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統功能語言學視角下商務英語名物化教學研究

佘桂婷

(仲愷農業工程學院外國語學院，廣東 廣州 510225)

一、引言

系統功能語言學認為“語言是建構知識，認識世界的中介”[1]，強調語言系統如何形成，如何用不同語言形式表達不同功能和意義，以及“語言是如何表達它所表達的意義的”[2]。學習這些“如何”的過程，是習得語言和構建知識體系的雙過程。商務英語的商務加英語復合屬性使教學同時關注這兩個過程，這是文章理論視角選取的由來。

名物化(nominalization)，又稱名詞化或名化，是一種普遍存在于不同語篇的語法化現象。語言學界對其研究日趨多元與深入，這三個漢譯表述各有其內涵和外延?！懊锘瘡南到y功能語言學的及物系統概念出發，名詞化從轉換生成語法的角度出發，名化從認知語言學的原型范疇理論出發，三者探討的理論基礎不同”[3]。但實際上這三個漢譯名稱在很多研究中常被混用，并沒有被嚴格區分[4]。文章基于系統功能語言學視角，暫以名物化稱之。

商務英語名物化現象普遍，其作為商務語篇的典型特征之一，用簡潔的名詞形式實現信息的高效傳遞，在意義上具有概括性、濃縮性、抽象性和客觀性等特點，承載著豐富的商業信息，是教學的重難點所在。筆者在教學中發現了以下兩個問題:第一，名物化在內容層面的學習依賴教師講解為主，學生參與度不高，因為學生缺乏理解其意義的整體思路。第二，名物化在語言層面的學習淺嘗即止。教學中常見簡單停留在從構詞法的角度關注詞根或者直接翻譯單詞的方法來習得詞匯的詞義，缺乏語言技能，尤其是口語的產出練習。文章嘗試從系統功能語言學對名物化本質的界定:即名物化是一種概念語法隱喻，以此來展開教學思考。

二、商務英語名物化的教學研究

商務英語名物化的教學研究基于內容和語言兩條主線展開，并貫穿使用New Retail(新零售)的三個特點:digitalization，socialization，collaboration(數字化、社交化、協同化)。以這三個商務英語名物化為例來解析學生對其意義的理解路徑和如何主動闡述其意義，實現口語產出，達到商務知識和語言習得目的。

(一)商務英語名物化的內容教學

系統功能語言學認為名物化本質上是概念語法隱喻，具有概念功能。“韓禮德把語言的純理功能分為概念功能、人際功能和語篇功能”，把語法隱喻分為概念語法隱喻和人際語法隱喻，并指出“名物化是創造概念語法隱喻的最常見方式”。

名物化承載語言的概念功能源于對經驗的認識理解，在意義上表征經驗。名物化作為概念語法隱喻，本身指的就是“通過隱喻的方式來體現人類的各種經歷”，是對經驗經歷的重新認識理解后總結的科學知識。[4]因此，表述經驗經歷能實現語言的經驗功能，解析隱喻意義，進而理解語言的概念功能。基于此，名物化的內容教學可以聚焦為概念理解，概念理解可以由經驗經歷來呈現。

商務英語名物化的概念理解具有商性特點。張武保[5]認為商務英語詞匯的基本特性是由其商義、商能和商為等方面體現出來的商性。商義回答的是“what it is”的問題，而商能和商為回答的則是“how to do”的問題。識解how to do可以關注不同消費者或企業的具體經驗經歷事實。經驗經歷能讓概念理解起來更具體直觀。這跟上文提到名物化概念功能的經驗功能部分不謀而合?；诖耍虅沼⒄Z名物化的概念理解可以聚焦為商義的簡單識解和源于經驗的商能商為剖析。

商務名物化承載著濃縮信息，源于經驗的商能商為層出不窮，靈活多變，如何選取代表性的經驗作為分享內容是理解概念的重要一步。要實現內容教學，第一個問題是商務經驗的選取可以遵循以下三個原則。第一，鮮活性，經驗貼近日常生活，有趣易于理解。第二，真實性，經驗資料來自課內教材或官方渠道等課外資源，可靠準確。第三，思政性，經驗關注中國企業，挖掘家國情懷，涉及企業創新，文化價值觀等課程思政元素。比如digitalization，socialization， collaboration(數字化、社交化、協同化)這三個商務英語名物化，下文分別選取了盒馬鮮生數字化零售，快看App的社交化零售與國潮化妝品品牌林清軒、分眾傳媒和阿里巴巴天貓三家公司的協同零售作為經驗介紹的例子，正是符合了以上三點考量。

第二個問題是如何提煉商務經驗的分享內容。首先，經驗理解要呈現客觀事實。名物化把過程、特征看作事物，其概念功能是由行為過程和特點屬性演變而來的。因此，經驗的客觀事實可以圍繞行為過程和特點屬性來呈現。另外，經驗理解應該包括主觀思考的部分，而且名物化本質上也把評價當作事物，因此，經驗理解的主觀思考部分圍繞評價來呈現。

(二)商務英語名物化的語言教學

名物化作為語法隱喻，是詞匯的變化帶來的語法結構的變化，也就是“用一個語法結構來表達另一個語法結構所表達的意義”。[1]在語法上，名物化以名詞結構代替表行為過程的動詞、表特征的形容詞和表評價的情態動詞。這是因為系統功能語言學認為意義源自人們對經驗世界的識解。人們獲得經驗，通過一致式語法結構來表達，實現為意義。意義被人們進一步理解，可以變成常識性知識。這時人們可以重新選擇表達式，比如，通過語法隱喻，對常識性知識進行濃縮概括等加工，上升為科學知識，也就形成了完整的概念。[4]簡而言之，名物化“打破由名詞體現某個實體、由動詞體現某個過程、由形容詞體現某個特征、由副詞或介詞短語體現某個環境意義的一致(congruent)表達方式”。[1]因此，名物化的語言教學可以聚焦為語法結構的還原，還原為一致式結構的表達。

