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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律制度與文化傳統、社會制度緊密相關。相較于文化懸殊的西方國家司法制度,我國大陸和臺灣地區之間具有同根同源、文脈相承的特殊關系。由于歷史的原因,兩岸法律制度經歷了不同的發展歷程,近年來,兩岸均進行法律制度改革,其模式都是在職權主義基礎上吸收當事人主義的改革模式。由于臺灣地區法治基礎較堅實,改革起步較早,在理論研究及實踐等方面取得的成果較多,確立了融合兩大法系之長的折中主義訴訟模式[1],在刑事證據立法、刑事證據補強規則等領域,初步建立了具有自身特色且較具系統性、完備性的司法制度體系。其中,共同被告案件中的嫌疑人身份轉換使用以及程序分離制度就是其中較有特色的程序性制度之一,這對完善與發展大陸證據補強制度具有積極意義。
邊沁言“證據為正義之基礎”。所謂證據是指為了證明案件事實而提供的各種依據,它是查明和認定案件的唯一手段,客觀性、關聯性和合法性是其三個特征。建立證據調取、分析研判、證明等各流程的活動規則,對于定罪量刑起到至關重要的作用,具體表現在:實現追求事實真相、打擊犯罪,有效保障人權和當事人合法權益的目標,體現訴訟制度的文明和理性程度。證據補強源于英美法系,又稱“佐證”或“旁證”,是指在使用證明力弱的證據時,為了防止案件事實認識錯誤等情況,由法律規定由其他關聯證據對證據起補充說明的證據制度[2],是“為獲得刑事證明的充分性,某些證明案件事實需要獲得其他具有獨立來源的證據的支持或確認”[3]。其目的是在使用證明力明顯薄弱的證據用以認定案情時,法律規定必須有其他證據補強其證明力,從而防止冤假錯案的產生①。
近代以來,采用自由證明和自由心證認定模式的英國、德國,證據證明力法則和證據補強法則呈現式微的趨勢②。我國大陸采用“印證證明”的證據認定模式(亦稱“孤證不能定案”模式),它要求司法者須窮盡能力與辦法以認知案件及事實的本來面目,該模式最早的規定是1979年《刑事訴訟法》第三十五條。但長期以來,由于司法實踐中存在證人出庭率低、未能實質化審理等問題③,導致有的司法案件質量不高并飽受質疑,產生了諸如佘祥林、趙作海、呼格吉勒圖等冤假錯案。為此,最高人民法院根據修訂后的《刑事訴訟法》,制定了適用刑事訴訟法的解釋(2021),該解釋第一百四十三條對審判中的證據補強作了明確規定,要求兩類證據應當進行證據補強:一類是對于生理和精神上有缺陷的被害人、證人和被告人所作供述、陳述及證言;另一類是與案件的辦理有利害關系或利益沖突的證言。從證據類型來看,這兩類證據都屬于言詞證據,即直接證據,它雖具有真實性強,內容具體、生動,能夠較全面反映案件事實等優點,但也存在易受個人記憶、素質、表達能力以及相關利益沖突影響和干擾等缺點。由此可見,基于我國遵行“孤證不能定案”模式,證據補強法則不可或缺,并呈現作用不斷增強的趨勢,這與英國、德國等證據補強法則式微形成了反差。
