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南省農業綠色發展水平與效率耦合協調性研究

劉青云

（河南財經政法大學 工程管理與房地產學院，河南 鄭州 450046）

當前，我國處于經濟高速發展階段轉向高質量發展階段的新時期，社會主要矛盾已轉變為人民日益增長的美好生活需要與不平衡不充分的發展之間的矛盾，而優質安全農產品供給不足，難以滿足人民日益增長的美好生活需要，是社會主要矛盾在農業領域的突出表現[1]。農業作為國民經濟發展的支柱性產業，是保障經濟持續健康發展的“壓艙石”。為了保障國家糧食安全追求快速發展的同時，往往采取高投入高產出的發展模式，雖取得了積極進展，但是導致了資源過度消耗，農業面源污染和生態環境惡化等資源環境問題。而提升農業綠色發展的效率，提高農業綠色發展水平，減少農業生產污染排放, 是解決農業環境污染問題的根本出路[2]。黨中央、國務院高度重視農業污染問題，多次強調要加快推進農業綠色發展。2017年9月，中共中央辦公廳、國務院辦公廳印發了《關于創新體制機制推進農業綠色發展的意見》，明確指出要把農業綠色發展擺在生態文明建設全局的突出位置，要加快完善農業綠色發展評價指標。2018—2022年，中央“一號文件”持續提出要加強農業面源污染防治，推進化肥農藥減量增效，完善農業綠色發展評價指標，結合生態文明建設目標開展農業綠色發展情況評價和考核工作。河南省作為我國的糧食生產主產區，在保障糧食安全和推進農業綠色發展具有重要的作用。2021年3月出臺的《中共河南省委河南省人民政府關于全面推進鄉村振興加快農業農村現代化的實施意見》中指出要持續推進質量興農、品牌強農戰略，深入推進農業綠色發展?，F階段，促進農業新舊動能轉換，探尋農業綠色發展路徑是推進河南省農業高質量發展的必然選擇。因此，準確把握農業綠色發展內涵，建立科學合理的農業綠色發展評價指標體系，探究河南省農業綠色發展水平差異，對于確保農產品質量安全、推動農業現代化、實現鄉村振興具有重要意義。

目前，已有諸多學者從不同角度采用不同的研究方法對農業綠色發展問題進行研究分析，主要從農業綠色發展的內涵、測度方法、影響因素三方面進行研究。關于農業綠色發展內涵方面，韓長賦[3]將農業綠色發展的內涵總結為更加注重資源節約、更加注重環境友好、更加注重生態保育、更加注重產品質量。羅必良[4]指出農業綠色發展應是既要保障農產品數量、質量、供給安全，又要追求生態資源安全、改善農民生存境況、維護社會長治久安。關于農業綠色發展測度方面，黃少堅等[5]運用德爾菲法和層次分析法從資源環境綠色、農業經濟發展、農業科技發展、農業產出綠色化四位一體的農業綠色發展指標體系測度全國各省份農業綠色發展水平；李欠男等[6]基于綠色全要素生產率視角，采用SBM-Global-Super模型、Dagum基尼系數、σ收斂和β收斂方法對中國2000—2017年地級市農業綠色發展水平進行測度，探究農業綠色發展水平的地區差異和收斂性。關于農業綠色發展影響因素方面，王麗娟等[7]通過對天津市農業綠色發展驅動因素研究發現，農業勞動力素質、財政支農支出、農業科技的投入力度是影響農業綠色發展的主要因素。江三良等[8]通過對安徽省農業綠色發展水平時序演變和空間差異評價分析發現，經濟發達程度、城鎮化水平、農民生活水平、農藥、化肥以及農用薄膜使用量等后期因素對農業綠色發展水平影響較大。崔寧波等[9]基于綠色全要素生產率的視角，對環境約束下2004—2018年松花江、黃河、長江三大流域糧食主產區展開分析，研究發現環境規制、第一產業占比、農業財政支持對農業綠色全要素生產率的增長具有顯著正向影響，環境污染、自然災害對農業綠色發展有負向影響。農業綠色發展主要包含綠色發展水平和綠色發展效率兩個維度，二者相輔相成。前者主要反映一定時期內農業在產品質量、產量提高、生態環境保護等方面的綜合發展狀況，后者則主要衡量農業資源的有效利用、綠色利用程度等，即在一定的時間、空間范圍內，投入單位農業生產要素可以實現最大剩余[10]。

