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融創新對經濟增長的影響研究
——基于產業結構調整的中介效應分析

賈洪文 聶沛瑤

（蘭州大學經濟學院，甘肅 蘭州 730000）

一、引言

目前，我國經濟已從高速增長階段轉向高質量發展階段，要在2035年基本實現社會主義現代化遠景目標，創新驅動和結構調整是兩個重要的方面。在2021年的政府工作報告中，明確我國在接下來的一年中，我國的重要目標是依靠創新進一步推動實體經濟高質量發展。

金融是現代經濟體系的核心，為現代實體經濟健康發展提供了強有力的資金支持，合理配置資源，構建產業與金融相結合的發展體系，能夠促進金融業健康發展，推動經濟增長（李文啟等，2021）。而創新是經濟持續發展的動力，也是國際競爭優勢的體現。近年來，金融業快速發展，在其推動經濟增長過程中仍然存在著資源錯配、中小企業融資難、技術研發遇瓶頸等，因此在新發展階段下，探索金融創新、產業結構調整與經濟增長之間的影響機制，對于推動經濟增長以及實現社會主義現代化遠景目標具有十分重要的意義。

二、文獻綜述

首先，金融創新對經濟增長的影響的相關研究。Beck等（2016）運用1996年～2010年32個國家的數據，研究表明金融創新對經濟增長有積極影響，同時帶給相關國家和產業一些經濟增長的機會；Bernier等（2019）利用“金融創新—金融部門”為研究體系測度金融創新與經濟增長之間的關系，運用1996年～2014年23個國家的數據證實金融創新通過資本形成總額與經濟增長之間存在正相關關系，強調宏觀審慎政策并不影響金融創新對資本形成的影響；張穎等（2019）則運用空間杜賓模型和莫蘭指數，利用省域面板數據研究金融創新、新型城鎮化與區域經濟增長三者之間的空間相關性，強調空間異質性，認為金融創新是通過引導金融資源的合理配置引致經濟增長；林毅夫等（2019）則是從新結構經濟學角度出發，認為制約我國金融體系服務實體經濟的主要原因是我國金融體系存在的三個層次七個金融結構性矛盾，只有通過因地制宜的金融創新才能進一步解決矛盾，促進經濟增長。

其次，產業結構對經濟發展的影響研究。部分學者認為產業結構的調整可一定程度上促進經濟增長，如馮珍等（2021）發現通過產業結構的高級化、合理化可以顯著促進全要素生產率的提升，尤其是在中國東部這種影響更為顯著，故馮珍等人強調要暢通各渠道、各平臺全要素的流動與轉移，改善區域經濟發展質量，實現產業結構調整均衡化發展。

最后，金融創新、產業結構調整與經濟增長三者之間的研究。干春暉等（2011）認為中國產業結構調整對經濟增長的影響是存在明顯階段性的，認為產業結構合理化對經濟增長的影響作用更加明顯也更加穩定；張超等（2021）從金融創新對經濟增長的直接作用機制與間接作用機制進行實證，發現金融創新可通過金融產品創新、金融監管創新等方面直接促進經濟增長，也可通過促進產業結構動態存量轉換、化解資源錯配等方式間接推動經濟增長。

綜上所述，學者們對金融創新、產業結構調整與經濟增長之間影響研究已經作出了較大的貢獻，也為本文的研究提供了富有價值的觀點與思路。基于此，本文運用2008年～2019年我國31個省份的面板數據，測度金融創新水平，系統闡述金融創新、產業結構調整對經濟增長的影響機制。與已有文獻相比，創新點在于首先研究金融創新和產業結構調整對經濟增長的影響，其次是研究金融創新對經濟增長的直接影響。

