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淑娟
上海理工大學辦學文脈可追溯到1906年創辦的滬江大學和1907年創辦的德文醫工學堂。116年來,一代代師生與時代同呼吸,與國家共命運,為民族大義赴湯蹈火,為科教興國無私奉獻,為制造強國砥礪奮進,用犧牲、奉獻、擔當、奮斗的愛國主義精神在學校紅色檔案資源中留下了濃墨重彩的一筆。
根據館藏紅色檔案資源記載,從辛亥革命開始,一批批進步師生高舉愛國旗幟,前赴后繼投入到民族民主革命洪流中。五四時期,孫中山、陳獨秀、瞿秋白、惲代英等革命家就曾來校演講,傳播革命思想。在黨領導的各個歷史時期,學校先后走出了李一氓、李儲文等早期中共黨員和紅色外交家,涂長望、何尚平等愛國科學家,蔡尚思、徐中玉等愛國學者。同時更有李公樸、劉湛恩、賀威圣、陳德華、葉文龍、王海萍、錢素凡、周德佑、王進、成君宜、趙壽先、鄭顯芝、史霄雯、蔣傳宗、孫龍昌共15人被國家民政部門等機構認定的革命烈士,為民族獨立和解放事業獻出了寶貴的生命。校檔案館根據檔案線索,多方搜集資料、認真考證了李一氓、蔡尚思等16名愛國英杰的事跡,考證核實了15名烈士的犧牲時間和地點、追認革命烈士的時間和組織、紀念陵墓位置等,補充完善了烈士的愛國事跡。
為了進一步豐富紅色資源,校檔案館對參加革命的老校友及其后代進行采訪,如國際支部共產黨員、中國科學院院士涂長望校友的女兒涂多彬,曾在學生時代與做過地下黨員的前駐美大使李道豫是校友;東京大審判中國檢察組首席顧問校友倪征燠的女兒倪乃先;滬江大學物理系主任、愛國教育家涂羽卿教授的后代涂繼正、李宜華夫婦;于1951年7月參加軍事干部學校的陸壽蘊校友;學校地下黨組織負責人諸韻芬和學生黨員董曉、金慶祥等,全面了解他們的革命事跡以及當時學校地下黨組織及活動歷程,并獲贈珍貴史料。
為更好提升紅色檔案資源的教育成效,校檔案館針對師生、校友對紅色檔案資源的閱讀、教學、研習等需求,推出多種紅色檔案研究成果展示形式。首先,結合重要時間節點,通過線上、線下方式開展紅色檔案資源展覽。近幾年相繼推出了“赤誠印寸心 浩蕩天地間——紀念劉湛恩烈士展”“熱血丹心鑄豐碑——致敬上理革命先烈主題展覽”“薪火相承復興園展”等,為學校師生及校內各支部主題黨課、“四史”學習教育提供學習素材,激勵廣大師生傳承愛國愛校精神;其次,開展“紅色檔案+”活動。如五四運動紀念期間,開展《激情與理性——滬江大學1919》講座,與馬院合作創作舞臺劇《青春的路標》等,以學生喜聞樂見的方式為其送上精神大餐;最后,出版多部紅色書籍。先后出版了《劉湛恩文集》《劉湛恩紀念集》《碧血化虹——紅色大潮中的上理赤子》等書籍,為學校思政課提供生動校本教材。
上海理工大學軍工路校區現有36幢優秀歷史建筑,2019年被評為“全國重點文物保護單位”。幾乎每一幢歷史建筑都能在檔案中匹配到“紅色故事”,獨有的歷史建筑和真實故事為師生帶來偉人和歷史在身邊的真切感。如熱播電視劇《覺醒年代》首集里陳獨秀和李大釗在早稻田大學的場景,取景地為學校建于1917年的德國文化交流中心。據檔案記載,1920年3月24日,陳獨秀來校在思晏堂二樓大禮堂作《什么是“新文化”運動》演講。影視劇的熱度激活了這段史實,很快被師生校友所熟知。建于1922年的教員住宅108號曾是滬江大學第一任中國籍校長劉湛恩烈士的住宅,他在這里度過了人生最光輝的十年時光……目前,校內大部分歷史建筑用于教學或辦公,無法進入參觀。為發揮歷史建筑的紅色教育功能,學校于2021年重新修繕劉湛恩烈士故居,以考證出來的劉湛恩烈士的圖片史料為依據進行展陳設計,將其打造成校園內以劉湛恩為代表和精神象征為核心的紅色文化地標,并免費向社會開放。由此形成以劉湛恩烈士故居為中心,校園其他歷史建筑為輔助的紅色育人基地。
思政課堂是高校鑄魂育人的重要陣地。紅色檔案資源是思政課的源頭活水之一,讓校本紅色檔案資源走出庫房,走進思政課堂為師生鑄魂補鈣,有助于思政課從理論灌輸轉向鮮活案例教學,更好地發揮檔案的育人作用。為將學校紅色歷史融入思政教學,校檔案館和圖書館、馬克思主義學院中國近現代史教研部等舉行多次專題研討會,從深挖校本紅色資源、聯合舉辦黨史校史知識競賽、紅色展館參觀實踐課程安排、課堂教學增加紅色檔案內容、共同開展紅色檔案資源研究、研究生參與口述紅色檔案資源研究等方面提出合作建議,已初見成效。
第一,開發人員數量不足。學校紅色檔案資源開發主體以檔案工作者為主。校檔案館地位邊緣,為校內唯一副處級單位,承擔綜合檔案、學生檔案、人事檔案、黨史校史研究、校史館接待等基本業務,編制13人,其中11人為檔案管理崗位,僅1人專門從事黨史校史研究工作,人員配備與同等規模高校檔案館相比有較大差距。第二,開發意愿低。紅色檔案資源開發耗時耗力,是一項長期性、艱巨性的工作,往往需要多年的辛勤勞動才能取得一定成果,有時辛苦研究的成果也會因各種原因而不得面世。“樂守清貧,苦中作樂”是檔案開發人員的真實工作寫照。但在現行檔案職稱體系下,耗時辛苦得來的編研成果并不比期刊論文占優勢,在此情況下,紅色檔案資源“重藏輕用”不足為奇。
