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向物理課堂的初中生學習表達力培養層級與策略研究

●歐林陽

我校編寫出版的《走向遠方》一書提出對學生學習內生力、 自主學習力、 資源整合力和學習表達力“四力”的培養是有效進行“全人”培養的關鍵因素之一。 “四力”的培養過程，一定程度上反映了學生學力的起源與發展。 目前，對這一過程尚未有可參考的學力培養模型。 “四力”之一的學習表達力對培養學生的學習內生力、自主學習力和資源整合力具有重要的促進作用。 調研發現，當前學生的知識表達力還有所欠缺，這是全人素養培育高要求下亟待解決的問題。因此，我們選取學習表達力作為研究的切入點，面向物理課程設計，研究初中生學習表達力的培養層級與策略，以期為基于學科特點的“四力”培養提供參考。

一、物理學習表達力培養層級與策略模型

學習表達力包括學習訴求表達力、學習過程表達力、學習成果表達力。學習表達力培養旨在幫助學生能夠以一定的方式表達自己發現的知識，繪制知識結構圖，表達自己的重點學習訴求，表達自己的學習過程與結果，表達創造性運用方法的過程與成果，表達有創意的成果，表達自我修養，呈現補償優化的學習成果等。

在初中物理教學過程中，提升學生學習表達力可以促進不同形式物理課堂的整合。 物理課程分為認知課、實驗探究課、應用課、優勢增值課等。本研究希望學生能在不同形式的物理課堂中積極表達自身學習訴求，交流學習過程，分享學習成果。 我們不僅要讓學生在課堂中獲取相關知識，還要讓學生通過表達與交流形成物理的觀念、科學的思維、科學的態度與責任，從而培養出有利于學生終身發展的核心素養。

提升學生學習表達力可以改變物理學科傳統的教學模式。 傳統的物理教學主要遵從“老師教什么，學生就學什么、考什么”的順序進行，這使得學生學習物理是被動的，這樣缺乏思考的物理學習無法提升學生的思維能力。 在提升學生的學習表達力過程中，我們嘗試改變物理學科傳統的教學模式，以學生的輸出決定教師的輸入，依據學生試圖完善的表達為驅動，師生共同完成項目式學習的探究。

提升學生學習表達力可以改變物理學科課堂呈現的形式，把從常規物理課堂的引入—新課—小結轉變為“以真實的情境激發學生學習訴求表達力”—“以恰當的問題引導激活學生的學習過程表達力”—“以豐富的形式展示學生的成果表達力”。 以表達力為核心的學習設計能夠充分體現學生的主體地位，以此為指導，研究不同課型中學習表達力的側重和培養策略。

如圖1 所示的模型呈現的是課題對學習表達力的影響因素、培養層級劃分和培養策略的研究。左側是學習表達力的來源，基于已有經驗、細致觀察、深入理解、問題質疑和對未知的渴求，學生會產生對知識的表達與迭代更新。根據教學實踐經驗，課題提出了由四個表達力培養層級組成的能力進階過程，劃分的四個層級為最初基于已有知識和經驗的模糊表達、基于實驗和細致觀察的模擬表達、基于理解和邏輯推理的精準表達以及基于實踐和應用的創造性表達。 從模糊表達到精準表達是一個知識不斷迭代和深化的螺旋上升過程，將這一過程形成的正確知識儲備進行實踐應用，便會發散性地產生創造性表達。

將培養層級設定出來之后， 課題研究形成了相對應的層級躍遷策略， 呈現為符合學生認知規律和學科特點的五種教學設計，如圖1 右側所示。重構知識的概念課和交互式的規律實驗課幫助學生完成從模糊表達躍遷到模擬表達； 梳理邏輯的復習課和精準高效的作業設計幫助學生實現從模擬表達向精準表達提升； 豐富的創新型學科活動及學科素養課則為學生的創造性表達提供了課本知識發散的平臺與環境。

