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字經濟背景下運營商數字化轉型問題及策略研究

朱詩悅

（東華理工大學 經濟管理學院， 江西 南昌 330013）

一、引言

1996 年，DonTapscott 在《數字經濟：智力互聯時代的希望與風險》一文中提出數字經濟的概念。1998 年，美國商務部發布了《新興的數字經濟》報告，由此數字經濟的提法正式成型。經過25 年的發展，電信市場變革，從云網融合到算力網絡，全球運營商都在積極探索數字化轉型道路。在疫情和5G 兩個變量的驅動下，運營商大力發展云化和虛擬化業務，數字化業務的收入占比增長迅速。2016 年，中國在G20 杭州峰會上首次將“數字經濟”列為G20 創新增長藍圖中的一項重要議題。2017 年，中國在政府工作報告中首次提出數字經濟，中國數字經濟發展指數在2020 年4 季度達到了161.1，在三年中增長了逾60%，中國數字化轉型進入白熱化階段。

在數字化轉型的時代背景下，運營商身處“網絡強國、數字中國”建設的戰略基點，已經迎來了第三次大風口：第一次大風口是移動通信，實現了人類溝通和交互的自由。第二次大風口是移動互聯網，運營商麾下產品用戶數遠不及同類產品，比如和飛信、翼信、139 郵箱、12580以及和包支付等。第三次大風口數字化轉型，以5G 網絡為核心的新一輪技術革命和產業鏈升級加速興起，運營商必須緊抓數字化轉型戰略機遇，以供給側結構性改革為主線，以業務為導向，聚焦行業痛點，梳理關鍵傳統通信業務與新興互聯網業務流程，提升數字化能力，為市場一線賦能，推動數字經濟和實體經濟深度融合，加速國有企業數字化、網絡化、智能化轉型升級。

二、基于SW O T 模型的運營商數字化轉型現狀

(一)優勢分析(Strengths)

國家針對國有企業數字化轉型出臺了多項支持政策。2020 年8 月，國務院國資委印發《關于加快推進國有企業數字化轉型工作的通知》，明確國有企業數字化轉型的基礎、方向、重點和舉措。黨的十九屆五中全會審議通過的《中共中央關于制定國民經濟和社會發展第十四個五年規劃和二〇三五年遠景目標的建議》中強調要“加快數字化發展”。這為中國運營商數字化轉型帶來了機遇。運營商擁有比其他行業更全面的用戶數據，在協調各方優質資源、打破信息壁壘以及創新鏈資源整合上具有天然優勢。同時作為國有企業，可以充分發揮財政資金的杠桿作用，為運營商數字化轉型提供強有力的資金保障。

(二)劣勢分析(W eaknesses)

隨著云化、虛擬化的發展，運營商核心網、數據網、無線網等網管集中在省會城市，5G 核心網集中在大區，部分地市保有傳輸網干線網管，技術人員需求減少。由于設備廠商的“貼身化”服務，網絡技術的核心、細節，都被設備廠商把持，大部分運營商網絡技術人員主要精力在第三方管理以及風險自查。中國移動2018 年、2019 年、2020年、2021 年的員工數分別為45.92 萬、45.62 萬、45.43萬、43.69 萬，人數呈直線下降趨勢。如下表所示，2021 年中國移動30 歲以下員工6.8 萬，占員工總數的15%；30歲到50 歲員工35.3 萬人，占員工總數79%。以某地市移動公司技術線條為例，公司整體人員缺編率高達17.3%，網絡運維人員占公司人數27.3%，其中：本科及以上學歷占比為59%，碩士研究生占比為9%，員工平均年齡為38歲。企業缺乏技術人才及行業新生力量。

2021 年中國移動員工年齡構成情況表

(三)機會分析(O pportunities)

運營商響應國家號召，大力推動新基建，業務規模向5G 遷移。同時，受疫情影響，5G 用戶數及用戶上網時長激增，2021 年，中國移動5G 套餐客戶數1.51 億戶，年增長1.1 億戶；中國電信5G 套餐客戶數1.3 億戶，年增長1.1億戶。運營商以5G 大發展為契機，順應內外部環境的變化與要求，依托5G 新應用、新權益加快拉動用戶價值增長，發揮各自在網絡能力、云網融合、生態合作方面的優勢，積極推進5G 業務融入千行百業，布局探索數字化轉型發展方向，從數據的傳輸者轉型為數據的采集、聚合與賦能者。

