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市旅游經濟與生態環境耦合協調關系分析

王麗娟，高麗敏

（北京財貿職業學院，北京 101101）

0 引言

在過去的半個多世紀，旅游經歷了持續擴張和多元變化，已經成為全球經濟中增長最快的行業，旅游活動的規模之巨大以及旅游活動帶給社會、經濟、環境等方面的影響之深厚使其受到全世界普遍關注。旅游產業是典型的生態環境依托型產業，良好的生態環境是區域旅游業持續發展的基礎，生態環境的優劣不僅影響游客旅游體驗的質量，同時也制約著旅游經濟的發展。

北京作為我國重要的旅游城市，旅游經濟發展和旅游資源開發速度日益加快。旅游發展在帶動首都經濟高質量發展和促進產業結構優化等方面發揮了極為重要的作用。但大規模、高密度的旅游流在帶動北京旅游快速發展的同時，也給城市生態環境帶來巨大的影響和壓力，北京旅游發展和生態環境之間的矛盾日益突出，如大規模旅游需求和旅游資源供給、生態環境承載之間的矛盾，急功近利和持續協調發展的矛盾等。加之，大力發展旅游產業是北京中國特色世界城市建設的重要支柱，未來一段時間北京旅游業將更快速的發展，給生態環境帶來的壓力和影響將繼續增加，因此，旅游經濟與生態環境協調發展仍將是未來北京城市發展中亟須解決的重點問題，也是專家學者研究的熱點之一。

20世紀60年代以來，各國一直在不斷探索旅游與生態環境協調發展的可持續發展模式，如何協調旅游經濟與生態環境之間的關系，已成為各國政府和學術界共同關注的問題。在此背景下，國內外學術界就旅游發展與生態環境之間的關系展開了廣泛的探討，研究內容主要涉及可持續旅游管理及環境管制、生態旅游、旅游承載力、旅游與環境倫理、旅游與環境的相互影響、旅游與生態環境的協調關系、協調發展機理與路徑、耦合協調發展定量研究、實證研究、區域應用研究等方面，研究的廣度和深度不斷拓展，研究成果日益豐富。

總體來看，國內外對旅游經濟與生態環境耦合協調發展的研究多集中在定性和定量的實證研究，鮮有對北京旅游經濟與生態環境耦合協調發展的內在機理和關系問題進行系統研究的成果。本文運用耦合協調理論及定量分析方法，對北京市旅游經濟與生態環境協調發展狀況進行定量評價和分析，試圖探尋北京市旅游經濟與生態環境的耦合協調關系及變化態勢，以期為北京及其他地區制定旅游業發展戰略、促進北京旅游持續健康的高質量發展提供決策參考。

1 旅游經濟與生態環境耦合協調關系及機理

從系統論的角度來說，旅游經濟系統和生態環境系統是兩個獨立的子系統，這兩個系統之間相互聯系和相互作用構成一個交互耦合的復合系統——旅游經濟－生態環境系統，在這一復合系統中，生態環境系統是“根基”，旅游經濟系統是“枝葉”，他們之間通過物質、能量的循環與轉變緊密耦合在一起（圖1）。耦合協調過程具有正負兩個方向，不僅存在著生態環境系統對旅游經濟系統的基礎和約束效應，也存在著旅游經濟系統對生態環境系統的促進和脅迫效應，因此不能過分強調生態環境效益或旅游經濟效益，而要重視系統的耦合協調發展，以達到整體最優狀態，實現可持續發展。

圖1 旅游經濟與生態環境耦合協調機理

1.1 旅游經濟與生態環境相互促進

生態環境是旅游發展的基礎，為旅游發展提供必需的資源和空間。良好的生態環境是旅游經濟發展的前提，它可以吸引旅游者、影響旅游者旅游行為、增加旅游經濟效益，促進旅游經濟和旅游城市發展。另一方面，旅游經濟發展有利于促進生態環境的保護、治理和建設。在旅游經濟發展中能發揮生態環境保護的宣傳、引導和教育功能，提高人們的環境保護意識并轉化為自覺行動。旅游經濟發展可以反哺生態環境的治理和改善，提供資金支撐與投入，促進生態環境質量的提升。作為“無煙”產業的旅游經濟發展還可以加快區域產業結構的升級、優化資源利用結構，促進區域生態環境的建設。

