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喜梅 陳沛酉
“努力辦好人民滿意的教育”是新時期實現教育“中國夢”的戰略性任務,而教育評估是保障“滿意教育”的重要抓手。2020年,國務院印發《深化新時代教育評價改革總體方案》,將深化教育評估作為教育領域綜合改革的首要任務。第三方評估作為教育評估體系的重要組成部分,以其特有的價值功能為我國教育評估改革注入了新的動力。職業教育質量第三方評估是指由獨立于政府和職業院校之外的具有教育評估資質的社會組織或機構對職業院校所開展的評估,尤其強調行業、企業在評估中的主體參與[1],在促進職業教育產教融合、激發職業院校辦學活力、構建現代職業教育治理體系上發揮著重要作用。
教育評估或教育評價是國家開展教育治理的基本方法。從學術角度出發,兩者在強調通過系統地收集、分析資料對被評事物作出價值判斷的基礎上,含有價值判斷的精確性和模糊性的細微差別,即評價強調價值判斷過程及結果的精確性,在實踐領域中多用于諸如對學生、教師、專業和課程等評價對象較明確、復雜程度相對較低的主題評定;而評估則是一個模糊粗略估量的價值判斷過程,在實踐領域中當被評對象涉及因素較多,復雜程度較高,諸如對教育機構和方案進行評定時通常使用“評估”一詞[2]。本文基于當前職業教育質量第三方評估發展的不成熟性以及被評對象——職業院校組織形態的復雜性,為行文之便統一采用“評估”論述,但不對二者詞義做嚴格意義上的區分。在職業教育質量第三方評估場域中,以政府、職業院校以及以行業企業、專業性評估機構為代表的第三方評估組織構成了三大核心主體。其中,職業院校作為被評對象,是職業教育質量生成的落腳點,其在評估活動中的“心理狀態”與“實踐樣態”對第三方評估活動的開展產生著至關重要影響。因此,在新時代背景下,詮釋職業院校參與第三方評估的重要性,反思其實踐參與的現實問題,并提供有針對性的解決路徑,對深化職業教育質量第三方評估改革實踐,推進職業教育治理現代化具有重要意義。
職業院校參與第三方評估在我國有著深刻的現實背景,其是推動職業教育質量第三方評估制度改革的關鍵力量,更是職業院校實現自主辦學、提升人才培養質量的時代選擇。
作為新時代教育評估改革的國家頂層設計,第三方評估制度在我國現行體制下的推行是黨中央“治理”理念在教育評估領域的直接體現。職業教育質量第三方評估強調政府權力在評估活動中的釋放與調適,強調以行業企業、專業性評估機構為代表的社會力量在評估活動中的專業性發揮,而二者耦合效力的作用點必須是為職業院校信息獲取和質量改進提供穩定、持續的功能支持,保障職業院校能夠在一個良好的制度環境中能動地關切自身的育人活動。與此同時,職業院校對第三方評估活動的支持更是該項工作得以順利開展的前提條件。原因在于無論政府還是社會,其評估權力在教育質量評估領域中的“退出”亦或“投入”,更多的是一種出于管理或是經濟目的的外在力量,其對職業院校權力性質的轉變和生發既不能是自發性的,更不能是強制性的,此時被評院校對評估活動的支持、關注、包容程度對第三方評估的開展產生著至關重要的影響。甚至從某種意義上說,第三方評估組織的生存、第三方評估制度的實現乃至第三方評估活動能否真正促進技術技能人才的培育與成長,最終取決于職業院校對第三方評估活動的回應,取決于其在第三方評估活動中的行為趨向。因此,從教育評估發展的時代意義來看,職業院校是職業教育質量第三方評估制度生成與實踐推進的關鍵力量。
