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內大循環下雙循環經濟系統的有序性研究

呂 鯤，李北偉

（1.寧波大學 商學院，浙江 寧波 315211；2.吉林大學 商學與管理學院，吉林 長春 130022）

一、引言

當今世界正經歷百年未有之大變局，黨中央就經濟發展方式的轉變提出了經濟發展新格局，中國經濟已從高速增長階段進入高質量發展階段。同時，在2020 年5 月14 日的中央政治局常委會會議指出，要深化供給側結構性改革，充分發揮中國超大規模市場優勢和內需潛力，構建國內國際雙循環相互促進的新發展格局。新發展格局的提出，是對從新中國成立初期以國內大循環為主的發展格局，到改革開放后“擁抱世界”的外向型經濟格局進行的再次調整，是結合當前世界經濟的復雜變化以及中國經濟發展現狀做出的戰略調整，是實現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必然選擇。

然而，目前眾多學者對雙循環的研究基本停留在對相關政策和概念的闡釋等方面，缺少對其本質和內在機理的研究，特別是在原有理論基礎上進行學理性分析的研究較少。文章通過支配性原理和耗散結構理論進行科學系統的有序性研究，首先采用支配性原理研究經濟系統的序參量，然后運用耗散結構理論分析開放經濟系統下的平衡?；谝陨纤枷牒头椒?，文章從戰略新高度上研究國內經濟主循環支配下的雙循環，同時借鑒他國經驗、結合中國實際，以期為中國經濟行穩致遠、實現高質量發展提供更好的理論支撐和發展思路。

二、中國經濟增長模式的轉變

投資、出口、消費作為拉動GDP 增長的“三駕馬車”，對于一國經濟發展具有重要作用。中國一直以來是一個投資驅動和以出口為導向的國家。隨著國際經濟形勢的變化，“三駕馬車”對于GDP的貢獻程度也在悄然變化，由“出口—投資驅動模式”逐漸向“內需—創新模式”轉變。

首先，在拉動經濟增長的投資、出口、消費三大支柱中，投資是最有力的因素，對經濟的刺激作用最為顯著，這也是中國長期以來實行投資驅動型經濟發展模式的原因。但從過去中國經濟調整的十年來看，投資率和儲蓄率呈下降趨勢，資本系數快速上升，投資驅動型經濟已經不再符合當前的經濟發展模式。中國的儲蓄率由2011 年的51.8%下降到2019 年的44.2%，2020 年受新冠肺炎疫情的影響上升至50.65%，2021 年又下跌到46%。同時，居民儲蓄占比在20%左右不變，且分布不均，多集中在高收入家庭。投資驅動下的經濟發展模式使得貧富差距進一步凸顯，為拉動中國經濟發展，需要擴大中等收入人群的比例，轉向消費驅動型經濟[1]。從短期經濟來看，投資率偏低是近幾年的典型問題，2021 年實際GDP 增速為8.1%，但固定資產投資增速只有4.9%，基礎設施建設投資增速只有0.2%。這與中國經濟的結構性調整相關，使得資本形成的有效需求不足，可見，依賴投資刺激經濟不是長遠之計。

其次，從出口來看，中國以出口為導向性的外向型經濟發展方式自2001 年加入世界貿易組織后得到廣泛發展[2]。但另一方面也導致了中國對外依賴度過高、國內經濟失衡嚴重等問題。從過去二十多年的變化來看，出口占GDP 的比重在2006年見頂后呈現出下滑趨勢，貨物和服務凈出口對國內生產總值增長貢獻率一度從14.3%跌至2009 年的-42.8%，此后，出口對拉動中國經濟增長的帶動作用長期呈現出削弱態勢。可以看出，這種外向型經濟對國際形勢非常敏感，一旦發達國家的經濟陷入衰退或者蕭條，就會直接導致出口下滑，進而影響中國的經濟增速。

最后，從消費來看，它在國民經濟中占有重要地位，是拉動國家經濟增長的關鍵。從近十年中國的經濟發展情況來看，消費占GDP 的比例在不斷上升，最終消費支出對國內生產總值的貢獻率由2010 年的47.4%上升到2021 年的58.6%，可以看出，消費在拉動經濟發展的三大支柱中的地位不斷提升。其中，在消費供給方面，中國已經發展成為世界上規模最大的制造國。截至2021 年，中國工業增加值超過35 萬億元，占全球制造業總量的1/4，并擁有世界上最完整的產業鏈體系。在消費市場方面，中國擁有14 億人口的龐大消費市場。中國社會消費品零售總額在2021 年超44 萬億元，居世界第二位。

