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久勝 王浩 胡素玲
輸血是臨床挽救急危癥患者生命的必要手段,對血液進行生物學篩查是確保輸血安全的基礎。為避免輸血后感染HBV,采血站常采用酶聯免疫法(ELISA)檢測血清HBsAg等病毒標志物,一定程度上保障血液安全。但若出現HBV感染窗口期獻血、隱匿性感染、病毒變異等,則無法準確判斷HBV感染情況,增加輸血或輸注血液制品風險性[1-3]。病毒核酸檢測技術(nucleic acid amplification testing,NAT)可通過檢測獻血者標本HBV DNA載量判斷HBV感染情況,有利于降低輸血相關的病毒傳播風險,但檢測流程復雜,無法滿足采血站快速篩查要求[4-5]。因此,明確ELISA快篩HBsAg陰性患者HBV陽性的危險因素,對減少及預防HBV傳播具有重要意義。本研究對207 000份HBsAg快篩合格標本分別進行ELISA、NAT檢測,并分析HBV陽性的影響因素。
選取2019年1月至2020年12月保定市中心血站HBsAg快篩合格標本207 000份,均為自愿無償獻血者標本,獻血人員均簽訂知情同意書,無傳染病史,經ELISA初篩HBsAg陰性,無精神系統疾病、局部或全身感染、合并自身免疫性疾病。
① HBsAg試紙快篩檢測,獻血前采用金標快篩試劑進行HBsAg檢測,合格后按要求采集和保存血液標本。②ELISA檢測HBsAg,所有獻血者標本同時采用廈門新創科技有限公司、上海科華生物工程股份有限公司提供的試劑盒進行HBsAg檢測,每板設置陰性對照3孔,陽性對照2孔,陽性質控1孔,外部陰性對照1孔,空白對照1孔。標本檢測孔S/CO≥0.8判為不合格。③NAT檢測,采用上海科華全自動核酸檢測系統Panter system對HBsAg 陰性患者采用混樣檢測+拆分檢測模式進行NAT檢測,先將8份標本(180 μL/份)匯集為1份,混樣檢測為陰性者則判斷為NAT陰性,若混樣檢測為陽性,對混合標本進行拆分,混檢陽性、拆分陰性的標本判斷為陰性;混檢、拆分檢測均陽性的判斷為NAT陽性。對NAT陽性標本采用PCR檢測HBV DNA,未檢出HBV DNA,則判斷為HBV陰性,檢出HBV DNA者記錄HBV DNA定量結果。④血清HBV標志物檢測,HBV DNA陽性標本采用羅氏全自動免疫電化學發光分析儀及配合試劑檢測抗-HBs、抗-HBc、HBeAg、抗-HBe。
①HBV感染現狀。②不同時間HBsAg篩查陰性獻血者HBV感染情況。③不同人群特征HBsAg篩查陰性獻血者HBV感染情況,包括性別、年齡、民族、體質量指數(BMI)、文化程度、婚姻狀況、職業、是否重復獻血、靜脈吸毒史、不安全性行為、與他人共用牙刷、與他人共用剃須刀、拔牙補牙洗牙等、輸血史、內窺鏡史、手術史、針灸史、經常去洗浴場所修腳(≥1次/月)、經常去理發店修體剃須(≥2次/月)、創傷性美容。
采用SPSS 22.0統計分析軟件。計數資料以例數(%)表示,組間比較采用χ2檢驗,采用logistic回歸模型進行多因素分析。P<0.05為差異有統計學意義。
HBsAg快篩合格標本207 000份,HBsAg篩查陰性、ELISA檢測HBsAg陽性949例,陰性206 051例,NAT陽性152例,103例HBV DNA陽性。HBsAg篩查陰性獻血者HBV DNA陽性率為0.050%(103/206 051)。103例HBsAg(-)/HBV DNA(+)獻血者HBV DNA定量檢測結果顯示,以低病毒載量為主,其中HBV DNA<20 IU/mL 75例(72.8%),20 IU/mL≤HBV DNA<100 IU/mL 20例(19.4%),HBV DNA≥100 IU/mL 8例(7.8%);其血清學模式以抗-HBs(+)/抗-HBe(-)/抗-HBc(-)為主,占34%(35/103)。見表1。

表1 HBsAg(-)/HBV DNA(+)獻血者血清學模式
不同時間HBsAg篩查陰性獻血者整體、男性、女性HBV DNA陽性率均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0.05),見表2。

表2 不同時間HBV DNA陽性情況
有靜脈吸毒史、不安全性行為、輸血史的HBsAg篩查陰性獻血者HBV DNA陽性率高于無靜脈吸毒史、不安全性行為、輸血史者(P<0.05),見表3。

