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談揚州杖頭木偶的輝煌歷程

■李敏

木偶戲，源于漢，盛于唐，唐代的揚州，木偶戲極為興盛。唐人杜佑久寓揚州，唐德宗、憲宗時任淮南節度使長達20年。他長于吏事，政績顯赫，還做過一段宰相；特別精于學術，其編撰的《通典》至今仍為研究歷代典章制度的重要文獻。這樣一位高官厚爵、博學多才的學者，退休后的最大愿望竟然是希望能像普通老百姓一樣看看傀儡戲，也就是如今的木偶戲。可見其時，揚州木偶戲的發展狀況可以推測是多么的精彩和有意義了。到了清代，揚州木偶戲空前繁榮，演出遍及城鎮大小場館，觀看木偶戲的觀眾來源也是方方面面，而且布袋傀儡、提線傀儡、杖頭木偶、水傀儡等偶劇種類也相應豐富。除了一些古籍記載，在很多詩人的詩詞中也有不少描述木偶戲的篇章。木偶戲的繁盛現象在揚州一直延續至建國時期，甚至從城市向農村發展，演出區域可謂遍布揚州鄉村，據1949年的調查統計，當時揚州所屬泰興縣就有100多個木偶戲班。縱觀揚州木偶戲發展的一千多年歷史長河，唐代可以說是第一個高潮，清代則是第二個發展高峰，那么進入新中國成立以來，則為揚州木偶發展史上里程碑式的飛躍。

“揚州木偶戲”作為國家級非物質文化遺產保護項目，其2000 多年的發展歷程可謂景象繁榮，豐富多彩。在一代一代木偶人的努力下，如今揚州木偶已經鑄造出了新的輝煌，為全國杖頭木偶的佼佼者。從揚州木偶解放后走過的六十個年頭中，揚州木偶精品迭出，業績驕人：1981年大型木偶劇《嫦娥奔月》獲全國木偶皮影觀摩演出獎，入選國家首屆藝術節演出節目；1995年大型兒童神話木偶劇《瓊花仙子》獲文化部第八屆文華新劇目獎和“六藝節”優秀劇目獎；2002年卡通兒童木偶劇《三個和尚新傳》獲文化部第二屆全國木偶皮影大賽金獅獎金獎；2007年大型人偶戲《白雪公主》獲江蘇省戲劇節金獎。特別是近年來，揚州木偶承擔了諸如“國家藝術基金全國木偶制作培訓班”、“國家藝術基金全國木偶表演培訓班”、“國際木偶藝術研討會”等國家級藝術和演出活動，特別驚人的是，小小木偶能登上首都國家大劇院演出。

揚州木偶輝煌歷程的發展成果是來之不易的，我認為有這以下幾點值得推廣倡導：演出題材不斷創新。木偶劇既有傳統題材，而更多的是新題材。或根據傳統劇目改編，如《三國志》《嫦娥奔月》；或根據民間傳說創作，如《瓊花仙子》；或根據外國童話移植創作，如《白雪公主》；或貼近時代精神新創，如《三個和尚新傳》。這與上世紀五十年代木偶戲只能演出幕表戲，只是把一些京劇傳統節目由演員自演自唱改為操縱木偶演出由配音演員配音不可同日而語了。如木偶長綢舞、扇舞、天女散花、變臉噴火等，都是近幾年新增的木偶技藝，這些技藝即在戲劇舞臺上演員表演亦稱絕技，遑論木偶表演了。再有人偶同臺表演藝術，不僅要求木偶表演中規中矩，因為演員也直接展現在觀眾面前，其一招一式、一顰一笑也馬虎不得，人與偶還要相互呼應，相得益彰，誠非易事。而木偶作畫，猶見功力，說是揚州木偶一絕，當之無愧。

城市、農村、學校、工廠、軍營處處都有他們演出的身影。能在正式劇院演出，也能在學校操場演出；能為招待國賓演出，也能為普通老百姓的婚壽喜慶演出。精品佳作常演常新，《瓊花仙子》二十多年來演出超過1萬場次。而且揚州木偶已走出國門，足跡遍布亞洲、南美、西歐的數十個國家和地區。1984年曾在日本創下兩個月連演52場的記錄。1991年至1996年以一部《三國志》在日本公演六年之久。

走進揚州木偶的制作與表演場所，你會看到木偶制作者、操作者的技藝高超絕倫。本來的朽木，為什么能衣冠詩文，面貌驚人，四體靈動，這都是人的努力、制作、操縱的結果。揚州木偶人都是些責任意識、創新意識、市場意識很強的人。他們不是把當演員看作是一個飯碗、一種職業，而是當作一種事業去奮斗，一種藝術去追求。如木偶表演長綢舞、舞扇、轉佛珠則是從真人表演的舞臺上借鑒而來，可是由演員用木偶來表演談何容易。表演木偶作畫、寫字的演員必需向專業的書畫家學習，從基本功練起，在真人手上能夠寫得好、畫得象才能操縱指揮木偶去寫、去畫。據創作新天女散花表演的演員介紹，僅為設計散花的“機關”，不知買過多少兒童玩具、拆過多少玩具結構，有時連生病打著吊針時，腦子里還想著這件事。可以說揚州木偶的好多技藝創新都是用汗水、用心血換來的。

改革開放以來，市場經濟的大潮對文化團體的沖擊最大，許多劇團一度都處于停頓半停頓狀態，而揚州木偶似乎沒有存在這一問題。他們有著強烈的市場意識，從抓題材開起就在注重市場，研究觀眾，考慮競爭。如人偶劇《白雪公主》就是揚州木偶人在分析演出市場、分析未成年人教育的大形勢和兄弟單位正在抓的劇目的基礎上作出的決策，而且創作人員、舞美、音樂、導演都面向市場、面向全國來確定，注重投入產出比。但揚州木偶的決策者們又不是唯市場論，金錢至上。如一些社區文化活動十分活躍，幾乎每個社區的群眾文化活動都少不了木偶表演，而這些活動都是無償的、公益性的；海南省排演人偶劇《鹿回首》，在缺乏木偶表演技術，商請由揚州派人指導時，揚州木偶劇團依然決然派出最頂尖的一級演員前往教學指導，通過手把手的施教，使海南演員熟練地掌握了表演技藝，該節目后來在全國六藝節上獲得了大獎。揚州木偶劇團的努力和業績得到黨和政府的肯定，曾被國家文化部、人事部授予“全國文化先進集體”，被江蘇省政府授予“集體二等功”；也得到了國內國際木偶藝術界的普遍認同，談到中國木偶藝術，布袋木偶看漳州，提線木偶看泉州，而杖頭木偶的制作實力與表演陣容則數揚州，三團曾作為三大類的代表共同參與中國新聞電影紀錄片《中國木偶藝術》的拍攝。揚州木偶人的大氣、大度也贏得了國家相關領導以及同行的贊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