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墻遺址保護修繕設計研究
——以衢州城墻東段為例

翟嘉璐，干立超

（浙江省古建筑設計研究院有限公司，浙江 杭州 310007）

0 引言

城墻類遺址是各地文化遺產的重要組成部分，也是凸顯地方文化內涵的重要表現形式。近年來，浙江各地對城墻的重視和支持力度不斷加大，組織開展了城墻本體保護、展示利用、環境整治等系列工作，有效改善了城墻保存狀況和環境風貌。但城墻盲目復建或不當修復，嚴重損害文物真實性和完整性，容易造成負面社會影響。

對于城墻類遺址保護修繕設計工作，應當加強城墻基礎研究，系統梳理城墻建造和修繕歷史，做好城墻價值評估。加強城墻遺址考古研究，摸清地下遺存分布和城墻基礎的歷史狀況。深入開展城墻保護技術研究，完善城墻勘察評估、監測技術、傳統技藝、修繕材料等方面研究，提高城墻保護修繕的科學水平。

衢州城墻于2006年5月公布為第六批全國重點文物保護單位，仍保存6個城門，護城河格局基本完整，是衢州悠久歷史的實物佐證，是其作為我國東南重鎮的實物依據。古城內部擁有大量歷史遺存，文化氛圍濃厚，可供人們游憩的內容體量龐大，在古城中植入更多游憩功能以提升整體游憩空間，因此，對城墻遺址的保護修繕迫在眉睫。

1 歷史沿革與評估工作

衢州府城一直是保護完好的城防，民國五年（1916年）以前還曾對城墻進行過修葺。由于二十世紀五六十年代大搞農業、大興土木，城門及城墻遭到大規模破壞，現整個衢州府城保存相對完好的只有東城門及部分東城墻。

據記載，衢州城墻始建于東漢初平三年（公元192年），原為土墻，屯兵之用，大約唐以后開始以磚筑墻。《天啟衢州府志》記載；北宋宣和三年（1121年），郡守高至臨重修舊城，建有六門，其中東門為迎合門，又稱紫金門，門外有著名的青龍碼頭，信任官員都由此門入城，門外為七里街（大概因門外有一送別亭名為七里亭之故）。衢州府城于南宋紹興、嘉定、元至正、明弘治、嘉靖、萬歷、天啟、崇禎年間歷經多次重修，清順治至民國五年也曾維修20余次。元至正十五年（1355年），監郡伯顏忽都沿城舊址修復年久殘敗的城墻，并在北門、東門、大南門和小南門外包以月城（甕城），至此衢州府城有了完備的城池（見圖1）。

圖1 嘉慶府志總圖（圖片來源：歷史文獻）

衢州城墻的文物價值主要凸顯城市規劃、建筑科學與水利研究三大方面。衢州古城規劃合理，布局嚴謹，西靠天塹衢江，東南環抱府山，格局為東西略長、南北稍短的長方形。城墻四周共設有6座城門，依靠自然地形，易守難攻，充分體現了古城利用自然地理條件科學選址、合理規劃的理念，在城市建設史、城市規劃等領域有一定的研究價值。城墻保存較完整，是研究府城一級城池格局、規模等方面的實物標本，可為研究府城一級古軍事設施之格局、規模、形制等提供實物標本，在研究軍事歷史、社會政治史等領域具有一定的參考價值。

微觀層面，城墻內外包砌磚石，結構堅固，保留有唐、宋、明、清、民國各代紀年磚與遺物，城臺平面為“回”字形，馬道寬大，形制獨特，構造合理，工藝較為考究。此外，防洪功能是衢州城墻又一重要使用功能，城墻有效抵御洪水漫灌，護城河將衢江水系與城市外圍水系連通，有效地實現了排洪、泄洪。堅固高大的城墻和護城河形成了“導、堵”結合的城市外圍防洪體系，至今仍發揮著重要的防洪作用，保障著古城的安全（見圖2）。

