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何處不破防

■俞永軍

江蘇省某地九年級語文期中考試的作文題如下：

在互聯網語境中，“破防”常用于表示心理防線被突破后，產生不可抑制的震動。既可以表達個人情緒，也可以表達對社會事件的共鳴。2021年，“破防”一詞入選國家語言資源監測與研究中心發布的“年度十大網絡用語”及B站2021年度彈幕。

被“請黨放心，強國有我”的決心所感染，被奧運健兒的拼搏鏡頭所鼓舞，被中國宇航員的浪漫太空生活所吸引，與一個個承載時代記憶的名字告別，由某句影視臺詞觸發了思考，因生活中的某個場景引發了聯想，感動、振奮、震撼、懷念、反思……都可以讓你瞬間破防。

請以“破防”為題，寫一篇作文，文體不限，不少于600字。

應該說這是一道很接地氣的作文題，幾乎所有學生都能暢所欲言，情動于衷。事實亦如此，以筆者任教的兩個班級為例，學生能緊扣切身經歷，抒寫自己在心理防線被突破后，內心產生的不可抑制的震動。然而細細分析，我們不難發現，不少學生的切入點都很單一，取材不新，立意不深，很難激起讀者的強烈共鳴。

人生何處不破防，關鍵是帶著一雙善于發現的眼睛去觀察世界，用一顆敏感的心去感知生活。下面，筆者結合具體案例，從三個層面談如何進行選材，寫出耐人尋味的文章。

一、自己的切身經歷及感受

在批改作文時，筆者發現絕大多數的學生選材都是普通的，如：早上起床，媽媽已熱好了牛奶，煎好了雞蛋，切好了面包，自己的內心防線瞬間被擊破，感動不已；細雨綿綿，由于沒帶雨傘，自己只能在校門口左顧右盼，突然看到爸爸撐著一把雨傘，站在路邊翹首以盼，雨水和“我”的淚水交織在一起，心中頓時涌起一股幸福的暖流……

這般“破防”比比皆是，內容千篇一律，很難讓人產生共情。不是說這樣的素材就不能寫，而是要寫出特點。古人有云：“言者意之聲，書者言之記，是故存言以聲意，立書以記言。”我手寫我心，越是自我的，越是獨特的；越是獨特的，越是吸引人的；越是吸引人的，越能激發讀者的強烈共鳴。所以，哪怕是極為平庸的素材，只要學生關注切身經歷及獨特感受，亦能寫出奪人眼球，耐人尋味的文章。

二、他人大義之舉及觸動

他人的大義之舉、大愛之心常常令我們的心理防線瞬間被突破。前些日子，我破防于張桂梅老師手上的膏藥。視頻中，被云南華坪女子高中學生尊稱為“張媽媽”的張老師，伸出的一雙手上，滿是白色的膏藥。當記者問她最近身體怎么樣，她笑容滿面地說出“還行”兩個字時，我的淚水頓時盈滿眼眶。一個多種疾病纏身的女人，一輩子默默無聞、無怨無悔地扎根在貧困山區，把全部青春和熱血、精力和汗水奉獻給了山里的孩子們，奉獻給了祖國的教育事業。她幫助2000余名大山里的女孩圓了大學夢，為貧困山區的孩子們點亮了夢想。張老師就像是一支小小的蠟燭，燃燒了自己，照亮了別人，用實際行動詮釋著一個教育工作者“捧著一顆心來，不帶半根草去”的博大胸懷。

一名學生便以他人的大義之舉為切入點，刻畫了三個人物：拯救小女孩的消防員、忠于黨和人民的老兵、勇敢無畏的逆行者。在疫情嚴峻的當下，“最美逆行者”總是令人肅然起敬。筆者的腦海中一直浮現出這樣一幅畫面：乳白色的防盜門上有一扇透明的小軒窗，說是窗，卻不能打開，因為里面隔離著重癥患者；一位身著防護服的醫生轉過身，露出一行文字——“兒子，等我回來”，而后，毅然決然地向前走去。即便思念家人，“最美逆行者”還是義無反顧地背起責任的行囊。試問，面對這樣的畫面，誰又能不破防？

三、國家層面的創舉及震撼

自身的特殊經歷，他人的大義之舉、大愛之心會讓我們的心理防線被突破，而國家層面的創舉，更能讓人產生強烈的震撼，亦會讓人淚流滿面，激動萬分。

2021年7月1日上午，慶祝中國共產黨成立100周年大會在北京天安門廣場隆重舉行，不勝枚舉的震撼人心的細節，令筆者熱血沸騰。從人民英雄紀念碑到國旗桿220米的距離，國旗護衛隊用齊步、正步、齊步各100步走完。100步代表100年。鏗鏘有力的步伐，整齊劃一的動作，響遏行云的口號，豈能不讓人熱血沸騰，心潮澎湃？4名朝氣蓬勃的共青團員和少先隊員集體致獻詞，祝福黨的百年華誕。他們慷慨激昂，意氣風發，向世人宣告：奮斗正青春！青春獻給黨！請黨放心，強國有我！

就拿2022年北京冬奧會來說，即便當時疫情防控形勢嚴峻復雜，我們也依舊做好充分準備，喜迎八方來賓。“各美其美”，我們極力搭好體育大舞臺，讓世界各國運動員發揮出最佳水平，展示出最美形象；“美人之美”，我們敞開胸懷，真誠地向各國運動員虛心學習；“美美與共，天下大同”，各國優秀運動員互相學習，共同進步，展現了奧林匹克精神。

由此觀之，人生中讓我們破防的事情俯拾皆是，舉目可見，只要我們用眼去觀察，用心去揣摩，用情去感悟——可以是站在自己角度的身邊的事情；可以是放眼四周，感受他人之大義與大愛的事情；還可以是站在更高層面感知國家富強、民族振興的壯麗詩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