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CEP 成員國貿易投資便利化水平對貿易效率影響研究
——基于隨機前沿引力模型

段鴻斌，魯西帥

（新疆財經大學 國際經貿學院， 新疆 烏魯木齊 830012）

一、引言

區域全面經濟伙伴關系協定(Regional Comprehensive Economic Partnership) 簡稱RCEP，東盟國家在2012 年發起這個協定，15 方成員參與制定此項協定，成員分別是中國、日本、韓國、澳大利亞、新西蘭和東盟十國。《區域全面經濟伙伴關系協定》的正式簽署，標志著世界上人口最多、經貿規模最大、最具發展潛力的自由貿易區正式形成。RCEP 涉及諸多領域，如投資準入、服務貿易、經濟技術合作等，為其成員國提供了諸多貿易機會。中國目前正在積極運行區域全面經濟伙伴關系協定(RCEP)。在2021 年2 月3 日召開的國務院常務會議指出，我國已經準備好履行對協定涉及的701 條約束性義務，并部署了接下來怎樣抓住機遇、應對挑戰。根據會議內容，有關部門加快協定生效國內相關對接準備工作。協定司法審查、貨物貿易關稅減讓承諾表轉換方案制定已完成、原產地累計規則實施技術準備取得實質進展，對協定涉及的701 條約束性義務85%已做好履約準備。中國高度重視協定的實施，積極完善國內相關部門規則以迎接協定的正式生效。

“貿易暢通”是RCEP 簽署的重要目的，通過消除貿易投資壁壘，提高成員國的貿易投資便利化水平。RCEP 的簽署，成員之間貿易投資程度會進一步加深，因此迫切需要改善各國貿易投資便利化水平，只研究一個方向很難準確表達各國實際的貿易投資便利水平。因此，本文通過構建貿易投資便利化綜合指標評價體系，評估RCEP 成員國貿易投資便利化水平，進而分析貿易投資便利化水平如何影響成員之間的貿易效率。

二、文獻綜述及研究意義

(一)文獻綜述

一是學者們關于貿易投資便利化內涵界定。對于貿易便利化，UNCTAD 定義為貨物在進出口貿易的流通過程中涉及的程序和手續的簡化；Otsuki等認為貨物在跨境流通交易活動中，貿易便利化指的是其簡化了交易發生的進出口程序和手續。對于投資便利化，OECD 認為在國際投資活動發生的時候，貿易便利化可以為投資主體提供便利的投資程序以及良好的投資環境；APEC 認為是政府實施的相應政策吸引外國投資并實現周期內管理效率與經濟效應最大化，涵蓋市場準入、投資待遇、爭端解決和投資保護等便利化措施。有學者將貿易和投資便利化分開來研究，但兩者其實有共同的點，即簡化和協調國際投資和國際貿易活動涉及的相關程序。隨著對貿易投資便利化研究的深入，“跨邊境措施”和“邊境后措施”都被考慮在內。基于此，本文認為貿易投資便利化就是指簡化程序、改善營商環境，目的是消除壁壘、降低成本，從而實現投資貿易協同發展，最終達到整體福利提高。

二是學者們對貿易投資便利化指標體系研究。世界經濟論壇(WEF)每年公布包含制度、基礎設施、經濟環境、商品市場效率等指標的《The Global Competitiveness Report，GCR》會讓包含市場準入、邊境管理、交通與信息基礎服務、營商環境等指標的《The Global Enabling Trade Report，GETR》。WMO 選取港口效率、關稅環境、制度環境和電子商務構建貿易便利化評價指標體系。崔日明和黃英婉(2016)構建了一套貿易投資便利化指標體系，測出了“一帶一路”沿線國家的便利化水平。

三是學者們對貿易投資便利化對貿易效率影響的研究。王微微和譚詠琳(2019)利用拓展引力模型研究這一影響時發現貿易潛力的影響作用要大于市場規模等因素。呂波、黃惠(2019)運用拓展邊際模型研究兩者影響發現，貿易便利化能明顯促進出口增長，阻礙我國出口的價格邊際。張亞斌等(2016)研究發現，貿易便利化等因素能夠明顯雙邊貿易流量增長，兩國距離等明顯阻礙其增長。

