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步主義時期美國經濟發展與貧困問題探討

張美慶

〔內容提要〕進步主義時期美國經濟飛速發展，創造了巨大的物質財富，但在這一過程中美國社會也產生了各種各樣的問題。其中，由于巨大的物質財富集中在少數資本家手中，導致貧富差距愈加嚴重，社會問題日益凸顯，窮人面臨惡劣的工作環境和生活條件，這不僅對其身心健康造成威脅，也給美國社會帶來不良影響。

〔關鍵詞〕進步主義時期 美國經濟 貧困

進步主義時期是美國歷史上重要的社會轉型時期，這一時期的美國從農業國向工業國過渡，從自由放任的資本主義向壟斷資本主義過渡。可以說，美國是在工業化和城市化的過程中經歷了現代社會的轉型。伴隨工業化、城市化的發展，美國現代工業經濟得到迅速發展，給美國社會帶來巨大的物質財富，人們的生活水平也得到一定程度的提高，但同時也給美國造成了貧富嚴重失衡的問題。

一、進步主義時期美國經濟發展概況

19世紀末至20世紀初，經過工業革命后，鋼鐵產業、汽車產業、石油化工產業、電力產業等主導產業有效促進了美國經濟的發展。1859—1899年，美國工業產值從188億美元增加到1140.7億美元；鋼的產量從1860年的12000噸迅速增加到1900年的1035萬噸；煤炭開采從1860年的1820萬噸猛增到1900年的2.4億噸。不僅有直觀的工業產值的增加，美國也出現了奇跡般的財富增值，這在一定程度上可以說是美國工業化又一個突出的經濟后果。1860年美國人均銀行存款僅9.84美元，1880年增至44.20美元，1900年則達到了117.27美元，四十年間增長十余倍。1900年美國的國民財富達到879億美元，1912年上升到1654億美元，美國的經濟得到飛速發展，由此一躍成為資本主義世界的工業化強國。

隨著工業化到來的是城市的興起，在工業化強力推動下，美國的城市化也以驚人的速度在全國范圍內展開。生活在城市的人口總數從1790年的5.1%上升到1850年的15.3%，1880年為28.2%，1900年為19.7%，1920年為51.2%。城市人口的增長在很大程度上是來自其他國家的移民，1900—1915年間，大量移民進入美國，其中大多數來自南歐和東歐。相對而言，很少有移民去南部或西部內陸地區，移民大多集中在東北部和西海岸的城市和工業區。本來對大多數歐洲移民而言，移民到美國是為了能夠改善自身的經濟狀況，但移民的同時把一些先進的技術和掌握的技能也帶到了美國，為美國財富的增加創造了條件。

進步主義時期，美國經濟的迅猛發展的確加快了美國工業化、城市化進程，給美國帶來了越來越多的財富。但隨著經濟迅速增長，美國出現了許多自然問題和社會問題。如工業生產產生的污水使得城市內河受到嚴重污染，城市交通的發展導致大量汽車的使用，從而產生大量尾氣導致空氣污染。此外，資本家為了自己的利益，在從事工業生產時大肆地毫不克制地開采自然資源導致資源浪費甚至枯竭，生態環境受到嚴重破壞。1898年一位英國旅游者這樣描繪匹茲堡城市“：白天煙霧彌漫城市上空，晚間河岸邊是一片高爐發出的火光。它（匹茲堡）坐落在兩條河流的交匯處：莫農加希拉河流淌著污濁的黃色水流，阿勒格尼河則河水發黑……因為這里發現了煤礦、天然氣和鐵礦，所以工業已經失去控制地發展起來……”可見，經濟在實現現代化的過程中，也真實地給自然環境帶來嚴重的災害，同時也給整個美國帶來諸多社會問題，如壟斷公司主宰市場經濟，可以調動種種力量增加利潤，唯利是圖，使得經濟健康運行遭到破壞；資本家收買政客，金錢操控政治，政治腐敗行為嚴重。更為重要的是，隨著經濟的飛速發展，美國的貧困問題并沒有得到解決，相反在進步主義時期貧富差距越來越大，甚至在一些大城市也出現了集中的貧民窟，貧困成為當時美國社會嚴重的問題，也是導致美國社會不穩定的重要因素。