三、理論機制

1.金融創新對經濟增長的直接作用機制

金融創新對促進我國經濟增長發揮著至關重要的作用。金融創新對經濟增長存在正向的影響。金融創新通過改善金融結構提高服務實體經濟的能力，還可以加快普惠金融體系建設，助力以精準導向的扶貧工作；金融創新也可以通過提高金融技術創新，從而進一步提高全要素生產率，從而間接促進經濟高質量增長（張超等，2021）。基于已有研究，金融創新對經濟增長的直接影響路徑可以概括為以下三個方面。第一，金融市場創新。利用金融市場結構與體系的不斷完善與創新，解決企業融資難問題，更好服務實體經濟從而促進經濟增長。第二，金融機構不斷增加。在金融機構設立過程中對其運作模式、經營方式、業務范圍不斷創新，增加金融機構數量的同時拓寬了大中小企業融資的渠道。第三，金融技術提升。通過金融科技的不斷創新，逐步提升大數據平臺、人工智能等技術在金融市場相關業務上的應用，提升對融資企業的識別，縮短企業融資時間及成本，進而推動經濟增長。

2.金融創新對經濟增長的間接作用機制

金融創新還可以通過促進產業結構調整間接促進經濟增長。金融創新對經濟增長的間接影響路徑主要在以下兩方面：一方面，金融創新可以直接為全產業鏈的發展提供資金，通過金融產品創新，不斷研發各類中長期貸款，滿足產業結構調整過程中企業對資金的需求，促進產業結構向更加合理化方向，提升產品價值，同時為產業帶來最佳效益，進而間接促進經濟增長；另一方面，金融創新通過推動金融工具的研發，促進民間儲蓄轉化為投資，引導民間資金流向新興產業，倒逼產能落后的企業退出產業鏈，優化社會資源配置，促進產業結構向著更加高級化方向發展。

四、研究設計與數據說明

1.計量模型設定

基于上述的理論分析，金融創新可以從兩條路徑影響經濟增長：其一是直接作用于經濟增長，其二是通過影響產業結構的調整進而間接影響經濟增長。由此可以看出金融創新、產業結構調整與經濟增長之間存在著影響，因此本文實證部分將檢驗金融創新對經濟增長的影響，以及金融創新通過產業結構調整間接對經濟增長產生的影響。本文將借鑒龐敏等（2020）、唐琳等（2020）的方法，引入固定效應模型與中介變量，將產業結構調整作為中介變量，運用2008年～2019年的中國省際面板數據，檢驗金融創新通過產業結構調整間接對經濟增長產生的影響。具體形式如下：

基于前文的理論分析，金融創新還可通過產業結構調整間接影響經濟增長，借助龐敏等（2020）[11]的方法，運用中介效應變量進行檢驗，構建模型。具體形式如下：

其中i表示截面個體即各個省份，t為年份即從2008年到2019年。在上述模型中核心解釋變量為經濟增長（gdpait）、金融創新（finit）、產業結構調整（indit），其余為控制變量，且產業結構調整（indit）為中介變量，εit、μit、ωit、φit為隨機誤差項，其中ɑ1表示金融創新對經濟增長的直接影響。進行中介效應檢驗。上述實證過程均可借助Stata16.0完成。

2.變量選取與說明

（1）被解釋變量

經濟增長（gapa）。本文借鑒前人的研究，同時考慮數據的可得性，選取31個省份的人均實際GDP衡量各省份經濟增長的變動。

（2）核心解釋變量

金融創新（fin）。借鑒現有研究成果以及金融創新的定義，運用DEA方法衡量金融創新效率，從而間接衡量金融創新。其中投入變量選取金融業資本存量和金融業就業人數，產出變量選取金融業增加值衡量。借鑒張穎等（2019）的方法，金融業資本存量的量化選取永續盤存法，具體公式如下：

Ki（t+1）=（1-σit）Kit+Ii（t+1）

上式Ki（t+1）、Kit分別表示i省第t+1年和第t年的金融業稅務資本存量，Ii（t+1）表示i省第t+1年的金融業新增固定資產投資，σit表示i省第t年的經濟折舊率。基期的資本存量計算公式如下：

為了減少誤差，同時為了衡量我國各個省域的金融創新能力，借鑒張穎等（2019）學者的研究，將上式分母取近似值10%，運用 Deap2.1軟件，輸入上述步驟所測算出的投入和產出數據，以此測算各個省份的金融創新效率。產業結構調整（indit），則選取第三產業占GDP的比值衡量產業結構調整的變動情況。

