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育 李頔
黨的十九大報告中提到,要貫徹新發展理念,建設現代化經濟體系,其中一點就是要實施鄉村振興戰略。“廁所革命”是鄉村振興戰略實施的重要抓手。世界衛生組織認為,廁所是全世界通用的一種“嗅覺語言”和“視覺語言”,聯合國兒童基金會發起“廁所革命”的倡議,以期改變發展中國家的廁所現狀。2017年中央一號文件要求,要深入開展農村人居環境治理和美麗宜居鄉村建設,加大力度支持農村環境集中連片綜合治理和改廁。截至2017年底,我國農村衛生廁所普及率達到了81.7%,較2010年提高了21.2%;無害化衛生廁所普及率達到了62.5%,比2010年上升了38.9%,“廁所革命”帶來的影響功不可沒。
共同富裕是社會主義的本質要求。黨的十八大以來,以習近平同志為核心的黨中央一直強調要堅持以人民為中心的發展理念,立足全面建設社會主義現代化強國的戰略目標。“廁所革命”的實施,對于全面建成小康社會、改善農村人居環境、促進早日實現共同富裕具有重大意義:第一,農村廁所改造推動了農民傳統衛生習慣的改變,有助于帶動普通農民更新衛生觀念。第二,農村廁所改造等項目極大地改變了農民居住條件,對農民群眾生活品質的提高起到了重要作用。第三,“廁所革命”的深度和廣度由城市向農村擴展。在鄉村進行一場認真細致的“廁所革命”,既能促進城鄉融合,又能對居民身體健康起到一定的保護作用,直接或間接促進農村經濟發展,縮小城鄉差距。
綜上所述,本文主要圍繞以下幾個方面展開研究:首先,分析農村“廁所革命”對共同富裕影響的理論機制;其次,構建基準回歸模型,研究其對共同富裕的影響;再次,充分考慮互為因果內生性問題,對模型進行穩健性檢驗;最后,分析“廁所革命”對共同富裕影響的區域異質性。
在鄉村振興戰略背景下,推進“廁所革命”是改善農村人居環境的有效途徑。農村人居環境是鄉村建設的短板。首先,農村人居環境受到經濟發展水平以及環境治理水平的影響(彭超和張琛,2019);其次,農村人居環境存在著明顯的區域異質性,并且嚴重阻礙了城鄉融合發展(褚家佳,2020);最后,農村人居環境不僅受制度管控的制約,也跟農民自身意識素養不強相關(曹楨和顧展豪,2019)。目前,國內對農村“廁所革命”的研究主要圍繞“廁所革命”的現狀、問題、對策展開。從現狀來看,農村廁所大多還是傳統形式,雖然農民改廁愿望較大,但基層落實不到位(彭磊等,2019);從問題來看,農村“廁所革命”一直面臨著經費投入不足、缺乏統一領導、技術發展不平衡、意識觀念落后的困境(張姣妹和徐聰聰,2019);從對策來看,想要切實推進“廁所革命”,就必須加強教育、轉變觀念,拓寬融資、加大投入,加強研發、提升培訓,監管結合、提升質量(王彩霞和萬遠英,2019)。
進行“廁所革命”是實施鄉村振興戰略的重要抓手,也是解決不平衡不充分發展矛盾的著力點。對于農村廁所與貧困的關系,Yang and Mukhopadhaya (2019)認為,除了收入低下、教育水平不高,農村衛生廁所普及率較低也是導致貧困的重要原因;劉曉昀和馬鈴(2018)研究發現,收入與健康改善的幅度要高于廁所衛生改善的幅度。對于農村廁所與醫療衛生的關系,廁所設施的落后不僅容易造成病原體傳播、細菌滋生(Kumwenda et al.,2017;Ramani et al.,2017;Duflo et al.,2015),而且會導致土壤和飲用水污染,從而加劇瘧疾等疾病的擴散。劉傳明和劉越(2020)通過研究發現,進行農村廁所改革能夠通過降低疾病發病率顯著降低農民醫療衛生支出。然而,對于“廁所革命”所能帶來的益處,大多數研究僅僅做了理論闡述,缺乏實證研究,謝世謙(2019)從衛生效益、經濟效益、環境效益、社會效益四個方面對“廁所革命”帶來的益處進行了歸納分析。
