環保攝影里的青海故事（下）
——記青海民間環保志愿者葛玉修

唐 鈺

從“青海湖鳥王”到“故事大王”

1997 年11 月下旬，葛玉修與朋友一起去布哈河口拍攝大天鵝，半路上碰見7 只褐黃色的動物排成一線在跳躍著狂奔，尾部的一團白色猶如盛開的白蓮花，在枯黃色的草地上分外醒目。他舉起相機從容地拍下了這動人的瞬間，而正是這張照片填補了我國中華對角羚沒有圖片的空白，葛玉修也成為全國第一個拍攝到中華對角羚的人。

滿載而歸的葛玉修堅定不移地認為，這一奇跡的發生就是蒼天對他真情救贖中華對角羚的一大獎賞。

拍攝中華對角羚的成功，興奮過后的思考，對大自然的熱愛，對野生動物的喜歡和一種強烈的生態環境保護意識，使葛玉修下定決心，要挽救這一極度瀕危物種。從此以后，開始了他漫長的生態攝影和環境保護的艱辛之旅。他的作品不再局限于興趣和愛好，更多了一種莊嚴的使命感。

在使命感的驅策下，葛玉修對中華對角羚進行了長時期觀察、拍攝、查閱資料、追蹤研究。從青海湖畔走訪牧民，到科研院所請教專家，了解中華對角羚的生活習性、活動規律、分布狀況，比較系統地掌握了該物種的前世今生。葛玉修利用開會、出差的機會，10 余次到中國社會科學院、中國林業科學院，請教于中華對角羚方面的專家、學者，反映情況，提出保護意見和建議。與此同時，葛玉修還參與了中外專家對該物種的野外考察。

棕頭鷗表演“空中芭蕾” 葛玉修/攝影

葛玉修給小學生演講時提問互動 張海東/攝影

1998 年，西寧市城中區七一路小學校長前來聘請他做少先隊輔導員。葛玉修欣然答應，并精心準備了輔導課件。一周之后，一堂別開生面的環保教育課頓時讓全校師生大開眼界，尤其葛玉修聲情并茂的演講讓大家耳目一新。特別是他不斷呈現出的一張張充滿張力和引人注目的精美圖片，給人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下課后，一群學生圍住葛玉修爭先恐后地向他索要簽名。葛玉修有求必應地滿足著這些祖國未來們的小小心愿，有的簽到衣服上，有的干脆寫到手心里。校長一看這熱鬧非凡的場面，立即倡導同學們把作業本交給班主任，讓葛輔導員回去簽好名后再還給大家。校長的號召得到了師生們的積極響應。

這件事對葛玉修的觸動很大。他把學生的作業本拿到辦公室，非常認真地寫下了一些勵志的話語和共同保護三江源環境的祝福詞句。就這樣，在之后一發不可收拾而再也沒有中斷的講座中，他把環保綠色的種子，悄悄地撒進了這些高原兒女幼小的心田中。

從此，越來越多的學校、單位、組織、協會邀請葛玉修講授環保課。葛玉修越來越感到，把一己之力變成公眾之力，三尺講臺具有不可替代的作用。在不斷授課的同時，他不斷學習豐富自己，深化環保知識，積累動植物知識、增加攝影作品，講課內容越來越豐富，技巧越來越成熟，到了2002 年，動物圖片變成了上課課件，講課變成了真正意義上的環保演講。