圖2 東段城墻航拍（圖片來源：浙江省古建筑設計研究院有限公司）

2 城墻形制研究（法式）

基于城墻對古代人類歷史活動邊界性的突出意義，結合文物保護修繕工作經驗，區別于普通的文物保護工程，城墻遺址往往需要對其構造做法和城墻結構進行分析研究，以作為保護修繕和利用展示的最直接依據。衢州府城墻案例中，在考古機構工作的基礎上，梳理了東城門門址建筑、甕城墻體建筑、石鋪路面等遺跡，基本厘清了城墻墻體的構造和墻基的夯筑情況。在結構分析檢測方面，對于衢州府東城墻段采取了灰漿成分分析、石材種類分析、病害殘損勘察以及結構安全評估（見圖 3）。

圖3 東段城墻殘存鳥瞰（圖片來源：作者自繪）

綜合各項研究分析得出，東城墻段整體保存狀態一般，局部松散、坍塌嚴重，從模型計算結果來看，當城墻內部夯土密實度良好的條件下城墻可保持現有狀態穩定，并且可承受約5kN/m2的頂面荷載；當城墻內部夯土松散的情況下，該城墻處于整體穩定性不足，易受外界環境、樹木根系、人為活動等影響而發生破壞；當城墻內部排水不暢，內部夯土長期處于雨水浸泡甚至飽和的情況下，墻體外側包邊磚石在內部土體側向推力的作用下，極易產生中下部墻體外鼓甚至整體滑移破壞的現象。因此，在保護修繕過程中，應做好墻體頂面和地面的防滲排水工作，避免內部夯土長期浸水；嚴格限制城墻頂面荷載，防止因荷載過大造成墻體坍塌破壞；對部分深入城墻內部的根系要及時清除，避免根系膨脹和根劈作用導致墻體外鼓乃至坍塌。

3 修繕設計技術措施

根據殘損勘察報告中基礎不均勻沉降、砌體開裂、包邊外鼓傾斜、磚塊石塊風化等主要病害致損原因，修繕設計中的技術措施嚴格以問題導向為路徑，按照最少干預、原形制、原結構、原工藝、原材料等原則，對衢州城墻遺址修繕設計采取了墻體拆砌補砌、墻面多點分散式灌漿加固、包邊層重力式灌漿加固、墻面灌漿加固后增設滲水孔、開裂處扒釘拉結、墻頂防滲措施以及微生物防治措施等，同時對墻體表面污染采用人工清除和蒸汽清理的綜合運用。在表面現存風化程度較深的紅砂巖塊石采用表面風化層清洗后移灰漿找平外貼同類型砂巖塊體進行修復，對斷裂的砂巖體塊，采用漿砌灰漿對開裂處進行黏結加固。

4 保護修繕建議

一座城市的老城墻不僅是一個地方的歷史記憶、文化載體，而且是該地域政治、經濟、文化成果的集中體現，它反映了先輩們的聰明智慧和高超的建筑技藝，是寶貴的歷史文化遺產。衢州城墻東段作為衢州歷史文化名城總體格局的重要組成部分，具有較高的文物價值和社會文化價值，因長期缺乏保護，人為和自然因素反復作用，導致城墻整體保存較差。城臺后拱旁側松散體坍塌情況仍在發展，部分加固裂縫仍在擴大，城臺及城墻頂部植物生長迅速，墻體內部填料流失、勾縫破損等主要病害原因還未得到處理，病害程度逐漸加深，若不及時采取保護修繕措施，將會造成更多的結構失效，歷史信息缺失，最終造成無法挽回的損失。

此外，考慮到城墻露天保存及現有構造的特殊性，應落實后續相關保養維護工作，對城墻頂面石板與垛墻間縫隙、石板拼縫、墻面等處的勾縫進行維護、對墻面的植被進行清除。保養維護工作可通過制定工作計劃進行落實，及時發現問題并解決，避免殘損進一步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