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州對外貿易對經濟的貢獻、問題及對策研究

陳泳霖

（蘇州大學，江蘇 蘇州 215000）

一、引言

近五年，蘇州在我國對外貿易進出口總額排名一直保持前五，并且蘇州的對外貿易對其經濟增長起到了巨大的作用，但是隨著中美貿易摩擦的日趨嚴重，以及新冠疫情的沖擊，國際貿易環境已經逐漸惡化。張海燕（2020）認為外貿形勢日益嚴峻，為了應對當前局勢，蘇州對外貿易發展應當開始轉型，走高質量發展道路，同時拉動內需。曹羽倩和劉曉偉（2020）認為，為了提高蘇州對外貿易的競爭力，蘇州應當實施優化產品結構，提升出口附加值，促進市場結構多元化的措施。本文根據蘇州統計年鑒上的數據，分析了蘇州對外貿易對其經濟發展的巨大貢獻，總結了蘇州對外貿易的成就及現狀，分析了發展中的問題，并提出了對應措施。

二、蘇州對外貿易成就及現狀

1.蘇州市進出口貿易總量分析

從2012年全球逐漸盛行貿易保護主義以來，蘇州也開始推行新的貿易政策與措施，以維持外貿穩定增長、同時促進轉型，從而也讓蘇州的外貿呈現質量高、數量大的態勢。從2011年～2015年，貿易規模保持平穩并伴有極小幅度的漲跌，而在2016年小幅下跌后，在2017年～2018年有了較大幅度的上漲，并且自2017年以來蘇州進出口貿易總額保持在全國第四位，占據了蘇州GDP的主要地位。但從2018年開始，全球貿易逐漸出現摩擦，特別是中美間貿易摩擦尤為突出，受其影響，蘇州的進出口貿易發展速度開始放緩，2019年蘇州全年進出口貿易總額比2018年下降了9.89%。2020年新冠疫情的暴發給對外貿易帶來了巨大的沖擊，而由于中國對于新冠疫情的迅速反應與良好防控，進出口總規模依然有小幅上漲，其中出口規模小幅下跌，而進口規模小幅上漲（如圖1所示）。

圖1 2011年～2020年蘇州對外貿易規模折線圖（單位：百萬美元）

2.蘇州外貿依存度分析

外貿依存度能夠反映某地區的經濟對于進出口貿易的依賴程度。從數值上來看，表現為對外貿易總額與地區生產總值的比值。自2011年來，蘇州外貿依存度總體呈現下降趨勢，但在2016年出現了小幅上升（如圖2所示），其中原因如圖1所示，是由于在2016年時，蘇州進出口貿易總額有了一個較大幅度的上升。但是從總體而言，蘇州外貿依存度呈現下降趨勢，也就一定程度上表明了蘇州經濟對于對外貿易的依賴程度也呈現下降趨勢。考慮到國際貿易摩擦，可以預測在未來蘇州對外貿易依存度將繼續呈現下降趨勢。

圖2 2011年～2020年蘇州外貿依存度

3.蘇州貿易方式分析

自2015年～2019年，蘇州外貿方式中，加工貿易一直占據最大比例，其次是一般貿易，服務貿易所占比例最低（如圖3所示）。隨著蘇州對外貿易增長方式的改變，蘇州市的加工貿易在進出口貿易中呈現下滑趨勢。雖然加工貿易的絕對數額沒有明顯的下滑趨勢，但是其占比卻處于下降趨勢。而一般貿易自2015年來始終呈現小幅穩定增長趨勢，占比也在持續提升。與此同時，服務貿易發展迅速，成為對外貿易的重要增長點。蘇州深入開展出口品牌的培育工程，為蘇州市外貿轉型升級提供了重要的支撐。

圖3 2015年～2019年蘇州貿易方式及狀況（單位：百萬美元）

4.蘇州主要出口市場貿易額分析

如圖4所示，展示了蘇州主要出口市場貿易額，主要呈現了幾個特征：第一，對這些地區的貿易額都呈現一個相對穩定的趨勢，但由于中美貿易摩擦，在2018年后，蘇州對美國出口貿易額有了較大幅度的下跌。第二，對東盟的貿易表現突出，特別是在2017年開始維持了一個相對較高的增長率。第三，對日本的貿易表現比較平穩。

圖4 2015年～2019年蘇州主要出口市場貿易額折線圖（單位：億美元）

5.蘇州不同企業類型進出口總額分析

如圖5所示，展示了不同企業類型的進出口總額情況，其中外商及港澳臺商投資企業占有絕對貿易份額，從2015年開始上漲，并在2018年經歷了一個轉折。其次民營企業，在2015年～2020年雖有小幅漲跌，但也維持了相對穩定的進出口額。最低的是國有企業，漲跌幅度也很小。