表3 不同人群特征HBsAg篩查陰性獻血者HBV DNA陽性情況

續表3
將表3差異有統計學意義的項目靜脈吸毒史、不安全性行為、輸血史作為自變量,是否為HBV DNA陽性作為因變量,具體賦值見表4。

表4 賦值
經logistic回歸分析發現,靜脈吸毒史、不安全性行為、輸血史是HBV DNA陽性的影響因素(P<0.05),見表5。

表5 多因素分析HBV陽性的影響因素
據統計,2016年全球HBsAg攜帶率達3.9%[6]。HBV感染可引起急、慢性肝炎,隨著肝細胞損傷甚至可進展為肝硬化、原發性肝癌等[7-9]。輸血為HBV的主要傳播途徑之一,隨著免疫規劃的順利進行,HBsAg攜帶率下降[10-11]。ELISA篩查靈敏度達0.1~0.2 ng/mL,但無法完全排除HBV感染獻血者,需進一步完善其篩查機制[12-13]。
為進一步提高輸血安全,血站核酸檢測已逐漸普及,在HBV感染診斷中具有較高的敏感度、特異度。相關報道表明,我國獻血者經HBsAg篩查后的HBV DNA陽性率為0.01%~0.2%,重慶地區無償獻血人群中HBsAg(-)但HBV DNA(﹢)的檢出率為0.097%,福州地區獻血者隱匿性乙型肝炎病毒感染(occult hepatitis B virus infection,OBI)為0.064%,西安市獻血者OBI為0.06%,紹興地區無償獻血者中OBI為0.119%,南昌地區獻血者OBI為0.13%,可見我國不同地區OBI感染情況差異較大,但與國外發達地區相比仍較高,可能與感染途徑、生活習俗、免疫遺傳特征、醫療衛生狀況等因素有關[14-19]。本研究結果顯示,HBsAg篩查陰性獻血者HBV DNA陽性率為0.050%,以低病毒載量為主(<20 IU/mL),與南昌地區調查結果相似。血清HBV標志物檢測發現,以抗-HBs(+)/抗-HBe(-)/抗-HBc(-)為主,占34%。因此,綜合HBsAg ELISA篩查法、NAT檢測模式,可最大限度提高輸血安全性。本研究還對不同時間HBsAg篩查陰性獻血者HBV DNA陽性情況進行對比,發現隨著時間變化整體及不同性別HBsAg篩查陰性獻血者HBV DNA陽性率無明顯變化。
本研究中有靜脈吸毒史、不安全性行為、輸血史的HBsAg篩查陰性獻血者HBV DNA陽性率高于無靜脈吸毒史、不安全性行為、輸血史者,經logistic回歸分析發現,靜脈吸毒史、不安全性行為、輸血史是HBV DNA陽性的影響因素。HBV傳播途徑主要包括血液傳播、母嬰傳播、性傳播、醫源性傳播、經破損皮膚黏膜傳播。近年來隨著人們精神壓力增加,加之對毒品錯誤認識,致使新型毒品使用泛濫,部分年輕人為尋求刺激靜脈吸毒,吸毒時存在共用注射器的情況,可能通過血液或破損皮損黏膜傳播。輸血患者若使用不規范的血制品或在醫療條件較差的小診所進行輸血或手術可能會因重復性使用一次性注射器、共用注射器等引發交叉感染。不安全性行為是HBV傳播的重要方式,發生性行為的雙方可因體液交換增加HBV感染風險。疫苗的免疫保護作用可降低HBV感染風險[20],但本研究中接種乙肝疫苗者HBV率雖低于無接種者,但差異無統計學意義,主要是因乙肝疫苗接種是國家免費接種計劃之一,未接種的人數甚少。
針對以上影響因素,制定相關干預策略,具體如下:醫療衛生機構加強血液及血液制品的安全性管理,規范醫療操作,同時對公眾加強血液安全相關知識、HBV傳播路徑等宣教,提高公眾對HBV的關注及預防程度,監督醫護人員使用一次性注射器,避免進行吸毒等不安全行為。同時,應采用宣傳視頻、宣傳手冊等方式介紹不安全性行為的危害,加強健康文明生活方式的思想教育,或通過在社區免費發放安全套等方式提倡安全性行為。此外,政府及醫療機構應制定適合當地的乙肝疫苗推廣策略,尤其是HBV高危者應定時進行檢查,若抗-HBs<100,應及時接種乙肝疫苗,確保建立免疫屏障。
綜上所述,無償獻血者存在一定HBV DNA陽性風險,以低病毒載量為主,主要影響因素有靜脈吸毒史、不安全性行為、輸血史,對存在以上危險因素的獻血者可結合NAT進一步檢測,以降低HBV傳播風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