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墨西哥吃仙人掌

◎文／緩緩說

作為仙人掌的起源地，墨西哥生長著五百多種仙人掌，而全世界所有種類加起來也不過一千余種。自2 萬年前先祖到達墨西哥的荒漠地帶以來，仙人掌作為重要的食物來源和藥品，深深地滋養了這片土地上的人民。

墨西哥城某區的農貿市場里，48 歲的瑪麗亞正在銷售自家種植的仙人掌。每日清晨，她將收割漂亮的仙人掌摞成餅拉到這里論公斤售賣，一旦達成交易，她便掏出菜刀像刮魚鱗那般對其進行削刺處理。一片仙人掌不到一分鐘便可擁有光潔的身軀，除刺這項技術活人人都得掌握。

主婦米拉格羅斯是她的老買主。這位勤勞的婦人會在太陽剛剛升起就來到市場挑選最嫩最飽滿的仙人掌，回家之后以香煎、水煮、涼拌等不同花樣滿足5 個孩子的刁鉆胃口。

仙人掌富含的維生素和鎂、鉀、鐵、銅等礦物質，以及大量的β- 胡蘿卜素抗氧化劑和高纖維，讓它在補充能量和增加營養中有著無可比擬的神奇功效。無論你行走在墨西哥街頭的任何地方，只需20 比紹（約2 元人民幣），就能飽餐一塊干澀而黏稠的仙人掌。其中炭烤仙人掌是最基礎的操作，墨西哥城的花卉市場上，在攤鋪前架個鍋子隨便烤烤，青草芳香混合焦香酥麻的氣息便能輕而易舉誘惑你掏出錢包。以仙人掌為主料，混合歐芹、葡萄柚、鮮橙等輔料一通混榨便是地道的街頭手工軟飲，原生態純果汁飽含亞熱帶植物精華，不管是開出租車的司機還是拉板車的腳力師傅，抽根煙的工夫來上一杯，清涼潤喉，清肺止咳。

嫁給了墨裔老公的美國主婦金伯莉，至少花了兩年時間才學會熟練制作仙人掌美食。在市場上買來的仙人掌必須經過二次處理，修整完畢的仙人掌被涂上辣椒粉進行腌制，然后加上橄欖油和洋蔥等配料細火煎烤，鞋墊似的仙人掌餅兩塊就能頂飽。

為了完美釋放其清熱解毒的功效，水煮仙人掌是為上湯佳肴。切成小塊的仙人掌熬出的黏汁可用作色拉和塔可的澆頭。好比秋葵口感，清爽中伴著黏稠，含在嘴里，濕潤黏膩。

判斷一戶人家的財富地位，可從其院落中的仙人掌勢態看出。即便沒有上百畝田地，籬笆上躥出來的幾十株仙人掌解決一家七口的溫飽完全不成問題。在這里，仙人掌被稱作綠色黃金，貧困戶家門口掘塊菜地只種仙人掌也能維持生計。

我以前還笑話他們怎么能吃這種東西，像是物資匱乏的遺留產物。直到我嘗試了一次仙人掌餅，那煙熏的青草香氣，外表堅硬而內里柔軟的完美融合，就像愛恨交織直至最終和解。

對很多事物抱有成見會阻礙我們看得更遠，不同社群的人和仙人掌皆是如此。去除了它周身的刺，原來只能遠觀的植物也有意想不到的美妙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