圖5 2015年～2020年蘇州不同企業類型進出口總額折線圖（單位：億美元）

6.現狀及成就總結

蘇州市在江蘇省，甚至是全國范圍內進行比較，都是對外貿易發展的重要城市。自2011年以來，不論是從對外貿易總額整體來看，分別從進口或出口來看，都能發現還是蘇州的對外貿易增速正在出現大幅放緩的平穩態勢，貿易依存度也呈現逐年下降的趨勢。貿易方式穩定在“加工貿易高于一般貿易高于服務貿易”的狀態；而貿易的市場以美國為主，同時包括日本、東盟、歐盟等所占份額較高的市場。而蘇州對外貿易的企業類型中，外商及港澳臺商投資企業占據絕對份額，國有企業和民營企業所占份額則要低很多。

三、蘇州對外貿易對其經濟發展貢獻的實證分析

1.數據選取與研究方法

在分析蘇州對外貿易對其經濟發展貢獻時，文章假設其他因素，如投資、消費等對于經濟發展的影響是不變或平穩的，因此文章考慮選用一元線性回歸模型來研究兩者關系。文章選取了2008年～2020年度蘇州的生產總值作為被解釋變量GDP，選取同期的蘇州對外貿易總額作為解釋變量TFT，建立一元線性回歸模型進行估計。

2.相關系數檢驗

表1給出了2008年～2020年蘇州GDP與對外貿易總額的相關性系數，分析可以發現：蘇州市的GDP與對外貿易總額之間存在顯著的正相關關系。接下來分析兩變量之間是否存在因果關系。

表1 2008年～2020年蘇州GDP與對外貿易總額的相關性系數

3.平穩性檢驗和格蘭杰因果檢驗

（1）平穩性檢驗。表2給出的是兩個變量在一階差分后的DF統計量、P值及平穩性檢驗結論，由表中的數據可以看出，這兩個變量經過一階差分后的DF統計量均小于5%顯著性水平下的臨界值，拒絕存在單位根的假設，從而推斷時間序列的穩定性較強。

表2 序列的平穩性檢驗結果

（2）格蘭杰因果檢驗。表3給出了兩個變量間格蘭杰因果檢驗的結果，其中滯后階數選取了3階，由表3可以推斷：GDP的增量對蘇州對外貿易總額的增量沒有顯著影響，但蘇州對外貿易總額的增量對蘇州的GDP增量產生了顯著影響，從而可以得到“蘇州對外貿易對蘇州的經濟作出了一定貢獻”的結論。

表3 格蘭杰因果檢驗結果

4.模型估計

（1）模型設計。由表2中的平穩性檢驗結果可知，GDP與對外貿易總額在一階差分后均平穩，從而可以進行一元線性回歸分析，一階差分后得到的模型為：

其中，D（GDP）為GDP的一階差分項（即增量），D（TFT）為蘇州對外貿易總額的一階差分項（即增量），α、β為待估系數，μ為隨機擾動項。

（2）模型回歸結果。一元線性模型的估計結果如下：

由上述回歸結果可以看出D（TFT）變量在1%的顯著性水平下是顯著的，從而進一步論證了蘇州對外貿易的增量對GDP的增量具有一定的影響，但模型的可決系數只有0.5，說明對外貿易總額對GDP不能起到很好的解釋作用

（3）自相關檢驗。在利用時間序列進行建模時，通常需要注意是否存在自相關問題，而在回歸結果中DW統計量的大小為1.55，與2接近，可以認為模型中不存在自相關問題。

5.實證總結

通過上述實證分析，我們可以得出以下結論：第一，蘇州對外貿易總額與GDP之間存在顯著的正相關關系。第二，蘇州對外貿易總額的增量對蘇州GDP的增量有著顯著的影響。從而，為了使蘇州的經濟得到更好的發展，我們可以從對外貿易的角度入手，研究蘇州對外貿易存在的問題及其解決方案。

四、蘇州對外貿易存在的問題

1.加工貿易增長緩慢，所占比例降低

蘇州在全國加工貿易試點中，屬于排頭兵，其優勢不僅體現在地理位置上，也體現在政策上，加工貿易始終是蘇州進出口貿易的重要組成部分。而蘇州的加工貿易產品又主要集中在機電產品方面，蘇州屬于勞動豐裕型地區，應當主要制造勞動密集型產品，也就是中低端產品，缺乏先進的技術，也不能帶來較高的利潤，并且出口的對象相對集中，不夠多元化[1]。這種低價、附加值低、外貿依存度高的產業結構固化，會讓企業的生產技術水平無法發展，阻礙蘇州加工貿易產品向技術密集型發展的進程。