加強職業院校辦學自主權,激活院校辦學活力是教育治理現代化背景下職業教育管理體制改革的主攻方向,多項政策明確提出“落實和擴大職業學校辦學自主權”。然而未涉及政府與學校、管理與辦學實質分離的“落實”與“擴大”,并不能觸及我國職業教育管理體制癥結的根本。當前,職業院校與政府、社會間存在著“管辦”不分、“辦評”不離的復雜關系,辦學自主權被嚴重忽視與自我漠視。而第三方評估的引入則可成為解決該問題的重要突破口。原因在于,第三方評估生存于商品交易的市場環境中,第三方評估組織一般通過接受政府或院校委托開展有償性的評估活動。一方面,可使第三方評估組織憑借自身“第三方”這一特殊身份削弱政府權力在評估活動中的滲透,制衡政府評估權力邊界[3],紓解職業院校在評估活動中的行政壓力,從而激發與釋放職業院校辦學活力。另一方面,隸屬社會范疇的第三方評估組織與被評院校在評估活動中的關系不再是直線式的“命令—執行”關系,而是“共商、共榮”的平等關系,這一關系能夠給予職業院校充分的空間與關懷,從而增強職業院校的主體意識,增強主體效能。因此,從教育體制改革的時代進程來看,引入第三方評估是職業院校釋放行政壓力、實現自主辦學的理想之選。
職業院校人才培養質量事關職業教育發展大計。2019年國務院印發的《國家職業教育改革實施方案》指出“隨著我國進入新的發展階段,各行各業對技術技能人才的需求越來越緊迫,職業教育重要地位和作用越來越凸顯。”[4]作為實施職業教育的主要載體,職業院校無疑是“各行各業培養技術技能人才”的主要承擔者。為此,職業院校必須了解經濟社會發展的現狀、趨勢及其對勞動者和技能型人才素質的要求[5],熟悉社會公眾和各利益相關方對職業教育的期待,而高度行政化的政府評估顯然無法滿足上述訴求。此時,第三方評估的引入就顯得經濟與高效。第三方評估組織將成為職業院校發展的專家智囊團,通過“第三方”這一外部評估方式,把來自政府和行業、企業等外部利益相關者的需求傳遞給職業院校,使職業院校能夠更加清晰地對自身的現實條件和辦學情況進行合理研判和定位。同時,第三方評估強調發揮行業、企業在評估中的地位和作用,能夠幫助職業院校準確地把握產業需求、信息技術以及職場環境的變化,為職業院校發展提供更加充沛與準確的市場信息,幫助職業院校提升辦學的靈敏性,提升人才培養質量的有效性。因此,從技術技能人才培養的時代需求來看,引入第三方評估是職業院校提升人才培養質量的現實之選。
基于對自主辦學體制及提升人才培養質量的渴望和需求,職業院校理應對第三方評估充滿期待與支持。但長期單向度的政府評估體制慣性造成職業院校很難在短期內完成行為轉變,這不可避免地波及到其對第三方評估的開展意愿。
首先,職業院校參與第三方評估的意識淡薄。在教育發展與變遷中,意識發揮了重要作用[6]。職業院校作為第三方評估的核心利益主體,理應具備理性的參與意識。然而在評估實踐中發現,職業院校的動員性參與多于主動性參與,明顯缺乏參與主體意識。其一,職業院校行政依賴思維固化。當前我國職業院校尤其是公辦職業院校在對第三方評估認識上依舊是傳統體制下的行政思維多于面向產業經濟自主評估的市場思維,這集中體現在部分職業院校缺乏主動適應社會經濟發展需求的能力和機制,習慣根據國家的計劃和政府的指令開展評估,即使是在政府權力“放得下”的現在,也仍然無法超越在心理上與現實中對政府的依賴[7],難以擺脫行政性政府評估的思維羈絆。其二,職業院校主動求新意識淡漠。以往政府行政性評估的目的在于讓職業院校按照自身預設的軌道運行,職業院校只要按照教育行政部門的要求發展就可獲得相應的資源[8]。長期生存于該評估邏輯下,職業院校在評估過程中往往養成被動接受檢查的習慣,不能清晰表述自身的發展需求,逐漸喪失主動尋求評估的主體意識。
其次,職業院校參與第三方評估的行為失當。行為是主體內在意識的外部表現,受主體態度的影響,職業院校參與意識的淡薄勢必外化為評估行為的漠視。其一,職業院校對第三方評估存在認識誤區。受限于當前職業院校與社會主體間信息溝通不暢,部分職業院校對第三方評估組織的身份存在一定的認識偏見甚至誤解,習慣于對具有“政府”身份的第三方評估組織保有一定的恭維,而對新生的市場化專業評估機構表現出極大地不認同,不能充分認識到我國第三方評估組織多樣化發展的現狀及其服務職業院校質量評估的價值功能。其二,職業院校對第三方評估存在抵制行為。部分職業院校出于擔憂院校在辦學或人才培養過程中所存在的問題,擔心第三方評估結果會對院校扶持政策、教育資源以及社會聲譽等帶來不良影響而在評估活動中產生一定的抵制行為,表現出不支持、不配合第三方評估組織開展評估工作,甚至在評估過程中掩飾、修飾、偽飾院校評估信息與數據,輕視與應付第三方評估結果等。
