財務柔性與東北老工業基地制造企業持續創新

叢 珊

（齊齊哈爾大學 經濟與管理學院，黑龍江 齊齊哈爾 161006）

一、引言

在經濟快速發展的時代，創新是企業在激烈競爭中脫穎而出的有力保障，其重要性不言而喻。東北地區作為我國重要的工業基地，曾為振興國民經濟做出了不可磨滅的貢獻，但隨著改革開放的深入，東北老工業基地已失去了行業領先優勢，存在創新能力不足等現實問題。制造業是東北老工業基地工業結構的核心，能創造高額價值帶動產業鏈增值，因此，提升制造業的持續創新能力，是振興東北老工業基地的關鍵。

創新伴隨著不確定性和風險性，應對環境不確定性和降低風險的有效舉措之一便是保持適當的財務柔性。財務柔性是一種動態財務調整能力，主要從融資角度出發，通過超額持有現金和剩余舉債能力在財務上保持一定的靈活性，進而更好地支持企業的持續創新活動。

本文聚焦財務柔性與東北老工業基地制造企業持續創新之間的關系，并且考慮到企業創新活動也會受到政府補助以及外界環境的影響，將二者納入同一體系探究財務柔性對東北老工業基地制造企業持續創新的影響。

二、理論回顧與研究假設

（一）財務柔性對企業持續創新的影響

創新是企業發展的動力源泉，創新驅動是解決東北老工業基地主要矛盾的著力點。創新活動的持續進行需要企業資源尤其是財務資源不斷地投入，內源資金和外源資金是保障企業創新投入的兩個重要渠道。儲備現金柔性可以幫助企業在需要資金時直接以現金支撐研發活動，有利于企業及時把握研發投資機會。伴隨金融市場的發展，企業也逐漸采用負債柔性緩解企業研發投入不足的情況。但由于環境的不確定性，東北老工業制造企業會面臨融資困難和融資成本較高的問題。因此，本文提出假設：

假設1：單一現金柔性和單一負債柔性均會促進企業持續創新。

財務柔性會通過緩解投資不足、減少企業因資源限制而付出的代價，減輕創新不確定性的負面影響。它一方面有利于企業合理配置自身的財務資源，促使企業抓住恰當的投資機會，并保障企業創新活動資金需求；另一方面，還能夠有效降低企業獲取研發所需資金時的機會成本。財務柔性還可以增強企業投融資能力，通過抓住創新帶來的潛在優勢和市場機會，為企業進行持續研發活動提供資金來源，促進企業持續創新發展。采取組合的財務柔性能更好地保障企業創新活動的持續進行。因此，本文提出假設：

假設2：相對單一財務柔性，組合財務柔性更有利于促進企業持續創新。

（二）環境不確定性的調節作用

環境的變化難以預測，提高了企業的信息不對稱程度，為企業創新活動的開展帶來了諸多約束條件。在這種復雜變化的環境下，財務柔性能更好地發揮作用，幫助企業更好地應對外界環境的變化，降低企業發生財務風險的概率。隨著環境不確定性程度的加劇，企業傾向于儲備財務柔性為企業提供持續充足的資金支持，降低企業融資成本，將外界環境不確定給企業造成的損失最小化。比如曾愛民的研究表明，事先儲備財務柔性的企業在面臨危機時表現出更強的籌資能力，緩沖金融危機帶給企業的沖擊，并且還能幫助企業在危機中抓住新的投資機會。因此，本文提出假設：

假設3：環境不確定性正向調節財務柔性與企業持續創新之間的關系。

（三）政府補助的調節作用

企業從事研發活動需要投入大量資金，由于東北經濟發展相對落后，大部分企業不具備充足的研發資金支持企業創新活動的持續開展，政府補助可以彌補企業創新投入的資金缺口，降低企業的研發投資成本，帶動企業積極開展創新活動，是促進企業進行持續創新的重要推動力量。因此，本文提出如下假設：

假設4：政府補助正向調節財務柔性與企業持續創新之間的關系。

三、研究設計

（一）樣本選擇與數據來源

本文選取2010-2020年東北老工業基地制造企業作為研究樣本進行實證分析，樣本數據來自Wind數據庫，缺失數據手工查閱企業年報進行補充。為了保證數據的可用性以及回歸結果的準確性，本文進行了以下篩選：剔除ST和ST*公司的樣本值；剔除當年新上市或被暫停上市的公司樣本；剔除所選年度內數據異常的公司樣本值。通過Excel2019和Stata16.0對數據進行處理。