綜上所述,現有文獻闡述了改善農村人居環境的必要性,探討了“廁所革命”與貧困、醫療、衛生的關系,理論分析了其所帶來的益處,但缺少相關實證研究,沒有指出“廁所革命”與經濟發展的關系。與現有文獻相比,本文可能的貢獻在于:第一,將“廁所革命”與共同富裕結合起來,研究推進“廁所革命”是否能改善農民收入分配水平,助力早日實現共同富裕。第二,本文采用2010—2017年我國省級面板數據,研究農村廁所改革對共同富裕的影響,運用固定效應模型、兩階段最小二乘法等實證方法進行實證分析。第三,綜合考慮區域異質性特征,提出應結合各省經濟發展水平、地理環境因素、農民生活水平等因素,因地制宜地制定實施“廁所革命”方案的政策建議。
結合現有文獻分析,本文認為農村“廁所革命”主要從衛生效益、經濟效益、環境效益、社會效益四個方面助力共同富裕。具體理論機制如下:
1.減少疾病傳播,凸顯衛生效益
農村廁所基礎設施的缺乏,不僅會造成病原體和細菌的傳播滋生,還會導致水資源的污染。2017年國家旅游局在《廁所革命報告》中提到,農村居民80%的疾病是由污染的廁所糞便或者不衛生的水源引起的。“廁所革命”的衛生效益主要體現在以下兩個方面:一方面,從根源上消除糞便污染。修建有遮蓋的農村廁所,并對糞便進行無害化處理,能有效降低細菌滋生,切斷疾病傳播途徑。另一方面,隨著“廁所革命”的推進,衛生健康教育的普及,農村居民的觀念和生活習慣也會有所改變,使其逐漸意識到環境與健康的關系,增強衛生防病意識,態度也從不支持不配合,到主動積極要求改廁。
2.促進產業發展,提高經濟效益
第一,帶動旅游業發展。在鄉村振興戰略背景下,推進“廁所革命”與美麗鄉村建設相銜接,改善農村人居環境,打造舒適優美的旅游環境,有利于吸引更多的人來觀光消費,進一步帶動農家樂等第三產業發展。第二,減少農村居民醫療支出。有研究發現,推進“廁所革命”不僅可以降低疾病感染率,從而減少農民醫療支出,同時還間接提高了農民的人力資本,從而增加農民收入水平。第三,促進廁所相關產業發展。“廁所革命”也帶動了衛生潔具、建筑材料等相關產業的發展,擴大了對市場營銷人才、專業培訓人才的需要,進而促進工業產值增加。第四,節約農民化肥燃料成本。改廁后的糞便經過無害化處理,成為清潔的農作物生產有機肥,不僅比傳統化肥效果好,而且還節約了農民的生產成本,是實現農村可持續發展的關鍵舉措。在“廁所革命”實施過程中,一般會將廁所改造與沼氣池修建相結合,糞便作為燃料既節約了農民的燃料成本,又減少了其他燃料帶來的空氣污染。
3.改善人居環境,帶來環境效益
美麗鄉村的美是生態美、生活美、文明美、和諧美的有機統一,鄉村建設要堅持人與自然和諧相處的理念。傳統廁所不能遮風擋雨,一到夏天更是遍布蚊蟲、臭味撲鼻,不僅污染環境,有損鄉村風貌,更是阻礙農村人居環境改善的短板。“廁所革命”是打造宜居、宜業、宜游美麗鄉村的有力舉措,通過建造無害化衛生廁所,對糞便進行處理,降低蚊蟲密度,不僅能保護土壤、空氣、水源,還能改善村容村貌,提升農民生活品質。
4.推動文明建設,增進社會效益
推進“廁所革命”,有助于滿足人民對美好生活的向往,推動鄉村文明建設,縮小城鄉差距,實現城鄉基本公共服務一體化。首先,“廁所革命”提高了農村衛生廁所以及無害化衛生廁所的普及率。一些經濟發展水平較高、地理位置優越的東部地區,農村衛生廁所已經實現了基本普及。其次,改廁不僅是對農村廁所的革命,更是對農村居民思想觀念、生活習慣的改變。農村“廁所革命”通過電視新聞、網絡廣告、報刊雜志等大眾媒體的宣傳,將新穎的觀念帶入農民的生活,讓他們慢慢接受科學健康的生活方式,養成文明衛生的生活習慣。最后,“廁所革命”有助于提高農民的生活幸福指數。通過改廁彌補農村精神文明建設的短板,農民逐漸養成良好的生活習慣,提升生活品質。隨著農村人居環境的改善,空氣水源更加干凈清新,不僅有利于社會文明進步,也有利于提升農村居民的幸福指數。

圖1:理論機制分析
