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價尚可攀，運費不可追

文／王能全

●在俄烏戰爭的刺激下，世界油運市場恢復景氣。供圖/視覺中國

與國際石油市場高度類似的是，世界油運市場也經常性地波動，而且波動的幅度常常大于油價的波動。

新冠疫情大流行以來，2020年3-9月，世界油運價格猶如過山車——2020年3月中旬從阿拉伯灣至日本航線VLCC的運價達到每公噸54美元，創下2000年以來的最高水平；但9月跌至每公噸5.50美元，創下2003年以來的最低水平。在俄烏戰爭的刺激下，目前全球油運市場一改2021年的低迷，各種類型油輪的運費均出現了較大幅度的上漲，世界油運市場正在回暖。

鑒于新船的建造需要時間和航道限制等因素，不同于因新冠疫情導致的上一輪全球油運市場過山車行情，預計在俄烏戰爭結束前，尤其是俄羅斯與歐洲等主要能源進口國的關系改善和正常化之前，部分航線的運價有較大的可能會在較長的時間內保持在較高的水平。當然，世界油運市場這一輪的景氣能夠持續多久，尚待觀察。

世界油運市場現況

根據航運業咨詢機構克拉克森的統計數據，截至5月初，全球共有原油油輪2298艘，載重噸位為4.40億噸：其中VLCC 859艘，載重噸位為2.65億噸；蘇伊士型油輪 632艘，載重噸位為9893萬噸；阿芙拉型油輪1078艘，載重噸位為1.19億噸。此外，根據航運業的另一類型的統計數據，目前全球中型油輪船隊即MR型油輪船隊的總規模約為1600艘。

從專業的角度劃分，運輸石油的油輪，一般分為兩類：清潔油輪和臟油輪。清潔油輪主要指裝載低硫的石油產品，包括精煉石油產品，如車用汽油、柴油、航空燃料和石腦油等；而臟油輪主要運載的是原油，同時也運載燃料油等高硫的石油產品。

從歷史數據看，油輪費率在石油需求低的時期會上升，因為陸上的儲油設施裝滿之后，作為靈活浮動儲油設施的油輪需求會增加。2020年4月，因為應對新冠疫情，全球石油消費大幅度下降，原油和成品油的供應嚴重過剩，清潔油輪和臟油輪的費率都達到創紀錄的水平。而在石油需求增加和供應減少之后，油輪的費率會下降，從2020年9月到2021年9月，全球的油輪費率都保持在相對的較低水平。

俄烏戰爭成推手

俄烏戰爭不僅沖擊了全球能源市場，還產生了一個次生的影響——世界油運價格大幅度上漲。數據顯示，俄烏戰爭爆發以來，由于戰爭的影響和燃油價格的上漲，清潔油輪臟油輪的運費都已大幅度上漲，4月歐洲航線的成品油油輪費率已升至創紀錄的高位水平。

2月以來，由于地緣政治的不確定性和保險風險的溢價，在俄羅斯與歐洲港口之間作業的清潔油輪費率都有所上升。清潔石油產品通常由中型油輪運輸，這些油輪一般比臟油輪小。近期，中型的清潔油輪費率升至2020年4月以來的最高水平。

以航運界通用的油輪費率指數Worldscale（WS）來衡量，1-4月，波羅的海—英國大陸航線的中型油輪費率增加了63%。4月底，俄羅斯第二大國有控股公司——俄羅斯石油公司宣布5月從波羅的海港口波羅奈斯克的柴油出口降至零。在這一消息的刺激下，與4月相比，波羅的海至英國大陸航線的清潔油輪費率在5月上半月上漲了97%。

據貿易媒體和船舶跟蹤服務機構報道，為了彌補從俄羅斯進口柴油的減少，歐洲正在增加從其他來源地柴油的進口，特別是美國。截至5月初，美國對所有目的地周餾分燃料油的出口數量已經接近5年平均水平（2017-2021年）的頂部。1-4月，美國墨西哥灣沿岸—英國大陸航線的清潔油輪費率上漲了233%，原因是對從美國到歐洲運輸清潔石油產品船只需求的增加。同期，阿拉伯灣—日本和英國—美國之間的大西洋沿岸航線費率分別增加了78%和59%。

與此同時，由于俄烏戰爭、燃油成本上升和保險風險溢價，1-4月，黑海和波羅的海臟油輪的費率分別上漲了217%和447%。俄羅斯波羅的海港口波羅奈斯克阿芙拉型油輪費率高企的部分原因是使用阿芙拉型油輪而不是VLCC將俄羅斯的烏拉爾原油運往遠東地區。由于可用的阿芙拉型油輪船較少，波羅的海至英國大陸航線的臟油輪費率從1月的每公噸8.53美元增加到4月的41.38美元。

因為對俄羅斯能源和海運企業的制裁，歐洲原油買家被迫從其他渠道尋找原油的進口來源。4月15日當周以來，美國原油周出口數量一直高于五年的平均水平。此外，1-4月，從阿拉伯灣至日本和美國墨西哥灣航線的油輪費率分別上漲了34%和53%。

燃料油成本的增加也影響了所有類型油輪的費率。從2021年12月到2022年3月，船用高硫燃料油和超低硫燃料油價格分別上漲了51%和58%。

根據美國一家投行的全球中型油輪評估數據，截至2022年5月20日的一周內，油輪即期日租金上漲了1萬美元，已經高于4.7萬美元，而2021年該類型油輪全年的平均日租金僅為7200美元。

主要航線費率大幅上漲

根據5月OPEC《月度石油市場報告》，2022年4月，無論是臟油輪還是清潔油輪的價格都不同程度地出現了較大幅度的上漲。

例如，4月，VLCC現貨費率按月上漲了24%。其中，從中東至東向航線，按月上漲了14%，平均為WS50點，按年上漲了52%；從中東至西向航線，按月上漲了35%，平均為WS31點，按年上漲了41%；西非至東向航線，按月上漲了30%，平均為WS57點，按年上漲了63%。

4月，所有航線的清潔油輪費率都出現了上漲：按月上漲了15%，按年上漲了77%，其中蘇伊士運河西向航線的上漲更大，按月上漲了20%以上。

在上一個月大幅度上漲的基礎上，4月清潔油輪中東至東向航線按月僅上漲2%，平均為WS189點，按年上漲59%；新加坡至東向航線按月上漲了7%，平均為WS223點，按年上漲52%。

2022年2-4月1000載重噸清潔油輪現貨費率（W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