綜上所述，學者基于農業綠色發展的內涵，從不同的角度構建農業綠色發展指標體系，采用不同的研究方法對農業綠色發展進行了研究，取得了豐富的研究成果，為本研究提供了重要的參考借鑒，但是把農業綠色發展水平、農業綠色發展效率二者結合進行研究的成果較少，而這恰恰是推動農業綠色、高質量發展的重要基礎。鑒于此，本研究以河南省為研究對象，結合河南省農業發展特點，采用熵值法和耦合協調度模型等對河南省2010—2020年農業綠色發展水平和效率進行評價和耦合協調分析，探究農業綠色發展路徑，以期為河南省農業的綠色發展提供理論支撐。

1 指標選取與數據來源

1.1 指標選取與指標體系構建

農業綠色發展水平指標體系構建。借鑒《“十四五”全國農業綠色發展規劃》指出的“推進農業資源利用集約化、投入品減量化、廢棄物資源化、產業模式生態化，正確處理農業綠色發展和資源安全、糧食安全、農民增收的關系，實現保供給、保收入、保生態的協調統一”等要求，以及2022年中央“一號文件”提出的“加強農業面源污染綜合治理，深入推進農業投入品減量化，加強畜禽糞污資源化利用，推進農膜科學使用回收，支持秸稈綜合利用”等要求，并且考慮到《河南省創新機制體制推進農業綠色發展的實施意見的通知》中提到的目標要求。同時，參考了趙會杰等[1,10-11]構建的指標體系，結合河南省農業發展特點，根據科學性、針對性、可操作性等原則構建了以資源利用、環境友好、經濟效益、生活保障4個方面評價指標體系（見表1）。

表1 河南省農業綠色發展水平評價指標體系

農業綠色發展效率指標體系構建。農業要素投入，主要為土地、勞動力、資本要素等，分別選取農作物總播種面積、農業從業人員總量、農業固定資產投資存量為投入指標。選用糧食總產量、農業總產值為期望產出指標，環境非期望產出，主要是溫室氣體與環境污染物，選用化肥施用總量、農藥施用總量作為農業環境非期望產出指標（見表2）。

表2 河南省農業綠色發展效率指標體系

1.2 數據來源

本研究各項指標數據主要來源于2010—2021年《中國統計年鑒》《中國農業年鑒》《中國農村統計年鑒》《河南統計年鑒》和綠色食品發展中心網站。

2 測度方法

2.1 農業綠色發展水平指數測度方法

以河南省為研究單元，通過構建綜合指數評價模型測度2010—2020年河南省農業綠色發展水平。主要步驟如下：

由于評價指標體系中各評價指標量綱與數量級不完全一致，為了有效消除量綱差異和數量級差異帶來的影響，運用極值法對原始數據進行標準化處理。采用極值法對評價指標體系中正向指標和負向指標分別進行標準化處理，計算公式：

