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有膠水羽絨評估方法標準分析

文/劉宇 胡海蓉

1 引言

羽絨因其蓬松、柔軟、輕盈、保暖的特性而受到廣大消費者的喜愛，隨著人們物質生活水平的不斷提升，羽絨服、羽絨被等羽絨制品已逐漸“飛入尋常百姓家”[1-3]。隨著羽絨在市場上越來越具有競爭力，一些不法生產商家為追求利益最大，以假亂真和以次充好的惡性現象時有發生，膠水羽絨則是該現象的一大隱秘造假典型[4]。

從定義而言，膠水羽絨是指在生產加工過程中，通過添加化學助劑或采用其他特殊物理工藝，使絨絲、羽絲、粉塵、陸禽毛絲等粘附在朵絨上，使得絨子增重從而達到提高絨子含量效果的羽絨[5]。由于自身結構特征，膠水羽絨存在回彈性差、蓬松度低、保暖性差的問題，且由于絨絲、羽絲的含量高，其制品還可能更容易發生鉆絨的情況；而若使用了化學助劑，則膠水羽絨制品對人體的危害性就更加難以估量了。

我國作為全球最大的羽絨生產和出口大國，對羽絨的相關研究也處于領先水平。現有評估膠水羽絨的標準主要有我國的團體標準T/CFDIA 003—2019《膠水羽絨評估方法》和國際羽絨羽毛局的IDFB 2020 Part 20A&B。本文對這兩個標準的內容進行解析，對比總結測試要點，指出評估過程中存在的重難點，對標準發展提供參考建議。

2 現有檢測方法

中國羽絨工業協會于2019年正式發布了團標，提出了膠水絨的概念與評估方法，并于2020年制定了具體實施指南。這項研究也得到了國際羽絨羽毛局認可，其在IDFB—2020標準中增加了關于膠水羽絨的檢測內容，并批準了CFDIA綜合評估方法。兩個標準關于膠水絨評估方法的對比介紹如表1[5-6]所示。

表1 膠水羽絨檢測標準對比

2.1 I/CFDIA 003—2019標準鑒別方法

I/CFDIA 003—2019中的CFDIA法是一種綜合評估方法，該法規定樣品需經過3項并行的檢測，再根據各項結果綜合評定。外觀形態是物理檢測項目，指檢測員利用肉眼觀察以及物理方式的輔助來對羽絨外觀進行判別，如粘連性、均勻性、蓬松程度、回彈性、絨核糾纏程度等[7]。其中，該項可識別出的最典型案例為“蠶繭式”羽絨[5]、“米粒”絨，二者共通的特征均為絨核不清晰，但絨核的大小不同，使用鑷子對其進行拆解后會出現較多絨絲、羽絲、雜質、粉塵等物質。由于蠶繭羽絨各項性能較差，故在標準中具有一票否決性。幾種典型的羽絨形態如圖1所示。

圖1 幾種典型羽絨形態對比態

顯微鏡法主要是觀察纖維圖像中的非正常影像，例如是否存在不規則的膠狀物、顆粒物，以及絨核部分是否雜亂無序等。但實際檢測中發現，該法針對使用化學膠水增重絨子的樣品具有優異的評估效果，羽絨物理特征的判斷并不出色，仍需依賴外觀法。

理化分析用來判別樣品是否存在化學物質，例如膠水中最常見的硅油、聚氨酯，該類物質對環境具有污染性，在一定條件下會產生毒性。紅外光譜法可檢測硅類化合物和聚氨酯，X-射線熒光光譜儀法對硅元素的檢測更有效[8]。

2.2 IDFB—2020標準鑒別方法

首先，IDFB法認可了CFDIA綜合評估法，并將其納入了標準。此外，標準還新規定了一種顯微鏡方法。在該法中，膠水絨的判定是在成分分析的過程中一并完成的。主要包含兩大塊內容，一是感覺評估程序，是在測試前和成分分析時分別對樣品的外觀及形態進行評估并記錄；二是顯微鏡分析程序，是觀察絨子（經第二步成分分析分揀后）在顯微鏡下是否有暗色斑點、圓形物質，以及絨子是否仍摻雜多余的物質等。該分析過程允許存在不可區分絨。在結果記錄中，需要出具已經鑒定的膠水絨顯微鏡截圖和膠水絨、非膠水絨以及不可區分的重量百分比表示，該法可出具膠水絨三個等級，不存在最終的判定，這也是與團標的一大不同之處。