綜上所述，從外向循環為主的經濟體系轉向以內向循環為主的條件已經具備，以國內循環促進大循環符合中國經濟發展規律，是保障中國發展利益的一次深層次變革，是統籌兼顧國內國際雙循環新發展格局做出的科學戰略決策。

三、基于支配性原理的雙循環格局確立

在確認新發展時期下以外向循環為主的經濟體系必然轉向以內向循環為主的基礎上，文章首先研究國內經濟主循環支配下是否必然催生雙循環格局。

1.經濟系統的序參量分析

對于中國經濟社會系統的研究基于協同學中的支配性原理，即一個開放系統受其內部慢變量也就是序參量的支配[3]。由上文可知，以消費驅動為主導的經濟發展是中國目前的必然選擇，因此為減少其他因素的干擾，文章以消費社會作為經濟系統來研究各個變量之間的影響程度，從而甄別出支配性強、影響力大的序參量。

借鑒協同學理論，將消費協同序參量的概念定義如下：決定消費社會從低序到高序的關鍵因素，其大小表示消費社會的有序程度。其中，主導消費協同的序參量可能同時有多個，它們之間并非各行其是、互不干擾，而是一方支配另一方或按照約定的方式相互適應的兩種關系。關鍵序參量形成的基本邏輯是，序參量集合引導消費社會向著有序方向發展，在這個過程中，各個序參量之間通過競爭和合作的非線性關系，最終形成唯一的序參量，該序參量決定經濟社會的有序程度[4]。

2.消費社會經濟系統中的“投入—產出”模型建立

規范和正確引導消費社會經濟系統管理是保持消費增長的關鍵，消費社會作為一個復雜系統，管理其也很復雜，而對于序參量的管理則可以忽略其中的細枝末節，只需抓住消費增長的本質。在消費社會中，主要以資金、技術、勞動力等作為主要投入因素，通過協同效應完成要素之間的合理分配，實現商品的產出；同時，影響人們消費的主要因素包括產品本身的價格、質量等。由此，可建立如圖1 所示的“投入—產出”模型的邏輯框架。

圖1 “投入—產出”模型邏輯框架

該框架是遵循科學性、可行性、層次性和特殊性的原則，基于“投入—產出”原理建立的。其中，投入包括資金X1，生產技術X2，勞動力X3，客單數量X4，交互程度X5；產出包括成本Q1，效率Q2，顧客滿意程度Q3，可持續發展Q4。f(Xi，Qi)表示投入變量對產出變量的制約關系；ηij表示Xi對Qi的制約程度。由此，得到以下方程組：

3.“投入—產出”模型中序參量的甄別

由于消費經濟系統各狀態變量之間均為非線性，因此上述各方程中的制約函數f(Xi，Qi)均為非線性，所以若要對上述方程組做線性穩定分析，需先隱去線性項。由于消費社會經濟系統產出是經年累月形成的，可以認為產出變化很慢，在支配性理論的支撐下可以利用絕熱消去法[5]，即令Q1=Q2=Q3=Q4=0，得到下列方程組：

由此，可以得出，Q1受X1、X2、X3和X4支配，Q2受X1、X2和X3支配，Q3受X5支配，Q4受X2、X4和X5支配。

接下來，進一步分析Xi(i=1，2，…，5)的五個變量之間的關系，ξij表示各投入狀態變量之間的耦合程度，fij表示投入狀態變量之間的非線性耦合關系。再對上述方程組做線性穩定性分析，隱去非線性項[6]。得到如下方程組：

由此得到，生產技術X2受資金X1和客單數量X4制約，勞動力X3受生產技術X2制約，客單數量X4受生產技術X2和交互程度X5制約，交互程度X5受生產技術X2制約。由此可得投入狀態變量耦合后的關系，如表1 所示。