結合圖3，我們可以看出蘇州加工貿易的發展進入了瓶頸，可以將其原因總結為：

（1）長期而言，蘇州屬于中國城市中經濟發展水平非常高的城市之一，居民的生活水平也處在不斷的上升中，這也就帶來人們的生活成本提高，從而使得企業雇傭勞動力的成本隨之提高。并且加工貿易的關鍵生產要素就是勞動力，蘇州人力成本的提高、勞動力的減少都會使得加工貿易發展放緩。

（2）短期而言，2020年以來，全球新冠疫情肆虐，經濟受到巨大沖擊，世界經濟都面臨嚴峻的考驗，經濟發展也面臨著更多的不確定因素和風險。加工貿易是原材料與成品的中間環節，也就是供需之間的環節，受到新冠疫情的沖擊會更加明顯，因為加工貿易需要承受來自兩端的壓力[2]。

2.外貿依存度高

表1是2011年～2020年以來蘇州對外貿易依存度的數據。由表4可以看出蘇州對外貿易依存度雖然呈現下降趨勢，但依然維持在一個較高的水平。

表4 2011年～2020年蘇州外貿依存度

從2020年開始，新冠疫情暴發并且不斷擴散至全球，不同國家都采取了不同的疫情防控手段以及刺激經濟的措施，這也就增加了全球經濟發展的不確定性，由于防疫需要，全球的供應鏈面臨著斷裂的可能性[3]。與此同時，美國遏制中國發展，打壓中國的行為依然猖獗，貿易摩擦在短時間內難以結束。這就導致蘇州外貿形勢嚴峻，國外市場需求下降，對外貿易遭受嚴重打擊。而由于蘇州的對外貿易依存度較高，這也就會給蘇州的經濟帶來一定的壓力。

3.外貿市場上美國、歐盟占比過高，風險大

目前蘇州對外貿易市場逐漸形成以美國、歐盟、日本以及東盟為主的形式。分析圖4中表格的數據，2016年開始，日本市場上的絕對貿易額比較平穩，但圖1所示，蘇州整體絕對貿易額有逐漸上升的趨勢，這在一定程度上就會壓縮日本市場的貿易份額；隨著“一帶一路”沿線國家和地區以及東盟市場的迅速發展，亞洲市場在全球的重要性也得到了進一步推動。

觀察圖4中表格內的數據，數據展現了蘇州出口到各市場的絕對貿易額，我們可以發現：美國和歐盟占據了其中超過50%的份額。但在目前的國際環境中，美國以及歐盟內的一些成員國與中國頻頻產生貿易摩擦，特別是美國，盛行貿易保護主義，屢次推出打壓中國出口的貿易政策，給國際貿易帶來了持久而深遠的影響。

4.民營、國營企業所占份額過低

在蘇州的外貿企業中，民營、國營和外資占據了主要地位。分析圖5所展示的貿易規模可以發現，民營企業對外貿易所占比重從2016年開始呈現上升趨勢，但是蘇州進出口貿易的支柱還是外資企業，民營與國營的地位都處于較低水平，民營企業的創新得不到資金支持，抗風險能力也較弱，但其應變能力較強，并且具有靈活的經營方式[4]。

五、推動蘇州進出口貿易增長的對策

1.更新優化加工貿易結構

（1）推動企業升級轉型，促進蘇州加工貿易結構優化。企業為了應對競爭環境以及產品利潤逐漸下降的現狀，要加快轉型升級，不斷在技術上加大投入，在管理的過程中，也應當積極學習優秀的企業與國家，學習高新技術，吸引高層次、高水平人才。與此同時，企業還應該發揮所在地的優勢，例如與當地、周邊高校進行科研合作，將一些產品制造由勞動密集型向技術密集型轉變，提升其附加值。具體措施可以是雙向的，一是將企業內部員工送入高校進行培訓，學習技術。二是聘請高校人才進駐企業，幫助企業進行創新。

（2）政府積極幫助，配合加工貿易進行優化升級。第一，政府應當激勵企業進行自我升級，例如給成功升級的企業一些優惠政策，達到激勵作用。第二，政府自身應當增強提供服務的能力，為企業升級提供堅實的后盾。政府應當將管理體系更加完善，使各部門更加明確自身的責任，避免在遇事時，出現“踢皮球”以及“多頭管理”等不該出現的問題，同時也應該發揮信息化時代的優勢，利用信息技術，實現部門間信息的流通，提高行政效率[5]。