有一次，葛玉修在西寧沈那中學演講之后，同學們紛紛舉著手里的本子要求簽名，里三層外三層把葛玉修圍得水泄不通，葛玉修不厭其煩地在每個同學的本子上都認真地寫上“保護環境，愛護動物，就是保護人類自己”等語句，并簽上自己的名字。當他簽到30 多個時，手機鈴聲忽然響起，單位通知回去參加緊急會議，看到上百個學生渴望、期盼和失望的眼神，葛玉修當即把本子收集起來帶了回去。開完會，葛玉修在辦公室繼續簽名。有一位找他匯報工作的處長，看到他辦公桌上攤著大大小小參差不齊的本子時，不解地問到：“書記，您在干什么？”葛玉修笑著說：“這些孩子太可愛了。”處長了解情況后，立即拿來相機拍下了葛玉修為學生簽名的圖片，還埋怨他說：“您簡直是瘋了。”葛玉修抿嘴一笑說道：“孩子是祖國的未來，我要盡我所能向這部分人群傳遞環保理念，學生要求簽字的真誠發自內心，也許我的一個簽名，會改變某個學生的人生，這不是一件非常有意義的事情嗎？瘋了就瘋了吧，勿以善小而不為，只要對環保有利，哪怕僅僅是個簽名。”

葛玉修在學生的作業本上留言簽名 王軍/攝影

美麗的青海湖大天鵝 葛玉修/攝影

從這以后，這個轉業軍人、金融監管者、報社通訊員、被稱作“青海湖鳥王”攝影家的葛玉修又多了一個身份——環保宣傳講師。他應邀走進了西寧女子監獄，一堂堂激動人心的環保教育課，喚起了那些大墻之內接受改造的女性同胞們熱愛家鄉、悔過自新、追求新生的希望。在中國銀監會報告大廳為40萬金融青年作視頻演講。大家說很受鼓舞，收獲滿滿的正能量。為報答部隊的養育之恩，葛玉修多次在八一建軍節期間去部隊為戰友們演講。

葛玉修說：“我年輕的時候就在青海當兵，然后又在青海工作，我了解最多的就是這個地方。遍地挖坑，不如就地掘井，我希望可以通過我的鏡頭和演講，讓世界來了解和認識青海這個美麗而可愛的地方。”

葛玉修沒有想到自己爬冰臥雪,風餐露宿,用鏡頭記錄下來野生動物的瞬間,已然成為人們心中渴望的最美風景。而他講述的攝影故事更是喚醒了萬千聽眾保護生態環境、保護野生動物的自覺意識。

講好青海故事！讓青海走向世界。于是，葛玉修果斷從“鳥王”轉型成為人們喜愛的“故事大王”。

為了講好故事，為了拍好鳥，近年來他利用大量時間觀察鳥的起降、覓食和嬉戲等生活場景，購買、借閱了大量有關介紹鳥類的書籍、畫冊，請教鳥類專家。以至于從鳥的鳴叫中，預知鳥將要起飛或降落；從鳥的神態中，預知鳥的下一步行動。在拍攝觀察中，葛玉修不斷感悟，逐漸發現鳥兒的情感世界，棕頭鷗雌雄如影相隨的靈動飛舞；斑頭雁啄下絨毛，墊在窩內以保持孵化溫度，守護雛雁破殼而出；鸕鶿將半消化的食物存在喉下囊袋里，任雛鳥伸進頭去吞食……拍攝中的葛玉修常常被感動得眼噙淚花，體味鳥兒世界里的生命情愫，由此感悟到：鳥兒發自本能的生存需要，在簡單、有愛的溫馨家庭里奮力地生活，一代又一代繁衍生息，即便是生命弱小，也有頑強生存的力量；即便是生命短暫，也要展示最美的自己。葛玉修心生對大自然的熱愛、敬畏和尊重。用鏡頭記錄下一個又一個滿含溫情故事的鳥兒瞬間。

一天，在鳥島潛伏的葛玉修，發現一個鳥巢的9個蛋中，有個蛋裂開了一個小洞，洞中還傳出嘰嘰叫聲。雛雁即將出殼，葛玉修悄然隱蔽在雁巢附近。盡管烈日蒸烤、饑渴難耐，他一動不動，耐心等待4個多小時，拍到了雛雁出殼的全過程。而后，又跟蹤拍攝了雛雁學步、涉水、飛翔的過程，從而組成了一曲優美的生命贊歌，《生命贊禮》組照就這樣拍出來了。雛雁破殼，努力成長，使葛玉修感受到生命的頑強和偉大。在此后的拍攝中，葛玉修對斑頭雁從求偶、筑巢、產卵、帶雛、飛翔、相親相伴，以及喪偶獨居所體現的“雁愛精神”,感到欽佩不已。