表1 投入狀態變量之間的關系

由表1 可知，變量X3對其他變量的影響微乎其微，變量X1、X4、X5對其他變量的影響程度相比X2微弱，變量X2的影響程度最為顯著。于是通過上文的絕熱消去法處理，獲知消費社會的關鍵序參量是生產技術。

4.雙循環是大循環支配下的必然選擇

消費社會中的關鍵序參量是技術，意味著技術是消費社會中最為關鍵的因素，是最主要支配消費社會經濟系統有序性的慢變量。雖然中國的技術在某些特定領域處于世界前端，但是當前技術創新動力不足，總體創新水平較其他大國而言相對落后且無法滿足目前的社會發展，所以需要加強對外交流合作[7]。

在經濟全球化的今天，內循環與國際外循環的流通程度已經不可能退回到閉環下自給自足的時代。如今，貿易和投資自由化的發展，推動各國以優勢要素參與國際價值鏈分工，以國際分工為紐帶的各類生產要素的跨國流動性不斷提高，使得各國經濟活動逐漸形成相互關聯的復雜狀態。在此復雜狀態下，技術的發展若缺乏國際可比性和借鑒性，隨之而來的便是質的下降。因此，外循環是復雜格局下的必然選擇。

四、基于耗散結構理論的經濟系統有序性研究

在確認雙循環經濟格局的基礎上，需要發現中國目前有所欠缺和不足的方面，從而把握總體發展方向，實現經濟高質量發展。文章接下來將利用耗散結構理論，通過科學評估雙循環經濟社會系統有序性來得到相應的優化措施。

1.中國經濟社會系統及其熵變原理

耗散結構理論認為，如果要得到并維持一個典型的耗散結構，結構所在的開放系統必然要處在遠離平衡的非線性區，且存在某些非線性動力學過程，以使得系統內部一定有漲落[8]。

正因如此，現今的中國經濟社會屬于一個開放性經濟結構，與國際上的產品市場和生產要素存在諸多聯系。首先，全球經濟是以不同國家的經濟發展為起始點，在技術、市場等不同領域發揮著相互促進的作用，表現出開放特性；其次，各國的經濟社會同質性弱、差異性大，例如中國過去以人口紅利為主要優勢，美國以先進的科學技術來獲得經濟增長。上文基于絕熱消去法對消費社會經濟系統的研究，也說明中國在當下仍然處于開放性的系統當中。此外，中國的經濟發展除了受外部因素的影響外，還會受到一系列內部因素的影響。開放性經濟系統中某個因子的細微變化都會引起系統的演變，并且由系統中不同參與主體組成的復雜網絡也會對產業技術創新產生影響。可見，該系統中非線性動力學過程是其主要表現形式。因此，耗散結構理論可以用于分析中國經濟社會系統。

文章對該理論的基本內容做基本介紹，其中，總熵變（系統內的凈熵累計率）包含以下兩個方面：一是系統內部自發的熵產生率；二是系統與外部環境發生技術、資本、市場等交換而引發的熵變，即：

有序性是評價系統動態平衡的關鍵。綜上可知，當該系統通過外界獲得負熵流時，其總熵值下降，從而促使系統從原有的無序狀態向有序狀態推進，保證經濟社會快速發展。

2.系統有序性評價指標體系的構建

文章從經濟發展、創新發展、人民生活和可持續發展四個維度構建中國經濟社會系統有序性評價指標，如表2 所示。

表2 經濟社會有序性評價指標

3.評價體系的實證分析

文章數據來源于國家統計局公布的《中國統計年鑒》和中華人民共和國工業和信息化部網站，收集2017—2021 年五年間的全國范圍的數據，具體數值如表3 所示。其中Yi(i=1，2，…，5)依次表示從2017—2021 年的具體年份。

表3 評價指標原始數據

對上述數據的處理分為以下四步：

第一，對數據進行無量綱化處理。文章將“GDP（億元）” I1作為參考序列X0，其他指標均為比較序列Xi(i=1，2，…，13)，然后對序列進行無量綱化處理。其中，均值化數據處理既能消除量綱和數量級的影響，也能夠保留原有數據的差異性。因此，文章采用均值化的數據處理方法，Xi(t)表示在t 時刻的第i個指標的具體數值。具體計算公式如下：

