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春淼,吳治宏
(佳木斯大學,黑龍江 佳木斯 154007)
在移動互聯網快速發展的背景下,智能手機憑借其便利性、即時性和強大的功能性時時刻刻影響著人們的學習、工作和生活。人們可以隨時隨地溝通交流、上網、玩游戲、刷視頻、更新網絡社交平臺等,這不僅提高了工作效率,加強了人際關系,也豐富了日常娛樂生活。然而過度使用手機娛樂,長時間沉迷于移動網絡,易造成手機依賴或手機成癮現象,在青少年和大學生這類群體中,手機成癮則更普遍。人們在使用手機完成基本通信功能之外還進行了諸如娛樂游戲、互聯網資訊瀏覽、網絡商品購物、網上聊天等多種活動,現代人在使用手機的過程中,不僅將其作為一種即時通信的工具,更是將其作為娛樂消遣時間的重要手段之一。
造成大學生對手機產生依賴或成癮的原因十分復雜,在以往的研究中發現,個體心理狀態,尤其是孤獨感,與手機依賴關系密切。依據“使用—滿足”理論,手機可以使那些在現實生活中無法建立或維持社交關系的人獲得更多與他人互動的機會,并沉溺其中,導致手機依賴或成癮。Young 的研究表明,個人的心理狀態可以影響人們的媒體使用行為和結果,孤獨和抑郁的人更傾向于從看電視或瀏覽網頁中尋求快速的解脫。Smetaniuk 的研究支持了這種觀點,低自尊、情感不穩定、抑郁、孤獨都會導致過度和病態地使用手機。在國內研究中,劉紅發現孤獨感能預測大學生手機依賴,存在孤獨感的大學生更易表現出手機依賴綜合征。
以往的研究除了關注了孤獨感與手機依賴的直接關系,還關注到了是否還存在其他變量對孤獨感與手機依賴的關系起到中介或調節作用。在以往的研究中,大多都是將社會支持作為影響變量來考查,而很少探討其作為中介變量的作用。
綜上所述,本研究考查大學生孤獨感與手機依賴的關系以及社會支持在其中的中介和調節作用,為大學生正確使用手機提供理論依據和建議。
隨機抽取某大學大學生進行問卷發放。共發放問卷543 份,收回有效問卷508 份(93.7%),其中男性230 人(45.3%),女性278 人(54.7%);文科224 人(48.0%),理科264 人(52.0%)。研究參與者均為自愿參與調查研究。
1.大學生手機成癮傾向量表(MPATS)
本研究采用熊婕、周宗奎等人2012年編制的“大學生手機成癮傾向量表”,該量表包括16 個項目,4 個維度,分別為戒斷癥狀、突顯行為、社交撫慰和心境改變。量表整體內部一致性信度系數為0.905,各分量表內部一致性信度系數在0.621—0.794。
2.UCLA 孤獨量表(University of California Los Angels,UCLA)
本研究采用UCLA 孤獨量表,該量表由20 個條目組成,1—4 級評分。量表內部一致性系數為0.867。
3.社會支持評定量表(SSRS)
本研究采用肖水源編制的“社會支持評定量表”,共10 個條目,評定指標為4 個維度,分別為總分、客觀支持、主觀支持、支持利用度。量表內部一致性系數為0.624。
4.大學生網絡社會支持量表
本研究采用梁曉燕等2008 中編制的“大學生網絡社會支持量表”。該量表共有23 個項目,4 個維度,分別為信息支持、情感支持、工具性支持和社會成員支持。
本研究采用SPSS25.0 軟件對數據進行統計分析。
結果顯示,508 名被調查大學生手機依賴得分呈正態分布,最低分16 分,最高分75 分,平均分40.12±11.49。在手機依賴癥狀中,統計分析了排在前五位的癥狀,見表1。

表1 手機依賴癥狀前5 項描述性統計[n(%)]

表2 孤獨感大學生手機依賴情況比較(M ±S D)

表3 孤獨感、手機依賴及社會支持的相關矩陣
對手機依賴的四個維度分別進行t 檢驗,結果表明,不同孤獨水平的大學生在手機依賴的四個維度上均存在顯著差異。
結果顯示,手機依賴因子與孤獨感均呈顯著正相關;現實社會支持與孤獨感和手機依賴呈顯著負相關;網絡社會支持與手機依賴的四個因子均呈顯著正相關。
根據溫忠麟等提出的中介效應檢驗的前提條件,網絡社會支持與自變量孤獨感不存在相關,不可能成為中介變量。故只檢驗現實社會支持的中介效應,對現實社會支持在孤獨感和手機依賴間的中介效應進行檢驗。檢驗結果顯示:孤獨感與手機依賴的總效應顯著,但是在間接效應檢驗中,路徑a 不顯著,則需要進行Sobel 檢驗。進行Sobel 檢驗后得到,Z=-0.122,p>0.05,則現實社會支持的中介效應不顯著。見表4。

