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華優秀傳統文化轉化創新應把握的原則

葛愛冬

[齊魯工業大學(山東省科學院) 信息與自動化學院，山東 濟南 250353]

習近平總書記指出：“中華優秀傳統文化是中華民族的文化根脈，其蘊含的思想觀念、人文精神、道德規范，不僅是我們中國人思想和精神的內核，對解決人類問題也有重要價值。”關于如何對待、傳承、弘揚傳統文化，習近平總書記指明了方向，“要堅持古為今用、以古鑒今，堅持有鑒別的對待、有揚棄的繼承，而不能搞厚古薄今、以古非今，努力實現傳統文化的創造性轉化、創新性發展，使之與現實文化相融相通，共同服務以文化人的時代任務”。中華優秀傳統文化包羅萬象、博大精深，進行轉化創新是一個龐大的系統工程，需要合理選定內容，明確轉化創新的方法原則，只有這樣才能取得良好的效果。

一、中華優秀傳統文化中應重點轉化創新的內容

中華優秀傳統文化產生于漫長的農耕社會，其形式內容與當時的生產力、生產方式相適應。當前人類歷經生產力的飛速發展和科學技術的革命性躍升，已經進入信息時代，但人類科技并沒有發展到能夠離開農業、食物和能源的水平，人類社會依然具有農業社會的要素，并且人的基本精神內核并不隨著時代和科技的發展而改變。中華優秀傳統文化在發展過程中積淀演化形成的以愛國主義為核心的民族精神，閃耀著真理的光芒，充滿著人性的光輝，可以超越時空、地域的限制，具有永恒的傳承價值。

(一)自強不息

自強不息、剛健有為是中華民族生生不息、戰勝磨難、發展壯大的精神內核。第二次世界大戰后，經過幾十年的快速發展，西方發達國家率先進入后工業社會，物質產品極大豐富，普通百姓的衣食住行等物質需求得到滿足，自然主義、極端個人主義、享樂主義、平權主義興起，年輕一代的吃苦精神、奮斗精神逐漸弱化。當前，我國雖然還是世界上最大的發展中國家，但東部沿海地區的一二線城市在GDP指標、人均收入、城市建設、消費水平等方面已接近西方發達國家水平。國人若缺乏自強不息、艱苦奮斗精神的支撐，很容易重蹈西方發達國家的覆轍，追求放縱享樂而迷失自我。

(二)以人為本

中華優秀傳統文化中蘊藏著豐富的民本思想，從夏商周三代的“吊民伐罪”到春秋時期孔子的“為政以德”，再到戰國時期孟子的“民為貴，社稷次之，君為輕”，民本思想是一脈相承的。雖然囿于當時生產力低下和落后的社會現實，傳統的民本思想與馬克思主義的人本思想相比顯得原始而樸素，其出發點也是維護統治階級的萬年基業，但體現出了仁者愛人、悲天憫人的人文關懷。并且民本思想一直是中華傳統文化的重要組成部分，為統治者緩和階級矛盾發揮了重要作用。在當今21世紀的中國，將傳統的民本思想創造性轉化，與馬克思主義實現人的自由全面發展理念相銜接，提出“以人民為中心”“人民至上”的思想，對于克服官本位思想、避免資本無序擴張，建立廉潔、高效的現代治理體系，具有非常強的現實意義。

(三)創新求變

與工業社會相比，農業社會的生產力和科技發展緩慢，對于創新的需求沒有現代那么強烈。特別是近代以來清政府閉關鎖國、盲目自大，導致人們對中華傳統文化有一種保守、封閉的刻板印象。其實，創新求變的思想在先秦時代還是非常豐富的。“湯之盤銘曰：‘茍日新，日日新，又日新。’《康誥》曰：‘作新民。’《詩》曰：‘周雖舊邦，其命維新。’”(《大學》)秦以后歷代王朝的統治者為了維護自己的統治，對這些創新求變的思想進行了屏蔽和歪曲，極力宣揚“天道恒常”“祖宗之法不可變”等保守思想，導致創新的思想文化受到壓制。當前，科技創新成為經濟社會發展的第一推動力，實施自主創新戰略，必須大力挖掘、弘揚創新精神，形成大眾創新、萬眾創業之勢，推動制造業升級、經濟結構調整和綠色可持續發展。

