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城保護 守護者與古城的雙向奔赴

|文·高山

文化遺產的保護和守護，不是一個人的努力，而是一群人朝著一個目標不斷前進。

飽經歷史風雨的滄桑文物古跡，因文化遺產守護人的守護而擁有了尊嚴，

為當代人及后人美好生活添彩。

一磚一瓦寄鄉愁，一草一木總關情。

古城，不僅是城市歷史的“見證者”，也是文化遺產的“保管員”。時間不語，連同悠悠歷史一起，把所有輝煌與浪漫，風雨與滄桑，刻入了古城的青磚灰瓦之中。這里是現代城市在歷史長河中留存的寶貴文脈，也是中華文明源遠流長、博大精深的生動寫照。

文化遺產的保護和守護，不是一個人的努力，而是一群人朝著一個目標不斷前進。飽經歷史風雨的滄桑文物古跡，因文化遺產守護人的守護而擁有了尊嚴，為當代人及后人美好生活添彩。

前沿探索的守護者

同濟大學建筑城規學院教授阮儀三的傳奇，從“刀下救平遙”“以死保周莊”開始。20世紀80年代以來，因努力促成平遙、周莊、麗江等眾多古城古鎮的保護，他被譽為“古城衛士”“古城保護神”“城市文脈的守護者”等。

20世紀80年代，平遙大興土木搞發展，拆除了很多建筑。在阮儀三前往調研的時候，恰好碰到當地扒開了城墻，“當時城墻已經扒開了一個大口子，一條大馬路開進去，開了180 米，拆掉30 多幢明代建筑、100多幢清代建筑。”阮儀三再三懇請平遙政府暫停拆遷，解釋發展經濟不一定非要拆除老城，這就是后來被人傳頌的“刀下救城”。阮儀三的想法得到了時任原文化部文物處處長羅哲文和全國政協城建組組長鄭孝燮的支持，他們相繼趕赴平遙考察，原文化部撥了8 萬元人民幣的維修城墻專款，而這也是他最記憶猶新的事情。

1986年，平遙古城被國務院公布為國家歷史文化名城。1997年，平遙古城以整座古城入選世界文化遺產名錄。2017年，平遙把圍城的4 條街命名為羅哲文路、鄭孝燮路、王景慧街、阮儀三街。平遙人說，阮儀三、鄭孝燮、王景慧和羅哲文，這4 位建筑領域及古城保護方面的老先生是平遙城申遺的功臣。

在我國，城市有機更新理論是中國建筑學家吳良鏞在北京什剎海地區規劃研究中提出的。老城的有機更新與老城整體保護密切相關。他指出從城市到建筑，從整體到局部，如同生物體一樣是有機聯系，和諧共處的。城市建設應該按照城市內在的秩序和規律，順應城市的肌理，采用適當的規模，合理的尺度，依照改造的內容和要求妥善處理目前和將來的關系。隨著新型城鎮化的不斷推進，有機更新理論得到學術界的普遍認同。

擇一事，終一生。像吳良鏞、阮儀三這樣為守護歷史文脈貢獻畢生精力的人還有很多。20世紀80年代以來，國內相關專家羅哲文、周干峙、王景慧、謝凝高、郭旃、張學忠、馬自樹、陳為邦、黃景略等，分別對世界遺產、歷史文化名城、名鎮、古建筑等保護、管理進行了大量的研究，取得了豐碩成果。

扎根一線的守護者

2021年北京西城交出了歷史文化名城保護的高質量答卷。平安大街（西城段）、舊鼓樓大街、地安門外大街、西安門大街環境整治提升，煥發新彩；恭儉胡同三官廟、慶云寺、三清觀等文物歷經修繕，重展新顏；磚塔胡同、西板橋、鐘鼓樓西北側等騰退院落保護性修繕及再利用，全面推進。在全區扎實推進老城整體保護與復興的進程中，有一道別樣的景致：一批批老少工匠們在西城街巷、胡同、文保院落中精雕細琢，延續守護著歷史文化名城文脈，踐行修復著古建活力，也引領涵養著公眾古建保護素養與文保理念。

作為工匠們中的一員，盡管已經修繕古建10 余年，劉羨琮卻依然謙虛地自稱還是新手，“越跟著師傅學，越發現這行很‘吃勁’，需要用心盤磨。”劉羨琮說，古建保護需要知識與手藝的疊加，學得越精實踐得越多感悟和收獲就越深，要琢磨，更要上手打磨，一磚一瓦打磨了數年，現在她和團隊伙伴們在“吃勁”中技藝提升了，喚醒了很多古都記憶，有成就感，也更有干勁了，“翻譯蘊藏于古建中的歷史痕跡，非常有趣味。”

“我和同事日夜在城墻邊巡查排險，有時候剛剛走過，城墻‘轟’的一聲就垮在身后。”2021年10月，大雨突襲，山西省平遙古城城墻先后出現15 處內墻女墻大面積坍塌、46處內墻夯土大面積滑落。自強降雨開始，邵帥在城墻上堅守了120 多個日夜，他說，自己是在傳承師父對城墻的堅守與責任。

2006年從四川師范大學環境藝術設計專業畢業后，邵帥做過室內設計，經營過旅游紀念品小店。因為熱愛，他2012年加入了王國和的團隊開始修繕城墻。修城墻，邵帥這一干就是10年，而他的師父王國和已干了45 個年頭。如今，他們的事業還在接續。

從一草一木，一磚一瓦中投入，無數像劉羨琮、邵帥一樣的守護者用自己的辛勤勞動讓沉默的古建筑重新散發出嶄新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