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西安碑林博物館

文/王淼

西安碑林博物館位于陜西省西安市碑林區三學街上，南門附近。2021年7月，我在西安火車站右前方搭公交車，到達南門，下車后，向東走書院門，旁有寶慶寺塔，經過關中書院和于右任故居紀念館，右轉再向東走約5分鐘，就到了西安碑林西側大門——古代孔廟的禮門。（圖1）

圖1 關中書院

西安碑林是孔廟舊址，碑林入口在欞星門東門右邊，是進入孔廟的第一道大門，文廟建欞星門，象征祭孔如同祭天，亦暗喻孔子猶如天上施行教化、廣育英才的欞星。西安孔廟的欞星門始建于元代，原為兩門，清代改為三門。中門額題“文廟”，東門額題“德配天地”，西門額題“道冠古今”，贊頌孔子的道德與智慧。（圖2）

圖2 欞星門

通過檢票口，走在林蔭道上，右邊是碑林藝術品商店，步行約50米，在戟門接受安檢，又經過6個未開放的碑亭，來到碑林廣場，是明代大成殿遺址，地上不是常見的青石板，長條石塊看起來像花崗巖。明代的大成殿面闊7間，進深5間，1959年毀于雷火，臺基于20世紀70年代拆除。廣場正前方有座兩層的碑亭，“碑林”二字是林則徐寫的，亭內柱狀4塊石碑是《石臺孝經》，碑上“開元體”的隸書每字約三四厘米，由唐玄宗李隆基書于天寶四年（745年）。此碑于北宋元祐二年（1087年）移存現址，是碑林最早的藏品之一。（圖3）

圖3 碑亭

孝經亭后面，有7座一層樓的碑石陳列室，碑林一室空間最大。中國歷史上共有7次刻立石經——東漢《熹平石經》、曹魏《正始石經》、唐《開成石經》、后蜀《廣政石經》、北宋《嘉祐石經》、清《乾隆石經》，只有唐《開成石經》和清《乾隆石經》被保留下來，《開成石經》就陳列在碑林一室。

“開成”是唐文宗李昂的年號，石經完成于開成二年（837年）而得名。玻璃框內的《開成石經》內容包括《周易》《尚書》《詩經》《周禮》《儀禮》《禮記》《春秋左氏傳》《春秋公羊傳》《春秋榖梁傳》《孝經》《論語》和《爾雅》，清康熙三年（1664年）又補刻《孟子》，與《開成石經》同室陳列，合為“十三經”。《開成石經》素有“文獻淵藪，石質書庫”之譽，在北宋元祐二年（1087年）首批移入碑林，成為西安碑林發展史的奠基石。

碑林二室以陳列唐代名碑為主，包括柳公權《玄秘塔碑》、顏真卿《多寶塔感應碑》《顏氏家廟碑》、歐陽詢《皇甫誕碑》、歐陽通《道因法師碑》、李陽冰《三墳記碑》等，歷代以來，這些碑刻都是人們學習書法最佳的模板。（圖4）

圖4 顏真卿《顏氏家廟碑》

《玄秘塔碑》每字約五六厘米，由64歲的柳公權在石碑上書丹碑額篆書和碑文楷書1302字，他的定力與耐心，是習書者的榜樣?！额伿霞覐R碑》是4面碑，每字約四五厘米，李陽冰篆額?！缎厮敷ぃ╟hī）首方座，而《顏氏家廟碑》下刻有赑（bì）屃（xì）。室內每塊石碑前后都有鐵架和玻璃保護，但《顏氏家廟碑》兩面碑側裸露，無任何防護措施，游客可觸摸唐代的石碑和碑上陰刻的文字。

另外，《大秦景教流行中國碑》圓首龜趺，有中文和敘利亞文，是研究唐代中外文化交流與基督教在中國早期傳播的寶貴資料，此碑于明朝天啟五年（1625年）在西安城西出土，清光緒三十三年（1907年）移存碑林。唐代大秦寺原稱“波斯寺”，唐德宗建中二年（781年），波斯傳教士兼翻譯家景凈撰此碑文，立碑于大秦寺院中，由此可知，唐代已有“中國”一詞。碑林三室有《熹平石經·周易》殘石、前秦《廣武將軍碑》、東漢《曹全碑》、隋《孟顯達碑》、顏真卿《顏勤禮碑》、《郭家廟碑》、虞世南《孔子廟堂碑》、張旭《肚痛帖》等石碑。

唐代的孔廟在尚書省西隅國子監附近，北宋元祐二年（1087年），《孟法師碑》《玄祕塔碑》《顏氏家廟碑》等從國子監搬遷至西安碑林現址，但《孟法師碑》已消失不見了，碑林二、三室確實沒看到這塊石碑。永徽四年（653年）褚遂良創作《雁塔圣教序》，兩塊石碑在西安大慈恩寺大雁塔底層南墻內，碑面各貼著一張拓好未撕的宣紙。碑林二室內《同州三藏圣教序碑》是前者的翻刻，重刻于龍朔三年（663年），時褚遂良已去世5年。

碑林四室陳列蘇軾、祝允明等名家詩文刻石外，還有宋至清代石刻的圖畫。碑林五室陳列宋至清代有關修廟、葺城、浚渠、記功等石碑；宋代重刻的秦《嶧山刻石》及王鐸、左宗棠等人書寫的碑刻也在室中。碑林六室陳列元、明、清文人雅士詩詞歌賦的石碑。

碑林七室陳列陜西本（關中本）《淳化閣帖》，清順治三年（1646年）刻。北宋淳化三年（992年），宋太宗趙光義命翰林學士王著將宮中所藏歷代墨跡摹刻于棗木板上，因刻于淳化年間，故名《淳化閣帖》。原帖刻好后幾年，宮中意外失火，不幸全部焚毀。明萬歷四十三（1615年）年，肅憲王朱紳堯令溫如玉等人據原拓刻石，歷時7年，用144塊富平石刻成，藏蘭州肅王府，稱“蘭州本”或“肅府本”。陜西本是清初金石書法家費甲鑄在西安依肅府本初拓摹刻，共10卷，兩面刻字。

走入西安碑林，主要是看石碑，至于拓碑，游客通常照幾張相片當作紀念，不會佇立停留太久。碑林一至七室兩側，有6個墓志陳列廊，墻壁上的墓志銘大都小于1米，許多塊由于右任所捐獻。

隨后，我又去兩個石刻館參觀。孝經亭右側的石刻藝術館，展出151件北魏至宋代的石刻造像，包括長安安國寺的佛像；左側的石刻藝術陳列室典藏漢唐陵墓的石刻與石雕。暑假碑林七間展室較熱，黃昏時，我走到碑林藝術品商店游覽，挑選購買拓本和字帖。最后，便從欞星門西門旁邊的出口，離開了西安碑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