為了考察“廁所革命”對共同富裕的影響,本文將農村無害化衛生廁所普及率作為農村“廁所革命”的核心解釋變量,將農村居民人均收入與人均GDP之比作為被解釋變量,構建了以下基準回歸模型:

其中,i表示省份,t表示年份,wealthit表示農民的收入分配情況,采用農村居民人均收入與人均GDP之比來衡量,toiletit表示農村廁所改革程度,采用農村無害化衛生廁所普及率來衡量。Xit是一系列影響農民收入分配水平的控制變量,如農林牧漁業總產值的對數、農業機械總動力的對數、受災面積的對數、第二產業增加值的對數、社會消費品零售總額的對數、地方財政一般預算支出的對數等。σi表示個體固定效應,γt表示時間固定效應,β1為農村廁所改革對農民收入分配的影響系數,如果β1顯著為正,說明農村“廁所革命”顯著提高了農民收入分配水平。
被解釋變量:共同富裕是共同和富裕兩個方面的有機統一,共同富裕就是消除兩極分化和貧窮基礎之上的普遍富裕。一方面,“共同”反映了社會成員對財富的分配,用以說明富裕實現的范圍,它是相對于私有制所導致的兩極分化現象而言的,人均收入是社會生產關系的集中體現;另一方面,“富裕”反映了社會對財富的擁有,用來表征生活豐裕的程度,它是相對于貧窮而言的,人均GDP則是社會生產力發展水平的集中體現。在生產力和生產關系相結合的基礎上,結合已有的文獻(張斌等,2021),本文采取共同富裕評價指標體系中的代表收入分配的農村居民人均收入與人均GDP之比,即wealthit來衡量共同富裕水平。

核心解釋變量:使用農村無害化衛生廁所普及率作為核心解釋變量,使用toiletit表示。一方面,無害化衛生廁所普及能夠體現農村“廁所革命”帶來的農村廁所數量增加;另一方面,無害化衛生廁所普及率可以體現“廁所革命”對有害物質處理能力的提升。
控制變量:考慮到農村農業發展水平對wealthit中的農村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影響,采用農林牧漁業總產值的對數(lnfarm)、農業機械總動力的對數(lnmachine)、受災面積的對數(lndisaster)這三個指標來衡量,農林牧漁業產值越高,農業投入機械動力越多,農村受災面積越小,農村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越高(杜姍姍等,2020);考慮到國民經濟發展水平對wealthit中人均地區生產總值的影響,采用第二產業增加值的對數(lnsecond)、社會消費品零售總額的對數(lnretail)、地方財政一般預算支出的對數(lnbudget)這三個指標來衡量,根據已有的研究顯示,第二產業增加值、社會消費品零售總額對人均地區生產總值有顯著的正向影響,而地方財政一般預算支出與人均地區生產總值呈反向變動(李杰等,2016)。
本文的研究樣本為2010—2017年中國30個省(西藏數據不完整進行了剔除,不含港澳臺地區),本文的被解釋變量是收入分配水平,該數據為農村居民人均收入與人均GDP之比,數據來自于《中國統計年鑒》;本文的核心解釋變量為農村無害化衛生廁所普及率,來自于《中國環境統計年鑒》,由于2019年、2020年的《中國環境統計年鑒》都是對2017年各地區農村改廁情況進行重復披露,2021年僅對全國衛生廁所普及率進行了統計,故本文只選取了2010—2017的省份面板數據;其他數據均來自于《中國統計年鑒》。變量描述性統計見表1。

表1 變量描述性統計
本文采用固定效應模型對農村“廁所革命”影響農民收入分配水平,即農村居民人均收入與人均GDP之比的回歸系數進行參數估計,表2報告了基準回歸模型的參數估計結果。研究結果顯示,農村“廁所革命”對農民收入分配水平的影響系數均為正值,這說明隨著農村無害化廁所普及率的提高,農村居民人均收入占人均GDP的比例也會顯著提高,農民收入分配水平得到改善,即推進“廁所革命”能夠助力實現共同富裕。
