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海東,李寧俠,李建華,唐小璐,李 江,董恒利△
1.西安醫學院第二附屬醫院檢驗科,陜西西安 710038;2.西安醫學院第二附屬醫院神經外科,陜西西安 710038;3.延安大學咸陽醫院輸血科,陜西咸陽 712099
乙型肝炎病毒感染導致的肝炎是臨床常見的肝病之一,雖然我國積極推廣乙型肝炎疫苗,但乙型肝炎在我國的發病率仍較高[1]。慢性乙型肝炎(CHB)是由乙型肝炎病毒持續感染導致的,在其轉歸過程中,會歷經肝纖維化,并會進一步引發肝衰竭、肝硬化及肝癌等重大病癥,對患者的生命健康構成嚴重危害[2]。研究表明,肝纖維化具有可逆性,及時逆轉肝纖維化可有效控制病情[3]。因此,尋找有效方法對肝纖維化程度進行準確評估對CHB的治療及病情控制具有重要意義。目前臨床診斷肝纖維化的首要方法是肝組織病理學檢測,該方法需進行肝臟穿刺,易造成肝部侵襲性損傷,且存在主觀局限,造成肝纖維化的錯位分級[4]。瞬時彈性成像、APRI評分及FIB-4指數等診斷方法雖無創,但準確度不高,且無法應用于療效判斷及隨訪。隨著技術的不斷發展,血清學檢測因具有快速、準確、無創、易操作等優勢而被廣泛應用于多種疾病的診斷及病情監測中[5]。尋求準確有效的血清學檢測指標對肝纖維化程度進行評估對CHB的治療及病情監測極其重要。白細胞介素(IL)-17、IL-35均是炎癥介質,在炎性反應的調控中具有重要作用,補體C3、補體C4是補體中最為重要的酶活性球蛋白,在機體免疫調節中發揮重要作用[6]。但鮮有報道聯合檢測CHB患者血清IL-17、IL-35及補體C3、補體C4水平并研究其與肝纖維化程度的關系。本研究通過比較CHB患者與體檢健康者外周血IL-17、IL-35及補體C3、補體C4的表達來分析以上指標與肝纖維化程度之間的關系,旨在為CHB的防治及病情評估提供參考依據。
1.1一般資料 收集西安醫學院第二附屬醫院2019年1月至2020年2月收治的110例符合納入及排除標準的CHB患者作為觀察組,其中男63例,女47例;年齡20~68歲,平均(37.19±8.19)歲;高血壓32例,糖尿病19例;飲酒67例。另選擇西安醫學院第二附屬醫院同期的100例體檢健康者作為對照組,男55例,女45例;年齡21~71歲,平均(38.02±7.93)歲;高血壓28例,糖尿病16例;飲酒52例。兩組一般資料比較,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0.05),具有可比性。本研究經西安醫學院第二附屬醫院倫理委員會批準。
納入標準:(1)符合《慢性乙型肝炎防治指南(2015年更新版)》[7]中的診斷標準;(2)血清乙型肝炎表面抗原呈陽性,且持續時間>6個月;(3)影像學檢查提示肝組織炎癥性病變;(4)有完整的肝纖維化分級與肝炎活動度評估的臨床資料;(5)對本研究知情并簽署同意書。排除標準:(1)其他類型嗜肝病毒感染;(2)合并原發或轉移性肝癌;(3)脂肪肝及酒精性、藥物性或自身免疫性肝炎;(4)血吸蟲、肝血管瘤等其他病因導致的肝臟慢性病變。
1.2方法 所有受試者均在入組后采集空腹肘靜脈血5 mL,離心收集血清,后采用酶聯免疫吸附試驗檢測血中IL-17、IL-35水平,并采用免疫比濁法檢測受試者血清中補體C3和補體C4水平。觀察組均采用肝穿刺活檢,患者采取左側臥位或平臥位,在B超引導下選擇進針途徑和穿刺點,后取出2~3條肝組織,置入10%甲醛溶液中固定送檢,采用Metavir評分對肝纖維化程度進行判斷,F0:無纖維化;F1:局限性匯管區纖維增生,可見明顯的小葉和竇周內纖維化;F2:纖維化擴大至匯管區,伴隨出現肝小葉結構保留,纖維間隔形成;F3:無肝硬化但纖維間隔形成伴小葉結構紊亂;F4:早期纖維化。

2.1受試者血中IL-17、IL-35、補體C3、補體C4水平檢測結果 觀察組血中IL-17、IL-35水平明顯高于對照組(P<0.05),觀察組血中補體C3及補體C4水平明顯低于對照組(P<0.05),見表1。