臺灣地區刑事證據制度包括“刑事訴訟法”第十二章對證據的規定以及“司法院”對典型案件判決書的編撰。在刑事證據的認定模式和證明標準上,由于臺灣地區司法制度屬于大陸法系基礎上吸收中華法系合理因素逐漸發展而成的混合型司法體制,其證據制度采用大陸法系的自由心證制度,臺灣地區“刑事訴訟法”第一百五十五條規定“證據之證明力,由法院本于確信自由判斷”,其標準是內心確信④。臺灣地區證據補強法則專指被告人供述證據的補強,即指除被告自白之外,其他對犯罪事實具有相當證明力的證據。1999年臺灣地區“最高法院”曾經做出1999臺上字第380號判例,該判例認為:補強證據,是在自白與不利于自己陳述外,其他足以證明犯罪事實,并具真實性證據。“學界在補強證據的內涵上大多沿用我國臺灣學者陳樸生在《刑事訴訟實務》中的觀點,即將補強證據定義為擔保或增強主證據證明力的證據。”[4]設置這一刑事訴訟法則的目的是在程序及實體兩個層次上保證司法公正,防止法官在審理案件過程中出于證據不完備等原因導致判斷上的錯誤,進而導致冤假錯案的發生,由此可見臺灣地區證據補強法則在保證程序公正和實體公正上具有特殊功能與作用。
研究臺灣地區共同犯罪證據補強法則,需注意其特殊背景,即臺灣地區現行的刑事訴訟模式是由職權主義到當事人主義并向有利被告人方向逐步轉變而形成的,因此,共同犯罪證據補強有自身特定的要求:一是要求被補強證據須達到質量充足;二是要求共同被告供述證據前后稍有參差或相互間發現歧義時,法官可依個人經驗法則及倫理法則綜合全部訴訟資料,做出合理判斷,以定取舍;三是所有證據應當綜合判斷而非割裂適用。同時,臺灣地區共同被告案件訴訟證據補強的主體是多元的,包括檢察官、當事人和法官。具體而言,控方證據的收集主要由檢察官承擔。根據臺灣地區的“刑事訴訟法”,法定偵查主體是檢察官⑤。對于被告是否承擔證據補強責任,臺灣地區“刑事訴訟法”第一百六十一條明確規定,“被告得就被訴事實指出有利之證據方法,系賦予被告主動實施防擊之權利”,即允許被告進行辯解和舉證,但被告口供不得作為判決唯一的證據,須以其他供述或實物證據相互印證補強,至少須符合于犯罪構成要件之關鍵,倘若不然應認控方所舉證據。
臺灣地區刑事訴訟中,共同被告證據補強法則包括對共同犯罪案件嫌疑人進行訊問時,嫌疑人身份的轉換使用和程序分離制度。這一制度過去在臺灣地區傳統“刑事訴訟法”中并不被認同,傳統觀點是,凡被告所作供述,均屬口供范疇,并不認同其具有證言屬性。但2003年臺灣地區“刑事訴訟法”對此做了修改,該法第二百八十七條規定“法院就被告本人之案件調查共同被告時,該共同被告準用有關人證之規定”,由此明確了被告人身份具有可轉化性,即規定特定狀態下被告身份可以轉換為證人,這體現了立法部門亦認同共同犯罪中共同被告之供述亦具有證人證言屬性。這種規定產生的結果就是,被告在第一次訊問時其身份可能是被告人,而在另一次訊問時則又可能是證人,這種做法對于偵辦共同犯罪案件或關聯性案件確有便利之處。值得注意的是,由于當事人身份的不同,在適用程序方面,會出現偵查部門的兩次訊問適用程序并不完全一致的情況。其區別在于,嫌疑人作為被告身份被訊問時,根據臺灣地區“刑事訴訟法”規定,除可以保持沉默權利外,還可申請律師在場;作為證人時,依法律規定其不具有沉默權和申請律師到場權,此時需具結承諾且不得作偽證,否則將承擔法律后果,即該共同犯罪人處于純粹的證人地位,同時,經轉換程序后的共同被告也當然地不再享有專屬于被告人專屬的緘默權[5]。此外,作為證人需保障被告人詰問權,而作為被告則并不排斥其作辯解的權利。
由于刑事司法制度不同,兩岸司法機關在辦理刑事案件過程中,在共同被告案件證據補強法則方面存在一定差異。
大陸司法機關涵蓋了公安機關、檢察機關和人民法院,《刑事訴訟法》第七條規定“人民法院、人民檢察院和公安機關進行刑事訴訟,應當分工負責、互相配合、互相制約,以保證準確有效地執行法律”,第五十四條規定“人民法院、人民檢察院和公安機關有權向有關單位和個人收集、調取證據。有關單位和個人應當如實提供。”也就是在大陸刑事訴訟中,公安機關、人民檢察院和人民法院三者均有獨立的調查取證職能,這意味著三個主體都可以獨立進行證據補強。