圖1 物理學習表達力培養層級與策略模型

二、物理學習表達力培養策略

（一）重構知識的概念課

學生在學習新概念之前，對日常生活中遇到的各種現象通常會有自己的認識和想法，這些認識和想法有時和科學的概念并沒有沖突，有時則相差很多。 學生在學習新的概念過程中，會產生科學的概念，也會產生錯誤的概念，學生頭腦中的錯誤概念有五花八門的表現形式。 蘇聯教育心理學家維果茨基把它稱為“自發概念”“日常概念”或“自下而上的知識”。 我們把這些與科學概念相違背的認識稱為“相異構想”（alternative framework）。 最終這些認識構成了學生的認知結構。所以我們在一些關聯“相異構想”的概念課中必須對學生的前概念進行重構。

初中物理的概念課基本都是每章的起始節，知識點多而散亂，基本以學生的生活經驗為基礎，所以產生“相異構想”的概率非常大。以“磁現象”為例，本節共有八個知識點，如圖2 所示。

圖2 “磁現象”章節知識點

其中有六個知識點為小學科學課堂內容， 對于這部分知識， 學生在進入初中物理課堂前已經有了概念儲備，具備了模糊表達的基礎。因此我們在進行課程設計時需要了解學生模糊表達的缺陷， 例如多數學生在“磁性”這個知識點上的前概念是錯誤的，有的認為有磁性的物體可以吸引其他所有物體，有的認為有磁性的物體可以吸引所有金屬。 針對這種錯誤的前概念，我們需要制訂知識重構策略。 首先，最常見的方法是實驗，通過實驗現象糾正學生錯誤的觀點。其次，我們需要將知識網絡線條化、邏輯化，圖2 的連線表示知識點之間的聯系， 這些聯系多而散亂，需要我們通過課堂重新構建它們之間的聯系。經過研究，本節課的教學內容形成了一個以“磁化”為起點，以“磁感線”為終點的邏輯鏈。在邏輯逐步推進的過程中， 學生的表達力就會逐漸由模糊表達走向最終的精準表達，實現兩層躍遷。

（二）交互式的規律實驗課

交互式教學以教育家杜威的“做中學”實用教學主義和心理學家皮亞杰創立的發生認識論為指導思想。 通過在學中做、在做中學的特殊方式，讓學生體驗到知行合一的學習精神，是培養學生動手能力、交流協作能力以及創新能力的重要途徑。 與傳統教學相比，交互式教學更加注重學生的主體活動性，鼓勵學生平等交流、活潑發展，能有效提升學生學習物理的動力，促進科學思維，提高創新能力。

初中物理課堂中使學生認清規律的重要手段就是實驗。 我們一直致力于通過每一節賽課、研究課、公開課去打造一些比較大型的演示實驗器材，目的就是為了讓學生進行更加清晰更加真實的觀察。 現在開發使用的學科交互軟件也能夠起到相同甚至更好的作用，這些軟件可以對原本不容易觀察到的現象進行更細致的多維度動態呈現。 例如“神奇的眼睛”這一節，課本上插圖畫的是晶狀體的上下方各有一條睫狀肌，我們總以為每當睫狀肌收縮晶狀體會被睫狀肌拉扯從而變薄，但是課本上偏偏給出了睫狀肌收縮晶狀體變厚的結論，這成了很多學生的理解難點。當學生借助交互式軟件看到了眼睛的3D模型才知道睫狀肌是圍繞著晶狀體一圈的肌肉，當睫狀肌收縮時會擠壓晶狀體，從而使晶狀體變厚。諸如此類的交互式課堂將課本知識可視化， 能夠使促進學生由模糊表達向模擬表達轉變。

愛因斯坦說過：“結論幾乎總以完成的形式出現，讀者體會不到探索和發現的喜悅。感覺不到思想形成的生動過程，也就很難達到清楚、全面理解的境界。 ”

教育的主體是人，初中物理教學的目標是培養具備科學素養、具備創新能力的人。所以在交互式的規律實驗課中，創設貼近真實生活的實驗情景，解決真實情景下的真實問題， 用一系列的方法引導學生積極參與、主動探究、樂于表達，愿意傾聽、勤于思考、共同合作等，學生的表達力才能得到有效提升，學生的創新能力和科學素養才能得到真正意義的培養，物理學科倡導的核心素養才能有實現的途徑。

（三）梳理邏輯的復習課

復習課的主要類型一般包括基礎復習課、專項復習課、綜合復習課。

1.基礎復習課

一般是以章為單位或單元進行復習，復習的內容主要是基礎知識，依據課程標準，對本章的要求以教材的基本內容為載體，將應知應會的內容進行全面復習，打好基礎，為下一步專項復習、綜合復習，進而提高學生能力做準備。