職業院校在第三方評估中所表現出的評估態度淡漠以及評估行為不配合將直接造成其對第三方評估需求力的減弱。而難以獲得穩定的評估需求對于第三方評估組織而言是致命性的損傷,將會使其陷入生存絕境,這已成為制約第三方評估在實踐領域開展的首要障礙。
占有大量真實、有效的評估信息是第三方評估組織對職業院校教育效果進行情況描述和價值判斷的前提與基礎,職業院校應主動通過多種渠道,多層次、多角度地支持第三方評估組織獲取評估信息。但實踐中職業院校和第三方評估組織間存在著嚴重的信息梗阻,其向第三方評估組織提供評估信息的“供給力”嚴重不足。
首先,職業院校內部信息管理封閉。我國職業院校大多內部機構小而全,職能劃分精而細,這一結構狀態使得職業院校在內部信息管理上呈現出封閉式的特點。一方面,職業院校信息管理呈分割式形態。當前職業院校內部充斥著大量龐雜無序的教育信息,且這些信息往往被“封鎖”于院校的各個部門,其多是在院校系統內部以自上而下亦或自下而上的方式傳遞。這極易造成教育信息在部門間“破壁”傳遞與保存時由于受過多人為因素干擾而產生截留與失真的可能,從而出現凍結化、碎片化現象。另一方面,職業院校信息管理呈隨意化模式。當前大部分職業院校在教育信息收集上大多采用“短、平、快”的收集方式,即當需要某項信息時就短時間內“高效”“及時”地收集,缺乏信息的完備性與真實性考慮,更缺少從長遠發展的角度進行統籌與系統的院校信息管理規劃[9],在信息產生與輸出管理上呈現出隨意化特點。職業院校內部信息管理分割式與隨意化的封閉特性,使第三方評估組織很難介入到院校內部獲取充分信息,從而在收集評估信息時依附于職業院校亦步亦趨,難以根據評估目標主動挖掘到潛在有價值的信息[10]。
其次,職業院校外部信息公開不健全。信息公開是第三方評估組織獲取評估信息、開展評估活動的基礎。近年來,伴隨著《高等學校信息公開辦法》《高等學校信息公開事項清單》等文件的頒發與落實,我國職業院校信息公開工作取得了明顯成效,招生、就業、師資等信息通過院校網站等形式實現了適時公開。但就整體發展水平而言,我國職業院校的信息公開程度仍顯不足,對第三方評估組織評估信息的獲取帶來了現實阻礙。一是職業院校對外信息公開有限。當前職業院校在教育信息服務意識上仍指向于為政府評估提供信息支持,而對行業、企業、社會公眾則明顯缺乏信息服務意識[11],教育信息對外公布還很有限。二是職業院校對外信息公開利己。即使在有限的對外公布信息中,第三方評估組織通過公開化渠道所能獲取的諸如“社會聲譽、獲獎成就、服務區域經濟發展”等“外圍信息”也大都是在職業院校“圈定”和安排下進行的選擇性和利己性的對外發布[12],其準確性和真實性有待商榷。
由于職業院校內外部信息管理的封閉,導致第三方評估組織在信息搜集的完整性和準確性上存在較大困難,使第三方評估組織很難以合理的成本實時確保評估服務,甚至引致評估與決策的失誤,這成為制約第三方評估在實踐領域開展的基礎障礙。
第三方評估組織理論上客觀、中立、公正的特性并非具有天然抗腐性[13],作為被評對象,職業院校有必要對其進行有效的制約和監督以規避其可能出現的評估異化行為對院校質量發展帶來的損害。但目前受制于職業院校內部監督與問責制度的乏力,其在第三方評估中所應發揮的“保障力”尚顯不佳。