2.減小外貿依存度的影響，建立國內外雙循環的格局

在目前的國際環境下，外貿依存度過高存在著很明顯的弊端。在2016年～2018年期間，蘇州進出口貿易總額與出口額仍能保持小幅增長的趨勢，但在2019年卻出現了下跌。導致這種情況的原因不是唯一的，但是國外市場逐漸飽和是一個不可忽視的原因。而蘇州外貿依存度過高導致的結果就是國外需求減少會對蘇州外貿產生較大影響，而根據前文實證結果，蘇州的經濟發展也將因此受到影響。

為了削弱國際環境對于蘇州經濟發展的負面影響，對外貿易依存度就必須得到控制。那么利用好國內循環就十分重要。我國擁有巨大的國內市場，這也使得在新冠疫情發生后，我國經濟復蘇能力十分強大。

而考慮到蘇州對外貿易的現狀，一方面，要穩固與現有伙伴之間的關系，積極推進與外貿主要市場所在國家、地區的合作和建設，積極開拓海外市場，穩固對外貿易的規模；與此同時，要注重并積極參與國內市場，例如“大灣區建設” “長三角一體化戰略”，可以拉動內需，從而對蘇州經濟的抗風險能力起到促進作用。

3.拓展對外貿易市場，實現貿易伙伴多元化

目前，與蘇州貿易關系較為密切的有美國、歐盟、東盟，以及“一帶一路”的相關國家及地區，美國頻繁出臺對我國不友好的國際貿易政策，同時歐盟對我國政策處于不明朗、不確定性大的狀態，這兩個市場都有較高風險。例如，在加工貿易中，蘇州的市場主要就集中在上述兩大市場，而國際環境就給加工貿易的出口帶來了較大的不利影響。

考慮到上述情況，蘇州的出口企業就應當更主動地加入到與“一帶一路”沿線國家（地區）以及與東盟各國的貿易中去，加強與他們的合作，從而達到拓寬市場的目的，推動貿易伙伴多元化格局的形成。一方面，使得應對貿易風險的能力增強；另一方面，更加能把握住經濟合作的新機遇。

同時，2022年RCEP的生效，也讓蘇州的進出口貿易面臨新的挑戰[6]。隨著RCEP的生效，日本、韓國、新加坡等發達國家的高附加值產品將會以更便宜的價格出口到中國，導致蘇州的同類產品失去競爭力，并且勞動密集型產品會更加快捷地進入到中國的市場，同時考慮到90%的開放商品將降至零關稅，這也會給蘇州的跨境電子商務帶來巨大的挑戰。因此在這樣的環境下，蘇州必須要在實現貿易伙伴多元化的同時，提高自身優勢產品的外貿競爭力，并更加注重外貿專業人才的培養。

4.發揮政府職能，扶持民營企業

（1）對于一些處境不好但是具有潛力的民營外資企業提供優惠。例如在政策上適當傾斜，通過對受到國際貿易摩擦影響的外貿企業進行補償，對這些企業提供幫助，使其能夠迅速脫離困境，恢復并提高出口競爭力。

（2）改進政府服務外貿的水平。通過政府的努力，建設、打造公共服務普通、智慧平臺，實現外貿中各部門的聯動。例如海關、物流、稅務、監管等環節，要加強協同，使外貿更加便利，從而優化國際貿易環境，盡最大可能降低企業的貿易成本。

（3）RCEP的生效給電子商務帶來挑戰，政府應當更加鼓勵民營企業借助跨境電子商務等方式、渠道來發展對外貿易。但同時，由于開放也帶來了更高的要求，政府需要加強對于民營外資企業的法律法規培訓，使他們熟悉風險管理的手段，結合政府提供的傾斜政策，推動民營企業優勢產品的升級與創新，從而推動民營企業在國際上的貿易競爭力進一步提升。

六、結語

綜上所述，蘇州對外貿易總體對蘇州經濟發展有一定的貢獻，但蘇州對外貿易的發展中存在加工貿易增長緩慢，所占比例下降；對外貿易依存度高；外貿市場上美國、歐盟占比過高，風險大；民營、國營企業所占份額過低，等等。針對這些問題，應當采取優化加工貿易的結構（積極進行企業轉型升級，加快蘇州加工貿易結構升級）；推動形成國內國外雙循環新發展格局；拓展對外貿易市場，實現貿易伙伴多元化；發揮政府職能，扶持民營企業等措施來推動蘇州對外貿易的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