(四)團結統一

第二次世界大戰后，帝國主義國家構建的世界殖民體系瓦解，亞非拉國家掀起了民族獨立和解放運動，一大批民族國家誕生。到了20世紀八九十年代，東歐劇變、蘇聯解體，蘇聯的各加盟共和國紛紛獨立，東歐國家受經濟轉型、宗教信仰、地緣政治等因素影響，在經歷戰爭動蕩后陷入分裂，給人民帶來難以彌合的災難和創傷。而反觀中華文明史，自秦滅六國統一文字、貨幣和度量衡后，中華大一統的思想觀念便已深入人心，成為銘刻在中華民族靈魂深處的基因密碼。雖然多次歷經外族入侵、局勢動蕩、軍閥割據，但動亂結束后都會出現大一統的局面，這得益于中華傳統文化開放、包容的特性，能夠對周邊其他民族文化進行吸收和融合，最終形成中華民族多元一體的格局。當前面對世界“百年未有之大變局”，傳承弘揚傳統文化中“和合”“大一統”“定于一”的思想理念，對于鞏固中華民族命運共同體、維護國家統一和主權領土完整，具有很強的現實意義。

(五)天人合一

農業時代科技水平低，生產力發展緩慢，人類對自然資源的開發、利用效率低，對自然環境的破壞小。伴隨著工業革命的興起，煤炭、石油等化石能源的開采利用，蒸汽機、內燃機和電力的運用，人們對環境的破壞和對空氣、水源的污染大為增加，人與自然之間的平衡被打破。中華傳統文化中天人合一的思想，本質上就是關于人與自然融為一體、保持和諧均衡的理念，為工業時代人與自然和諧相處提供了有益啟迪，即把人類作為地球這個生態系統的一個組成部分，在保持人與自然的動態平衡中探求人類的發展之路。這對于當前新能源革命及“雙碳”戰略的實現，具有十分重要的意義。

二、中華優秀傳統文化轉化創新應當采取的原則方法

創新是人類最高階的思維和實踐活動，是融科學和藝術于一體的行為，非常依賴于人類的知識儲備、知識結構、思維方式、表達能力、文藝素養和想象力，有著不同成長經歷、不同知識儲備、不同人文素養的創新主體在創新的內容取舍、方式方法、觀察認知、創新結果等多個方面千差萬別。要保證中華優秀傳統文化轉化創新的正確方向，必須堅持一系列科學的原則和方法，搭建正確的理論和思維框架，把握好傳承創新中科學和藝術的動態平衡。

(一)堅持以馬克思主義為指導

馬克思主義誕生于第一次工業革命后資本主義蓬勃發展的19世紀，是人類進入工業文明后最高階的理論成果，它是在吸收19世紀前一切人類文明成果和批判宗教及唯心主義基礎上發展起來的關于人類社會發展規律的科學理論，對人類社會發展規律、發展動力、發展趨勢進行了全面系統的分析，在我國的意識形態中居于根本指導地位。