臺灣地區司法機關因承繼大陸法系,與大陸的司法制度有較大區別。根據臺灣地區的“法院組織法”第六十條“檢察官之職權如左:(一)實施偵查、提起公訴、實行公訴、協助自訴、擔當自訴及指揮刑事裁判之執行;(二)其他法令所定職務之執行”的規定。該法第七十條規定“檢察官得調度司法警察,法官于辦理刑事案件時,亦同。調度司法警察條例另定之。”臺灣地區“刑事訴訟法”第二百二十八條規定“檢察官因告訴、告發、自首或其他情事知有犯罪嫌疑者,應即開始偵查”,第二百二十九條規定“下列各員,于其管轄區域內為司法警察官,有協助檢察官偵查犯罪之職權:(一)警政署署長、警察局局長或警察總隊總隊長;(二)憲兵隊長官;(三)依法令關于特定事項,得行相當于前二款司法警察官之職權者。”由此可見,臺灣地區檢察官是刑事犯罪案件的唯一偵查主體,司法警察僅處于協助檢察官開展偵查工作的地位,因此,司法警察并不具備偵查主體資格,不是證據補強主體。
大陸《刑事訴訟法》規定,公安機關、檢察機關根據各自辦案階段進行證據補強,也就是公安機關可以在刑事偵查階段進行證據補強,檢察機關可以在公訴階段進行證據補強,至于在審判階段,檢察機關是否可以進行證據補強?根據《刑事訴訟法》二百零四條規定“在法庭審判過程中,遇有下列情形之一,影響審判進行的,可以延期審理:……”“檢察人員發現提起公訴案件需要補充偵查,提出建議的。”也就是說,檢察機關在審判階段可以進行證據補強。臺灣地區的“刑事訴訟法”第二百七十五條規定“當事人或辯護人,得于審判期日前,提出證據及進諫法院為前條之處分”,明確其證據補強有特定階段要求。
被告人供述是被告人就自己犯罪事實向司法機關所作的供述,根據大陸《刑事訴訟法》第五十六條“……收集物證、書證不符合法定程序,可能嚴重影響司法公正的,應當予以補正或者合理解釋;不補正或者作出合理解釋的,對該證據予以排除”,也就是說,司法機關在辦理刑事訴訟案件(包括共同被告案件)時,可以進行證據補強,但大陸法律對嫌疑人身份轉換和程序分離問題則未作規定。這種身份的不可轉換性,從有利的角度講,因被告人具有唯一身份屬性,更能夠體現刑事訴訟“重調查研究,不輕信口供”的司法原則,也能夠防止過度依賴共犯口供,增加共犯轉嫁責任或栽害他人的風險。但從不利角度講,該規定會遇到實踐中的困境,即若無其他直接證據,而僅有共同犯罪人陳述時,會出現定案證據均為被告人的供述,如此時依《刑事訴訟法》第五十五條“……只有被告人供述,沒有其他證據的,不能認定被告人有罪和處以刑罰;沒有被告人供述,證據確實、充分的,可以認定被告人有罪和處以刑罰”的規定,則無法判定被告人有罪并處以刑罰,這顯然不利于查清事實真相和打擊犯罪。
與大陸刑事證據補強法則中的共同被告身份不具有轉換性不同的是,臺灣地區刑事訴訟證據補強法則存在被告人身份轉換與程序分離的特殊程序。根據臺灣地區“刑事訴訟法”的有關規定,在共同犯罪案件中,在特殊情況下,即僅有共同被告人口供時,司法機關可以對同一個當事人的身份在被告人與證人之間進行相互轉換,且其在不同身份下所作的供述或證言所依據的程序也不同的。這種制度性的安排顯示臺灣地區刑事訴訟制度具有一定的務實性和實用性,對于特定案件,司法官通過對言詞證據真實性進行甄別和使用,更加有利于查清案件事實真相,并有效定罪量刑。