2.專項復習課

是根據知識結構的性質或針對學生學習存在比較集中的問題而設定的一種針對性非常強的復習課，帶有模塊的性質。

根據知識結構的性質，如凸透鏡成像規律及其應用，測量物質的密度等；學生學習存在比較集中的問題，如電學中的畫電路圖和實物圖、判斷電壓表測量誰的電壓、識別電路、電路的故障問題、識別短路等。

3.綜合復習課

綜合復習課可以是一節課，也可能是幾節課組成的課群，或者是復習的某個階段性過程。復習的內容比較多而全，突出綜合性，既有基礎性又有層次性，注重提高學生的能力。

復習課不是知識點的簡單羅列，知識點多而雜的情況下，如果學生不能理清知識之間的聯系，對知識的深入理解將會受到較大的影響，無法在頭腦中形成清晰的知識架構體系，從而也無法形成更高層次的表達力。 以九年級上冊第一章和第二章的整合復習“內能與熱機”為例，我們將兩章的知識整合并構建形成兩幅結構圖，如圖3 所示。通過這樣的復習課，將點狀知識線條化，進而網絡化，學生不僅理解了單個知識點本身，也能明白單個知識點在整個章節中所處的位置。具備了清晰、完善的結構化知識體系后，其對知識表達自然就上升了一個層次，形成了精準性表達。

圖3 “內能與熱機”章節知識整合結構圖

（四）精準高效的作業設計

作業，是學校教育教學管理工作的重要環節與課堂教學活動的必要補充。 做作業作為學習的必要過程，是學生對所學知識理解程度的一種表征方式。市面上的部分學習資料題量繁多，質量不高，有的甚至功能異化，既達不到作業應有的效果，又占用了學生正常鍛煉和休息的時間。“雙減”政策的推行，對義務教育階段作業設計提出了“減負、增質、提效”的更高要求。這就使得作業設計要與課堂精準耦合，形式要事半功倍，作用效果要顯著，協助學生將正確的知識進行鞏固，以具備精準表達的基礎。以校本作業為例，如圖4 所示，我們設計的《提升學習單》開頭是生活舉例，目的在于喚醒學生的模糊表達，而后是分析歸納，幫助學生從模糊表達向模擬表達過渡。作為課后作業的《優化學習單》，最開始的知識點填空目的在于鞏固學生的模擬表達， 而后利用知識解決題目問題，幫助學生從模擬表達過渡到精準表達。 同時，前一節的精準表達也會成為下一節模糊表達的基礎，學生學習表達力實現螺旋上升，這樣就是一個精準高效的作業設計。

圖4 《提升學習單》作業設計樣例

王月芬老師結合上海市作業改革成果所著的《重構作業》 一書提出：“作業設計的關鍵因素包括：1.作業量；2.技能領域；3.作業目的；4.個性化程度；5.可供學生選擇的程度；6.完成期限。 ”也就是說，我們對作業的深化設計應指向溫故知新、深化課堂、拓寬眼界、提升能力、全面發展，讓每一份作業成為學生該階段成長的力量。

（五）創造性的學科活動

學習的目的是為了將學到的知識和思想應用到生產生活中去， 豐富多彩的物理學科活動為學生提供了知識綜合應用與創造性表達的機會。例如，八年級上期的降落傘比賽， 設定任務是同學們利用控制變量法對傘繩長度、傘面面積等因素進行探究；八年級下期的“雞蛋撞地球”比賽，是對壓強知識進行發散并創造性的應用；“拆車坊” 這一學科素養課完成之后， 自行車的部分設計都可以用課堂所學的物理知識來進行合理解釋，包括摩擦力、杠桿原理等，圖5 是學生根據所學知識對自行車做的質量測評，該測評中，用紅色的字體和藍色的字體標注的地方都是他們對知識創造性的表達和應用。

圖5 學科素養課學生成果

三、總結

本文以學習表達力為研究的切入點，面向物理學科特點，對初中生學習表達力的影響來源、培養層級與培養策略進行了研究，以案例形式對策略展開了分點詳述，提出了相應的學科培養模型，學習表達力提升的評價維度和標準是下一階段可深入研究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