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娟,李仁杰,吳成志,曹平平
上海中冶醫院檢驗科,上海 200941
妊娠期糖尿病(gestational diabetes mellitus,GDM)為孕期第一次出現的程度不同的糖耐量異常,不包括妊娠前已存在的糖尿病,屬于圍產期較為常見的一種并發癥。按照相關文獻顯示,國內妊娠期糖耐量不正常的概率為6.6%[1]。GDM可使妊娠期女性代謝功能紊亂,進而導致羊水過多、先天性畸形、巨大兒、呼吸窘迫綜合征及孕婦酮癥酸中毒等,對母嬰健康產生嚴重威脅[2]。葡萄糖耐量試驗通常于妊娠中期的24~28周進行,因此,確診GDM之后可干預的時間較短[3]。若可以尋找到可行、簡單的GDM孕婦妊娠早期篩查指標,并在臨床實踐中應用,能在很大程度上改善其妊娠結局。相關文獻表明,炎癥因子能經過諸多機制導致胰島β細胞功能和結構障礙及胰島素抵抗,參與GDM發病過程[4]。多數孕婦的空腹血糖(fasting blood glucose,FBG)于孕期會伴隨孕周的增加而不斷下降,孕早期FBG水平較高并不一定會引發孕中、晚期GDM,然而孕早期FBG水平較高會增加GDM風險,因此GDM早期預測非常重要[5-6]?;诖?,本研究將觀察GDM孕婦妊娠早期的炎癥因子、血糖水平的變化并探討其臨床意義,現報道如下:
1.1 一般資料回顧性分析2019年10月至2021年12月上海中冶醫院診治的113例GDM孕婦(GDM組)的臨床資料。GDM診斷標準[7]:孕婦在孕24~28周開展75 g口服葡萄糖耐量試驗時滿足以下任一條件就診斷為GDM,即①FBG超過5.1 mmol/L;②1 h血糖超過10.0 mmol/L;③2 h血糖超過8.5 mmol/L。納入標準:①臨床資料完整;②年齡介于22~40歲;③能開展圍產期保健及隨訪。排除標準:①合并糖尿病史;②合并高血壓;③伴有腎、肝、心等內分泌疾病。另選擇同期在我院產檢的健康孕婦100例作為對照組。對照組孕婦年齡24~38歲,平均(29.16±4.26)歲;孕前體質量(17.4~27.25)kg/m2,平均(21.43±2.53)kg/m2;孕周9~13周,平均(10.96±1.04)周。GDM組孕婦年齡23~39歲,平均(29.41±4.11)歲;孕前體質量(17.2~27.50)kg/m2,平均(21.55±2.35)kg/m2;孕周9~13周,平均(10.83±1.06)周。兩組孕婦的基線資料比較差異均無統計學意義(P>0.05),具有可比性。本研究經醫院醫學倫理委員會批準。
1.2 檢測方法在妊娠9~13+6周時收集所有孕婦空腹狀態下4 mL靜脈血,抗凝后,以3 000 r/min的速度離心10 min,分離血清,放置于-80℃的環境中保存、待檢。選擇免疫比濁法檢測超敏C-反應蛋白(hypersensitive C-reactive protein,hs-CRP),酶聯免疫吸附法檢測白細胞介素-6(interleukin 6,IL-6)、IL-10、腫瘤壞死因子(tumor necrosis factor-α,TNF-α),日立7600全自動生化分析儀檢測FBG。
1.3 統計學方法應用SPSS20.0統計軟件進行數據統計分析。計量資料符合正態分布,以均數±標準差(±s)表示,組間比較采用t檢驗,采用Spearman相關分析法分析GDM孕婦妊娠早期炎癥因子水平與FBG水平的相關性,采用多元Logistic回歸法分析GDM的危險因素。以P<0.05為差異有統計學意義。
2.1 兩組孕婦妊娠早期的炎癥因子、FBG水平比較GDM組孕婦妊娠早期的hs-CRP、IL-6、TNF-α、FBG水平明顯高于對照組,IL-10水平明顯低于對照組,差異均有統計學意義(P<0.05),見表1。
表1 兩組孕婦妊娠早期的炎癥因子、FBG水平比較(±s)

表1 兩組孕婦妊娠早期的炎癥因子、FBG水平比較(±s)
2.2 GDM孕婦妊娠早期的炎癥因子水平與FBG的相關性經Spearman相關分析結果顯示,GDM孕婦妊娠早期hs-CRP、IL-6、TNF-α水平與FBG呈正相關(r=0.437、0.637、0.601,均P<0.05),IL-10水 平 與FBG呈負相關(r=-0.329,P<0.05)。
