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粱魂

陳子玉

終于如愿以償來到莫言的故鄉，迎面而來的是一片強烈的血性的紅。我知道，那便是高粱地了。

高粱很高，不像南方的水稻，它的稈遒勁有力，不是南方柔弱的莊稼所能比擬的。我走近高大的高粱，想體味莫言對高粱的深情、癡迷。也許高粱是每個北方人都不愿意割舍的東西，高粱的靈魂是他們的歸宿，他們在高粱面前總是那么虔誠、恭敬。

一株高粱，全身上下無一處不充滿著遒勁與剛烈。高粱的穗子可以做糧食、釀酒、喂馬；剛挺的箭稈可以編炕席。我最敬佩的是它的根。聽人說，為了能抵御干旱，高粱深深扎根于大地之下，并向四周伸展，強莖固基，汲取最多的營養與水分。它像一位母親，用自強自尊孕育和保護它的孩子。在離地尺高的關節處，長著高粱的氣根，看上去像流瀉的晶體，又像鷹爪，一摸就能明顯感到它的剛勁有力。我不想扯它，也扯不動它，因為它是勇士的傲骨。

高粱從遠古走來，佇立在北方的平原上，用它的火紅譜成了詩樣的牧歌；它從饑荒的年代走來，用它火紅的籽實給垂死的生靈以活的希望；它從沙場走來，用穗子釀成的一壇壇高粱酒給“九兒們”送去血性和剛烈。勃郁的豪情發酵，銳利的山風掃過，湍急的河流匯聚，歷史厚重的大地上長出了紅高粱。

我走進高粱地深處，想感受九兒英勇赴死的勇氣，想嗅嗅十八里紅殘留的醇香。周圍安靜極了。風在高粱地里變得柔和，像用篦子梳過一樣，梳走了塵埃與沙礫。風，搖撼著沉沉欲睡的空氣，帶來遍野昆蟲的歌唱。高粱的馨香浸染著我。高粱還是無言而筆挺地站著，此時的我，忽然發現了壯士的剛與母性的柔這兩者在高粱身上交融。這不就是十八里紅嗎？這不就是九兒嗎？

美哉，高粱！壯哉，高粱！高粱孕育了北方人的堅韌，孕育了愛國者的忠魂。面對如此高大的靈魂，新時代每一個追夢人都會變得剛強，變得虔誠，變得忠貞。

【江蘇如東高級中學】

點評

這篇習作借鑒范文筆法，首先選用“強烈的血性的紅”“遒勁有力”、站姿“無言而筆挺”、氣根似鷹爪般“剛烈”、根深深地“向四周伸展”等詞語凸顯“高粱”個性鮮明的外在特征，為物與人交融提供了感性基礎；其次運用“內在融通，正面切入”法，讓“高粱魂”（堅強不屈、樂于奉獻又不失柔和母性）與莫言《紅高粱》中九兒的愛國情懷、民族精神融為一體，契合度較高；再次，運用直抒胸臆（“我最敬佩的是……”“我認定它是……”）、擬人（“像一位母親……”）、側面烘托（“柔和的風”“昆蟲的歌唱”“銳利的山風”“湍急的河流”）、聯想想象（“高粱從遠古走來……”）等方法強化贊美致敬之情，“物”“人”交融；最后運用排比句式，于結尾處一唱三嘆，將物與人交融的境界推向“新高地”。

【曹津源／供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