(四)威脅分析(Threats)

疫情背景下，2020-2021 年運營商連續兩年實現營運收入與凈利潤雙增長，但在5G 發展過程中，中國老齡化問題加劇，用戶增長遇到壁壘，使得運營商傳統業務市場趨于飽和，在與互聯網公司抱團競爭之后，運營商子公司轉型不斷拓展互聯網業務，與新興互聯網公司存在競爭關系。運營商企業規模龐大，擁有海量用戶數據，必須有相對嚴格的管理制度來進行風險管控，傳統機制約束了運營商組織創新，不利于數字化轉型，而新興互聯網公司創新能力強，以用戶需求為核心，產品快速迭代，在用戶數據價值挖掘上比運營商具有優勢。

三、運營商數字化轉型存在的主要問題

(一)頂層設計不足，傳統IT 系統難以維護

國有企業普遍封閉經營，大都存在多個信息系統，且各個業務信息系統是相互獨立的，存在不少信息孤島。運營商IT 系統架構老舊，多是分部門、分領域的煙囪式部署，通過多年的系統解耦，又逐漸形成了新的應用煙囪，跨域融合存在新的困難。主要存在三個問題，一是頂層設計不足，新型應用煙囪，全網視角缺乏，難以形成合力，一線操作復雜。二是系統壁壘嚴重，系統互通困難，能力難以沉淀，功能復用率低，運營維護復雜。三是業務上線復雜，能力擴展性差，業務解耦不全，關聯風險較多，上線周期較長。

(二)數字化轉型人才短缺

運營商現有人員隊伍結構，數字化人才儲備，核心能力等不足以滿足運營商數字化轉型的需求。運營商KPI指標導向，唯業績論，技術人員缺乏有效激勵機制，數字化轉型無法形成合力，且國有企業薪酬在同行業中較低，在崗位體系、績效考核和激勵機制上不如民營企業靈活，造成核心技術員工流失率高，外部專家招聘困難。因受到傳統用人機制的制約，未建立數字人才的培養和賦能體系，企業外部知識獲取渠道短缺，內部知識沉淀和共建共享不足，無法對員工開展創新進行賦能，只強調人才的貢獻，而忽視了其自身發展的需要，難以快速有效地推進與完成數字化轉型相關的工作。

(三)傳統業務增長乏力，發展面臨管道化

2021 年，第七次全國人口普查數據全國總人口為13.4 億人，三大運營商移動電話用戶累計16.4 億戶。運營商的傳統業務發展空間已趨近飽和。中國移動2020 年通信服務收入3582 億元，占比營運收入91.9%；2021 年通信服務收入3932 億元，占比營運收入88.6%。運營商收入主要依賴固定通信業務和流量業務。個人市場，受到OTT 業務的沖擊，運營商傳統短彩信業務及電話語音業務量直線下降，移動數據業務有所增長，但是未對運營商帶來數據流量的附加價值，運營商凈利潤不及互聯網公司；政企市場，雖然使用運營商的基礎網絡服務，卻將高附加值的專網需求自行解決或者外包給更加專業的設備供應商和技術提供商，運營商“被管道化”的趨勢越發明顯。

(四)5G+A B C D E 新技術迭代革新，網絡信息安全面臨威脅

運營商網絡規模及用戶規模龐大，網絡分布復雜，網絡安全威脅更加分散。5G+ABCDE(人工智能、區塊鏈、云計算、大數據、邊緣計算)的技術革新，使得網絡攻擊也在迭代升級，網絡安全事件在數量和規模上都在迅速增長，計算機網絡的安全隱患越加凸顯。網絡安全防護難度升級，安全能力難于協同，計算機本身存在的漏洞、外部病毒黑客的攻擊，或是網絡管理存在的問題，都會引起數字化轉型進程堵塞，當前數字化業務方面的網絡安全運維和相關標準還有較大的差距。