2.3 GDM的危險因素經多元Logistic回歸性分析結果顯示,hs-CRP、IL-6、IL-10、TNF-α均為GDM獨立危險因素(P<0.05),見表2。

表2 GDM危險因素的多元Logistic回歸分析結果
GDM屬于孕期較為常見的一種內分泌疾病,是指在孕期第一次出現糖耐量異常,伴隨人民群眾生活方式的改變,發生GDM的概率也不斷增加[8]。相關研究表明,GDM不利于母親及子代,且會加大子癇、巨大兒等的風險,同時GDM孕婦在分娩后出現糖尿病的概率也比孕期血糖正常的孕婦高[9-10]。因此,于孕早期開展GDM篩查,能夠有效控制高危人群的血糖水平,進而使GDM的發生率降低。
hs-CRP是在肝臟被IL-6刺激后出現的一種炎癥反應蛋白,具有非特異性。臨床中常用其來監測及診斷自身免疫性疾病及感染性疾病,它的表達能夠較為靈敏的反映人體組織損傷及炎癥反應程度。相關文獻顯示,hs-CRP為胰島素抵抗誘發的一種啟動因子,同糖尿病進展、胰島素抵抗息息相關[11]。IL-6及TNF-α屬于致炎因子,IL-10屬于抗炎因子,它們在人體諸多疾病的生理、病理過程中均有參與。本次研究顯示,GDM孕婦的hs-CRP水平明顯高于健康孕婦,經多元Logistic回歸性分析顯示,妊娠早期hs-CRP水平是GDM的獨立危險因素,說明hs-CRP能夠作為GDM預測的具有特異性的指標之一,這同凌思思等[12]的研究結果一致。IL-6能夠對人體的糖代謝功能進行調節,具有雙面性,低表達的IL-6可對胰島素分泌進行刺激,從而使血糖水平降低,但是高表達的IL-6可導致胰島β細胞功能及形態變化,使胰島素分泌降低,最終使血糖水平升高。在炎癥早期,IL-6可以加快胰島素表達,然而隨著IL-6表達到較高水平,使殺傷性T淋巴細胞被過度激活,進而使胰島β細胞被損害,導致胰島素表達缺乏,引發胰島素抵抗。相關文獻顯示,孕11~14周女性的IL-6水平為GDM的獨立預測因子,IL-6水平能夠作為GDM早期篩查的指標[13]。本次研究也顯示,GDM孕婦的IL-6水平明顯高于健康孕婦,同時經多元Logistic回歸性分析顯示,妊娠早期IL-6水平是GDM的獨立危險因素,這同上述文獻的結果一致,提示妊娠早期IL-6水平可以對早期GDM進行預測。TNF-α是具有多功能的一種細胞因子,它參與炎癥反應、免疫細胞激活,同時能夠對胰島細胞損傷發揮直接作用,進而對胰島素信號轉導實施干擾,導致人體胰島素抵抗,最終使血糖代謝不正常。TNF-α也參與GDM的生理、病理過程,且TNF-α是同孕早期GDM關系比較密切的一種細胞因子,所以,TNF-α一方面能夠作為預測孕早期GDM發生的最有價值的一個細胞因子,另一方面還能夠成為孕中期GDM治療的靶向細胞因子[14-15]。本研究也顯示,GDM孕婦的TNF-α水平明顯高于健康孕婦,且經多元Logistic回歸性分析顯示,妊娠早期TNF-α水平是GDM的獨立危險因素,說明妊娠早期TNF-α水平在一定程度上能夠預測GDM。
因為妊娠早期胎兒會從孕體中獲取大量葡萄糖,加之雌孕激素的變化,使母體利用葡萄糖的程度增加,同時懷孕會增加腎小球濾過率與腎血流量,但是腎小球重吸收糖的概率卻不能隨之增加,進而增加母體排糖量,最終引發孕期FPG降低。相關文獻顯示,正常狀態下,妊娠期FPG水平會伴隨孕周的增加而不斷降低,但是GDM孕婦于妊娠早期的FPG表達就高于健康孕婦[16]。郭露花等[17]的文獻顯示,孕早期檢測FPG水平可以較好的對GDM進行預測,這同本次研究的結果相符。本研究顯示早期GDM孕婦的FPG水平明顯高于健康孕婦,同時經多元Logistic回歸分析顯示,妊娠早期FPG水平是GDM的獨立危險因素,且經Spearman相關分析顯示,GDM孕婦妊娠早期hs-CRP、IL-6、TNF-α水平與FBG呈正相關,IL-10水平與FBG呈負相關,提示早期監測FPG水平能夠在一定程度上反映孕婦GDM風險,有利于早期預防、干預。
綜上所述,GDM孕婦妊娠早期hs-CRP、IL-6、TNF-α、FBG水平明顯較高,IL-10水平明顯較低,且hs-CRP、IL-6、IL-10、TNF-α是GDM的獨立危險因素。但本研究只是對早期GDM孕婦與同期正常孕婦的炎癥因子、空腹血糖水平進行比較,沒有具體對不同血糖水平的GDM孕婦的炎癥因子水平進行比較,且本次研究納入病例數較少,需要今后進一步加大樣本量進行觀察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