2001年夏天，葛玉修在鳥島看到兩只棕頭鷗一起嬉戲，其中一只頭部低下，喙前伸，身體后部翻起，圍著另一只不停轉圈。他知道這是雄鳥在向雌鳥親近求愛，后邊準有好戲，立即將鏡頭對準它們。果然，兩分鐘后，雌鳥情動示愛，相互親吻，雄鳥適時飛起，緩緩落到雌鳥背上，尾下壓，兩翅上舉，不停扇動翅膀……這組被他拍攝并定名為《鳥愛三題：相親、相愛、相隨》的作品，得到了攝影界的高度評價和觀眾的喜愛，他把大自然中的生靈都拍活了。因此，他的許多有故事情節的野生動物組圖，在撒貝寧主持的央視專題節目中驚艷亮相后，瞬間引發了萬千觀眾的陣陣尖叫聲。

拍攝中，葛玉修也曾看到使人不忍目睹的畫面：破碎的鳥蛋、死傷的雛鳥、斑頭雁、鸕鶿，鳥巢被毀無家可歸的棕頭鷗，這些都令葛玉修心疼不已。鳥兒的家園，不能被個別不文明的人踐踏。怎樣保護這些鳥兒？他要用鏡頭來捍衛！這些鏡頭進入他的作品《吶喊》、組照《還我家園》發表在報刊上，他借此呼吁社會對生態環境的關注，阻止鳥兒的家園遭到人為的破壞。

27 年來，葛玉修先后268 次奔赴距西寧200 公里的青海湖、25 次走進三江源、15 次遠涉可可西里無人區，行程15 萬多公里，他用鏡頭記錄了青海境內野生動物及其生存環境的變遷。

青海湖鳥島的斑頭雁群 葛玉修/攝影

相親相愛的大天鵝 葛玉修/攝影

為宣傳傳播生態文明理念，使更多的人了解野生動物的生存環境，呼吁更多的人參與保護野生動物，2002 年，葛玉修自費出版了攝影集《鳥島》，讓人們在攝影集里直觀地認識那些野生動物，喚醒人們保護生態環境的責任心。26 年來，葛玉修撰寫了160 余篇反映野生動物及生存環境的文章和他用生命搶拍的1500 余幅鮮為人知的圖片，先后在《人民日報》《光明日報》《新華月報》《中國周刊》《中國環境報》《中國國家地理》《人民畫報》《中國攝影報》《中國攝影家》《中國攝影》《中國青年報》《金融時報》《中國旅游》等120 余家報刊、雜志上發表，引起強烈反響。其中，攝影作品《單親家族》獲1998 年首屆“跨世紀杯”海峽兩岸攝影藝術大賽銀獎；組照《生命禮贊》獲全國九省區第四屆“大河杯”攝影藝術展一等獎；青海“96 春”作品展評一等獎、青海省第四屆文藝創作優秀作品獎、青海省十一屆攝影藝術展銀獎、作品《對角羚》（組照）獲“2006 年青海環保攝影大賽”特等獎；畫冊《鳥島》獲青海省第五屆文學藝術創作獎；組照《還我家園》獲中央電視臺首屆電視攝影大賽優秀獎；作品《吶喊》獲中宣部、國家環保總局、國家廣電總局“環境警示教育圖片展”優秀獎。10 幅作品被青海地質博物館收藏，500 余幅作品被省內外刊物用作封面、封底，4 幅作品被制成首屆環青海湖國際公路自行車賽電話卡，11 幅作品被制作成郵資明信片，40 幅圖片被青島職業技術學院收藏。北京奧運會期間，他擔任奧運火炬手，5 幅作品與全國其他195 幅圖片一道在奧運主要場館展出。他通過美聯社等國內外媒體宣傳保護野生動物、保護生態環境的機會，向北京電視臺無償提供121 幅風光、野生動物攝影作品作為“大美青海”宣傳片在天安門廣場大屏幕播放。