(二)研究意義

在“中美貿易戰”和“新冠肺炎”疫情的雙重作用下，中國的經濟增速相比之前勢必會放緩，加強同RCEP 國家的貿易往來，不僅可以促進中國進出口貿易發展，而且對促進“一帶一路”建設，加快中國自身經濟發展都有重大意義。隨著貿易保護主義盛行，非關稅壁壘逐漸形成新的貿易保護主義障礙，加強與RCEP 國家間的經貿合作，貿易投資便利化水平或許會成為決定中國與RCEP 國家貿易量增加的至關重要的因素，RCEP 簽署之后，成員間的貿易投資化程度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加深。研究貿易投資便利化水平對貿易效率的影響，不僅可以測算成員的貿易便利化水平，確定貿易投資便利化對貿易效率的影響程度，而且可以為貿易投資便利化水平低的國家提供優化方案，從而改善自身的便利化水平，擴大中國與RCEP 國家的貿易流量。

貿易投資便利化水平促進貿易效率的作用有三個方面：一是貿易投資便利化水平提高之后可以簡化程序，在貿易和投資活動中，交易程序的簡化會大大節約交易成本。同時，交易規則以及法律的規范都有利于解決貿易爭端，提高貿易效率；二是貿易投資便利化水平提高之后能夠加快速度、提升便利度，商品進行跨境流通是很注重流通速度以及便利度的，降低成本，促進資源的優化配置。國家的貿易投資便利化水平提高對其貿易國相互促進，從而使各國在貿易中獲益；三是貿易投資便利化水平提高之后可以增加透明度，信息透明度的提高是的交易的機會增加、成本降低。各國政策法律透明可以為交易雙方提供公平的交易和便利，減少信息不對稱導致的摩擦和成本，使得國家間貿易往來更加密切，進而推動貿易效率改善和貿易潛力的釋放。綜上，提高貿易投資便利化水平不僅可以簡化程序、加快速度，而且可以提高信息透明度，大大節約交易成本，進而促進貿易自由化發展，減少貿易摩擦和交易成本，改善貿易效率，釋放貿易潛力。

三、中國與RCEP 成員國貿易現狀

2011 年東盟提出 “區域全面經濟合作伙伴關系(RCEP)”倡議，2012 年RCEP 由東盟發起，歷時八年，隨著中國、日本、韓國、新西蘭、澳大利亞等五個國家的加入，RCEP 成員國家基本成型。中國與RCEP 其他成員國的貿易規模不斷擴大，自2010 年到2020 年，總體呈上升趨勢，貿易額在逐漸上升。自RCEP 倡議提出以來，中國和RCEP成員國家的貿易情況差別極大。中國對文萊和老撾的出口貿易額在2010 年僅有3 億美元到4 億美元，但隨著貿易程度的加深，中國同文萊和老撾的出口貿易額最高增加到了17 億美元到18 億美元。同時，在RCEP 提出之前，中國和東盟國家貿易規模相對較小，而且出口貿易主要集中在新加坡、印度尼西亞、越南和馬來西亞等國家。但隨著RCEP 倡議的提出，中國、日本、韓國、新西蘭、澳大利亞這五個國家的加入，不僅促進了整個RCEP 成員間的貿易向著更大規模發展，而且貿易壁壘的降低、通關的便利都有利于擴大成員間的貿易流量，增加成員間的貿易福利，使各國都能夠從其中獲益。中國和日本、韓國貿易往來密切，在2010 年中國對日本的出口貿易額就已經達到了1210.44 億美元，對韓國的出口貿易額達到了687.66億美元，可見中國應當重視同日本和韓國的貿易情況，擴大貿易往來。我國近年來也在極力促進中日韓自貿區的建立，但是各國一直遲遲沒有達成一致。而RCEP 倡議的提出，中日韓作為成員國，相互之間合作會更加密切，這也有利于我國探索建立中日韓自貿區，進一步優化貿易狀況。