首先,職業院校尚未建立完善的內部監督機制。其一,缺乏專門專業的監督機構。當前在第三方評估實踐中,大部分職業院校尚未組建專門的監督機構來監督第三方評估組織開展院校質量評估的運行狀況,而有些職業院校盡管安排了校內原設的教育質量機構,如質量管理處、督導中心等或組建臨時性的第三方評估質量監督小組對第三方評估組織的評估工作進行監督,但整體上看這些機構工作繁雜、權力泛化,監督人員多為臨時組建,且缺乏行業企業人員,專業性不高,實際監督作用遠遠不足。其二,缺乏科學嚴密的監督標準。質量監督是一門科學,需要遵循一定的標準[14]。從評估實踐來看,目前大部分職業院校對第三方評估組織評估活動監督的隨意性較大,普遍未能制定科學的、嚴格的監督標準,從而導致監督內容不明確、監督形式與方法單一,遠未能對第三方評估組織行為進行有效引導和約束。其三,缺乏行之有效的監督過程。職業院校對第三方評估組織的監督理應伴隨著評估活動開展的全過程[15]。目前職業院校普遍認為自第三方評估契約達成之時,自身只需監督和審視評估結果的適切性即可,而對整個第三方評估活動的評估過程,包括評估人員的構成、指標體系的設置、評估程序的設定以及評估方法的選擇等不甚關注,對評估過程缺乏行之有效的追蹤與反饋。
其次,職業院校尚未建立完備有效的問責制度。問責是指主體對行動者責任的明確、履責情況的考察及對失責行為的責任追究[16]。第三方評估組織對職業院校開展第三方評估時,由于其在客觀上履行了一定的教育管理職能,其不當的行為會對職業院校造成一定損害,因此職業院校有必要也有責任建立完備有效的問責制度來約束和應對相關情況的發生。而從當前的評估實踐來看,大部分職業院校的問責制度尚不成熟。一方面,職業院校缺乏明確的問責依據。在第三方評估活動中,若評估主體不珍惜評估資格,被評對象要有責任追究制度,讓第三方評估以一種法制化的方式運作[17]。而大部分職業院校欠缺了這一關鍵環節,一旦第三方評估組織在活動中出現違規違法行為,往往不能對評估組織因不當行為所需承擔的法律責任進行相應的規范與懲罰。另一方面,職業院校缺乏有效的問責效力。盡管在評估前,職業院校與第三方評估組織間已建立契約化的合同,規定雙方在評估活動中的權力、義務及所需承擔的法律責任,但契約條文對違規行為的可操作性勘定規則、問責依據較少涉及,程序性的追究機制也較少體現。
由于職業院校內部監督機制的缺乏以及問責效能的乏力,將會使其在第三方評估中陷入“無本之木”的危險之境,難以保障自身的合法權益與教育質量安全,同時不利于第三方評估組織評估實踐的有效推進,成為制約第三方評估在實踐領域開展的關鍵障礙。
提升職業院校參與第三方評估的意愿,不僅取決于政府和第三方評估組織的外在刺激拉動,更取決于職業院校自身的意識與理念。首先,職業院校要轉變評估觀念,克服評估過程中的“思維依賴”。伴隨著政府管理體制改革的深入,職業院校必須摒棄服從與遵照政府行政命令被動開展評估活動的傳統評估觀念,積極吸納行業企業、專業性評估機構等社會力量參與職業教育質量管理,實現評估觀念由“官本位”向“民本位”轉變[18]。其次,職業院校要增強主體意識,充分履行質量保障的主體責任[19]。職業院校作為職業教育辦學的主要實施者,具有創造、維護、保障教育質量良性發展的權力與義務。因此,職業院校要克服自身懶惰、依賴等心理障礙,強化自身教育質量保障主體的角色意識和參與意識,充分發揮自身質量保障主體的優勢與能力,將多元化的教育質量評估并構于院校實質性治理之中,積極主動實現職業院校高質量發展。再次,職業院校要加強專業認識,深化第三方評估參與行為。第三方評估的目的并非問責,而是在評估對象與評估主體充分互動的基礎上,共同發現問題并探討解決的良方[20]。一方面,為規避認知偏差對第三方評估活動帶來的阻滯影響,職業院校在開展第三方評估前可通過輿論宣傳、組織培訓等多種方式在院校內部進行廣泛宣傳,幫助全校師生全面認識、理解第三方評估的時代意義與價值功能,以平等的姿態認真對待多樣化評估組織開展的評估工作。最后,職業院校可與第三方評估組織間建立相對固定的常態化聯系,主動邀請他們參與到院校常規化的教育質量管理中,給予職業院校在質量保障、專業認證、長期的畢業生就業質量追蹤等方面的專業性指導,多方面促進與深化第三方評估工作的開展。
