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同一天中無限循環

■陳一竹

封控，居家隔離，在疫情肆虐下的日子里已然成為尋常。已經做好了隨時隔離的準備，拿我們家舉例，冰箱冷凍柜和櫥柜里時時刻刻都塞滿了食物，即使遇上突發情況，也夠吃上半個月的。

前幾日上外地出差，恰逢當地有疫情出現。果不其然，返家時被要求居家隔離7 天。我想著空閑時間，正好看看電影、電視劇。隨意點開一部電視劇《開端》看看，題材倒是有趣。兩個主角被困在一輛即將爆炸的公交車上，無限循環著那一天，直到他們破解了謎題，阻止了爆炸的發生。

回想起電影里其實也有類似的題材，比如1993 年上映的經典電影《土撥鼠之日》，在土撥鼠日這一天，主角陷入了循環，每當他第二天醒來，都是相同的一天。在這永恒的一天中，永遠都是相同的人與事。

看完電視劇，突然有感而發：居家隔離的日子似乎也是一場循環，我們在同一天中不斷經歷著重復的事情。像我，每天一早起來，先查看社區群里發的疫情防控動態，期盼著突然解封的大餡餅砸到頭上；9 點多鐘，準時接通知出門做核酸；12 點鐘開始吃飯睡午覺；下午繼續處理些工作……

我這一代人，其實經歷過兩次這樣的情形。第一次是非典時期，那時還在上小學，并不理解病毒的可怕之處。記得那時所有的學校都停課，學生們只能在家中電視上的“空中課堂”學習。依稀記得，那時候每天都有新的點子給自己找樂子，比如披著床單扮演《還珠格格》里的角色玩得不亦樂乎，又或是在小凳子上假裝練習所謂的“雜技”。那段時光對于孩子們而言，真是快樂無比。

現在的居家隔離為什么不如孩童時期快樂了呢？只能感到日復一日的循環和重復。刷刷社交媒體，發現有熱愛生活的朋友們在居家隔離中找到了不一樣的樂子。一個朋友，把露營的設備搬到了家中的陽臺開始居家露營，有的朋友在家自學了許多新菜譜，我想我也應該給這段閉塞的生活找到一些新的可能。

恰好，之前網購的一些植物寄到了。家里院子之前是光禿禿的，水泥是主色調。平時工作繁忙還要照顧孩子，總有些合理的理由不去打理它。我和母親拿著鐵鍬，花了一天時間把它們種在了院子里。傍晚，涼風習習，坐在和以往大不一樣的院子里，我想，這是屬于我們自己的桃花源。我可以在這里做很多事情，哪怕是將飯桌搬到這里換個環境用餐，也有不一樣的心境。

就像電視劇《開端》一樣，只有挖掘出真相，才能打破循環。對于困在居家隔離中的我們來說，也許找到不一樣的樂趣，找到生活的真相，也就打破了循環。

居家仍在繼續，對我而言，前半段的居家生活就像是在做一場冗長的、不知何時醒來的夢。但好在，我重新找到了樂子。此刻，我盤腿坐在院子里，寫著這篇文章。寫至結尾，太陽已在西斜的路上。橘黃色的光芒灑在電腦屏幕上，聽著圍墻外傳來放學的孩子們快樂的呼喊聲，聽著下班的人們腳步匆匆回家的聲音，聽著鄰居家大姐做菜鍋碗瓢盆響動的聲音，聽著野貓在灌木中穿梭的聲音，時光匆匆，歲月靜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