1.2 旅游經濟與生態環境相互制約

旅游經濟發展過程中旅游人口增多和空間范圍擴張會對區域生態環境系統中的水、動植物、大氣、噪聲、土壤等子系統產生影響，對生態環境系統產生壓力和脅迫效應。反之，生態環境系統的各子系統會對旅游經濟的發展產生制約的反作用，因為系統的容量和閾值是有限的，旅游經濟發展必須在生態環境系統可承受能力的限度內活動，注重生態環境的制約作用，否則，制約作用會導致旅游經濟發展停滯、倒退甚至崩潰。

1.3 旅游經濟與生態環境交互耦合

旅游經濟與生態環境的關系在某一特定階段或某特定情況下可能存在著一定的矛盾，但從可持續發展的角度看，二者最終應趨向于相互促進的協調發展關系，它們之間的交互耦合關系已引起越來越廣泛的關注，大量的研究也證實了旅游經濟與生態環境之間是可以耦合協調的。生態環境為旅游經濟發展提供基礎和空間，反過來旅游經濟的發展又促進生態環境的保護和改善，兩個子系統不斷磨合、相互作用，促進交互耦合的旅游經濟－生態環境系統結構不斷升級，資源配置優化，達到高級協調共生，這就是旅游經濟與生態環境的耦合協調發展。

2 北京市旅游經濟與生態環境耦合協調關系測度

2.1 方法選取與模型構建

耦合是指兩個或兩個以上系統在運行過程中進行相互關聯和作用，導致系統間出現相互促進、相互制約、交互耦合而形成的一個有機整體。旅游經濟與生態環境的協調發展機理正好擬合了耦合原理，因此，本文采用耦合原理和耦合模型對旅游經濟與生態環境的耦合協調度進行測算和定量分析。

旅游經濟與生態環境的耦合協調度模型，能夠精準測度區域旅游經濟系統與生態環境系統的耦合協調程度和關系，測量模型為：

式中，（）、（）分別為某一年份的旅游經濟綜合效益函數與某一年份的生態環境綜合效益函數；、為待定系數；為旅游經濟效益與生態環境效益的綜合發展評價指數；為旅游經濟與生態環境耦合協調度；為旅游經濟與生態環境耦合協調發展度。

2.2 指標體系構建與數據來源

為了更好地反映出旅游經濟與生態環境兩大系統自身及其相互關系，依據科學性、可操作性、動態性、全面性等原則，在參考多篇文獻的基礎上，構建北京市旅游經濟與生態環境耦合協調發展評價指標體系（表1）。

表1 北京市旅游經濟與生態環境耦合協調發展評價指標體系

同時考慮到2003年受“非典”的影響，北京旅游經濟出現了自20世紀90年代以來的首次負增長，2004年開始一直保持穩定增長，所以研究時序選擇在2004—2019年。

通過《中國城市統計年鑒》《中國環境統計年鑒》《中國旅游統計年鑒》《北京統計年鑒》《北京旅游統計便覽》《北京市國民經濟和社會發展統計公報》等統計年鑒、統計公報，以及北京市環保局（http:∥www.bjepb.gov.cn／）、北京市文化和旅游局（http：∥whlyj.beijing.gov.cn／）等相關部門官方網站收集數據（見表2），數據來源具有權威性和可靠性。

表2 耦合協調發展度評價指標標準化值

3 北京市旅游經濟與生態環境耦合協調關系分析

根據模型、表1和表2測度2004—2019年的北京市旅游經濟和生態環境的耦合協調度，測度結果如表3和圖2所示。

第一，表3和圖2直觀顯示了北京市旅游經濟綜合效益函數（）和生態環境綜合效益函數（）的變化情況。總體上看，北京市旅游經濟和生態環境的綜合發展水平一直保持著穩定的上升趨勢，且（）曲線一直位于（）曲線上方，說明旅游經濟發展水平始終快于生態環境，生態環境發展明顯滯后于旅游經濟的發展。但自“十三五”時期開始，北京（）曲線快速上升，并追趕上旅游經濟發展速度，說明有關部門采取了有力措施促進了北京生態環境質量的提升。