2008 年傳遞北京奧運會火炬的葛玉修 張海東/攝影

2012 年9 月，葛玉修獲得“多彩貴州·中國原生態國際攝影大展”野生動物類攝影作品一等獎及年度特別獎。

20 多年來，葛玉修這位生態攝影家，在本職工作之外，把鏡頭當放大鏡，把講臺當舞臺，把撰寫環保文章當責任，把保護生態當使命，樂此不疲地深入學校、企業、機關進行環保公益講座，足跡遍布北京、廣州、湖南、湖北、安徽多地。自2002 年至今，制作音畫課件，走機關、進學校，在全國26 個省（區）進行公益生態環保演講632 場。小范圍內的座談、講座那更是不計其數。葛玉修從青海講到北京“中國國家地理大講堂”、成都“金沙講壇”，從青海的大、中、小學講到北京大學、清華大學、中山大學、哈爾濱工業大學，從百姓家庭、牧區帳篷講到國家機關、科研院所，從大陸內地講到臺灣、香港，從山東老家到登上國際會議的論壇，大小講臺上都留下了葛玉修略帶鄉音且富有磁性的洪亮聲音和教學身影。

接受央視節目組采訪 佚名/攝影

葛玉修說：“環保演講，講臺不論大小，只要有人愿意聽，就是一個人我也講。”有一位省級干部，想了解青海野生動物現狀，葛玉修專門為他一個人進行了匯報演講。

在玉樹州曲麻萊縣，有一支牧民野生動物守護隊，邀請葛玉修講解環保法律的相關情況，他驅車往返1200 公里，在海拔4400米的帳篷里為他們進行了“美麗中國，我是行動者”的演講……

2015 年12 月2 日，是葛玉修穿軍裝45年紀念日。這一天，他帶著身著軍裝的圖片，在青海大學進行了第500 場生態環保演講。2019 年12 月20 日，前一天半夜剛從可可西里拍攝回來的葛玉修，如約去中科院西北高原生物研究所進行《關愛生態環境，與自然和諧相處》的演講，剛從高海拔地區回來的他嘴唇青紫，聲音嘶啞，但演講的激情不減，并把在這次從可可西里所拍攝到藏羚羊的珍貴照片展示出來，令在場的各位專家學者心生感動。葛玉修謙虛地說：“你們是正規軍，我是游擊隊。”教學互動中專家們感慨地說：“在某些方面，您這個‘游擊隊’做到了我們‘正規軍’沒有做到的事，您對高原生物研究方面所作的貢獻功不可沒。”

凡是聽過葛玉修演講的人，都會有各種各樣的感觸和體會，有些單位和個人會通過報道、開座談會、寫信、留言、打電話、發微信等形式，表達對演講的感想和信息反饋。天津的一位監察干部聽了葛玉修的演講在留言上寫道：“您的演講讓每個陌生的心靈受到震撼，得到凈化。鏡頭雖小，但能容得下整個世界，寸心拳拳，也能包容全部生命，美麗與現實。在生命與尊重的抉擇中，葛老師無疑是有大智慧和大愛心的人，因為每一幅作品都賦予對生命的尊重。因為此中有最為終極的人文關懷。”

“八一”期間回部隊演講 劉一兵/攝影

青海民族大學一位張姓教授來信說：“您用手中的相機肩負著環保的重任，那些精彩的照片，感動了青海，也感動了國內外諸多讀者，因而獲得許多榮譽，有功而不驕，為官而不傲，讓我有發自內心真誠的敬重，能結識您這樣一位朋友是我的榮幸。”

濟南回民中學《校園新聞》報道說，最能引起師生共鳴的是葛老師用鏡頭記錄了青海生態環境惡化、動物生存空間縮小的現實境況。鏡頭下吃塑料袋的狐貍、死于車禍待產的獾、被獵殺后死不瞑目的藏羚羊，讓大家心頭為之一顫。報告雖然結束，但掌聲經久不息，這是對生態環保宣傳的崇敬和期待。之后，濟南回中號召廣大師生“把綠色作為辦學的底色，厲行節約，反對浪費。做有綠色發展理念、有社會責任感和愛心、文明的現代回民中學人。”