比較兩岸刑事證據補強法則,不難發現臺灣地區在證據補強法則方面的理論研究和實踐具有其鮮明特色,特別是嫌疑人身份轉換與程序分離制度,具有應用價值和實踐意義。大陸學者雖對共同犯罪的證據補強法則也作了一些研究,但主要集中在共同犯罪或共同被告口供的性質如何認定以及可否作為定罪之依據等,如對共同犯罪以及共同被告中嫌疑人所作口供的證據地位等問題,大陸地區法律及司法解釋均未作明確規定,目前僅就共同被告對質問題方面作規定,“即2012年12月公布的《最高人民法院關于適用〈中華人民共和國刑事訴訟法〉的解釋》第一百九十九條‘必要時,可以傳喚同案被告人等到庭對質’的規定”。至于對共同犯罪中嫌疑人身份轉換及程序分離制度,目前學界尚未進行深入研究,立法層面也未做規定。
司法實踐中,大陸司法機關在辦理刑事案件遇到其他直接證據不足、僅有共同被告的口供,處理《刑事訴訟法》第五十五條的規定與定罪量刑之間的矛盾問題時,主要采取分案處理方式,即通過拆分案件,將部分被告人先行判決或將某些案情較為輕微的犯罪嫌疑人作不起訴處理并先行結案,然后再以類似污點證人方式作為控方證人證明其他被告人,“司法實踐中對共同犯罪嫌疑人大多都是并案處理,在偵查取證和證實犯罪過程中,在形式上統一將其作為犯罪嫌疑人來對待,其交待相應地統一作為犯罪嫌疑人供述。”[6]顯然這一做法在拆分案件,并對部分犯罪嫌疑人進行定罪量刑上存在困難,同時也可能影響辦案周期,因此具有一定局限性,并易引發爭議。同時,比較兩岸司法制度,不難發現目前大陸“不自證己罪、無罪推定、疑罪從無以及有利被告”等法則已確立,且《刑事訴訟法》第五十二條作了“……嚴禁刑訊逼供和以威脅、引誘、欺騙以及其他非法方法收集證據,不得強迫任何人證實自己有罪”的規定,證據補強標準要求達到“事實清楚,證據確實、充分”。這表明大陸司法制度具備借鑒臺灣地區的共同被告身份轉化與程序分離制度的基礎條件。就作用而言,借鑒該制度并利用共同被告身份轉化后的證言對同案犯的口供進行補強,可以擺脫對單一口供的依賴,提高其他證據的實質性證明作用。借鑒這一制度將有利于案件事實真相的還原,有效打擊違法犯罪,同時能保障刑事訴訟的順利開展。
因此,基于兩岸文化傳統相近與訴訟理念和訴訟價值取向相通的實際,大陸借鑒并引進臺灣地區共同被告案件證據補強法則及嫌疑人身份轉換使用和程序分離制度對于防止冤假錯案、提高辦案質量、有效打擊犯罪、保障合法權益將具有積極意義。
注 釋:
①從歷史起源角度來講,證據補強法則可以追溯到公元前22世紀的《烏爾納姆法典》、公元前14世紀的《舊約》、公元前2世紀的《摩奴法典》以及中世紀的《伊斯蘭教法》等。但1215年第四次拉特蘭大會后大陸法系逐漸將該規則構建了指向于酷刑和指向定罪的兩類證據補強規則。
②如德國,即使對被告人口供也沒有規定補強法則,可以僅憑被告人自白定案。
③要真正實現庭審實質化除要求證人出庭外,還需要保證證人能夠接受交叉詢問。
④大陸刑事訴訟法的證明標準則是要求達到犯罪事實清楚、證據確實充分。
⑤司法警察是檢察官的輔助機構,兩者屬于上命下從的“將兵關系”,但該規定其實還是屬于紙面上的規定,在絕大多數的犯罪偵查工作中,需要先由司法警察獨立進行證據的調查和收集,并執行逮捕犯罪嫌疑人、偵訊等項工作,只有在案情明朗、證據搜集齊全之后,即滿足“犯罪事實清楚,證據確實充分”時司法警察才會將犯罪嫌疑人等在內的有關證據移送檢察官。一般而言,只有極少數重大刑事案件,檢察官才會全程參與偵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