表2的第(1)(2)列是未加入控制變量時的固定效應模型,回歸結果表明:在未加入控制變量且未固定個體和時間效應時,農村無害化衛生廁所普及率對農民收入分配水平的估計系數為正;在考慮個體固定效應的情況下,模型(2)結果依然在1%的水平上顯著,回歸系數略有增強。第(3)(4)列是加入控制變量之后的固定效應模型,回歸結果表明:在加入控制變量之后,農村無害化衛生廁所普及率仍對農民收入分配水平具有正向影響,且保持在1%的水平上顯著;在同時考慮了時間固定效應和個體固定效應之后,估計系數為0.021,較之前的回歸模型有所降低,這表明基準回歸結果是穩健的,也說明在雙固定效應下,農村無害化廁所普及率每提高1個百分點,農村居民人均收入與人均GDP之比都能提高0.021個百分點。從擬合優度的結果來看,在未加入控制變量和僅固定個體效應時,R2為0.359;在逐步加入控制變量,考慮個體固定效應和時間固定效應的情況下,R2逐步提高至0.887,這說明模型的擬合效果在不斷優化。

表2 基準回歸模型參數估計結果
盡管基準回歸結果顯示農村“廁所革命”對農民收入分配水平產生顯著的正向影響,但該回歸結果并沒有考慮到農村無害化衛生廁所普及率和農民收入分配水平之間存在的互為因果內生性問題。農村“廁所革命”主要從衛生效益、經濟效益、環境效益、社會效益四個方面來改善農民收入分配水平,但反過來,農民收入分配水平的改善意味著農民生活質量的提高,農民會更加關注農村環境衛生狀況,進一步提高農村無害化衛生廁所的普及率,即農村無害化衛生廁所普及率與農民收入分配水平之間存在著反向因果關系。
本文使用工具變量來解決這一內生性問題。選取的工具變量需要滿足兩個條件:相關性和排他性。基于此,本文選取了農村修建自來水廠的個數(reser)作為工具變量。一方面,農村廁所改革伴隨著農村自來水等基礎設施的建設,修建自來水廠和農村廁所改革滿足相關性條件;另一方面,自來水廠的修建主要是由中央、地方和受益群眾共同負擔,考慮到還有多種投資補助政策,不會對農民收入分配水平,即農村居民人均收入與人均GDP之比產生影響,滿足外生性條件。
由于農村修建自來水廠數據的可獲得性,本文使用2010—2014年數據進行 2SLS回歸。表3為工具變量回歸結果,第一階段結果顯示,農村自來水廠的個數對無害化衛生廁所普及率的影響為正,且通過了5%的顯著性檢驗,根據弱工具變量檢驗原則,第一階段的F檢驗值為51.33,大于10,符合檢驗法則,拒絕存在“弱工具變量”的原假設。第二階段的回歸結果顯示,在使用農村自來水廠個數作為工具變量后,農村無害化衛生廁所普及率對農民收入分配水平存在顯著的正向影響,這說明在排除了內生性問題后,隨著農村無害化廁所普及率的提高,農村居民人均收入占人均GDP的比例也會顯著提高,即推進“廁所革命”能夠助力實現共同富裕。

表3 工具變量回歸結果:2SLS
本文將我國30個省級行政區劃分為東部、中部和西部三大地區,分別考察三個子樣本中農村無害化衛生廁所普及率對農民收入分配水平的影響,結果如表4所示。
表4的第(1)(2)列為東部地區回歸結果。對于東部而言,在不考慮個體固定效應和時間固定效應的情況下,農村“廁所革命”對農民收入分配水平具有顯著的正向影響,且通過了1%的顯著性水平檢驗,估計系數為0.060,與全國整體的回歸結果相比,大于全國的估計系數0.048,說明東部農村“廁所革命”產生的影響要高于全國整體水平;在加入個體固定效應和時間固定效應之后,估計系數為0.023,高于全國整體水平的0.021,但是估計結果沒有通過顯著性水平檢驗,對農民收入分配水平的改善效果較弱。
表4的第(3)(4)列是中部地區回歸結果。對于中部地區而言,在不考慮個體固定效應和時間固定效應的情況下,估計系數為0.094,且在1%的水平上顯著,說明中部地區農村無害化衛生廁所普及率每提高1個百分點,農村居民人均收入與人均GDP之比就會提高0.094個百分點,且提升幅度要明顯高于全國整體水平(0.048);在加入個體固定效應和時間固定效應之后,系數為0.044,明顯高于全國整體水平(0.021),且通過了5%的顯著性水平檢驗,這說明中部地區的“廁所革命”能夠顯著提高農民收入分配水平。