第二，計算指標的權重并進行歸一化處理。由于上述指標存在一級和二級指標，所以首先運用層次分析法(AHP)進行運算獲得一級指標的權重Ui。層次分析法主要分為三個步驟：標度確定和構造判斷矩陣，特征向量、特征根和權重的計算，一致性分析檢驗。其中，判斷矩陣來源于有關文獻的查找和專家判斷以及經驗推斷。四項維度的權重值計算具體結果如表4 所示，且最終結果均通過了一致性檢驗，保證了數據的可靠性，可進行下一步的分析。

表4 層次分析法權重結果

然后對每個指標通過熵值法計算權重Vi，為多個指標提供參考。將數據進行標準化處理后，將數據記為xij，表示第i 年下第j 個指標的數值。計算第j 項指標下第i 年占該指標的比重，具體公式如下：

接下來計算第j 項指標的熵值ej，具體公式如下：

其中，k=1/ln5。記信息熵冗余度為dj，且dj=1-ej。于是，可以計算各項指標的權重Vi的具體結果如表5 所示，具體公式如下：

表5 熵值法權重結果

最后，將Ui、Vi經過加權求和，可得廣義熵值法權值Wi（綜合權值），并進行歸一化處理，可算得運行系數如表6 所示。

表6 經濟社會評價指標運行系數

第三，計算灰關聯系數。灰色關聯系數可以反映序列之間的吻合度，ρ 為分辨系數，為避免偏差和離亂，文章取ρ 為0.5，關聯系數計算結果如表7 所示。具體方法如下：

表7 關聯系數結果

第四，計算關聯熵。關聯熵可以用于評估聚類結果的好壞，以關聯熵的變化作為判定系統有序性變化的依據。文章運用MATLAB 對灰關聯系數ri(t)進行映射處理，得到的映射值即為分布密度函數Pi(t)。在此基礎上，計算得出灰關聯熵S(t)=并計算出最后結果Y1=4.7657，Y2=4.8749，Y3=3.7755，Y4=3.8457，Y5=4.1758。

4.計算結果分析

文章從運行系數、關聯系數、灰關聯熵值三個計算結果并結合現實背景來進一步具體分析上述各項指標以及彼此之間的有序性發展情況，進而以系統有序性為目標，為如何做好雙循環經濟提供參考方向。

（1）運行系數

根據表6，從時間序列上看，GDP 總值和居民可支配收入的運行系數一直在上升，表明中國內部的效率不高，還沒有充分發揮超大市場規模的優勢，供給端和需求端還未完全打通；其中，2019—2021 年的系數上升的原因可能受全球新冠肺炎疫情的影響。而就業率和固定資產投資額增長率以及CPI 指數這三項指標則是一直下降的，表明中國在解決就業和內需方面效率在不斷提高，內部資源的轉化效率比較高。同時，2018—2021 年間由于受到美國貿易戰、逆全球化浪潮等影響，國際收支這一指標有所下降，表明國際間的交流比較少。從工業增加值這一指標來看，運行系數一直在上升，表明雖然目前中國工業產值較高，但是近年來的資源轉化效率偏低；雖然目前某些尖端產業處于領先地位，但是基礎建材類比如鋼鐵行業的產能嚴重過剩，需要中國從供給側進行改革，擴大需求。

在創新方面，R&D 經費增長率的運行系數雖然在2019 年有些許下降，表明轉化效率變高，但是在2020 年卻出現回彈激增現象，甚至高于2017 年的系數，由此可知投入經費的使用效率開始走下坡，創新投入的轉化陷入了瓶頸期，中國亟需與外界交流探尋新的技術發展路徑從而進行技術的革新。同時專利數量這項指標的系數一直在上升，表明中國近年來的成果轉化效率不夠高，應促進全面合作交流，應該形成國內國際雙循環交流的局面。

從可持續發展來看，耕地面積運行系數一直在下降，可見近年來國家對于耕地面積的重視起到了一定的積極作用；工業廢水排放量的運行系數在2018—2019 年間有所上升，可見中國環境污染問題比較嚴重，如果脫離國際交流大背景則不易自主解決。