圖1 2010-2020 年中國對RCEP 其他成員國家出口貿易情況折線圖

四、研究方法、數據來源及研究區域

(一)研究方法

1.主成分分析法。主成分分析是一種統計方法。主成分分析首先是由K.皮爾森(Karl Pearson)對非隨機變量引入的，然后H.霍特林將此方法推廣到隨機變量的情形。主成分分析是對于原先提出所有變量，刪掉重復變量，建立盡可能少的新變量，使得這些新變量兩兩不相關，而這些新變量在反映課題信息方面金肯呢個保持原有的信息。考慮到原始指標存在量綱問題，本文采用歸一化把二級指標數據標準化為0～1 的數值。

2.隨機前沿引力模型。傳統的貿易引力模型對一些難以量化但可以控制的因素處理模糊，會是最終結果出現偏差，因此梅森和布羅克(Meeusen & Broeck)等學者引入隨機前沿方法，解決了測算貿易潛力時的準確與否的問題。改進后的隨機前沿引力模型為：

3.貿易非效率模型。在隨機前沿引力模型的基礎上，研究非效率項的影響因素。參照Battes 和Coelli(1995)的研究貿易非效率項的思想方法，將貿易非效率項模型設定為：

(二)數據來源

本文研究的14 個成員國的出口額(USD)來自UNComtrade 數據庫，人均GDP(USD)來自WBWDI 數據庫，FTA 數據來自世貿組織RTAIS 數據庫，兩國首都距離(KM)、是否擁有共同邊屆及共同語言都來自CEPII 數據庫。文章選用的各二級指標數據來源是世界經濟論壇(WEF)發布的全球競爭力報告(GCR)和全球貿易促進報告(GETR)。

(三)研究區域

參照RCEP 成員國，包括東盟十國(新加坡、印度尼西亞、文萊、老撾、越南、菲律賓、馬來西亞、泰國、柬埔寨、緬甸)和其余六國(中國、印度、日本、韓國、新西蘭、澳大利亞)，但印度已經退出，另有緬甸數據不可得，故本文只對其余14 個國家進行研究。

五、貿易投資便利化指標體系構建及水平測算

(一)貿易投資便利化水平指標體系構建

參考世界經濟論壇和Wilson(2003)所構建的指標體系，結合已有學者的研究，將基礎設施、規制環境、營商環境、海關與邊境管理作為衡量TFI 的一級指標，同時在一級指標下設立13 個二級指標。指標體系內容如表1。

表1 2010-2020 年中國對RCEP 其他成員國家出口貿易情況 (單位：億美元)

資料來源：根據UN.Comtrade 數據庫提供數據計算得出。

年份國家 2010 2011 2012 2013 2014 2015 2016 2017 2018 2019 2020文萊印度尼西亞老撾新加坡越南柬埔寨日本馬來西亞菲律賓泰國澳大利亞緬甸韓國新西蘭3.676 219.536 4.836 323.472 231.016 13.473 1210.440 238.021 115.403 197.412 272.203 34.755 687.663 27.645 7.444 292.209 4.763 355.701 290.916 23.148 1482.687 278.860 142.554 256.946 339.100 48.215 829.203 37.367 12.524 342.852 9.371 407.502 342.126 27.081 1516.266 365.257 167.322 311.968 377.349 56.738 876.738 38.646 17.038 369.305 17.226 458.319 485.863 34.095 1501.326 459.306 198.681 321.179 375.542 73.387 911.650 41.317 17.468 390.596 18.395 489.112 637.300 32.747 1493.913 463.534 234.736 342.892 391.460 93.676 1003.335 47.379 14.074 343.420 12.258 519.424 660.170 37.634 1356.164 439.804 266.708 382.908 403.065 96.509 1012.864 49.191 5.109 32.175 9.870 444.960 610.941 39.287 1292.685 376.602 298.366 371.827 372.825 81.877 937.071 47.620 6.376 347.574 14.194 450.193 716.172 47.832 1372.589 417.123 320.659 385.417 414.382 89.485 1027.038 51.001 15.976 432.463 14.557 498.178 840.158 60.230 1472.351 458.484 351.112 429.743 475.476 105.679 1090.287 57.992 6.496 456.854 17.879 549.637 980.043 80.006 1432.240 524.817 407.585 456.196 481.036 123.312 1109.849 57.046 4.661 410.044 14.947 575.399 1138.137 80.570 1426.417 564.276 418.388 505.255 534.818 125.508 1125.040 60.560