四、運營商數字化轉型的建議

(一)深入推進智能運營，加快智慧中臺建設

要秉持開放融合的原則，對內服務治理，對外服務開放，實現“功能支撐向能力運營”、“被動支撐向主動服務”兩個轉變，多方協同構建數字生態共同體。加強總體設計，以智慧中臺架構轉型為基礎，建設數據中臺，優化整合信息系統，打通信息孤島和數據壁壘，釋放數據價值。全面支撐公司業務轉型、運營轉型、人才轉型和管理轉型，刪除了冗余的平臺，將其核心流程自動化，面向內外部客戶突出應用價值，打破煙囪式建設的慣性依賴，將中臺建設嵌入到現有的生產環節中，在開發新應用、建設新系統時，做好頂層設計，優化整合信息系統，打通“信息孤島”和“數據壁壘”，提高中臺能力復用率，釋放數據價值，主動沉淀新的中臺能力。

(二)人力管理體系優化，加強數字化人才培養

運營商應當加快構建數字化轉型人才隊伍，一是要梳理數字化轉型關鍵崗位和能力需求，優化薪酬制度，吸引外部專業人才，并邀請行業專家在企業進行技術指導與交流，增加人才總量，優化人才結構。二是搭建內部自研體系，提供數字化人才交流互動平臺，建立和培養高素質內訓師隊伍，通過線上線下培訓，為自有人員知識賦能，有效盤活存量人才資源。三是構建人才畫像，開展關鍵崗位人員數字化轉型能力測評，針對不同層級的數字化人才，制定不同階段的學習地圖和能力培養計劃，系統沉淀企業自有人才庫。四是形成數字化人才績效考核及激勵計劃，對科研貢獻突出、工作成績突出的員工給予一定的精神和物質獎勵，激發全員創新活力。五是與高校聯合建立數字化轉型實訓基地，為企業提供技術支持、創新支持，并為企業轉型發展提供人才儲備。

(三)加大力度開放平臺生態，構建5G 產業體系

運營商的傳統通信服務業務在互聯網時代屬于“管道”角色，運營商作為國有企業，不可避免地需要承擔5G新基建的主力軍，但運營商應打破管道思維，在做好底層基礎建設的同時，參與到5G 應用產業鏈中，探索新的商業模式。以物聯網為核心,進行5G 產業鏈上下游拓展,通過5G 網絡切片技術將網絡能力開放給各行各業，服務靈活編排，提高敏捷開發能力，全方位支撐應用創新、支持生態體系建設，為行業客戶根據業務需求定制化網絡切片服務，將“賣流量”的管道模式轉變為“賣網絡能力”的平臺模式。吸引更多的合作伙伴，達到合作共贏的生態體系建設，不斷探索多樣化的商業模式，共同尋找增長收入的途徑。打造“云、管、邊、端、業”一體化服務能力，實現5G賦能千行百業的理想，為全行業數字化轉型賦能。

(四)構建應用數據安全主動防御體系

網絡信息安全是企業數字化轉型的基礎和前提，運營商急需建立縱深安全防御體系，筑牢網絡“防火墻”。一是實現關鍵設備設施信息、數據安全防護的自主可控，部署DDoS 防護，對互聯網暴露面開展安全技術滲透，定期開展互聯網漏洞掃描，提升安全防護水平。二是利用技術手段強化運營商網絡安全管理與防護能力，部署SSL 證書，有效防止數據在傳輸過程中遭到竊取或是篡改，進而提升網絡安全綜合的防護水平。三是推動網絡和數據安全標準規范，加強安全人員隊伍建設和全員安全保密教育培訓等網絡安全防護和保密管理解決對策, 創造良好的數字化轉型環境。在長期迭代的過程中，做好數字化戰略規劃。

五、結語

本文應用SWOT 模型對運營商數字化轉型進行了分析，認為運營商數字化轉型從外部政企及個人市場需求，以及內部機制改革、人才培養等方面，都具有較強大的驅動力。運營商數字化轉型必須揚長避短，一是在做好傳統IT 支撐手段升級改造的同時，應當利用信息手段，釋放用戶數據價值，實現精準營銷。二是從創新人才、安全人才、運營人才三個方面，加強企業自身人才儲備，加大研發力度，掌握核心技術，發揮人才最大效用。三是促進企業內外部互連，協同搭建5G 全產業鏈，深度挖掘5G 垂直行業痛點，形成數字化新業務，對外提升客戶服務敏捷性。四是做好網絡信息安全頂層設計，保護網絡數據安全和用戶隱私數據，確保運營商數字化轉型平穩推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