3 難點與不足之處

3.1 外觀形態評估的高要求

從上述分析可知，CFDIA的外觀形態檢測是綜合評估方法的重中之重，可以說，把外觀形態的分析掌握了，膠水羽絨的鑒別也就能化繁為簡、化難為易了。然而該項目對人員的主觀性依賴較大，再加上考核范圍基本涵蓋了羽絨的物理特性，比如整體形態、單朵形態、回彈性、靜電性等，需要檢測人員具有豐富的檢測經驗積累，能全面認知并掌握各類形態的羽絨，具有相當的專業性和話語權。鑒于該項目的重要性，團標要求進行檢測的專業技術人員必須至少從事羽絨羽毛檢測行業5年以上[5]。這在一方面盡可能減少了誤判風險，但是另一方面也對檢測機構普及該檢測項目造成了一定困難，需要持續加強對專技人員的培養。

3.2 顯微鏡觀察的局限性

顯微鏡觀察法主要評估兩方面內容，一是絨核的狀態，二是膠水狀物質。但用顯微鏡觀察絨核的實際效果不如使用外觀法直接對其進行拆解并判別的準確性高，因而在這方面，顯微鏡只能用作輔助手段。用顯微鏡觀察樣品中膠水物質時同樣面臨兩大困難，其一，非水滴狀的膠水物質與正常羽絨存在的皮屑、雜質較難區分，如圖2（b）所示；此外，目前市場上存在的防水羽絨有些是通過添加化學試劑或其他物質經過一定特殊工藝處理后得到的，由于該工藝并不統一，其在顯微鏡下的形態也不完全相同，有些會顯示出均勻的顆粒狀物，有些會表現出反光性等，這些特質容易與膠水絨混淆，也為顯微鏡觀察法制造了一定困難。未來希望擴大研究樣本，做出顯微鏡法膠水絨的標準圖庫，以加強各檢測機構的統一性。圖2為典型膠狀物與粉塵形態的對比圖。

圖2 膠狀物與粉塵形態對比圖

3.3 理化分析精準性不足

理化分析方法是通過檢測樣品中是否存在硅、聚氨酯元素來判別膠水絨，若樣品是通過物理方法將絨絲、陸禽絲等物質纏繞在絨核上，則該法失效。另外，在羽絨水洗烘干處理工藝中可能會通過添加一定化學助劑來達到效果，而該類助劑不排除含有硅等物質。同樣，防水羽絨的生產工藝同樣可能添加硅、聚氨酯等元素。因而相較外觀法的主觀性，理化分析雖然客觀且能定量分析，但上述不確定性也給實際方法帶來了一些難題。

綜合評定法規定以兩項以上鑒定結果當作最終評定結果，雖然可能造成各個檢測機構具體評判內容的不統一，但在一定程度上也是對單項分析存在局限的權衡彌補之術。理化分析的內容需要進一步完善。

3.4 膠水絨的危害存疑

膠水絨主要是生產廠家以次充好謀得利益的產物，會造成市場混亂，消費者權益損害這樣的負面影響。從理論上而言，添加了化學物質的膠水羽絨可能會損害人體，但是具體不同程度添加量是否會真正造成不同程度的損傷目前尚無研究定論。此外，使用物理方式即添加多絨絲、羽絲、雜質、粉塵等制成膠水羽絨是否會對人體有害也還未被證實。因而，與膠水羽絨相關的消費者健康問題還處在未知階段，這就在某種程度上對膠水絨檢測必要性的推廣造成了一定阻礙，并且未來是否應該將膠水絨的判定加入羽絨服標準中還有待研究。

4 結語

本文介紹了目前膠水羽絨評估方法，重點對I/CFDIA 003—2019和IDFB—2020這兩個標準中的相關內容進行了比較分析，指出了現有檢測方法的重難點與不足之處，為未來標準改進及發展方向提供了一定的建議。檢測機構和相關協會在不斷加強膠水羽絨檢測人員培養的同時，也應建立與羽絨生產廠商的良好合作關系，以不斷深入研究，完善檢測方法，助力解決膠水羽絨這一市場難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