開展信息采集是第三方評估組織產生真實、可靠、有效的評估結果的基礎條件,是職業院校質量改進的基礎依據。從這一層面上講,職業院校有義務、有責任配合第三方評估組織開展評估信息收集工作。一是建立規范化的院校信息統計制度。進行系統化、規范化的院校信息統計是職業院校教育信息實現“增量”留存的基礎,是職業院校具備評估信息供給力的基本保障。面對當前職業院校內部“短、平、快”的隨意化信息收集現實,職業院校亟待在校內組建專業機構專門負責教育信息的收集與整理工作,制定規范化的信息收集程序,形成常態化的教育信息采集機制,以便能夠及時、充分地為第三方評估組織提供有效的評估信息。二是創新院校信息管理方式。實現教育信息在院校內部組織間的順暢輸送是解決職業院校教育信息“增值”的關鍵,其核心是要破除現有的分割式、封閉式院校信息管理模式,實現部門間信息的共享與共惠。為此,職業院校要探索建立“互聯網+”信息管理模式,搭建教育信息管理云平臺,破除教育信息在院校內部組織間傳遞與保存過程中出現的碎片化、凍結化困境,最大程度地避免信息傳送過程中的截留與失真,降低人為因素對評估信息的干擾。三是健全院校信息公開制度。一方面,職業院校要改變傳統的教育信息只服務于政府和領導的觀念,貫徹以“信息公開為原則”的宗旨,只要其信息不涉及國家的安全機密和法律所規定的保密范圍,都應當通過適當方式進行公開[21]。另一方面,職業院校要加強信息載體建設,除通過院校官方網站、微博、微信等方式進行常規化的信息公開外,還需建設教育評估信息數據庫、評估信息網站等專門平臺拓寬信息公開渠道,及時向社會公布教育統計信息,提升第三方評估組織信息獲取的便利性與時效性,為權威性評估結果的產出提供信息保障。
職業院校要構建常態化、效能化的監督機制,為第三方評估實踐保駕護航。首先,完善內部監督制度。完善的內部監督制度是集組織、人員、標準、程序等要素為一體的系統化設置與安排。一方面,職業院校要重新定位校內原設的諸如質量管理處、督導中心等質量管理機構的職責或建立專門的部門負責對評估工作進行監督與協調,并在監督人員安排上積極吸納專業水平高、評估經驗豐富的行業、企業人員參與,保障監督隊伍的專業性。另一方面,職業院校要建立科學的評估監督標準,明確對第三方評估活動開展監督工作的內容、程序、形式、方法以及監督主體責任等,嚴格按照標準與規則執行,確保監督工作開展得有序化、規范化。此外,職業院校要力求監督過程全面,不僅要開展對評估人員以及評估結果的事前和事后監督,還要對評估方法、評估程序、評估預算等展開全過程監督,及時向職業院校、教育行政部門以及第三方評估組織進行間接或直接的信息反饋,以便能夠迅速地發現問題、及時改正[22]。其次,職業院校要與第三方評估組織建立信息反饋制度。如同評估一樣,監督也需要基于信息進行。為此,職業院校可與第三方評估組織在評估過程中建立起適時的信息反饋制度,由第三方評估組織向職業院校提供可供全程跟蹤監控的信息平臺,定期向職業院校進行評估信息反饋,保障整個評估能夠讓職業院校監督并全程可見。再次,職業院校要建立針對第三方評估組織的責任追究制度。缺乏責任追究的管理往往會使監督喪失其本有的促進與約束功能[23]。在第三方評估活動中,職業院校若對評估活動任一環節產生質疑,均可向第三方評估組織進行質詢,必要時則可向相關主管部門提出申訴,請求另一第三方評估組織對評估活動本身進行評估,對于確實存在問題的評估,則可進入司法程序給予法律制裁,并通過院校官方媒介與新聞媒體向社會進行公開發布,從而創建包含行政、法律、社會問責在內的全方位責任追究體系,切實降低職業院校開展第三方評估的行為風險,加速第三方評估組織實現獨立化、規范化與長遠化發展[2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