表1 RCEP 成員國貿易投資便利化指標體系

一級指標 權重 二級指標 權重 指標屬 數據來源基礎設施 0.26整體基礎設施質量X1通訊和電力基礎設施質量X2運輸服務的可獲得性和質量X3 0.25 0.25 0.25正指標正指標正指標GCR GCR GETR規制環境 0.23解決爭端的法律框架效率X4政策法規透明度X5嚴格的審計報告標準X6 0.24 0.22 0.22正指標正指標正指標GCR GCR GCR營商環境 0.21知識產權保護X7勞動市場效率X8金融市場發展X9 0.24 0.18 0.20正指標正指標正指標GCR GCR GCR海關與邊境管理0.30邊境管理效率和透明度X10海關手續的簡便度X11非關稅壁壘的盛行程度X12進出口中的不規則支付及賄賂X13 0.25 0.24 0.16 0.25正指標正指標負指標負指標GETR GCR GCR GETR

根據世界經濟論壇發布的2016-2017 年的《全球競爭力報告(GCR)》 和2016 年的《全球貿易促進報告(GETR)》，統計RCEP 各個成員國各二級指標的取值，其中緬甸數據不可得，印度已經退出RCEP，因此本文只研究其余14 國的貿易投資便利化水平。由于各個二級指標數據來源不同，取值范圍和度量單位都不完全相同，因此為了消除不同量綱帶來的影響，使得數據更具可比性，故而將統計所得數據進行線性處理。

其中，X代表的是標準化之后的取值，X代表的是各二級指標的原始取值，X代表的是同一二級指標下的一組數據的最大值，X代表的是同一二級指標下的一組數據的最小值。

(二)貿易投資便利化水平測算

首先，將各二級指標數據進行標準化處理，而后用SPSS26.0 軟件進行主成分分析，得到兩個主成分Y和Y。兩個主成分特征值分別為10.699 和1.066，兩個主成分的累計貢獻率為90.50%，說明這兩個主成分提取了13個二級指標中的90.50%的信息。兩個主成分的表達式為：

其中X、X、X、X……等是各二級指標，Y、Y是兩個主成分。

由上述兩個主成分表達式，首先將每個主成分的特征值開根號，然后將通過SPSS26.0 軟件得到的成分矩陣中兩個主成分所對應各個指標的數值，再分別除以對應的開根號后的主成分特征值，得到兩個主成分表達式中各二級指標的權重系數。最后，根據兩個主成分的初始特征值方差百分比，得出各個成員國貿易投資便利化水平并進行排名。RCEP 成員國貿易投資便利化水平及排名如表2 所示。

表2 RCEP 成員國貿易投資便利化水平指數及排名

排名 國家 TFI 1 2 3 4 5 6 7 8 9 1 0 11 12 13 14新加坡新西蘭日本澳大利亞馬來西亞韓國中國泰國文萊印度尼西亞老撾菲律賓越南柬埔寨1.70 1.42 1.28 1.18 1.02 0.72 0.65 0.47 0.41 0.39 0.23 0.21 0.20 0.00

