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婉如
摘 要:美國國家檔案館所藏“美國對外援助機構檔案(1948—1961):經濟合作署對戰后中國的救援任務(1946—1948)”的檔案卷宗中有一份題為“中國福利基金會”的檔案,內含1947年至1948年宋慶齡與美國政府中華救濟團工作人員的通信及相關材料,從中可以了解在解放戰爭時期,宋慶齡領導中國福利基金會為開展福利救濟工作所付出的不懈努力。
關鍵詞:宋慶齡;中國福利基金會;美國政府中華救濟團;美國國家檔案館
美國國家檔案館收藏有主題為“美國對外援助機構檔案(1948—1961):經濟合作署對戰后中國的救援任務(1946—1948)”(Records of U.S. Foreign Assistance Agencies,1948—1961:The Economic Cooperation Administration’s Relief Mission in Post-War China,1946—1948)[1]的系列檔案,集中展示了第二次世界大戰結束后美國經濟合作署的工作人員在經濟和文化等領域尋求機會,幫助中國戰后恢復進行的諸多嘗試。檔案中的部分內容收錄于GALE珍稀原始典藏檔案庫“經濟合作署對戰后中國的救援任務(1946—1948年)”子庫中。其中,有一卷署名為“中國福利基金會”(China Welfare Fund)的檔案[2],共159頁。內容涉及1947年6月至1948年5月,時任美國政府中華救濟團(U.S. China Relief Mission,CRM,簡稱“中華救濟團”)主任唐納德·吉爾帕特里克(Donald S. Gilpatric)、副主任詹姆斯·穆迪(James P. Moody)與中國福利基金會主席宋慶齡、總干事譚寧邦(Gerald Tannebaum)等人的書信來往以及中國福利基金會的相關報告。從中可以了解,在解放戰爭時期,宋慶齡領導的中國福利基金會積極開展福利救濟工作,為援助解放區國際和平醫院以及開展上海兒童救濟工作做出了不懈努力。
一、 中國福利基金會向中華救濟團提出援助申請
宋慶齡于1938年6月在香港發起組織“保衛中國同盟”(China Defence League),向世界宣傳中國共產黨領導的八路軍和新四軍的英勇斗爭,并致力于在抗日根據地建立國際和平醫院的醫療網,向全世界募集醫療器械、藥品等救援物資。1945年底,“保衛中國同盟”更名為“中國福利基金會”,繼續把援助解放區國際和平醫院作為主要任務,并“吁請道義、物質和技術方面的援助,以度過戰后的困難時期”[3]。
為爭取物資援助,中國福利基金會與聯合國善后救濟總署(United Nation Relief Rehabilitation Administration,UNRRA,簡稱“聯總”)保持著密切的合作。這一機構作為先于聯合國運作的臨時性慈善救濟組織,成立于1943年11月。1945年至1947年間,“聯總”曾為中國人民提供各種緊急的救援服務,并將大批糧食、棉花和藥品等免費物資運輸到中國。1947年“聯總”在中國的工作相繼結束,宣告解散。
是年5月,美國參議院通過“聯總結束后美國對外救濟議案”(Post-UNRRA Relief Bill),決定實行新的救濟計劃承擔“聯總”撤離后未盡的工作,為中國和歐洲等國提供3.5億美元援助基金。[4]由此,美國政府中華救濟團應運而生,唐納德·吉爾帕特里克作為原“聯總”聯絡員,擔任中華救濟團主任一職,負責美國在華的救濟工作。
在得知“聯總結束后美國對外救濟議案”即將實行的消息后,宋慶齡立即致函吉爾帕特里克,表示中國福利基金會愿意加入該計劃。在1947年6月13日致吉爾帕特里克的信中,宋慶齡寫道:
“作為一家從1938年創立以來始終致力于福利和救濟項目領域工作的機構,我們自然非常關注以救濟為目的的資金。我們獲悉,您將負責最近美國國會給中國的物資和經費的分配事宜……我希望能夠與您就中國福利基金會參與該計劃的可能性進行討論。”
隨函附上了宋慶齡位于上海靖江路寓所的住址信息及1947年6月最新的《中國福利基金會第45號報告書》,該報告介紹了中國福利基金會的相關歷史及其援助項目的情況。
盡管宋慶齡與吉爾帕特里克會面的詳情不得而知,但從檔案中其他資料提供的信息可知,當時中華救濟團正在進行一項工作:收集民間救濟機構關于所需物資和資金的申請,并考慮是否提供援助。在和宋慶齡關于救濟事宜的討論中,吉爾帕特里克強調,受助地區必須“能夠到達(accessibility)”。筆者推測,吉爾帕特里克提出此項要求的原因有二:其一,在向解放區提供物資援助的過程中,運輸問題始終難以解決。特別是內戰爆發后,中國解放區救濟總會(簡稱“解總”)的上海辦事處被迫于1947年下半年起相繼撤離,致使運送物資難上加難。其二,吉爾帕特里克對解放區的實際情況不甚了解,令他對救援物資能否“物盡其用”產生疑慮。因此,他所說的“能夠到達”的地方,不僅指物資可達,更指人員可達——中華救濟團將指派工作人員前往該地區監督救濟物資的接收和分配工作。中國福利基金會總干事譚寧邦也參加了此次會面,并向吉爾帕特里克提交了中國福利基金會的相關工作報告,其中包括解放區國際和平醫院項目的情況。