二、進步主義時期美國貧困問題的凸顯

貧困問題在美國并不鮮有，但是之前的貧困畢竟是發生在還不發達的社會條件下，因此并沒有引起人們過多的關注。而美國進入進步主義運動時期，隨著壟斷資本主義的發展，工業化帶來日益增加的社會財富集中在少數壟斷資本家手中，并還通過開辦銀行和金融機構進一步斂財，其財富如滾雪球般迅速膨脹。據國情普查局統計員1893年披露的材料，估計當時9%的家庭占有全國財富的71%；1889年有作家估計，20萬人占有全國70%的財富。有人甚至認為，全國80%的人口處于維持生存的邊緣，20%的人控制了全國所有的財富。1892年，《紐約論壇報》做過一項調查發現，當時美國有4047名百萬富翁，其中71.4%的人是在貿易、運輸、制造技術等行業獲得大量財富。

財富集聚在少數人手中的同時，處于困境的人卻不少于14%，1904年美國的貧困者約為100萬，占全國人口的12%左右，其中40萬人為赤貧者，依靠救濟生活。成千上萬的家庭處于貧困之中，過著悲慘的生活卻不知道為什么；他們辛苦地工作卻一無所獲。處于貧困下的人們所購買的東西只能是最樸素、最經濟的，更可怕的是有時他們連維持健康最基本的東西都無力償付。溫飽得不到保障的人們無法勝任技術性更強、勞動強度更大的工作，不能創造更多的財富，從而陷入貧困的惡性循環。財富奇跡般地增加使得貧富差距程度加劇，導致社會貧困問題越來越嚴重，引發當時美國社會各界的關注。

社會貧困產生了窮人，在不同類型的窮人中，貧窮工人占美國社會窮人的大部分，畢竟是在工業化進程中出現的日益嚴重的社會貧困和貧富差距。貧窮工人工作環境十分惡劣，資本家一味榨取他們的勞動，唯利是圖，幾乎不會去投資改善工人的工作條件。“1912年對153家鑄鐵廠的調查顯示，39%的工廠通風不良，32%的工廠照明十分昏暗，43%的工廠缺乏供暖設施，73%的工廠沒有足夠的洗浴設施”。貧窮工人不僅是工作環境惡劣，生活條件更是惡劣。大量的窮人聚集生活在極度擁擠的貧民窟，生活在這里的人們，房屋極其簡陋，缺乏公用設備。工業化和城市化給美國帶來積極效益的同時也帶來了不利因素。

在這樣惡劣的工作環境和生活條件下，許多工人不同程度患有各種職業病，如肺結核和癌癥。工廠里污濁的空氣、灰塵和其他化學有害物質嚴重危害了工人的健康。貧民窟周邊街道上大量的污水和垃圾無法得到有效處理，污染了居民的飲用水。不充足的下水道和垃圾成為蒼蠅的滋生地。天花、霍亂和傷寒的傳播不時困擾著許多住在貧民窟的家庭，這不僅嚴重威脅著貧民窟居民的生命和健康，也威脅城市所有居民的生命和健康，給整個社會帶來許多不良影響。

三、進步主義時期美國貧困問題的影響和思考

貧困是一個復雜的社會問題，牽一發而動全身，當今世界正處于空前的現代化大潮之中，公共衛生安全越來越受到人們的關注。全球化經濟發展的今天，國與國之間，地區與地區之間的聯系日益密切，貧困問題是全球的社會問題，無論身在哪個國度，處在怎樣的經濟發展水平，都要高度重視社會貧困問題，任何國家、民族都無法置身局外。即便是美國在進步主義時期經濟高速發展的形勢下，仍然面臨貧富差距巨大的問題。每個時期的發展有成就的一面，同時也有不足的一面，我們要認識到自身的不足，順應經濟發展、現代化不斷加強的趨勢，充分利用現代化帶來的積極因素，接受并且認真對待和解決現代化過程中產生的負面影響。

（作者單位：福建師范大學社會歷史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