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會力量視角下基層公共文化服務的突破路徑
——基于杭州市蕭山區“文化管家”的典型案例分析

文/胡文波 任文博 鄭潔潔

（中國計量大學人文與外語學院 浙江 杭州 310018）

一、問題提出與研究背景

近年來，隨著基層公共文化服務項目引入社會力量的比例不斷擴大，社會力量也逐步增多投入，該領域已步入了快速發展的機遇期。但政策上政府購買不配套、數量上缺乏高承接契合度的社會組織、收費上優惠問題的瓶頸等困境，在各地政府實踐中隨之凸顯，對文化項目健康發展造成一定威脅。社會力量在該領域正面臨著機遇與風險并存的困局，雖然其迅速發展，且在公共服務均等化發展全局中提升明顯，但是一些問題仍然存在，管理模式尚未健全、項目收益率低、社會力量自身能力有限等問題較為突出。由于目前尚不存在普遍適用的解決方式，其必然將會受到國家長期聚焦。

二、社會力量參與基層公共文化服務的形式與內容

社會力量參與的形式可分為三類：政府購買、志愿服務、社會資本托管制。政府購買指政府借助市場機制配置公共文化資源，有效提供服務，實現對自身文化服務職能弊端的避免。此類行為一般通過招投標方式進行，承接主體包括文化類經紀公司、企業與社會組織等，并嚴格規范資格審查，具體程序包括項目的公布、招投標、審查資格、評審方案、競價角逐等；志愿服務是建設公共文化服務現代體系的重要形式。基層公共文化服務體系的建設需要大量高素質、具備專業技能的文化志愿者參與。在基層供給文化志愿服務可以有效緩解政府相關部門壓力，彌補政府單向供給而財政支出不足的問題，形成政府與社會多方參與的治理結構和高效機制；社會資本托管制指由國有或民營企業等作為文化機構，接受委托人所委托的公共文化資產，代其進行經營管理，最終實現專業化公共文化運營。

社會力量參與的具體內容包括興辦公共文化實體，贊助、資助活動項目，提供產品、設施，承接政府的購買文化業務。實體指博物館、文化館、圖書館、美術館、文體活動中心、農村或社區的文化書屋與文化大院等公益性文化設施，同時也興辦音樂廳、電影院、歌劇院等兼具營利性的設施；資助、贊助范圍涵蓋各類公益性文化項目的文化設施，社會力量在憑冠名公益文化活動宣傳自身的同時，能夠提供活動本身所需的人、財或物等資源；提供產品、設施，即幫助維護項目日常運行，提供器材、裝備等藝術創作所必需的參考產品，并開展藝術品展覽在內的各類活動；承接政府的購買文化業務即社會力量在經資質審核確認其符合一定條件后，地方政府與其簽訂包括費用約定、服務方式和服務程序在內的服務事項合同，將部分公共服務活動作為購買業務向社會力量進行對接。

三、社會力量參與基層公共文化服務面臨的困境

1.管理模式尚未健全。雖然有關規范條例在各省均有涉及，但是以全項目周期為對象的法律法規并無系統性地存在。同時，由于缺乏第三方機構的獨立監管，使得公共部門、社會力量、群眾三者在項目運作中處于不對等關系，致使社會力量積極性不高。另外，監管權力分散于多部門，而差異化的監管范圍又致使執行困難。分散的監管模式會產生推諉責任或監管重復，引發低效乃至混亂的管理弊端，這無疑會危及項目運行。

2.項目收益率低。社會力量由于經濟收益的缺乏而喪失參與動力。經濟利潤是維系項目的重要環節，但較大前期資本投入與較長建設周期，致使正常經營所需的盈利目標與實際所獲利潤差距甚遠。當前只有國有資本的屬性較適合公共文化項目，其對公益價值的重視會高于部分戰略層面的風險。可是，這點也正是大部分社會力量所欠缺的。

3.社會力量自身能力有限。在該領域引入社會力量時，政府機構普遍限制專業性的公司為合作對象，并要求其對所需產品的一次性購買。其中相當一部分項目的中后期需投入大量資本，因而國有企業憑借其資本優勢脫穎而出，但相當部分實力較弱社會力量的參與被阻礙。雖然現階段由于政府出資，大部分項目的現金流較好，但是如中小民營企業等較弱力量難以得到接觸機會。比如在前期采購工作中，政府往往會對社會資本聯合體的數量、資質等作出限制，使得大量具備專業運營服務能力，但資本不足的社會力量無法參與，而其他社會力量則基于利潤考量往往選擇觀望，最終普遍降低社會力量的參與意愿。