表4的第(5)(6)列是西部地區的回歸結果。對于西部而言,在不考慮個體固定效應和時間固定效應的情況下,估計系數為0.038,低于全國整體水平(0.048),且在10%的水平上顯著,說明西部地區進行廁所改革對農民收入分配水平有顯著的正向影響;在同時固定個體效應和時間效應之后,影響不再顯著,且估計系數為0.018,小于全國整體水平(0.021)。

表4 區域異質性分析
通過對比東、中、西部地區的回歸結果可以清楚地發現,中部地區農村“廁所革命”對農民收入分配水平的正向影響最強,其次是東部地區,而西部地區影響效果較弱。本文認為農村“廁所革命”對農民收入分配水平的影響存在明顯區域異質性的原因,主要是地理因素和經濟發展情況。東部地區經濟發展水平一直高于中部和西部,農村無害化廁所幾乎已經實現了基本普及,因此,推進“廁所革命”助力共同富裕的效果不及稍微落后的中部。相比于東部和中部地區,西部地區農村干旱缺水、交通閉塞,在推進農村“廁所革命”的過程中,西部地區面臨更多的制約因素:一方面,受到自然環境的制約,在農村廁所改革過程中往往降低衛生標準,造成廁所改造不達標的情況,這些都會降低農村“廁所革命”的實施力度和效果,對西部地區農民收入分配水平的影響也隨之減弱;另一方面,由于西部地區經濟發展水平落后于東部和中部地區,農民人均可支配收入也較低,對于衛生健康方面的意識較為薄弱。因此,東部和中部地區優越的自然條件和經濟發展水平更有利于實施農村“廁所革命”,進一步促進共同富裕的早日實現。
本文運用2010—2017年我國30個省份的省級面板數據,首先,通過基準回歸分析農村“廁所革命”對農民收入分配水平的影響;其次,考慮到互為因果的內生性問題,采用農村修建自來水廠個數作為農村“廁所革命”的工具變量,進一步檢驗農村“廁所革命”是否對共同富裕存在穩健影響;最后,將所有樣本劃分為東部地區、中部地區、西部地區三個子樣本,進行區域異質性分析。
研究發現:(1)農村“廁所革命”對農民收入分配水平具有顯著的正向影響,在加入控制變量以及考慮個體固定效應和時間固定效應之后,顯著性水平和回歸系數略有降低,但擬合優度逐步提高,這說明推進“廁所革命”能夠助力實現共同富裕。(2)在解決互為因果內生性問題時,選取農村修建自來水廠的數量作為工具變量,排除了內生性問題后,工具變量的回歸結果與基準回歸結果一致,即農村“廁所革命”對農民收入分配水平依然存在著顯著的正向影響。(3)農村“廁所革命”對農民收入分配水平的影響存在區域異質性,受地理因素和經濟發展情況的影響,中部地區正向影響最為顯著,且高于全國整體水平,東部地區次之,西部地區農村“廁所革命”對農民收入分配水平的回歸系數低于全國整體水平,且影響效果較弱。
首先,大力推進農村“廁所革命”。通過召開村民代表會和發放宣傳資料等方式,充分調動群眾參與的積極性;深入研究農村廁所改造新型融資模式,調動企業參與的積極性,進而減輕政府財政壓力;加強培訓力度,由政府組織,廁所改造產品企業牽頭,進村對農民進行技術培訓、指導安裝,充分發揮市場和政府在資源配置中的作用。其次,因地制宜持續推進農村“廁所革命”。鑒于農村“廁所革命”對農民收入分配水平的影響具有顯著的區域異質性,各級政府在推行農村“廁所革命”時,要針對各省的經濟發展水平、地理環境因素、農民生活水平等因素因地制宜地制定實施方案,杜絕采取“一刀切”和“攤大餅”的方式,協調區域發展,加強區域互補。最后,農村“廁所革命”要與鄉村振興戰略和美麗鄉村建設相銜接。在鄉村振興戰略的指導下,通過整合政府和市場兩方面的資源,推進其有效開展,改善人居環境,建設美麗宜居鄉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