中華傳統文化是建立在農業社會基礎上的，必須堅持以馬克思主義為指導，運用辯證唯物主義和歷史唯物主義的立場、觀點、方法，對中華傳統文化進行去偽存真、去劣存優，才能達到轉化和創新發展的目的。傳統的影響是巨大的，“人們自己創造自己的歷史，但是他們并不是隨心所欲地創造，并不是在他們自己選定的條件下創造，而是在直接碰到的、既定的、從過去承繼下來的條件下創造。一切已死的先輩們的傳統，像夢魘一樣糾纏著活人的頭腦”。沒有馬克思主義的指導，中華傳統文化的轉化創新就會偏離方向、喪失立場，出現厚古薄今、復古回潮的現象。例如，我國的港澳臺地區和海外華僑聚居區保留著較多的傳統文化元素，這些傳統文化的傳承和發展較少受到政治變革等外在因素的影響，為我們研究中華傳統文化的自發傳承提供了很好的樣本。一方面，傳統文化在這些地區得到了有效傳承，熱愛祖國、心系家鄉、血濃于水和團結統一的思想觀念非常濃厚，可以說是深入人心。在國家衰落、備受欺凌時，廣大海外僑胞心系中華，自發地出錢出力為抵御外辱、爭取民族和國家獨立貢獻力量；改革開放后，港澳臺同胞率先進入內地投資經商、全心全意創辦企業，以此帶動家鄉經濟發展。與此同時，他們還非常重視春節、端午、中秋等中國傳統節日，每逢佳節都舉辦盛大的慶祝儀式，比如祭祀祖先、舞龍舞獅、鬧元宵賞花燈等。另一方面，這些地區沒有經過五四運動的洗禮和社會主義的改造，傳統文化的傳承和發展更多帶有自發的色彩，其中的一些糟粕也傳承下來，等級分明、男尊女卑、宗族為重等思想還有較大影響。比如，一些富貴家族還有“老爺”“少爺”等封建時代的稱呼，一些江湖幫會作為社會上的一種力量堂而皇之地存在。通過這些樣本來看，時至今日，傳統文化的影響依然是根深蒂固，不加區別地復興傳統文化很容易使一些宗族勢力、封建迷信活動等借勢死灰復燃。

中華優秀傳統文化的轉化和創新需要馬克思主義的指導，反過來看，馬克思主義在中國落地生根，實現中國化、時代化、大眾化，也離不開中華優秀傳統文化的融通和滋養。馬克思主義作為主流意識形態，要真正滲透到人民群眾的心中，必須與中華優秀傳統文化有機融合，用人民群眾易于理解的形式和語言詮釋馬克思主義。中華傳統文化在馬克思主義的指導、關照下持續揚棄、轉化、創新，其蘊含的科學性、現代性、時代性越強，馬克思主義的中國化、時代化、大眾化水平也會越高，并在人民群眾的心中深深地扎下根來，內化為中華民族的精神基因。

(二)堅持以國家重大戰略需求為導向

“軟實力”的概念由美國學者約瑟夫·耐首先提出，是指“通過吸引而非強迫或收買的手段來達己所愿的能力，它源自一個國家的文化、政治觀念和政策的吸引力”。一個能夠真正在世界上獨立自主的國家，應當是一個硬實力和軟實力綜合平衡、沒有明顯短板的國家，而優秀傳統文化則是軟實力的重要構成要素。

實現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中國夢，不僅需要經濟、科技、國防等硬實力的支撐，還需要理論、理想、信仰、文化等軟實力的支持。持續推進中華優秀傳統文化的創造性轉化和創新性發展，就是不斷提升國家和民族軟實力的過程，并且轉化和創新是有導向性的實踐，要為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建設服務，為黨和國家的重大發展戰略服務，能夠切實回應和解決發展中遇到的現實問題，為社會經濟可持續發展和民族復興大業提供精神動力。例如我國倡導的“一帶一路”建設，核心內容就是要促進基礎設施建設和互聯互通，對接各國政策和發展戰略，以便深化務實合作，促進協調聯動發展，實現共同繁榮。“一帶一路”的建設不僅是經貿合作、經濟發展、互聯互通的過程，也是一個文化展示、文化傳播、文化交流的過程，更是一個提升軟實力、釋放影響力、發揮輻射力的過程。營造愛好和平、開放包容、剛柔相濟、富有魅力的文化氛圍，對于推動經貿往來、取得當地民眾信任和認可，具有非常重要的現實意義，在這方面中華優秀傳統文化具有非常獨特的優勢。一方面，中華優秀傳統文化具有自強不息、剛健進取、威武不屈的特質，這種陽剛之氣和主動作為的精神是推動文明發展、社會進步的精神動能，充滿蓬勃朝氣和浩然正氣，激勵著人們直面現實、戰勝苦難、砥礪前行；另一方面，中華優秀傳統文化又具有開放包容、海納百川的氣度，這種博大胸懷和虛懷若谷的自信使得人們可以在對外交往中保持從容淡定、不卑不亢，能夠充分認識到自身的不足，吸納一切有益于自身發展的先進文化成果，給予外來文化充分的尊重和肯定。中華文化這種剛柔相濟的特性，決定了在對外交往中，人們能夠平等地接納、看待、包容外來文化，真誠友好地開展交流合作，不易引起其他文化的抵觸。通過開展創造性轉化和創新性發展，中華優秀傳統文化勢必能夠承擔起加強交流、增進認同的作用。