式中：Yij為標準化之后的指標值；xij為第i年第j項指標的原始數據；xi,max和xi,min分別為第j項指標的最大值和最小值。

采用客觀賦權法中的熵值法確定農業綠色發展水平評價指標的權重。第i年第j項指標的比重計算：

式中：Pij為第i年第j項指標的比重；m為樣本數。本研究中，樣本是河南省2010—2020年的數據，因此，m= 11。

第j項指標的熵值計算：

式中：Ej為第j項指標的熵值，0≤Ej≤1。

第j項指標的差異系數計算：

式中：Hj為第j項指標的差異系數。

Hj差異性越小，指標對評價結果的影響也越小，該指標所占權重就越小。

第j項指標的權重計算：

式中：Wj為第j項指標的權重。

采用多目標線性加權函數法對所有評價指標進行加權處理，得到河南省2010—2020年每年的農業綠色發展水平綜合指數和各準則層指數。

第i年第s個準則層指標得分計算：

式中：Zis為第i年第s個準則層指標得分；q為該指標層所含指標個數。

第i年農業綠色發展水平總得分計算：

式中：Fi為第i年農業綠色發展水平總得分。

根據式（1）~式（8），得到河南省2010—2020年的農業綠色發展綜合指數Fi。Fi越大，全省農業綠色發展水平越高；Fi越小，則全省農業綠色發展水平越低。

2.2 農業綠色發展效率測度方法

由于傳統的DEA模型在測算效率時以最小投入來衡量最多產出，相應的產出屬于期望產出?？紤]到農業生產中由于化肥、農藥等化學品的投入會對環境造成不良影響，即非期望產出，本文參照陸杉等[12]的研究，將非期望產出納入模型當中，利用Undesirable Output模型來測算農業綠色發展效率，為保證跨期效率值的可比性，將2010—2020年河南省農業綠色生產相關數據，納入同一決策單元集測度。

2.3 耦合協調度模型

研究兩種要素彼此關聯以及互相影響程度可以借助耦合協調度模型分析研究要素在同一系統的發展狀況。農業綠色發展水平和發展效率可以看作是綠色農業系統中獨立且互相關聯的子系統要素，其耦合度計算公式：

式中：C為耦合度，其取值范圍[0,1]；U1和U2分別為農業綠色發展水平和農業綠色發展效率。C值的大小反映著子系統相互之間的關系程度，其值越大，說明子系統之間呈現極強的相互作用關系，系統內部呈現有序的演化趨勢；C值越小則說明子系統之間的作用關系較弱，系統內部呈現無序的演化趨勢。耦合協調度可以在耦合度的基礎上對所得結果進一步精確判斷，衡量農業綠色發展水平和發展效率之間耦合協調水平的發展程度，計算公式：

式中：D為耦合協調度；T為綜合調和指數；α、β分別為子系統的權重系數。耦合協調度D值的區間屬于[0,1]。農業綠色發展水平和發展效率對綠色農業系統內部綜合評價的貢獻是相當的，因此假定待定系數α和β均為0.5。結合河南省農業綠色發展水平和綠色發展效率實際情況，并且為了直觀地分析農業綠色發展水平與農業綠色發展效率之間的耦合協調發展狀況，本研究借鑒蔣正云等[13]的方法，將耦合協調度的區間和等級劃分為不同等級（見表3）。

表3 耦合協調度等級劃分標準

3 測度結果與分析

3.1 農業綠色發展水平指數測度

表4為通過熵值法測算出的2010—2020年河南省農業綠色發展水平指數。

表4 2010—2020年河南省農業綠色發展水平指數

從整體情況來看，河南省農業綠色發展平均水平不高，但提升較快且提升幅度較大。全省農業綠色發展水平在2010—2020年表現為波動上升的狀態，農業綠色發展綜合指數由2010年的0.276 0上升到2020年的0.816 5，增幅明顯，發展態勢良好。此外，從2014年以后，各個準則層之間貢獻度的差距逐漸縮小，表明全省農業綠色發展的驅動因素由單一化轉向多元化。從平均情況來看，2010—2020年全省農業綠色發展的驅動因素依次表現為環境友好、資源利用、生活保障、經濟效益維度。

另外，根據測度結果可以發現，2010—2013年，河南省農業綠色發展綜合指數從0.276 0波動下降到0.260 3，該階段農業綠色發展綜合指數的主要驅動因素為資源利用、環境友好兩個維度指標；2014—2017年，河南省農業綠色發展綜合指數逐步遞增，從0.348 7上升到0.532 9，提升幅度相對較大，上升趨勢明顯，該階段農業綠色發展綜合指數的主要驅動因素為環境友好、生活保障、資源利用3個維度指標；2018—2020年，河南省農業綠色發展綜合得分呈現出快速增長趨勢，從0.578 0上升到0.816 5，提升速度快且增長幅度大，該階段農業綠色發展綜合指數的主要驅動因素為環境友好、生活保障兩個維度指標。