國內外學者通常將TFI 分為四個等級：TFI>0.8 是非常便利，0.7

六、貿易投資便利化對貿易效率影響的實證分析

(一)模型設定及數據來源

參考Battes 和Coelli(1995)對引力模型的處理方法，把隨機前沿方法結合引力模型，引入是否屬于同一自貿區、是否WTO 成員國、中國的對外直接投資、政治制度因素、貿易投資便利化水平等指標作為隨機前沿引力模型的非效率項。

隨機前沿引力模型設定為：

基于(4)式，考慮相關的貿易影響因素及數據可得性的基礎上，構建貿易非效率模型，將其設定為：

以上公式中出現的解釋變量的說明和數據來源見表3。其中，(4)式中TR指的是i 國出口到j 國的貿易量，β是常數項，β、β、β、β、β均是系數，V是服從正態分布的隨機誤差項，U是貿易非效率項。在(5)式中，α是常數項，α、α、α、α、α、α、α均是系數，γ是隨機誤差項。

表3 各解釋變量的預期符號和數據來源

解釋變量 預期符號 變量說明 數據來源GDPi GDPj正 中國和其他國家的經濟規模，反映貿易潛力大小 WDI POPi POPj不確定 中國和其他國家的人口總量，反映市場規模和消費潛力大小 WDI DISij 負 兩國之間的距離，距離越遠，貿易成本越大，貿易量越小 CEPⅡ數據庫FTAij 正 互為自貿區，可以大大減少貿易阻力 自貿區服務網WTOj 正 均為世貿成員國有利于享受更多優惠政策 WTO 網站FDIij 負 對外投資數額越大，越有利于雙邊貿易中國商務部對外投資和經濟合作司POVj 負 政治穩定程度，越穩定越有利于貿易發展 WGI COCj 負 腐敗控制程度，腐敗越低越有利與貿易發展 WGI ROLj 負 法律健全程度，越健全越能保障貿易發展 WGI TFIj 正 一國貿易投資便利化水平 測算所得

(二)模型的回歸結果的分析

本篇文章利用2016 年中國與RCEP 其他成員國的之間的出口貿易額的截面數據進行回歸，使用Stata16.0軟件對模型進行綜合回歸，最終結果如表4 和表5 所示。

表4 隨機前沿引力模型回歸結果

注：上標***、** 分別表示系數統計值在1%和5%的水平上通過顯著性檢驗

自變量 回歸系數 t 統計量常數項lnGDPi lnGDPj lnPOPi lnPOPj lnDISij 1.600 13.654 0.390-6.372 3.610-0.230 R2 AdjR2 11.157***1.342***0.023***-0.531**0.771-0.139***0.624images/BZ_87_1449_2651_1452_2653.png0.499

表5 貿易非效率模型的回歸結果

注：上標***、** 分別表示系數統計值在1%和5%的水平上通過顯著性檢驗

自變量 回歸系數 t 統計量常數項TFIj FTAij FDIij POVj COCj ROLj 1.920-8.347 2.340-2.140 3.460 0.180 0.030 R2 AdjR2 11.141***-0.911***0.529***-0.737***0.852***0.345 0.052 0.283 0.647

從表4 的回歸結果可以看出，進出口國家的GDP 會顯著影響兩國之間的貿易效率。一個國家的GDP 反映了該國的經濟規模和貿易潛力的大小，出口國GDP 每增加1%，兩國之間的貿易量增加1.342%；出口國的GDP 對兩國之間的貿易量影響相對較小，每增加1%，兩國之間的貿易量僅增加0.023%。出口國人口與貿易流量負相關，可能是人口眾多使得國內分工得到加強，導致國際貿易量的減少。出口國人口每增加5%，兩國之間貿易量減少0.531%；進口國人口雖然與貿易流量正相關，但是影響并不顯著。貿易雙方之間的距離會降低兩者之間的貿易流量，兩國之間距離每增加1%，兩國之間貿易量減少0.139%。顯然，出口國GDP 對兩國之間貿易流量有顯著促進作用，而兩國之間的距離和出口國人口對貿易流量有抑制作用。