(三)堅持以燦爛悠久、博大精深的歷史文化為突破口

中華文明綿延上下五千年，是世界上唯一沒有中斷過的悠久文明，在漫長的歷史進程中不斷吸納融合周邊少數民族文化以及印度、阿拉伯、波斯等外來文化，形成了多元一體的中華文化。整個中華民族的歷史發展進程波瀾壯闊、跌宕起伏，既有英雄史詩、風云變幻，又有唐詩宋詞、田園風光，是取之不盡、用之不盡的文化寶藏。

清代的龔自珍有言，“滅人之國，必先去其史。隳人之枋，敗人之綱紀，必先去其史。絕人之才，湮塞人之教，必先去其史。夷人之祖宗，必先去其史”，這充分體現了我國士大夫對歷史文化的重視。中華民族是世界上最注重傳承文化、記錄歷史的民族，既有歷朝歷代政府組織的官方修史，如《宋史》《明史》等，也有學者自發進行的私人修史，如《史記》《三國志》等。傳統文化蘊含的文藝資源大致包括幾個方面：一個是神話傳說，從三皇五帝到《山海經》，以及后續的《搜神記》《封神演義》《西游記》《聊齋志異》等，為人們描繪了新奇怪異的另類世界。二是以哲學思想為主導的思想體系，從先秦諸子百家到后世的兩漢經學、魏晉玄學、宋明理學，涉及政治、經濟、軍事、哲學、宗教、科技、醫藥等眾多領域。三是“二十四史”中記載的政治、軍事、經濟、文化等內容，極大豐富和保留了我國古代的歷史文化記錄。四是唐詩、宋詞、元曲、明清小說等文學藝術，讓人們可以領略不同歷史時段傳統文化的絢爛多彩。五是以仰韶文化、龍山文化、二里頭文化等為代表的考古發現和文物古跡。例如，繼1986年首次發現三星堆遺址兩個填滿寶藏的器物坑后，近年來考古工作者又在兩個坑之間發現了密集分布的另外六個器物坑，一時在學界和公眾中引發轟動，三星堆文明出土了大量帶有異域感、神秘感的文物，比如各種造型奇特的青銅面具，引起了廣泛關注。豐厚的歷史文化蘊藏著取之不竭、用之不盡的影視動漫、游戲、小說題材資源，為文化工作和文藝創造提供了豐富的基礎素材，這是中國文藝工作最大的優勢之一，應當采取直接取材、現代轉換與演繹、故事新編、內涵拓展等方法手段，大力挖掘、弘揚優秀歷史文化。當前在這些方面也誕生了很多優秀的影視劇，例如《瑯琊榜》等，故事構思合理，道具、服飾、場景制作精良，體現了濃郁的中國風格，在東南亞、非洲等地區廣為傳播。

(四)堅持公益性發展和商業性創新雙輪驅動

中華優秀傳統文化的創造性轉化和創新性發展，從是否以贏利為導向進行區分，可以分為公益性傳承創新和商業性傳承創新兩種方式。前者以政府、事業團體行為為主，以國家利益和社會效益為重，后者以企業市場行為為主，以盈利為目的，二者如同鳥之雙翼、車之雙輪，互相促進、缺一不可。