每次演講，葛玉修都將自費印制帶科普文字的野生動物圖片,現場頒發給互動環節答題正確的聽眾,受到熱烈歡迎。在他的影響下越來越多的人加入到關愛環境、關愛自然的隊伍中。

為推選黑頸鶴為國鳥而不懈努力

黑頸鶴屬于我國一級保護物種，是世界上15 種鶴類當中，唯一只有在中國境內遷徙、繁衍、生息，是終身生活在中國高原的稀有大型禽類。在中國傳統文化里，鶴被視為仙禽、神鳥，寓意吉祥、長壽，中國人自古以來就有愛鶴情結，“鶴”文化具有歷史傳承性；目前全世界約有14000 只，有96%分布在中國，屬中國獨有物種；分布面積占國土面積的53%，又具有代表性。1990 年，黑頸鶴已被定為青海省省鳥，在全國也有了一定的影響力。世界上，已有120 個國家確立了自己的國鳥。葛玉修認為，中國作為一個大國，也應該盡快確立自己的國鳥，以進一步增強國人的環保意識，增強民族自信、文化自信，并使青海走向世界，意義重大。

2019 年6 月，葛玉修把自己撰寫的《關于將黑頸鶴定為國鳥的建議》 交到相關部門，后被刊登在青海省委宣傳部《決策參考》上。7 月31 至8 月2 日，葛玉修應邀參加了在甘肅碌曲召開的第七屆黑頸鶴保護網絡年會暨國際重要濕地監測管理研討會。會上，葛玉修向來自世界鶴類基金會和印度、不丹以及國內12 個省（區）、57 個單位的118 名專家學者提出了將黑頸鶴定為國鳥的建議、播放了微電影《世界珍禽黑頸鶴》、動畫片《中華對角羚》，受到與會者充分肯定和熱烈歡迎。8 月6 日，葛玉修把自己撰寫的《關于推動將黑頸鶴定為國鳥的幾點建議》 送交相關部門領導，《青海日報內參》將葛玉修的《呼吁黑頸鶴推選為國鳥》收入議政建言中。葛玉修說，黑頸鶴如果被國家確定為國鳥，肯定對保護黑頸鶴、對宣傳青海、提升青海的知名度有很大的影響。

葛玉修的這一大膽想法，也得到了社會上廣大民眾的支持。但是，能把黑頸鶴確定為國鳥，肯定會有很多復雜的審批程序，肯定會存在很多困難。葛玉修說：“無論多么困難，我也要竭盡全力去做。”他說：“我最大的優勢是可以利用環保公益演講，加一個介紹黑頸鶴的內容，呼吁把黑頸鶴確定為國鳥！”

葛玉修提交的《關于將黑頸鶴確定為國鳥的建議》（第9 份建議）引起了青海省委宣傳部和青海省社會科學界聯合會高度重視，現已送呈省委有關領導，并被全國政協委員作為議案提交到全國“兩會”。黑頸鶴是青海省省鳥，申報國鳥具有得天獨厚的條件。想別人不敢想，做別人不敢做的事情，這是葛玉修與常人不同的性格。

在花海中散步的黑頸鶴 葛玉修/攝影

青海湖畔的黑頸鶴 葛玉修/攝影

為中華對角羚正名

葛玉修雖已年近70，但他的心態依舊那么年輕、他的精力依然那樣充沛，他蓬勃的生命處處顯示出一種生命的活力。一般到他這個年齡段的人，要么打打太極拳、下下象棋、打個麻將、喝喝茶享受天倫之樂，要么唱唱歌、跳跳舞、寫寫字、畫幾幅畫游牧時光。然而，今天的葛玉修卻忙得不亦樂乎，比一般上班的人都忙。因為他借助數字時代的新媒體，正在馬不停蹄、夜以繼日地為抖音、快手和微信朋友圈量身制作讀者和觀眾喜歡的生態環保音畫作品。讓他的粉絲們在一種靜美、純潔、原生態的自然世界中，深刻感受到了習近平總書記“綠水青山就是金山銀山”的重要思想和科學論斷是那樣的偉大和英明。