表3 2004—2019年北京市旅游經濟與生態環境耦合協調水平分析結果

圖2 2004—2019年北京市旅游經濟與生態環境耦合協調度時序演化

第二，從表3、圖2可以看出，北京市旅游經濟與生態環境的綜合發展指數（）和協調發展度（）整體都呈上升趨勢，尤其“十三五”期間，上升趨勢明顯，說明北京市旅游經濟與生態環境耦合協調水平在穩定上升。耦合協調發展等級從2004—2014年的中度失調、2015—2016年的勉強協調、到2017年中度協調、再到2018—2019年的良好協調，二者的耦合協調關系日漸趨于優化，達到高級耦合協調階段。

第三，從表3的協調發展類型結果可以看出，在北京市旅游經濟與生態環境的耦合協調發展過程中，一直屬于生態環境滯后型，但近幾年生態環境發展加速明顯，到2019年，已達到基本同步協調發展，呈良好耦合協調發展狀態。

4 主要結論和政策啟示

通過對旅游經濟與生態環境協調發展的耦合機理進行分析，運用耦合協調度模型分析北京市2004—2019年旅游經濟與生態環境的耦合協調度。結果表明，北京市旅游經濟與生態環境已進入良好耦合協調發展階段，但需要進一步保持并向更高層級邁進，同時要加強生態環境保護和建設，擺脫其滯后發展，實現旅游經濟與生態環境的同步發展。針對以上結論，提出如下的發展對策和建議：

第一，保持旅游經濟和生態環境的耦合協調發展。北京市旅游經濟與生態環境已達到高級耦合協調發展階段，未來的發展方向是繼續保持良好的發展態勢，推動旅游經濟與生態環境的更好發展。其中，最重要的是要加強頂層設計和規劃，發揮監督、協調和宏觀調控職能，完善旅游部門和生態環境部門的聯動機制，建立相互促進的法律法規和政策制度，打造全國旅游經濟和生態環境耦合協調發展的首善之區。

第二，推動旅游經濟平穩高質量發展。北京的旅游經濟發展速度一直快于生態環境，所以在保持旅游經濟快速而平穩發展的同時，必須要減少旅游發展對生態環境的破壞，協調生態環境的保護，踐行旅游經濟的高質量發展，具體應重點挖掘旅游與文化資源特色，發展具有首都特色的文化旅游，同時也要深入發展低碳旅游、綠色旅游、生態旅游、休閑旅游和智慧旅游等，通過科技和創新，加強生態環境的保護和建設，并加強區域合作，實現全域耦合協調發展。尤其在旅游開發過程中要更好地保護古都風貌和歷史文化資源，實現旅游生態文明建設，推動旅游產業內涵式發展，從而促進北京旅游經濟與生態環境全面協調和可持續發展。

第三，加快生態環境的治理和建設。北京旅游經濟與生態環境在2019年以前一直屬于生態環境滯后型，所以必須加快生態環境的治理和建設。生態環境重在保護，在保護的基礎上要加強治理和建設。首先，要深化環保重視程度，提高政府部門、企業、旅游者及市民的環保意識；其次，要積極推進生態環境質量管理體系建設，制定相應的管理措施和制度，減少生態環境污染；再次，要加強生態環境治理，加快推進和完善空氣污染治理，持續推進能源清潔化戰略，深入治理排放污染，大力發展綠色交通模式，完善生態規劃合理布局，推進京津冀協同發展；最后，要注重生態環境建設，生態環境建設是一場持久戰和攻堅戰。目前，結合北京市“十四五”時期城鄉生態環境建設規劃，其生態環境建設要立足首都高質量發展，積極推進北京公園綠地、市容市貌、基礎設施等生態環境建設，尤其要加強首都功能核心區、北京生態副中心、生態環境建設薄弱區等重點區域的建設。

在旅游城市的建設和發展中，旅游經濟和生態環境的耦合協調發展是大勢所趨。北京在高質量發展中，要積極推進旅游經濟與生態環境的耦合協調發展向更高層級邁進，為加快建設國際一流的和諧宜居之都和國際一流的旅游生態城市做出新的更大的貢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