（2）關聯系數

關聯系數的大小可直觀反映系統有序性，關聯系數越大則表明系統變量間的協同效應越強，越朝著有序方向發展[9]。由表7 中可知，在2017—2018 年間大多數指標的關聯系數呈現上升趨勢，且資源分配合理。而在2019—2021 年這三年間國際形勢復雜不確定、“逆全球化”浪潮突起的背景下，大部分指標的關聯系數有所下降，由此可得現階段中國的資源配置還是離不開國際大舞臺。此外，動態平衡的關鍵還在于做好國內國際雙循環，2018—2019 年就業率、固定資產投資額增長率以及R&D 經費增長率的關聯系數增長數值較大，表明國內國際雙循環的發展可從提升就業、增加固定資產以及創新管理體制等方面入手。

對比分析發現，就業率和固定資產投資額增長率的關聯系數較為接近，表明經濟社會的就業率和投資成正相關。同時，在各項指標中，R&D 經費增長率和耕地面積關聯系數降幅較大，說明這些指標隨著政府的投入變化較大，所以可由政府主導做好農耕發展以及創新管理體系的升級。

（3）灰關聯熵值

通過最后得到的熵變計算結果，可以看出中國經濟社會整體處于上升階段，表明在2017—2018 年間，各參與主體間的協同創新能力呈現上升趨勢，且內部的資源配置合理。而在之后的三年間，關聯熵值開始大幅度下降，說明各主體間的協同創新效率開始降低。這一變化的出現，可能的原因在于中國經濟社會受當時貿易摩擦、“逆全球化”浪潮的影響導致資源配置效率開始下降。但是2021 年的熵值比2019 年稍微有所回升，也表明以國內大循環為主的格局在全球復雜的時代背景下對促發展有積極作用。在雙循環背景下，關聯熵值也在同步上升且比2017—2018 年的增加值大，表明雙循環促進系統朝著有序發展，對中國各主體間的協同創新發揮著積極正向的作用。

5.經濟系統有序性分析結果

通過上述分析，可將研究結論總結為三點：第一，中國以國內大循環為主體的經濟發展模式在復雜多變的國際局勢下具有積極作用，能夠在不確定性的環境下保持中國經濟穩步發展，但是內部轉化效率不高，需要擴大內需來保證主循環的高效運轉；第二，目前中國的創新發展在自給自足的情況下資源轉化和協同發展效率不高，急需政府發揮主體優勢，加大力度對創新體制管理，同時加強對外技術的交流合作，借鑒他國的技術創新成功案例經驗；第三，固定資產投入、工業增加值以及就業這三項與國際交流關聯度較大，說明生產配置問題需要由國內國際雙循環來進行優化解決，并通過加強對外交流來提升資源的配置效率。

五、優化措施

根據上文得到的研究結論，文章借鑒他國經驗并結合中國實際，從擴大內需、創新體制管理和資源配置效率三方面入手，提出以下優化措施。

1.推進數字消費和信息消費發展

在中國本身具有超大市場規模的優勢下，需要充分發揮其優勢作用，打通供給和需求兩個端口，充分擴大內需。當前，以數字消費和信息消費為核心的新消費業態呈現出強有力的增長動能，為中國打造精準營銷模式、加強個性化定制的產品輸出、提升中國的自主品牌價值提供了新的發展方向。

目前，中國采取的消費升級模式較好地促進了一些沉默市場的發展，其中包括最主要的兩個市場主體：存量市場和增量市場。存量市場是以中老年人為主的銀發市場和下沉市場為主，其主體特征表現為對產品和服務本身的品質具有高要求。增量市場主要是以青少年人群和新中產人群為主，其主體特征表現為對產品的創新性和時尚性等方面具有高要求。不管是存量市場還是增量市場，通過技術創新引領產業變革的時代已經來臨，數字消費、信息消費等新興消費模式已經逐步占領了市場。由此，賣方市場應該通過數字化手段快速識別并滿足消費者的需求；同時，利用人工智能等新興技術，提升商品流通與銷售效率，并將線上與線下服務模式進一步融合，更好地促進消費。