葛玉修不能歇下來，他必須要快馬加鞭地向前奔跑。因為，他還有一個重要使命沒有完成。至今，他提出的普氏原羚更名為中華對角羚的建議，一直沒有得到有關部門的認可，這是他一直放不下的心結。為此，他依然在不遺余力地奔波、諫言，推動改變中。

“中華對角羚，不應該再被稱為普氏原羚！”為此，葛玉修產生了斗膽為普氏原羚更名的想法，并一直在為中華對角羚正名而奔波。

普氏原羚是黃羊這一物種被發現之初獲得的命名。它們是中國特有的哺乳動物中數量最少的物種，系中國甚或世界上有蹄動物中處于最瀕危的物種。列入《世界自然保護聯盟》（IUCN）2012 年瀕危物種紅色名錄和中國國家林業局2000-2005 年重點保護野生動植物15 大工程之一。

1997 年，葛玉修幸運地成為第一個拍攝到普氏原羚的人。那時他還沒有意識到這一名稱的不妥，更多的是作為一名攝影愛好者，表現出了對幸運捕捉到這一難得物種鏡頭的喜悅。

后來，葛玉修進一步考證了解到普氏原羚是1875 年由沙俄博物學家普熱瓦爾斯基發現后命名。普氏原羚上世紀初曾活躍于青海、內蒙古、甘肅、寧夏等地。由于人類活動影響，普氏原羚目前僅存于青海湖周邊地區。

在20 世紀60 年代初，青海湖周邊地區普氏原羚數量曾超過數萬只，到90 年代中期一度下降到300 只左右。

有人說普氏原羚是普氏首先發現，按照物種命名的規則理應如此。但葛玉修認為，該物種已經在這個地方存活了數萬年，千年以來在青海歷史上就有“黃羊”“灘原羚”的稱謂，所以現在更名也理所當然、為時不晚。

在葛玉修看來，這種中國獨有的羚羊，雄性長著一雙相向對彎的黑色犄角，倒像是人民幣的數字符號。于是，他廣泛征詢學界專家和朋友的意見后，提出了增加中文名字“中華對角羚”的建議。在媒體和社會各界的共同努力下，中華對角羚的名字越叫越響，“中華對角羚”已見諸青海省政府工作報告和中央媒體，還成為兩項國際賽事的吉祥物。《人民政協報》2017 年 12 月20 日刊發了青海省政協原副主席鮑義志先生撰寫的《嗨，中華對角羚》長文。2020 年的全國“兩會”，全國政協委員、青海省政協副秘書長張周平先生提出了“規范本土物種名稱，增強文化自信”的提案指出：在中國境內，生物物種“洋名泛濫”，本土化的命名微乎其微，讓國內的人民群眾有認知上的錯誤和偏差。本土化名稱科學糾偏的典型案例之一——“普氏原羚”的名稱改為“中華對角羚”，既體現中華特色文化，又有強烈的民族情結。

雖然物種更名的建議得到了多方支持和采納，但更名的過程并不順利。葛玉修一直在用實際行動和厚重的成果詮釋著人生的價值和生命的意義。他依然在為中華對角羚“正名”的路上不斷奔波著。

葛玉修是青海銀監局原紀委書記、工會主任，中國金融攝影家協會副主席。他1970年從山東參軍到青海，1973 年加入中國共產黨，1994 年轉業到人民銀行，2014 年在青海銀監局退休。50 多年來，葛玉修扎根高原，積極奉獻，取得了不菲的成績。為中華對角羚正名，對于他個人而言，這是一位老共產黨員的政治站位問題，這是覺悟問題，這是民族自信的問題，這也是底線問題。葛玉修堅信，他的這份堅持一定會得到國人的支持和肯定！（全文完）

中華對角羚 葛玉修/攝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