肺纖維化合并肺氣腫綜合征患者的臨床表現及加重危險因素分析

張啟龍，馬艷梅，馬紅紅，高隆

榆林市第一醫院全科醫學科1、病理科2、呼吸內科3，陜西 榆林 719000

肺氣腫和肺纖維化是臨床常見肺部疾病，其病理特點及臨床表現存在較大差異，以往通常認為肺氣腫和肺纖維相互獨立，而有研究發現，肺纖維化和肺氣腫可共存于同一患者，該疾病被稱為肺纖維化合并肺氣腫綜合征(combined pulmonary fibrosis and emphysema，CPFE)，其被正式提出并命名于2005年[1-2]。CPFE是一種相對罕見的肺部疾病，由于臨床醫師對其認識較少，且目前CPFE診斷標準仍不統一，容易導致誤診、漏診等情況發生，因此對CPFE臨床表現進行分析總結有利于臨床準確診斷CPFE[3]。CPFE患者臨床主要表現為進行性加重的呼吸困難，隨病情發展，患者呼吸困難情況逐漸加重，不僅嚴重影響患者生活質量，嚴重時甚至可能危及患者生命[4]。研究表明，目前臨床上針對CPFE尚無有效治療手段，通常采取控制患者飲食、日常習慣，避免環境刺激以及根據患者情況進行氧療、抗炎等措施，在一定程度上有利于控制患者病情進展[5]。但有研究發現，不同病情嚴重程度CPFE患者接受治療的效果存在差異，其癥狀緩解程度隨病情惡化而降低，因此有必要對導致CPFE患者病情惡化的危險因素進行干預[6]。因此，本研究以CPFE患者為研究對象，分析其臨床表現及導致其呼吸困難加重的危險因素，以期為臨床正確診斷CPFE及預防其疾病進展提供參考。

1 資料與方法

1.1 一般資料回顧性分析榆林市第一醫院2017年1月至2021年4月期間收治的68例CPFE患者的臨床資料。納入標準：(1)CPFE患者臨床體征及影像學檢查均符合相關文獻標準[7]；(2)臨床資料完整；(3)患者均經肺功能檢查。排除標準：(1)合并肺癌外其他惡性腫瘤者；(2)肝、腎功能嚴重障礙者；(3)哺乳期或妊娠期婦女。本研究獲得榆林市第一醫院倫理委員會批準。

1.2 觀察指標(1)基本資料：收集患者一般資料，包括年齡、性別、體質量指數、吸煙史、粉塵暴露史、癥狀及體征、高血壓病史、糖尿病病史、合并肺癌等；(2)肺功能：收集患者各肺功能指標占預計值百分比(%pred)，包括用力肺活量(forced vital capacity，FVC)、第一秒用力呼氣容積(forced expiratory volume in one second，FEV1)、FEV1/FVC、一氧化碳彌散量(carbon monoxide diffusion capacity，DLCO)等；(3)實驗室指標：記錄患者動脈血氣分析(動脈血氧分壓、動脈血二氧化碳分壓等)和血清學相關指標[C-反應蛋白(C-reactive protein，CRP)、降 鈣 素 原(procalcitonin，PCT)等]；(4)呼吸困難量表：根據相關文獻評分標準[8]使用改良版英國醫學研究會呼吸困難量表(Modified Medical Research Council Scale，mMRC)評估CPFE患者呼吸困難程度，按照患者呼吸困難程度共分為0～4級，以0～2級為輕度、3～4級為重度。

1.3 統計學方法應用SPSS22.0軟件進行數據統計分析。計量數據以均值±標準差(±s)描述，組內比較采用配對t檢驗，組間比較采用獨立t檢驗；計數資料比較采用χ2檢驗；采用多因素Logistics回歸分析CPFE患者呼吸困難及加重的危險因素。以P＜0.05表示差異有統計學意義。