（3）控制變量

參考已有研究，做如下選取。

表1 變量選取

（4）數據來源與描述性統計

所選取的數據對象為我國除港澳臺地區外31個省份2008年～2019年的面板數據。相關原始數據來源于國家統計局官網、國泰安（CSMAR）數據庫、歷年《中國統計年鑒》以及各省、自治區、直轄市的《統計年鑒》，其中缺失數據均采用插值法進行處理。各變量的描述性統計如下。

表2 描述性統計

五、實證分析

1.基準回歸分析

基準回歸結果詳見表3。首先，模型（1）的回歸結果顯示，金融創新（fin）的回歸系數為17975.6，顯著為正，且通過了1%的假設檢驗，即表明金融創新對經濟增長具有正向影響。金融創新可能通過金融機構、金融市場等方面的創新，拓寬大中小企業融資渠道，解決企業發展過程中資金問題，直接促進經濟的增長。其次，檢驗金融創新通過影響產業結構調整，從而對經濟增長產生的中介效應。模型（2）～（4）的回歸結果顯示，根據中介效應檢驗的程序，從模型（2）、（3）、（4）回歸結果均顯著。這意味著如理論分析中所描述的一樣，金融創新可以通過影響產業結構調整，致使產業結構向著更加高級化、合理化方向發展，淘汰產能落后的相關產業，引導各種資源向更加新興產業流轉，加快產業結構調整進程，進而間接影響經濟增長。最后，城鎮化水平、對外開放水平也都會正向影響經濟增長。

表3 基準回歸結果

表4 中介變量回歸

2.穩健性檢驗

為了保證回歸結果的穩健性，替換核心解釋變量，將金融創新的衡量指標換為銀行信貸增長率（fin1），運用固定效應模型進行回歸，回歸結果如表5所示。其回歸結果與基準回歸結果一致，從回歸結果可以看出，金融創新與經濟增長依然呈現正相關關系，再一次證實了實證結果的穩健性。

表5 更換變量指標的穩健性檢驗回歸結果

六、結論與政策建議

以2008年～2019年省際面板數據為樣本，在控制對外開放水平、人力資本、城鎮化水平等因素，實證研究了金融創新、產業結構調整對經濟增長的影響。研究結果表明：（1）在控制其他變量不變的情況下，金融創新可以顯著的促進經濟增長，在更換核心解釋變量后，該結論依然成立；（2）在引入產業結構調整一中介變量后，金融創新可間接通過產業結構調整，進而促進經濟增長；（3）控制變量城鎮化水平以及對外開放水平在一定程度上可以促進經濟增長，而人力資本水平對經濟增長的影響并不明顯，環境規制卻在一定程度上抑制經濟增長。

基于上述的結論，提出以下政策建議。（1）鼓勵和推動金融創新發展。其一，推動金融市場的創新，建立多元化的金融市場結構，提升金融對實體經濟的服務能力，解決企業在融資問題上所遇到的困境；其二，持續提高金融機構數量，創立創建新模式金融機構，對遇到暫時困難的企業積極提供資金支持，解決企業發展瓶頸問題，拓寬各企業融資渠道，進而促進經濟增長；其三，加快金融技術創新，綜合運用互聯網、人工智能技術，有針對性的創新金融技術，促進金融產品更好、更快、更直接的服務于實體經濟。（2）合理推動產業結構調整。第一，加速融合金融機構與技術創新企業的合作與研發，運用金融機構資金充足的優勢，直接幫助企業的研發與創造，提升企業競爭力，加快企業的產業布局調整；第二，根據居民投資儲蓄需求，研發新型金融產品、金融工具，促進居民儲蓄轉化投資，為產業結構調整提供源源不斷的資金。（3）加大對高素質及創新型人才的培養力度。金融創新發展必然需要高素質人才，激發各類人才刻不容緩，完善相關政策激勵機制，激發創新熱情，為更好地促進創新信息的實時共享，建立相關平臺，提升金融界和實體企業的創新效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