1.商義的表述

按照內容教學的思路，商務英語名物化的概念理解，第一步是商義，簡單識解“what it is”的問題。此設計力求學生自己簡單構建其商義理解并使用英語表述。韓禮德認為名物化作為語法隱喻，“是用名詞來體現本來要用動詞或形容詞所體現的過程或特征”。因此，語言教學可以引導學生從動詞的行為過程來思考含義，關注過程事實，并通過詞匯構詞法找出表特征的形容詞形式，關注其特征，并將口語的表達范式設計為:A refers to the process of B。A為名物化詞匯，process代表行為過程，B為A詞匯變體前的形容詞相關短語。學生可以使用完整句子自主表述簡單商義。比如:

例1:

Digitalization refers to the process of applying different digitaltechnologies for sales.

例2:

Socialization refers to the processof creating different socializingactivities for sales.

例3:

Collaboration refers to the processof having different collaborativework for sales.

2.商能商為:源于經驗的表述

按照內容教學的思路，商務英語名物化概念理解的第二步是商能商為，由選取的具體商務經驗呈現。

第一，商務經驗的客觀事實表述。名物化特征之一是把過程當作事物。因此，名物化的靜態可以還原為動態，回歸過程事實，讓語言還原到表過程的一致式表達，即使用具體動詞來呈現過程，還原過程動作的施動者，這樣做也貼合了商能商為關注的“how to do”的問題。名物化特征之二是把特征當作事物。因此，名物化可以回歸特征，讓語言還原到表特征的一致式表達，即使用具體形容詞來表達屬性特征，解析經驗過程的內在特點。比如:

例1:Digitalization:盒馬鮮生(Freshippo)的數字化零售

For example， westay at homeandlogin Freshippo's App to order the items.We scanthe QR code to accessproduct details and payby facial recognition.The products will be packed and delivered within 30 minutes.The whole transaction procedure is driven by its App，so Freshippo collects our digital information，analyzes our consumption behavior and preference and pushes relevant products information for us later.Such a shopping experience is data-driven，wholly self-served， automatic， intelligent， and customized.

例2:Socialization:“快看”App的社交化零售

For example，the founder of the comic App“KuaiKan” makes the App to be a big sharing community of comics.She first creates and presentsa series of comic work to tellher own startup story online to arouse public attention.Professional cartoonists or amateurs are attracted to createtheir comic works and posethem on the App.Comic hobbyists and ordinary users log inthe App， scan， watch and recommend comic works，share and discuss comic knowledge.Sales of comic works or related products happen just after that naturally.Such a shopping experience is interactive， communicative， influential， and persuasive.

例3:Collaboration:林清軒(Forest Cabin)，分眾傳媒(Focus Media)和阿里巴巴天貓(Tmall)三家公司的協同化零售

For example， Forest Cabin， Focus Media and Tmall work together to collectconsumers'data and carry outpromotions.Firstly，Focus Media helps Forest Cabin to design，create and put advertisement offline to expose the brand.Then it narrows downthe potential number of consumers， collects， sends back targeted consumers'data and stores them in Forest Cabin's digital bank to clarify user profiles and preference more clearly.According to the data，Tmall helps to push Forest Cabin's products information accurately online and increase the online traffic and then monetize，transfer them into buying.Forest Cabin combines Focus Media's offline data and Tmall's online data，analyzes and expandsits distribution channels and plansfor new product research and development.These three companies are cooperative， complementary， synergic，and mutually helpful.

第二，商務經驗的主觀評價表述。對前文經驗事實的評價，是對概念理解的一種深化和延伸。名物化的特征之三是把評價當作事物。因此，名物化理解可以回歸評價，還原到表評價的一致式表達，即使用情態系統來表達。情態系統表現形式多樣，此設計將經驗主觀評價的語言范式簡化為由can來體現，這是因為系統功能語言學認為情態系統潛在性的其中一類就是隱性主觀取向，由can來體現，這種隱性的主觀評價更能促進學生站在事物本身的角度進行個人思考與總結，區別于I think，in my opinion這種直觀的主觀評價字眼。而且這種簡化的框架也能降低學生口語思考與表述難度。比如:

例1:Digitalization:盒馬鮮生(Freshippo)

Its product ID and traceability can guarantee the quality and safety ofthe products and increase consumer trust.Its automated logistics systems can improve the efficiency and accuracy of products'delivery.Its accurate content push system can help us narrow down our choice and save our time for shopping.

例 2:Socialization:“快看”App

Retails combined with socializing activities can increase the reliability and persuasion of the products.It cancreate a new “word of mouth effect”， fans effects and the fission marketing effects.It canincrease our knowledge in a certain field.Like-minded friends can be gathered and it canincrease our sense of satisfaction while buying.

三、結語

商務英語名物化的教學引導學生關注其承載的概念功能和經驗功能，結合其商性特點，從商義、商能商為的角度進行意義剖析，其中商能商為由具體經驗呈現，包括經驗客觀事實和主觀思考，習得理解的思路。另外，名物化的語法結構得到還原，學生懂得一致式表達，動詞表述行為過程，形容詞表述特點，情態動詞表述評價，理清了表述的思路。學生自主闡述對意義的理解，實現了語言的概念功能；學生對經驗進行介紹分享，并且其中包含對經驗的主觀評價，實現了語言的人際功能；學生從商義的簡單釋義到商能商為源于經驗的客觀介紹和主觀評價，實現了完整的口語產出，實現了語言的語篇功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