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區旅游精英的發展與分類
——以大連市石河村為例

張忻怡

（大連大學旅游學院，遼寧大連 116600）

一、研究背景及概念界定

近年來，鄉村旅游業迅速發展，一批村民兼具“村民”和“旅游接待者”的身份，開始走上鄉村旅游從業者的道路。在這一過程中，產生了一批走在行業前端的模范和先驅者，在各個地區具有代表性意義。文彤和張慶芳認為，這類在社區旅游發展過程中出現的新型社區能人，被稱作旅游精英。旅游精英作為新型社區能人，在一定地域范圍內擁有與當地文化共鳴的基礎，對推動相應地區的發展擁有得天獨厚的優勢。吳其付提出，與傳統意義上的體制精英、經濟精英和社會精英相比，這些新近成長起來的旅游精英擁有相似的方面，然而在經濟、權力、聲望等方面卻與原本的精英群體明顯不同。許多研究表明，旅游精英帶動了社區居民積極參與旅游業發展，直接或間接地推動了當地的經濟發展、文化傳承以及居民增權等。

目前，鄉村旅游管理大部分基于不同的社區，產生了一批具有地域差異性和獨特性的旅游精英。本文統一使用“社區旅游精英”這一稱呼，并將其定義為：在當地旅游產業發展過程中作為代表人物具有一定推動的作用，而且在社區整體發展中起直接帶頭和模范作用的一類人。

二、研究地及研究方法

本文的研究目的地為遼寧省大連市金州區石河村，曾是遠近聞名的貧困村，進入21 世紀以來，石河村以“旅游興村”為目標，努力發展鄉村旅游、生態旅游，興建各色景點、農家樂、民宿等，2020年入選第二批全國鄉村旅游重點村名單。根據研究內容，筆者主要采用文獻分析法和訪問調查法。

首先，筆者閱讀了大量關于社區精英、旅游發展、鄉村精英、鄉村旅游等的文獻，并特別關注旅游精英和鄉村旅游的相關文獻，進行了詳細地歸納和分析，提煉出社區旅游精英的概念；其次，經過查找政府網站資料、媒體報道等資料，筆者進行多方位資料搜集、整理和補充。

同時，筆者進行了4 次實地考察：第一次（2021年3 月），圍繞整個景區進行非參與式觀察；第二次（2021 年5 月），拜訪石河村書記——冷書記（旅游精英代表），并對其進行深度訪談，訪談內容包括旅游產業發展情況、景區景點建設、景區概況，等等；第三次（2021 年5 月），重點走訪各農家樂、采摘園、花海等約7 家景點；第四次（2021 年10 月），對當地首家農家樂——月亮山莊的創始人進行深入訪談。

三、石河村鄉村旅游精英發展研究背景

（一）當地發展鄉村旅游的條件

一是當地旅游資源豐富。石河村自然生態環境優美，少數民族文化豐富，40%村民為滿族。其鄉村旅游發展圍繞五坊和溫泉進行規劃，總面積達11.5km，水土資源豐富。經過近年來的不斷發展，如今自然風景區有小黑山、東溝水庫、花海等，人文景區有野趣樂園、木棧道、九蓮寺、東溝五坊、東泉溫泉、連海書院等。二是在旅游人才資源方面，村委會成員擁有一定的旅游專業知識，同時村民組長積極響應，并組織村民配合工作。

（二）發展過程

首先，當地農家樂的產生，是當時石河村經濟不發達，有人到村內走訪或者舉辦活動時，需要用餐的地方，讓一家農戶對院落進行整理、打掃以及適當裝飾，提供農家菜，逐漸吸引游客到來。