從表5 的回歸結果來看，TFI顯著為負，說明貿易投資便利化程度會顯著影響貿易效率，貿易投資便利化水平每提升1%，貿易效率將提高0.911%；FTA為正，原因在于中國與RCEP 其他成員國簽訂自貿協定較少，優勢尚未充分發揮；FDI系數為負，說明增加對RCEP 其他成語國的直接投資能顯著增加兩國之間的貿易流量，釋放貿易潛力，提升貿易效率；POV、COC和ROL變量的系數均為正，說明了RCEP 成員國的政治穩定程度、法律法規完善程度和腐敗控制對雙邊貿易發展產生阻礙作用，不利于貿易效率的提升。

七、結論及建議

(一)結論

1.RCEP 成員國家貿易投資便利化水平差異較大，新加坡、新西蘭、澳大利亞、日本、馬來西亞五國貿易投資便利化水平較高，其余國家便利化水平提升空間很大。

2.東盟10+4 個國家中，東盟10 國貿易投資便利化差異明顯，呈現兩極化發展趨勢；其余4 國貿易投資便利化水平相對差異不大。

3.中國與RCEP 成員國家的貿易效率仍有很大的提升空間，貿易發展潛力巨大。

4.中國與RCEP 其他成員國家貿易潛力巨大，貿易非效率因素對實際貿易流量產生極大的影響，使其嚴重低于貿易潛力。改善海關環境和邊境基礎設施、提高貿易投資便利化水平，從而促進中國與RCEP 成員國的貿易發展，增加貿易流量，擴大貿易規模，提高貿易效率。

(二)建議

1.加強海關與邊境管理，簡化進出口程序，統一海關規則。盡管RCEP 的建設使得成員國之間的關稅和非關稅壁壘得到了降低，但僅靠減免關稅和關稅壁壘對提高海關和邊境管理水平遠遠不夠。RCEP 成員之間，仍要通過簡化進出口程序和統一海關規則來更深層的做出改變，在WTO 框架下推動RCEP 成員國參與貿易投資便利化談判進程，建立即統一又規范的邊境管理規則，簡化海關程序，提升通關便利度。

2.積極參與“一帶一路”的互聯互通項目，加強自身基礎設施建設。基礎設施作為貿易投資便利化水平評價的一級指標，顯著影響貿易投資比便利化水平。RCEP 成員大部分是發展中國家，缺乏資金和技術導致這些國家的基礎設施呈現數量少、質量差的發展現狀。“一帶一路的互聯互通項目主要集中于基礎設施建設，其成員可以借助亞洲基礎設施投資銀行和絲路基金，發揮PPP 模式優勢，完善國家公共基礎設施，提高沿線國家通信、電力質量以及交通的便捷度來改善貿易投資便利化水平。

3.營造良好的營商環境，吸引外商投資，積極開展雙邊合作，實現貿易暢通。在降低關稅和非關稅壁壘的同時，降低外國企業進入本國市場的難度，重視保護知識產權，減少貪污腐敗，提升本國勞動力素質，提高勞動力市場效率，保障勞動者權利。根據本國情況，完善金融市場發展，為國內外企業提供資金周轉的便利，健全金融工具，提供快捷高效且專業的金融服務。

4.積極開展規則談判和對話合作，提高各國的政策法規透明度，加快行政審批效率，減少貿易程序。統一的規則會極大的縮短通關的時間，降低貿易的成本。提高RCEP 成員國政策法規的透明度，可以幫助企業做出更加合理的選擇，正確的決策可以節約成本，有利于吸引外商進入本國市場。加快行政審批效率，減少企業進入本國市場的時間和程序，減少非常規支付給企業帶來的損失。RCEP 各成員國之間應該加強對話合作，堅持“共商、共建、共享、互信、互利”原則，增加成員之間的政治互信。各國的服務部門要積極為外商提供優質便捷的服務，打造本國特色，提升外商的滿意度，加強人文交流，使得中國在與RCEP 成員之間開展貿易的過程中最大限度地提升貿易福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