公益性的傳承創新、轉化發展主要由官方半官方機構推動，采用文獻資料整理、文物研究、舉辦國家文化節、文化展覽、創意展演、音樂會、美術展、學術論壇、人才交流合作、媒體合作、志愿者服務等形式。從當前來看，中華傳統文化的公益性傳承創新主要有三種途徑：一是高層引領。黨和國家領導人歷來重視傳統文化，并身體力行，利用外訪、會議、講話、視察等機會，引經據典宣揚中華優秀傳統文化。黨的十八大以來，習近平總書記高度重視中華優秀傳統文化的傳承和發展，把文化自信提升到決定黨和國家前途命運的戰略高度，在會議、演講、考察等多個場合，時刻不忘傳播中華優秀傳統文化，他引經據典、金句頻出，為傳播傳統文化起到了很好的引領示范作用。二是政府推動。“中國共產黨在領導人民進行革命、建設、改革偉大實踐中，自覺肩負起傳承發展中華優秀傳統文化的歷史責任，是中華優秀傳統文化的忠實繼承者、弘揚者和建設者。”黨和政府傳承發展中華優秀傳統文化的努力和措施是全方位的，特別是在一些舉世矚目的重大戰略項目上凸顯傳統文化，起到了很好的示范推動作用。比如在航天工程中的一系列命名操作，“嫦娥”探月器、“玉兔”月球車、“天宮”空間站、“墨子”通信衛星等。2022年北京冬奧會開幕式上采用的二十四節氣倒計時、青青翠竹迎客，閉幕式上的十二生肖、中國結、折柳送別表演，通過光電科技對傳統文化進行了現代演繹，讓全世界人民感受到了中華優秀傳統文化的魅力。三是民間跟進。在黨和政府的引領、示范、推動下，中華優秀傳統文化得到一定程度的復興和繁榮，春節、元宵、清明、端午、七夕、中秋、重陽等傳統節日得到了重視，并形成了諸如春節微信發壓歲錢、搶紅包，清明網上祭奠等新的節日習俗，傳統飲食、醫藥也在民間進一步煥發出生機和活力。

當前，工業文明帶來的物質主義、消費主義在全球仍占據主流，以商業產品、文化產品為載體，將傳統文化自然有機地融于其中，是推動傳統文化傳播、落地、生根發芽的重要途徑。一是文化基因浸潤，把優秀傳統文化的某一要素與產品的內在特性有機結合起來、貫穿其中。例如，2020年9月27日，國產最大直徑盾構機“京華號”在湖南長沙下線，“京華號”重4300噸，超大直徑16.07米，是我國迄今研制的最大直徑盾構機。“京華號”刀頭涂裝紅色京劇臉譜，代表著忠勇義烈，既體現了中華優秀傳統文化的魅力，又展現了大國重器的實力與威嚴。二是現代創意激活，采用現代性的藝術表現手法，體現優秀傳統文化風采。例如華為在宣傳P40Pro攝影效果時，所拍攝的動畫宣傳片《川渝第一攝影師？了解一哈》，采用川渝地區的方言進行幽默的動畫演繹，川渝方言的獨特性和幽默效果體現得淋漓盡致，體現了中華文明在語言上的豐富性。三是傳統意蘊拓展，例如華為獨立開發的具有完全自主知識產權的手機操作系統——鴻蒙，靈感思路就來自《山海經》。華為先后注冊了一系列以傳統文化為題材的商標，如昆侖、金剛、靈豸、饕餮等系列商標，體現了對中華文化的熱愛之情。這些產品一旦成功上市，特別是走出國門全球銷售，就會成為展現中華文明的極佳載體，把中華文化傳播到全球各個地區，達到“凡有井水處，皆能歌柳詞”的傳播效果。

(五)堅持專業研究和大眾創新線面結合

一是基礎性研究闡釋。《關于實施中華優秀傳統文化傳承發展工程的意見》指出，“加強中華文化研究闡釋工作，深入研究闡釋中華文化的歷史淵源、發展脈絡、基本走向……著力構建有中國底蘊、中國特色的思想體系、學術體系和話語體系”，這是中華文明的底層運行架構和代碼，這些帶有基礎性、全局性的工程需要由政府牽頭，科研院所、高等院校的專家學者具體落實，保證研究闡釋的原創性、權威性和嚴謹性。二是應用性研究創意。這是中華優秀傳統文化轉化和創新的主體，從博大精深、包羅萬象的歷史長河中尋找現代社會的融通契合，需要一支龐大的創意人才隊伍。創意活動是人類的一種高級思維活動，創意人才是一種稀缺的人力資源，需要具備深厚的科技人文素養、創新思維和豐富的想象力。學校教育和知識技能培訓只能提供學科知識和方法技巧，更為關鍵的是社會層面要提供一種適合創意人才成長的相對寬松、容忍失敗、鼓勵自由創造的環境氛圍，以及物質方面的有效激勵。其中的關鍵一點是對著作權等知識產權的嚴格保護，保護創意者應獲得的權益。