四、蕭山區“文化管家”的突破路徑

1.場館效益突破。“文化管家”憑借供給文化內容與隊伍建設的專業性，全面提高了文化禮堂、圖書館、練舞房、健身房與書畫室等場館的綜合使用效益。相較于其他以政府為單一主體的模式，其充分發揮了基層文化場所的功用，這在鄉村文化場館尤為明顯。不少文化場館的“空殼”運轉，是原先公共文化體系面臨效率較低困境的重要原因，而“文化管家”正是通過實現服務基礎設施的高效、高品質使用，突破了困局。

2.運行機制突破。專業機構通過政府公開選擇與資質審查后，主要開展三方面服務，即文化演出、社團指導以及場館運營，成為“文化管家”。在其整體模式的運營中，專業服務機構受到群眾、第三方評估機構和政府的共同監督。群眾主要通過政府提供的平臺以及第三方評估機構的定期評估進行滿意度反饋。

3.人才隊伍突破。“文化管家”的人才隊伍經專門招聘，呈顯學歷高、才藝強、年紀輕的整體特征，并洋溢著文化工作熱情。例如，蕭山區擁有基層管家26人，90后占65%，本科學歷占70%，多人曾就讀于省內外重點高校的相應專業，在服務公司中更有32位獲得高級職稱的藝術專家。并且，依托總分館體系構成的文化館，基層人才每周都將有1天時間在區總館進行交流與培訓，以提升工作能力。其余時間，人才隊伍會下沉于鎮街村社的文化中心或禮堂駐點，進行精準服務，既能構建文藝團隊，又能熟悉村民文化需求，更能安排專業的教師開展村民課程。

五、運用社會力量改進基層公共文化服務的對策建議

1.政企協同，于實踐中共建教學平臺。培養文化服務工作者的傳統模式主要是技能訓練，而引入社會力量后，社會組織為滿足第三方評估機構以及群眾的評估考核與需求、服務反饋，在基礎技能培訓之外必然更強調實踐能力的培養，如更向專業拓展的藝術技能、更多樣的文化服務形式、更豐富的文化服務內容等。同時，政企協同后，面對文化工作者出于資金不足而身兼數職造成角色范疇擴大的問題，社會組織可效仿蕭山模式，在各鄉鎮街社的文化館、博物館、圖書館等地由政府牽頭協同社會力量，搭建扎根基層的實踐教學平臺。其中，社會力量大量參與前期培訓策劃及過程協調管理，大大增強基層文化服務者的實際服務能力。

2.統籌資源，突破局限發揮業務優勢。時間和空間長期困擾基層公共文化服務的持續發展，傳統存在于鄉鎮街社等多層級區域間的文化資源配置方式互通成本較高，人才隊伍交流效率較低。社會力量可效仿“文化管家”，統籌資源，擺脫傳統文化場所的“空殼”運轉。既立足于自身培訓的專業文化服務人才，由相應部門策劃文化活動，提供多彩文化服務，又聯絡當地高校和各類藝術團體或機構，彌補其擴大文化服務范圍時暫時性的產品供給不足問題，以較高效能滿足群眾豐富的文化生活需求。優質公共文化服務呈現多樣化特點，文藝活動、文化展覽、場館運營、文藝培訓等多種社會公眾所需服務存在于任意時間且廣泛應用于多層級區域及場館、商業中心、街道文化站等多個地點，統籌資源正有助于社會力量突破該局限發揮業務優勢。

3.數字運營，以核心技術推動群眾需求精準落地。社會力量的軟肋在于難以切中群眾所需的文化服務，且信息傳遞具有相當的滯后性和不對稱性—這恰恰是數字運營所能克服的。數字運營是當今時代潮流，存在巨大生命力，社會力量在提供公共文化服務時結合共享工程、數字影廳、多媒體運營等進行數字運營，進行人力、院校、政府、用戶信息等多種資源的整合與組織知識的有效管理。引入社會力量后，其分析歸納群眾需求，從而通過大數據進行群眾需求預測與節目、活動安排，有效規避文化服務供需錯位的問題。數字運營的平臺也涵蓋了新興傳媒如微信、微博、抖音等，并與傳統媒體如報刊、電視、電臺等有效結合，優化了信息傳播渠道，多角度兼顧了各年齡群體，改善了信息傳遞的滯后性和不對稱性。

結語

文化建設是發展社會主義現代化強國的重要內容，基層公共文化服務更是實現基本公共服務均等化的重要環節。實踐表明，社會力量的參與，在為基層公共文化服務帶來活力和創造力的同時，減輕了財政支出壓力，盤活了民間資本。本文以“文化管家”作為典型案例進行分析，在社會力量的視角下，為地方政府協同社會力量改進基層公共文化服務提出對策建議，描繪了一條突破路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