其次，村支部書記等去往外地調研學習后，意識到農家樂能夠帶動石河村經濟發展、提高生活質量，于是在村內聯合村民組長調動部分村民辦農家樂，如遲家大院、月亮山莊等。前期村委會深度參與，并進行指導幫扶，當農家樂較為成熟后會退出農家樂的經營，轉為以偶爾指導為主。由于農家樂可以帶來良好的收益，村民開始主動申請創辦農家樂。隨著游客的日益增加，加上鄉村旅游政策的扶持，部分旅游精英開始提供全方面的食宿服務等，并豐富服務類型，逐漸發展成為十多家農家樂的規模，增加部分鄉村旅游景點。

四、石河村社區旅游精英分類與發展

（一）目前社區旅游精英的主要類型

在石河村，村支書等擁有一定的旅游開發相關知識，屬于當地旅游行業開辟者。其向石河村民普及鄉村旅游知識，筆者將其歸類為啟蒙者。在村支書等人旅游知識普及下，村民組長作為在當地村民中擁有一定威信的石河人，主動聽取啟蒙者的意見并帶領部分村民投身旅游事業，筆者將其歸類為帶動者。

在啟蒙者和帶動者做出一定的行動后，一部分村民，順應號召，成為農家樂、采摘園等的經營者。因其積極響應啟蒙者和帶動者發展旅游業的號召，被筆者歸類為響應者。

（二）起源與發展

1.啟蒙者

啟蒙者基本由有意識地發展鄉村旅游業的黨員中產生，其初來時當地生活水平不高，故首先發展當地經濟。為發展石河村的經濟，啟蒙者綜合考慮石河村地理狀況、環境條件、人員情況等，響應國家發展政策，從道路建設開始，發展石河村的鄉村旅游業。但是，當地人民文化水平不高，且對鄉村旅游知之甚少，在自主學習和主動了解之后投身旅游業，帶頭開創旅游業的先河。選擇了以農家樂為主的經營形式后，并創辦了旅游公司。在正確經營理念指導下，鄉村旅游快速發展，啟蒙者成為最早的一批鄉村旅游精英。初見成效后，較為可觀的經濟收入吸引了部分村民，啟蒙者帶領村民一起開辦了更多的農家樂。

2.帶動者

帶動者多數經歷了石河村發展農業起步、自給自足的時期，同時擁有過人的膽量和見識。為了提升當地村民生活水平，認可啟蒙者提出的發展方向后，向村民傳達關于發展鄉村旅游、創辦農家樂促進當地經濟發展的相關信息，成為啟蒙者和響應者之間的橋梁，主動配合啟蒙者的工作，合作開辦農家樂，積極進入景區工作，帶動大部分響應者從事鄉村旅游事業。

3.響應者

起初大多響應者對鄉村旅游不甚了解，并未積極投身旅游業發展。在啟蒙者和帶動者的幫助下，逐步投身旅游業的發展中，如模仿遲家大院，開辦農家樂和采摘園，進入五坊、小黑山等景區工作。在吸引相當數量的游客后，響應者到外地學習后，開辦薩爾小鎮民宿、野趣樂園等，推動石河村鄉村旅游持續發展。

（三）當地社區旅游精英的地位

1.話語權

（1）啟蒙者

對啟蒙者而言，他們掌握了更多的旅游相關知識，從當地的獨特狀況聯系到發展鄉村旅游產業。他們意識到石河村自然文化資源豐富，可以利用當地民俗文化和農業產業，通過農家樂、生態采摘等旅游發展模式，促進當地居民增收、農業增效，使民俗文化、農業與旅游業融合發展，石河村實現鄉村振興?；趯Ξ數貭顩r的了解和情感共鳴，他們選擇的旅游開發模式，一定程度上保護了石河村固有的風土人情，并在此基礎上進行內容的擴充，使當地特色文化能夠得到傳承，最大限度保留了當地村民原生態的生活方式，又滿足了其提高生活水平的愿望，有利于當地經濟的持續性發展，因而擁有一定的話語權。