（二）變量選取

企業持續創新（SCD）參照鞠曉生的研究成果，采用無形資產增量與企業初期總資產的比值表示；自變量為財務柔性（FF）、現金柔性（CF）、負債柔性（DF），為了減少內生性的干擾，本文借鑒前人研究經驗對自變量進行滯后一期處理。調節變量環境不確定性以公司非正常銷售收入的波動來衡量；調節變量政府補助以政府補助金額取對數衡量。根據國內外學者相關文獻，對如下變量加以控制：資產負債率（LEV）、公司規模（SIZE）、成立年限（AGE）、大股東持股比例（HHI1）、凈資產利潤率（ROA）。

綜上，本文所有變量定義及計算方法如表1所示。

表1 主要變量定義表

（三）模型構建

1.為了檢驗現金柔性對企業持續創新的影響，構建如下回歸模型:

2.為了檢驗負債柔性對企業持續創新的影響，構建如下回歸模型:

3.為了檢驗財務柔性對企業持續創新的影響，構建如下回歸模型:

4.為了檢驗環境不確定性和政府補助對財務柔性與企業持續創新的調節作用，在模型（1）的基礎上分別引入自變量和調節變量的交乘項，構建如下回歸模型:

四、實證分析

（一）描述性統計

表2為主要變量經過前后1%縮尾處理后的描述性統計，結果顯示在樣本期間內，企業持續性創新均值為0.704，即東北老工業基地制造業企業無形資產增量僅占資產的0.704，表明東北老工業基地制造企業的持續性創新水平相對較低，標準差為2.728，表明在樣本期間內，企業之間的持續性創新水平也存在明顯差異。財務柔性平均值為0.958，最小值為-0.011，最大值為8.081，結合最小值和最大值來比較，不同公司財務柔性水平差異較大。

表2 描述性統計

（二）相關性分析

對樣本進行相關性檢驗，相關結果見表3。從整體看，表中各變量的相關系數均小于0.7，模型不存在嚴重的多重共線性問題，不會對研究結果產生影響。

（三）多元回歸分析

回歸結果見表3。從表3的模型（1）中現金柔性（CFt-1）回歸系數為0.095，在1%水平上顯著，說明采取現金柔性有利于企業持續創新；模型（2）中負債柔性（DFt-1）回歸系數為0.017，促進但不顯著，這說明在東北老工業基制造企業融資渠道有限的前提下，這類企業會更偏向于儲備內源資金，假設1得到驗證。模型（3）中財務柔性（FFt-1）回歸系數為0.196，在1%水平上顯著且系數大于現金柔性和負債柔性的回歸系數，假設2得到驗證。這說明企業儲備充足的現金的同時保持一定的借款能力，相比于單純儲備現金或負債柔性促進企業持續創新的效果更好。模型（4）中財務柔性與環境不確定交乘項的相關系數為0.077在1%水平上顯著，說明環境不確定性正向調節財務柔性與企業持續創新間的關系，假設3得到驗證。說明處于不斷變化的外界環境中，意識到財務柔性重要性，提前儲備財務柔性的公司相比之下企業的創新活動更有保證，因為當公司受到外界環境影響時，財務柔性的預防和利用作用便能更好地體現出來。模型（5）中財務柔性與政府補助交乘項的相關系數為0.077在10%水平上顯著，說明政府補助正向調節財務柔性與企業持續創新間的關系，假設4得到驗證。

表3 變量回歸結果

表3 變量相關系數表

五、結論與啟示

本文選取2010-2020年東北老工業基地制造企業微觀數據，探討財務柔性與企業持續創新的關系。實證結果如下：一是企業儲備財務柔性對提升東北老工業基地制造企業持續性創新具有顯著的正向促進作用；二是相比于單一現金柔性或負債柔性，財務柔性對東北老工業基地制造企業持續創新的促進作用更強；三是環境不確定性會加強財務柔性對東北老工業基地制造企業持續創新的促進作用；四是政府補助會加強財務柔性對東北老工業基地制造企業持續創新的促進作用。

文章研究的是財務柔性與東北老工業基地制造企業持續創新的關系，對我國東北老工業基地制造企業從儲備財務柔性的視角促進企業持續創新具有一定的參考。為此，基于文章的研究結論提出如下建議：

一是企業要培養管理者財務柔性儲備意識。目前，東北老工業基地制造企業的財務柔性儲備差異較大，一些企業還未意識到其重要性，因此企業首先要增強意識，從觀念上重視起來，才能夠采取正確的行動。在日常的經營中注重財務柔性的儲備，在保障正常經營活動資金需求的同時，留有一定的自由現金流和一定的負債額度，保證企業的創新投入持續供應，最大程度地促進企業持續創新。二是環境不確定性給企業帶來的不只有威脅還有機會，企業應正確認識環境不確定性對企業持續創新的影響,結合自身面臨的環境，靈活儲備財務柔性，以便及時抓住有利的投資機會。三是創新活動的持續開展不僅依賴企業內部資源，政府也應發揮作用，加大研發補助力度強化財務柔性的促進作用以支持東北老工業基地制造企業的持續創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