只見公仆不見官

□楊忠虎

延安時期的大生產運動

1946 年 12 月 1 日 ，是朱 德60 歲生日，中共中央在延安舉行了祝壽活動。

董必武在《祝朱總司令六秩榮壽》中這樣評價朱德：“革命將軍老據鞍，豺狼當道敢偷安？骨頭生若鐵般硬，胸次真如海樣寬。要作主人不作客，甘為民仆恥為官。”這首祝壽詩，絕不是溢美之詞，而是恰如其分的由衷之言。

朱德為答謝董必武寫道：“歷年征戰未離鞍，贏得邊區老少安。耕者有田風俗厚，仁人施政法刑寬。實行民主真行憲，只見公仆不見官。”“甘為民仆恥為官”“只見公仆不見官”是延安時期黨的干部清正廉潔作風的真實寫照。正如毛澤東高度評價的：“我們一切工作干部，不論職位高低，都是人民的勤務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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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7 年 1 月，經過長征落腳陜北的黨中央和中央紅軍來到延安，給延安帶來一股清新的政治空氣，人們目睹了一批全心全意為人民服務的人民公仆。

毛澤東經常通宵達旦、廢寢忘食地工作。飯端來了，他顧不得吃，要反復熱好幾次；手指酸麻時，捏捏鐵條舒展一下；思考問題時便把煤油燈芯擰小；一支鉛筆往往用到手捏不住時還舍不得丟，把鉛筆頭裝在子彈殼上繼續用。

陜北的冬夜，寒冷難耐，但毛澤東仍聚精會神地揮毫疾書，他把腳踏在火盆邊取暖，鞋被烤著了也不知道。毛澤東的警衛員賀清華曾回憶說：主席當時派他向中央各機關送傳閱信，由于紙張缺乏，主席一個信封用4 次，正反面用完后再拆開用里邊兩面。每月僅5元的菜金，他們每次買肉時只能買2兩。主席又很好客，他的客人來了，一般在談話后還請吃飯，主席都要從自己的伙食標準中扣除，這樣時間長了，就有了“來賊不怕來客怕”的說法。

在大生產運動中，毛澤東帶頭在楊家嶺開荒種地，楊家嶺一個不愛勞動、成天閑逛的農民目睹日理萬機的毛澤東頂著烈日開荒種地的情景，深受感動，回家后二話不說就扛鋤頭下地干活去了。

周恩來長期在國民黨統治區主持統戰工作，并兼管秘密戰線的斗爭，經常奔波在重慶與延安之間。但在大生產運動中，他仍然和其他領導人一樣投入大生產運動，還因為紡紗技術高、質量好，參加比賽時得了獎。在國共合作期間，周恩來擔任國民革命軍總政治部副主任，國民黨一個月發給他幾百元的工資，但周恩來除了留幾塊錢維持生活，其余全部作為黨費上交了。

朱德始終保持著農民的本色，生活極為簡樸，穿的衣服、鞋襪總是補了又補，不愿換新的。他床上鋪的灰布褥子里的棉花成了硬片子，他寧可裝進松軟的麥草繼續鋪，也不讓換新的。公家發給他的衣褲，他一直穿到不能再穿才換新的。作為人民軍隊的總司令，他的穿著打扮總是和士兵一樣，讓人一時無法辨認出哪個是總司令。1940 年5 月，朱德從前線經洛陽、西安回延安，到洛陽時，有要員迎接朱德，結果朱德從他眼前走過，他也未識出。

1942 年 3 月，劉少奇奉命化裝成老百姓從蘇北啟程，穿過一百多道封鎖線，輾轉山東、河南、山西等省，經過9 個多月的跋涉返回延安，但無論是在敵占區還是游擊區，劉少奇都嚴格要求身邊的同志維護群眾的利益。炎熱的盛夏，他們路過西瓜地旁不白吃老百姓一口西瓜；經過梨樹底下不偷摘老百姓的一個梨子。沒有吃的時候便用野菜充饑，歷盡了千辛萬苦回到延安，參加并領導整風運動和大生產運動。

任弼時生前有三怕：一怕工作少，二怕麻煩人，三怕用錢多。他有高血壓，但從不要組織照顧，反對特殊化，處處嚴格要求自己，始終保持了共產黨員簡樸、清廉的本色。在大生產運動中，任弼時雖然身患多種疾病，但他仍親自組織開荒種地，參加紡紗。在他的寢室里，床上架著一副躺椅式的書桌，他經常抱病堅持在床上辦公和學習。他對身邊的同志說：“我們都是共產黨員，肩負著革命的重擔，能堅持一百步，就不應該走九十九步！”

林伯渠在延安的臥室極為簡單，沒有箱柜，只有用木板制作的活動書櫥，裝著各種書籍和文件。他只有簡單的幾件衣服，用包袱一裹當枕頭用；一條圍巾，不知用了多少個冬天。1945 年秋末冬初，警衛員為他準備了一雙新棉鞋，林伯渠知道后說：“有舊棉鞋就可以過冬，不必再買新的。”在大生產運動中，他除了工作之外，還制訂了個人生產計劃：在農業生產上，用變工合作方式，完成上交糧食局2石細糧的任務；收集廢紙交建設廳，戒絕吸外來紙煙；當年的棉衣、單衣、鞋襪、被單、毛巾、肥皂等全不要公家供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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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老一輩革命家言傳身教的感召下，只做公仆不做官，成為各級干部的自覺行動。林伯渠曾在一次工作報告中詳細地描述了當年的陜甘寧邊區政府風清氣正、廉潔自律的情形：“廉潔奉公，已成為政府人員一般具有的品質。大家可以看到，政府從人民手里拿來的每一文錢，我們都用盡一切方法，使它用在政治、經濟、文化建設和保衛邊區的用途上。雖然個別的還有存在著浪費與貪污的現象，但是用錢少辦事多，仍然是我們工作作風的主要特點之一。我們的工作人員大都是一些不知疲倦的人民的忠仆，他們念念不忘的，只是抗戰與人民的整個利益。因為他們有全體人民作后盾，他們在一切困難面前都有著充分的信心與勇氣，也有著高度的工作熱忱。”

“只見公仆不見官”，這是一種政治理想，但它在延安卻成為現實。為什么？第一，共產黨的官，就是要當人民的公仆的，這是一個宗旨。第二，在黨領導下實行民主政治，實現了人民當家作主，黨的干部是人民的一員。第三，《陜甘寧邊區政務人員公約》明文規定：公正廉潔，奉公守法，這就是我們政務人員應有的品格，要在品行道德上成為模范，為民表率。要知法守法，不濫用職權，不假公濟私，不耍私情，不貪污，不受賄，不賭博，不腐化，不墮落。第四，中央要求領導干部要做廉潔自律的表率。榜樣的力量是無窮的，在毛澤東等老一輩革命家的直接影響下，在延安和陜甘寧邊區艱苦險惡的環境中，從中央到地方，不論是黨政軍民的領導機關中，還是社會團體中，都先后涌現出了一大批以身作則，能夠與人民同甘共苦、艱苦奮斗，敢于真抓實干、廉潔自律、無私奉獻的各級領導干部，他們與人民同甘苦、共患難，受到人民群眾的稱贊，為人民信任和愛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