因年代久遠、戰爭動亂、學校撤并等,近代新民主主義革命時期紅色檔案完整保留下來的較少,學校自身館藏有限。有些分散保存在國家各級檔案館、圖書館、博物館等機構及民間收藏家手中,有些流落海外。在革命烈士考證過程中,除了我們熟知的老校長劉湛恩和“七君子”之一的李公樸相關史料比較齊全外,其他烈士的愛國事跡、犧牲的時間和地點、被追認烈士的機構和時間等信息記載都不完整,且缺乏佐證材料。為深入挖掘、準確考證以上信息,只能耗費大量時間、精力和財力從上海市檔案館、上海市圖書館,以及瀚文民國書庫、民國圖書數據庫等搜集資料。但因檔案保密性、各機構數字化程度及利用權限制度不同,有些難以實現資源共享,為學校紅色檔案資源的深入挖掘帶來一定難度。
目前,學校紅色檔案資源開發成果以服務校內師生為主。開發程度上,以常規利用和檢索編研所需的檔案匯編型和編述型成果為主,如《劉湛恩文集》《劉湛恩紀念集》等,研究型成果相對較少;載體形式上,以傳統印刷型論文、專著、展覽等為主,相對單一;表現形式上,“紅色檔案+”活動的開展受合作部門和學生活動經費的影響和制約,形式不多。隨著互聯網和新媒體技術的發展,網絡成為紅色檔案資源傳播和鑄魂育人的新陣地。新媒體傳播內容向輕量化發展,直觀、生動的圖片、視頻取代了傳統媒體的冗長文字,傳播速度加快,在此背景下,傳統單一、以文字為主的檔案開發成果形式,難以適應新媒體傳播特點。
盡管校內各部門及教師對校本紅色檔案資源在師生“四史”教育、思政教育、“鑄魂育人”等方面的獨特價值和重要作用已達成共識,但在紅色檔案資源協同開發、融入思政課堂等方面并未取得相應的進展。主要原因:第一,學校層面未出臺紅色檔案資源協同開發、融入思政課的相關制度及布署。第二,檔案館地位邊緣,缺乏項目研究經費,難以激勵廣大師生投入紅色檔案資源的開發和研究。第三,紅色檔案資源研究周期長,出成果慢,無法滿足各部門活動開展及思政課教師講課需求。
高校須統籌資源分配,為檔案部門開發紅色檔案資源提供人財物支持。第一,增加檔案資源開發人員編制,引進紅色檔案資源開發所需歷史學類、檔案學類、技術類、語言類、宣傳類等專門人才。第二,增加激勵措施,破除檔案工作者職稱晉升“唯論文、專著”指標,將紅色檔案資源開發成果及用戶評價作為檔案工作者職稱考核晉升的重要依據,提高檔案工作人員開發紅色檔案資源積極性。第三,充分發揮高校科研優勢,設置“紅色檔案資源開發”專題科研項目,給予一定經費支持,引導全校師生共同參與開發,擴充研究力量。
大力征集、豐富、共享紅色檔案資源。首先,開展口述訪談。校史上出現的烈士、愛國英杰、為社會做出突出貢獻的人物、學校參與重大歷史事件的線索都比較明確,可依此擬定采訪名單,搶救性挖掘紅色檔案資源;其次,通過捐贈、復制、購買等方式向全社會征集紅色檔案,豐富館藏;最后,與國家各級檔案館、圖書館、博物館等機構保持良好的溝通與合作,共享紅色檔案資源。
第一,立足校內工作,豐富紅色檔案資源成果形式。在傳統成果形式基礎上,增加研究型成果,走出檔案工作小圈子,以鑄魂育人為目標,加強與宣傳部、團委、工會、學院等部門合作,定期推出豐富多彩的“紅色檔案+”活動,如“紅色檔案+課”“紅色檔案+展”“紅色檔案+藝”“紅色檔案+行”“紅色檔案+物”等。第二,立足網絡和新媒體陣地,推出紅色檔案資源精品成果。將微信公眾號、微博客戶端、新聞網站、熱點app(抖音、頭條、B站)等新媒體平臺作為高校紅色檔案資源教育陣地,緊密圍繞學校工作重點、時政熱點和廣大師生校友的關注點,打造滿足用戶“淺閱讀”習慣和互動需求的“微閱讀”“微廣播”“微視頻”等的精品成果形式,擴大高校影響力。
學校層面加強頂層設計和整體規劃,在制度、機制、資金上作出相應部署,構建以檔案館為中心,全校所有部門及師生協同參與的紅色檔案資源開發、利用機制,推動紅色檔案育人落到實處。例如構筑紅色檔案資源融入思政課堂“學講研行”模式、制定紅色檔案資源開發利用考核激勵方案、設置紅色檔案資源開發專項經費等。第二,校內各部門以為師生、校友和社會服務為本,增強主動服務意識和合作開發意識,圍繞各部門業務及思政教學需求,共同開發、利用紅色檔案資源,深化紅色檔案資源鑄魂育人成效。第三,檔案館根據紅色檔案資源分布情況,與校外綜合檔案館、圖書館、博物館及其他高校檔案館等單位開展合作,聯合開發相關紅色檔案資源,共享開發成果,提高開發效率,更好地為高校“鑄魂育人”服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