2 結果

2.1 CPFE患者的基本資料CPFE患者的年齡均較高，男性患者較多，吸煙患者占比較高；多伴有咳嗽、胸悶、氣促、Velcro啰音等，見表1。

表1 68例CPFE患者的基本資料[±s，例(%)]

表1 68例CPFE患者的基本資料[±s，例(%)]

注：1 mmHg=0.133 kPa。

項目年齡(歲)性別男女體質量指數(kg/m2)吸煙史粉塵暴露史高血壓病史糖尿病病史合并肺癌癥狀及體征(例)咳嗽胸悶Velcro啰音氣促FVC%pred FEV1%pred FEV1/FVC%pred DLCO%pred呼吸困難程度(例)輕度重度動脈血氧分壓(mmHg)動脈血二氧化碳分壓(mmHg)CRP(mg/L)PCT(ng/mL)數值66.42±4.93 62(91.18)6(8.82)21.21±3.71 52(76.47)7(10.29)46(67.65)31(45.59)4(5.88)62(91.18)50(73.53)59(86.76)55(80.88)81.47±8.85 77.67±9.54 82.20±10.28 38.09±8.72 37(54.41)31(45.59)80.47±5.34 42.31±11.25 29.25±8.79 0.55±0.17

2.2 影響CPFE患者呼吸困難加重因素的單因素分析按照CPFE患者呼吸困難程度分為輕度組和重度組。經單因素分析結果顯示，兩組患者在吸煙史、粉塵暴露史以及各肺功能指標方面比較差異均有統計學意義(P＜0.05)，見表2。

表2 影響CPFE患者呼吸困難加重因素的單因素分析[±s，例(%)]

表2 影響CPFE患者呼吸困難加重因素的單因素分析[±s，例(%)]

項目年齡(歲)性別男女體質量指數(kg/m2)吸煙史粉塵暴露史高血壓病史糖尿病病史癥狀及體征咳嗽胸悶Velcro啰音氣促合并肺癌FVC%pred FEV1%pred FEV1/FVC%pred DLCO%pred動脈血氧分壓(mmHg)動脈血二氧化碳分壓(mmHg)CRP(mg/L)PCT(ng/mL)輕度組(n=37)65.73±4.27 34(91.89)3(8.11)21.36±3.24 24(64.86)1(2.70)24(64.86)15(40.54)33(89.19)24(64.86)31(83.78)27(72.97)1(2.70)83.24±8.13 79.61±8.95 84.63±10.25 41.55±8.64 81.32±5.74 41.24±5.23 30.75±9.13 0.57±0.17重度組(n=31)67.24±4.68 28(90.32)3(9.68)21.04±3.18 28(90.32)6(19.35)22(70.97)16(51.61)29(93.55)26(83.87)28(90.32)28(90.32)3(9.68)79.36±7.44 75.35±8.46 79.31±10.16 33.97±7.38 79.46±5.25 43.58±5.46 27.46±8.65 0.52±0.15 χ2/t值1.390 0.052 0.409 6.076 5.065 0.287 0.834 0.398 3.131 0.628 3.284 1.482 2.037 2.004 2.140 3.847 1.383 1.801 1.516 1.274 P值0.169 0.820 0.684 0.014 0.024 0.592 0.361 0.528 0.077 0.428 0.070 0.223 0.046 0.049 0.036＜0.001 0.171 0.076 0.134 0.207

2.3 影響CPFE患者呼吸困難加重的因素選擇表2中差異有統計學意義的變量，以患者呼吸困難程度(輕度=0、重度=1)為因變量，吸煙史(無=0、有=1)、粉塵暴露史(無=0、有=1)、FVC%pred(連續變量)、FEV1%pred(連續變量)、FEV1/FVC%pred(連續變量)、DLCO%pred(連續變量)為協變量。經多因素Logistics回歸分析結果顯示，吸煙史、粉塵暴露史以及DLCO%pred水平是CPFE患者呼吸困難的獨立危險因素(P＜0.05)，見表3。