（2）帶動者

對帶動者而言，由于其年紀較長，又為土生土長、民選的村民組長，在村民中擁有較高威望，當對啟蒙者的觀點表示認同后，他們會在群眾之間呼吁，并帶動部分村民行動。由于帶動者長期累積的權威，獲得了村民的認同；同時，對于當地發展信念的感召，贏得了集體認同。其話語權來源于自身的道德品質、閱歷見識、本身民選的威信以及在發展旅游業中獲得的成果。

（3）響應者

響應者本身因啟蒙者和帶動者的鋪墊在先，對發展鄉村旅游業產生了熱情和期待，并且看見了率先發展旅游業的機遇和能夠獲取的紅利，積極響應啟蒙者和帶動者的倡議。同時，由于其本身對于當地產業發展的敏銳度，正式成為第一批明面上成果的擁有者和享受者，實際上擁有了更多的話語權。

當地3 類社區旅游精英，由啟蒙者啟發帶動者，帶動者再激勵響應者，響應者和帶動者再對啟蒙者實現反饋和輔助作用，形成相輔相成的局面。

2.身份認同

張淑華、李?，摵蛣⒎紝⑸矸菡J同歸納為個體對自我身份的確認，對所歸屬群體的認知，以及過程中的情感體驗，同時整合行為模式所伴隨的心理歷程。

對于社區旅游精英而言，其受啟發于當地旅游行業的產生和發展之中，他們對于身份的認知為較早的旅游從業者，更是石河村當地的一員，接受石河村文化和風土人情的熏陶，對石河村具有強烈的歸屬感。不論初衷如何，現如今都承擔了部分引領旅游業發展的社會責任，在社區參與旅游發展中，他們擁有承上傳下以及為民代言的雙重作用。

（1）啟蒙者

啟蒙者多由村委會成員組成，身負發展當地經濟的使命。雖然并非當地土生土長的村民，但他們對于石河村擁有一定的歸屬感和認同感。作為擁有相關旅游知識，開拓發展旅游業的一批人物，對于當地“社區旅游精英”的身份認同，將增加他們對于當地旅游業發展白手起家的榮譽感和對當地治理卓有成效的使命感。

（2）帶動者

由于帶動者是由傳統類型精英轉變為旅游精英，對于當地“社區旅游精英”身份的認同，是他們作為土生土長的石河村人，對石河村當地的風土人情、發展狀況等擁有深入了解，也是他們作為村民組長，推動當地發展、改善村民生活的責任感。同時，其社區旅游精英的身份也使部分帶動者成為社區利益分配中的最大受益者。

（3）響應者

響應者作為深受當地文化熏陶、熟知當地情況的石河村民，社區旅游精英的身份對于他們而言，顯示了他們對于發展旅游業的認同和遠見。同時，作為第一批明面上成果的受益者，他們會因身份認同而有意識地對后來者進行適當幫助。（四）旅游精英在石河村旅游發展中的作用

石河村的3 類旅游精英對于當地的旅游業發展具有重要的開創和推動作用，使石河村景點、農家樂持續增加，并且發展延伸至開辦民宿，進行產業升級，豐富了產業結構，因此收入持續增加，當地旅游經濟進入良性發展。

然而，部分農家樂和采摘園出現了同質化的問題，自身缺乏創新；同時，旅游業收入的增加，使農業收入比重減少，易造成勞動積極性下降的問題。

五、結語

本文聚焦小眾鄉村的社區旅游精英產生和發展狀況，通過研究石河村當地的社區旅游精英的發展過程和現狀，針對其在當地旅游經濟發展中不同的作用，將其分為啟蒙者、帶動者和響應者，重點分析了3 類社區旅游精英的發展、地位和作用，總結了話語權和身份認同兩部分內容，希望可以填補目前針對不同類型社區旅游精英研究的空白，細化了關于地方旅游精英的研究，增加了相關研究的案例支撐。

本文就當地社區旅游精英進行分類，并進行地位分析和作用分析，并未就其各自成長路徑的特殊之處和影響因素等進行探究。同時，為綜合不同地點社區旅游精英的類型進行對比、總結和規律探究，未來可以增加多個案例地點進行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