表1 受試者血中IL-17、IL-35、補體C3、補體C4水平檢測結果
2.2不同肝纖維化程度患者血中IL-17、IL-35、補體C3、補體C4水平檢測結果 不同纖維化程度患者血中IL-17、IL-35、補體C3、補體C4水平比較差異均有統計學意義(P<0.05),其中F0期患者血中IL-17、IL-35水平低于F1~F2期和F3~F4期患者(P<0.05),F1~F2期患者血中IL-17、IL-35水平低于F3~F4期患者(P<0.05);F0期患者血中補體C3、補體C4水平高于F1~F2期和F3~F4期患者(P<0.05),F1~F2期患者血中補體C3、補體C4水平高于F3~F4期患者(P<0.05),見表2。

表2 不同肝纖維化程度患者血中IL-17、IL-35、補體C3、補體C4水平檢測結果
2.3IL-17、IL-35、補體C3、補體C4水平與肝纖維化的關系 血中高IL-17及IL-35水平是CHB患者肝纖維化的獨立性危險因素(P<0.05),血中高補體C3及補體C4水平是CHB患者纖維化的獨立性保護因素(P<0.05),見表3。

表3 IL-17、IL-35、補體C3、補體C4水平與同肝纖維化程度關系
肝纖維化是CHB演變為肝硬化及肝癌的必經過程,早期肝纖維化具有可逆性,及時的治療對病情的控制具有重要意義。因此,肝纖維化的準確診斷對CHB的治療具有重要指導意義[8]。目前臨床評估肝纖維化的“金標準”是肝臟病理檢查,然而此方法有創,存在取材及讀片誤差,且不可重復。瞬時彈性成像作為一種無創方法也受多種因素的影響而具有局限性。近年來,血清學檢測技術不斷發展,人們發現了許多疾病的血清標志物。基于此,學者們開始尋找肝纖維化的血清學指標,以期為無創有效診斷提供參考[9]。
IL-17與IL-35均是炎癥介質,在組織的浸潤損傷中發揮重要作用。IL-35是由調節性T細胞分泌的炎癥因子,有研究表明其與免疫性疾病具有一定聯系,且CHB患者血清IL-35水平明顯高于健康者[10]。乙型肝炎病毒感染造成的機體免疫功能紊亂是CHB肝損傷的主要原因,因此免疫功能在肝纖維化的發生發展中具有重要意義[11]。補體是機體具有酶活性的球蛋白,在內環境維護、免疫調控、免疫性疾病損傷介導及抗病原菌中發揮重要作用[12]。在30多種補體蛋白中,補體C3、補體C4與補體總體水平呈現一致趨勢,可以提示整體補體系統的功能狀態,進而能夠準確反映機體免疫狀態[13]。至少90%的人體免疫因子來源于肝臟,血液中多數蛋白質的合成主要在肝細胞中進行,當CHB患者出現肝損傷后,補體C3、補體C4的合成受到影響,從而導致血清補體C3、補體C4水平降低[14]。此外,乙型肝炎病毒的持續感染引發免疫應答反應,激活補體系統,補體C3、補體C4消耗增加,血清補體C3、補體C4水平進一步下降。有研究表明,血清補體C3、補體C4的水平與CHB病情的嚴重程度密切相關,補體C3、補體C4水平越低,病情越嚴重[15]。
本研究結果顯示,相較于健康對照者,CHB患者血中IL-17、IL-35水平明顯升高,且補體C3、補體C4水平明顯降低。對不同肝纖維程度患者血中各指標進行分析發現,隨著患者肝纖維化程度加重,其血中IL-17、IL-35水平也隨之明顯升高,補體C3及補體C4水平隨之降低。此外,本研究采用Logistic回歸模型分析,結果顯示,IL-17、IL-35、補體C3、補體C4水平均是肝纖維化的獨立性影響因素,其中高IL-17及IL-35水平為危險因素,高補體C3及補體C4水平為保護因素。分析認為,IL-17及IL-35是機體內重要的炎癥介質,隨著CHB患者病情加重,其血中IL-17及IL-35水平也明顯升高,可抑制效應性T細胞并導致調節性T細胞增殖,進而加重免疫損傷,導致惡性循環,患者則會出現肝纖維化程度加重。補體C3及補體C4是有效評估機體體液免疫的指標,當出現肝細胞損傷時,患者血清中補體C3及補體C4水平降低,提示體液免疫失衡,隨著患者病情加重,血清中補體C3及補體C4水平進一步降低,提示肝纖維化程度加重。
綜上所述,CHB患者外周血中IL-17、IL-35水平明顯升高,補體C3、補體C4明顯降低,患者血中IL-17、IL-35、補體C3及補體C4是CHB患者肝纖維化的獨立性影響因素。但本研究并未對患者進行長期隨訪,有待后續深入研究分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