中華傳統文化是歷經五千年的歷史發展、演變而積淀形成的多種文化要素交織、全方位多層次的體系，開發、挖掘這個包羅萬象的文化寶藏，僅僅依靠政府和專家學者是遠遠不夠的，不能完全滿足人民群眾的多層次、多元化需求。人民群眾既然是歷史的創造者，也必然是中華文化的創造者、傳播者、受益者，傳統文化創造性轉化和創新性發展要取得豐碩的成果、在中華大地全面扎根開花，不僅要為人民服務，更要吸引、動員廣大人民群眾廣泛參與，激活和發揮人民群眾中蘊藏的生活智慧和創造熱情，共同開挖傳統文化寶藏。一是注重引導。用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宣傳教育人民群眾，宣揚主旋律、弘揚正能量，把社會公德和個人道德作為價值主線，用法律法規明確底線紅線，把群眾性的文化創新活動納入正確的軌道，防止大眾化變成低俗化。二是科技賦能。移動互聯的廣泛普及為傳統文化的大眾化傳承、創新、傳播插上了科技的翅膀，抖音、快手、優酷、微信等互聯網平臺為大眾的文化創新提供了很好的傳播平臺和利益激勵，全國不同地域、不同民族、不同行業的普通群眾都可以發揮自己的聰明才智，將自己的家傳技藝、獨特創意用文字、圖片、視頻及時展示出來。三是立起標桿。網絡紅人李子柒展示的中華原生態美食，用優美的畫面、獨特的視角生動詮釋了中華傳統文化中天人合一的思想理念，吸引了全球多個國家的民眾觀看。李子柒的成功帶動展示中華優秀傳統文化的視頻在網絡上火起來，廣大民間藝人紛紛展示自己的家傳絕學、拿手絕活，比如中國古代木質卯榫結構建筑的制作，民間獨家樂器的演奏，以及漢服、書法、繪畫、泥塑等，包括一些非常冷門的行業、樂器、兵器，都在網絡上得到了展示、傳播。

三、中華優秀傳統文化未來發展展望

當今世界在歷經二戰后70多年的和平繁榮、快速發展，以及冷戰結束后30多年的經濟全球化、社會信息化后，已經進入一個深刻的政治經濟格局調整和轉變陣痛期，戰爭、疫情、經濟、政治等多種因素交織激蕩，世界正面臨百年未有之大變局。人類社會是重蹈20世紀戰爭和經濟危機的覆轍，還是能打破危局、另辟新路，世界主要國家和國際組織都在不懈探索。

中華優秀傳統文化作為人類歷史上的古老文明，歷經五千年的戰火紛爭和各種磨難的洗禮，文化根脈從未間斷、代代流傳，充分彰顯了中華文明頑強的生命力，也充分表明了中華文明蘊藏著無窮的人類生存發展智慧，是中華民族屹立在世界民族之林最大的根基和底蘊。從1921年中國共產黨成立之日起，中華優秀傳統文化有了全新的賡續者，它在風云變幻、艱苦卓絕的新民主主義革命中綿延不絕，在社會主義革命和建設時期默默滋養，在改革開放和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新時期再次煥發生機，在億萬人民群眾的生產生活中彰顯活力，與中國革命文化和社會主義先進文化融為一體，為中華民族和中華兒女提供了最全面、最豐厚、最淵遠的精神滋養，為世界和平發展、合作共贏提供了彰顯中華智慧的合理方案和有益借鑒。伴隨著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建設的堅定步伐，中華優秀傳統文化經過新時代的轉化創新和實踐洗禮，必將上升到一個全新的歷史文明高度，具備全球化的眼光和視野，為中華民族偉大復興提供最堅定的精神支撐，為世界百年變局開辟出一條不同于西方資本主義模式的中華文明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