2.建立行之有效的“產學研”體系

在雙循環經濟背景下，中國產業轉型升級的瓶頸在于自主創新乏力，亟需新的技術創新體制改革，而這方面的突破口在于建立更為有效的“產學研”體系。以“研”為導向的科研機構是“產學研”體系的核心，是連接“學”與“產”的橋梁或中轉站。目前，中國在“學”（高校）與“產”（企業）的直接互動與合作方面取得了不少進展，但是中國目前嚴重缺乏連接“學”與“產”的“研”（常稱為“產業技術研究院”），這成為中國產業轉型升級的最大瓶頸與障礙。因此，中國亟須盡快補足“產學研”體系中缺失的“研”，而在這一方面可以借鑒德國的做法。中國可以盡快構建類似德國弗勞恩霍夫應用研究促進協會的獨特科研機構，該協會在機械制造、信息與通信技術、新能源新材料等領域積累了相當豐富的專利，并得以成功地應用和推廣，在“德國制造”的品牌塑造中發揮了不可磨滅的作用。弗勞恩霍夫協會在創立之初將自身定位于技術商業化應用，聚焦于支撐產業發展的共性技術研發，成為了連接國家創新鏈條中基礎研究和技術應用兩者之間的關鍵環節。中國可以借鑒該協會的經驗，在人員配置上進行改革，實行流動崗和固定崗相結合的用人制度，實現了既有核心的資深科研人員，又有具有一定流動性的合同制研發人員。在該舉措下，科研人才隊伍呈現出“項目化”的特點，從而保持了高效的競爭力，保障了創新人才的培養和轉型，這就是“產學研”體系的本質所在。其次，還可以參考該協會采用“合同科研”的方式將知識轉化為生產力，由技術人員攜帶技術進入企業開展工作交流，從而將技術內容真正轉移到企業手中。同時，中國還可以在全球主要經濟體內設立交流合作窗口，例如在日本、印尼、韓國和俄羅斯等多個國家和地區分別設立代表處來開展國際交流與合作，為中國發掘新的創新潛力、提供新的機遇和市場。

3.推動工業互聯網使用

在當今復雜多變并且具有極強不確定性的時代背景下，中國需要找到一種新的發展模式來進行生產要素的配置。而工業互聯網作為第四次工業革命的重要基石，對人、機、物、系統等進行全面連接，可以構建覆蓋全產業鏈、全價值鏈的全新制造和服務體系，是促進新一代信息技術與制造業深度融合的關鍵。

中國正處于經濟結構調整、產業轉型升級的關鍵時期，工業互聯網能夠深化工業資源要素集聚，加速生產方式和產業形態創新變革，推動行業知識經驗在平臺沉淀集聚以及前沿技術與工業機理模型融合創新，構建數據驅動、軟件定義、平臺支撐、服務增值、智能主導的新型制造體系。利用好工業互聯網可以加強生產要素和各類資源在國內和國際上的合理配置，然而工業互聯網在中國目前尚處起步階段。因此，國家需要加大對工業互聯網平臺的研發投入，使其能夠運用在生產中的各個環節。其次，政府應該基于平臺發展以及平臺間交流的需求，構建工業互聯網標準體系，實現統一的技術標準、服務規范和應用指南，同時要建立健全工業互聯網平臺治理體系，保障工業互聯網平臺的國內國際全價值鏈協同發展。在此基礎上，結合現有科學技術構建企業協同網絡，將倉儲、物流、交易、消費等多個環節聯通，形成真正的網絡規模效應，實現從企業到產業鏈，再到產業集群的過程，從而提升國內和國際資源配置效率。

六、結論

當今世界正經歷百年未有之大變局，“逆全球化”和新冠肺炎疫情等因素帶來的外部沖擊和經濟的結構性矛盾，奠定了中國經濟以內循環為主的基調。在此背景下，文章根據支配性原理，通過建立“投入—產出”模型發現技術作為影響經濟系統有序性的關鍵因素，對雙循環的發展格局具有重大影響。此外，文章根據耗散結構理論，構建系統有序性評價指標，并從運行系數、關聯系數和灰關聯熵值定量分析目前的中國經濟社會。研究發現：第一，以國內大循環為主的發展格局有助于中國經濟在復雜多變的環境下維持穩定發展，但仍需擴大內需，可以通過推進數字消費和信息消費的發展來發揮中國的超大規模市場優勢；第二，政府需要發揮主體作用，進行創新體制的改革；第三，生產要素需要在國內和國際循環互動中進行合理配置，可以通過推動工業互聯網的使用來為制造業賦能，提升資源的配置效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