3.2 農業綠色發展水平與發展效率耦合協調性分析

根據表3、表4，以及式（9）～式（11）計算出2010—2020年河南省農業綠色發展水平與發展效率的耦合協調度（見表5）。

由表5可知，盡管2010—2020年，河南省農業綠色發展水平與綠色發展效率的耦合協調性表現出一定的差異性，但總體來看，全省農業綠色發展水平與綠色發展效率的協同效應呈現平穩增強的態勢，耦合協調度從2010年的0.706 9上升到2020年的0.950 6。表明全省農業綠色發展的內生動力在不斷增強，已初步形成優質協調互動的農業綠色發展協同機制，農業綠色發展效率對農業綠色發展水平的帶動作用日益明顯，二者之間的關聯程度日益緊密，不斷推動農業加速實現綠色轉型的進程。具體來看，2010—2014年，均處于中級協調階段；2015—2018年，農業綠色發展水平與綠色發展效率的協同效應表現出平穩態勢，皆處于良好協調階段；2019—2020年，跨入優質協調階段。

表5 2010—2020年河南省農業綠色發展水平與效率的耦合協調度及類型

4 結論與建議

4.1 主要結論

本文從資源利用、環境友好、經濟效益、生活保障4個維度出發，構建河南省農業綠色發展水平評價指標體系，運用熵值法計算河南省農業綠色發展水平；基于Undesirable Output模型來測算和分析全省的農業綠色發展效率，并在此基礎上，運用耦合協調度模型研究河南省農業綠色發展水平與綠色發展效率的耦合協調性。通過分析研究，主要得出兩點結論。一是總體來看，2010—2020年，河南省農業綠色發展成效顯著，農業綠色發展水平與綠色發展效率均取得較大提升，但也有明顯的差異性，其中農業綠色發展水平呈現出波動遞增趨勢，且增長幅度明顯，農業綠色發展效率則呈現出穩步遞增趨勢。二是河南省農業綠色發展水平與農業綠色發展效率的耦合協調性在不斷提升，2019—2020年，兩者已達到優質協調狀態。

4.2 政策建議

一是要加大農業面源污染治理力度，優化產地環境。農業發展與資源環境保護的和諧統一是實現農業綠色發展的本質。在治理好已存在的農業面源污染問題的同時，要規避二次生產帶來的污染問題，一方面要深入踐行“兩山論”，堅持貫徹化肥增效減量理念，推廣新型綠色施肥技術；深入開展農藥減量增效行動，保持農藥使用量負增長；實施農膜回收行動，推廣使用標準地膜，采用專業化機械進行回收。另一方面要加大農業綠色生產技術研發力度，從根源上遏制農業生產污染問題，做到科學防護、有效治理。

二是要更加注重農業資源節約高效利用，加強農業基礎生產能力建設。資源節約利用是農業綠色發展的基礎，主要強調水土資源利用率和勞動生產率的提高。推進資源節約利用，就要轉變農業資源的利用方式，發揮農業科技創新能力，促進農業生產節本增效和節約增效。首先，建立高效率的農業生產基地，開展集約化生產。其次，在牢牢守住耕地紅線的同時，要積極提升耕地質量，創新土壤改良方式，促進農業廢棄物的分解，通過輪耕、套種等方式降低耕地復種指數增強耕地肥力。然后，要加強農田水利基礎設施建設，推廣各種農業節水灌溉技術，采用節水高效的農業綜合配套模式，解決當前農業水資源短缺和污染嚴重等問題。最后，要提升技術支撐和科學管理能力，大力推進農業綜合生產能力建設。

三是建立推進農業綠色發展水平和發展效率協同發展的機制。自2019年以來，河南省農業綠色發展水平與綠色發展效率處于優質協調狀態，表明兩者相互促進、協同的作用日益緊密。因此，在提高農業綠色發展水平的同時，也要深入貫徹落實以創新、協調、綠色、開放、共享為核心內涵的新發展理念，注重農業綠色發展水平與發展效率的協調發展，優化調整產業結構，實現農業綠色經濟的高質量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