表3 影響CPFE患者呼吸困難加重因素的多因素Logistic回歸分析結果

3 討論

CPFE相比于單獨肺氣腫或肺纖維化更少見，且其臨床表現不具特異性，因此在臨床診治中經常出現誤診、漏診情況[9]。本研究以我院收治的CPFE患者為研究對象，分析其一般資料及各臨床指標，發現CPFE患者平均年齡為(66.42±4.93)歲，男性患者占91.18%，吸煙患者占76.47%、粉塵暴露患者占10.29%。既往研究也顯示，CPFE患者好發于男性老年患者，且其發病與患者吸煙及粉塵暴露情況密切相關，與本文研究結果相符[10-11]。此外，本研究發現，CPFE患者臨床主要表現為咳嗽、胸悶、Velcro啰音以及氣促等，肺功能檢查發現，患者通氣功能呈基本正常及輕度下降，彌散功能嚴重受損，與相關臨床研究結果相似[12]。

CPFE患者呼吸困難呈進行性加重，對導致CPFE患者病情加重的相關危險因素進行干預控制十分有必要[13]。本研究采用mMRC評估CPFE患者呼吸困難程度，發現有37例患者表現為輕度呼吸困難，31例患者表現為重度呼吸困難，以患者呼吸困難程度分組進行單因素分析，發現輕度組和重度組患者的吸煙史、粉塵暴露史以及各肺功能指標均存在統計學差異，提示了吸煙史、粉塵暴露史以及各肺功能指標降低會導致CPFE患者呼吸困難加重，進一步采用多因素回歸分析發現，吸煙史、粉塵暴露史以及DLCO水平均是導致CPFE患者呼吸困難加重的獨立危險因素(P＜0.05)。吸煙可以引起支氣管炎癥等疾病，會導致患者氣道狹窄并損傷肺組織，進而增加患者發生肺氣腫的可能性，此外，煙草也會刺激成纖維細胞增生，促進肌成纖維細胞形成，并因此增加患者發生肺纖維化的風險，既往研究也發現吸煙是導致CPFE發生的主要原因之一[14-15]。粉塵暴露也是導致肺氣腫及肺纖維化發生的主要原因之一，研究發現長時間暴露于粉塵不僅會增加肺氣腫發生風險，同時也會導致肺纖維化概率升高[16-17]。值得注意的是，本研究中兩組患者，雖然單因素分析發現各肺功能指標差異均顯著，但多因素分析中FVC、FEV1、FEV1/FVC不是導致患者呼吸困難加重的危險因素，CPFE患者同時存在肺纖維化和肺氣腫，肺氣腫導致的肺容積過度膨脹和肺纖維化導致的肺容積限制性縮小相互作用而使患者各肺功能指標表現正常，而肺纖維化也會導致支氣管擴張，可以維持FEV1/FVC水平，因此CPFE患者的FVC、FEV1、FEV1/FVC難以反映其病情發展狀況[18]。而DLCO是目前臨床上評估CPFE患者的常用指標，研究發現，患者發生肺氣腫及肺纖維化時都會導致肺氣體交換障礙發生，進而導致患者彌散功能嚴重受損[19]。另外，有研究表明肺癌也與患者的呼吸功能密切相關，合并肺癌的CPFE患者呼吸困難加重風險明顯增加[20]，但本研究中兩組患者合并肺癌情況差異并不顯著，分析原因可能是由于本文中樣本量較少導致，其中合并肺癌的CPFE患者僅有4例。

綜上所述，CPFE患者多發于老年男性，吸煙及粉塵暴露可能會導致CPFE發生風險增加，臨床上治療CPFE患者時需要注意檢測患者DLCO水平，同時要控制患者吸煙和粉塵暴露等各種危險因素。本研究也存在一些不足，由于所選樣本量較少，研究結果可能存在片面性，后續還需收集更多病例臨床資料進一步完善相關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