表4 現實社會支持的中介效應檢驗

表5 現實社會支持、網絡社會支持的調節效應檢驗
本研究采用層次回歸的方法檢驗現實社會支持、網絡社會支持在孤獨感和手機依賴間的調節效應。首先檢驗現實社會支持的調節效應。
結果顯示:以手機依賴為因變量,當孤獨感和現實社會支持的交互項進入回歸方程,交互項偏回歸系數顯著(B=0.024,p<0.01)。
以同樣的步驟進行網絡社會支持效應的檢驗,結果表明,孤獨感與網絡社會支持的交互項進入方程后,交互項偏回歸系數不顯著(B=0.003,p>0.05)。
本研究調查數據表明,大學生手機依賴平均得分為40.12±11.49,與國內相關研究數據基本一致,如李靜在研究中發現,醫學生的手機依賴平均分為42.82±11.30。繼而本研究統計分析了排在前五名的手機依賴癥狀,這些癥狀非常符合Jung-hyun 研究中對于手機依賴癥狀的描述:盡管手機的使用成癮不包括物質或化學的依賴,但是這些癥狀與DSM-IV(精神疾病診斷與統計手冊)(Diagnostic and Statistical Manual of Mental Disorders)中界定的物質成癮仍然十分接近,包括對手機的全神貫注或強迫性的關注;在使用手機上花費越來越多的時間;當不使用手機時會帶來焦慮感和對手機的使用失去控制等。這些都說明大學生的手機依賴情況已經接近物質成癮的界定,對大學生造成的危害顯而易見。由于移動通信科技和手段的不斷發展,手機帶來的便捷性和實用任使其越來越成為大眾生活中必不可缺的重要部分,現代大學生的日常生活更是離不開手機的幫助,如果不能健康正確地使用手機,也會使大學生陷入成癮的泥潭之中無法自拔。
劉紅、崔玉玲在研究中也發現了與此一致的結論。這一結果表明,平時感受到較高孤獨感的大學生更易出現手機依賴癥狀,這說明高孤獨感的大學生很少能夠從現實社會關系中得到社會支持,所以更愿意通過手機互聯網尋求人際支撐,形成惡性循環。
現實社會支持與孤獨感和手機依賴的四個因子均呈顯著負相關,這說明在現實社會關系中獲得支持越多的大學生,孤獨感水平越低,手機依賴水平也更低。網絡社會支持與手機依賴的四個因子均呈顯著正相關,姜永志的研究中也得出與此一致的結論:手機依賴與網絡支持四個因子呈顯著正相關。這一結果表明,獲得越多網絡支持的人越容易出現手機依賴。由于現代手機的多功能性大部分依托于互聯網而建立存在,通過使用智能手機可以實現除了基本通話以外的更多功能,如獲得時訊信息,交流溝通情感,在線支付購買商品等,因此大學生獲得的網絡社會支持越多,在生活中就越離不開手機。
本研究還對現實社會支持的中介、調節效應、網絡社會支持的調節效應進行了檢驗,結果顯示,現實社會支持在孤獨感和手機依賴間起調節作用。Kraut的研究中提出的“社會強化模型”可以很好地解釋個體獲得社會支持與手機依賴的關系。“社會強化模型”也被稱為“富人會越來越富有,窮人會越來越貧窮”模型,該模型認為擁有更多社會心理資源的人會從使用媒體的過程中獲得更多的利益,而存在社會或心理欠缺的人不僅不能通過手機和網絡解決他們的問題,反而更容易陷入對手機的病態使用中。擁有更多現實社會支持的大學生能從手機的使用過程中獲得更多的收益,而那些本身存在社會或心理欠缺的大學生,可能會反復陷入手機的病態使用漩渦中,越多使用手機網絡,對社會支持卻越求而不得,形成惡性循環難以自拔。
高校要正確引導大學生使用手機類的移動通信工具,降低對手機使用的依賴感。高校還應從多角度多方面增加其獲得社會心理資源的途徑,提供社會支持。由于大學生大多是離開家人去外地獨自生活,學校更應該盡量創造大學生之間人際交往的氛圍和機會,比如引導創辦不同類型的社團、志愿服務組織、舉辦豐富多彩的校園文化比賽活動等,使大學生在參與活動的過程中,建立豐富的人際關系網絡,從中獲得更多的社會心理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