1947年8月,中國福利基金會正式向中華救濟團提交了第一份申請,請其對山東國際和平醫院、華東醫科大學和上海兒童福利工作給予援助。宋慶齡在8月7日致吉爾帕特里克的信中指出:“這些只是我們初步的需求,隨著你們計劃的發展,在得到更多有關該計劃潛在的信息后,我們將提交另外的申請。”正如宋慶齡在信中所強調的,中國福利基金會之所以選擇山東地區,是因為那里的交通相對便利,但它“僅僅是眾多解放區中的一個”,仍有許多地區“急需外界支援”。
上海兒童福利工作是中國福利基金會的重點工作之一,因此基金會還提交了上海工業區3個營養站和3個保健室的預算。為了爭取吉爾帕特里克的支持,宋慶齡在信中說道:“即便您將這個數字乘以3倍,仍然不能滿足目前的需求。請您想想,整個上海還有無數人未得到照顧,這真令人痛心。”宋慶齡的這封信函附在譚寧邦致吉爾帕特里克的信函中,同時還附上了《山東地區的醫療服務》《華東醫科大學》《向美國救濟計劃申請的山東地區的總預算》等相關文件。
二、 宋慶齡糾正中華救濟團報告中的不實描述
中華救濟團共從16家不同的機構獲得了救濟申請,并整理成報告,提交美國駐上海總領署。檔案中一份名為《關于民間機構提出的從美國對外救濟計劃得到財政和供應援助的臨時申請(如有可能)》的報告指出“所有收到的申請都經過篩選和分析”,并建議目前“為民間機構的活動提供價值300萬美元的進口物資津貼和相當于1500萬美元的貨款”,隨后再根據實際情況進行調整,“確保美國的捐款能夠發揮最大價值”。
報告還指出,中國福利基金會提出援助山東地區的醫院及上海的兒童福利工作的申請,目前所需供應物資為4萬美元,所需資金援助為15萬美元,并在附注15中介紹了中國福利基金會的申請:
“中國福利基金會在上海開設了3家營養站和救濟站,每天照顧約1000名兒童。還有兩個所謂的(socalled)國際和平醫院,開設在中國共產黨控制的山東地區內。中國福利基金會本次唯一要求提交批準的申請項目是緊急救濟和醫療品供應……”
在提及國際和平醫院時,報告中使用了“所謂的”一詞,引起了宋慶齡的不滿。1947年9月15日,她致函吉爾帕特里克,要求中華救濟團對報告進行更正。宋慶齡寫道:
“我想糾正附注15中關于國際和平醫院的措辭。這一段內容影射國際和平醫院,尤其是山東省的國際和平醫院是否真正存在。在我們提交的援助申請中,我們請求幫助的并不是兩家國際和平醫院,而是山東國際和平醫院和華東醫科大學,它們是我們在申請加入美國對外救濟計劃時可以選擇的眾多機構中的兩個。正如我在信中所指出的,我們希望這條渠道暢通,能夠達到救濟目標。目前有8所國際和平醫院總院,42所分院和無數流動醫療隊,除了有些醫院收取伙食費外,所有醫院都免費向人民提供藥品……
我必須就上述事項提出要求。請您更正附注15的內容,并將更改后的報告再次派發給相關機構,對此我將不勝感激。”
她還在信中指出中華救濟團報告中列出的“所需供應物資”及“所需資金援助兩項”,“很難確定資金到底分配給哪些項目”,并希望吉爾帕特里克能夠對此進行說明。為了讓他了解國際和平醫院及上海兒童救濟工作的重要性和緊迫性,宋慶齡隨信附上了《中國福利基金會第48號報告書:國際和平醫院項目》《中國福利基金會報告:上海的兒童工作》《中國福利基金會報告:華東醫科大學》等6個文件。
在收到宋慶齡的來信后,吉爾帕特里克立即給予回復。9月24日,吉爾帕特里克在給宋慶齡的信中對此事進行了解釋,他寫道:“這份報告是倉促編寫的……文件目前尚未公開。”他還指出:“附注15中使用的有關國際和平醫院的措辭并不是要對其醫療記錄或誠信進行質疑……如果您提出要求,我愿意將您來信的副本發給收到報告原件的人。但我個人并不建議這樣做,因為敏感的因素一旦暴露出來,可能會阻礙而不是有利于救濟工作。我希望美國這一新的計劃能夠和中國福利基金會聯合起來提供援助……”
對于救濟工作,宋慶齡始終抱著極度認真和負責的態度。抗戰勝利后,為爭取公平合理的物資分配,宋慶齡曾多次協助“解總”向“聯總”和“行總”(行政院善后救濟總署)進行交涉。一旦發生歧視解放區人民、抹黑解放區工作成績的情況,她都予以抨擊。她認為,中國福利基金會的工作“是要從聯總和其他半官方團體所提供的國際救濟資金和物資中,為在戰爭中出力最大、損失也最大的解放區爭取他們應當的一份”[5]。中華救濟團報告中的不實描述可能引起其他援助機構對國際和平醫院乃至解放區產生誤解,甚至影響到對解放區的救濟工作。因此,她才親自寫信給吉爾帕特里克提出更正要求。
三、 中國福利基金會的援助申請難以得到全力支持
在提交申請后,為了使物資能夠順利送往相關地區,中國福利基金會積極開展了許多工作。總干事譚寧邦專門為此事與美國援華聯合會(United Service to China)、公誼服務隊(Friends Service Unit)的工作人員以及“解總”工作人員林仲進行溝通,以解決救援物資運輸和監督事宜。
1947年9月22日,譚寧邦致函吉爾帕特里克,信中寫道:“我聯系了公誼服務隊,他們愿意承擔通往解放區以及在解放區內部的卡車和船舶運輸工作。美國援華聯合會也愿意盡力幫助這一項目。”譚寧邦還在信中提及了“解總”的態度,林仲表示將全力配合運輸工作。同時,“解總”歡迎觀察員進入解放區視察救濟物資的分發和使用情況。譚寧邦認為,在與相關機構進行溝通,并制定好計劃后,許多問題能夠迎刃而解,在聯系解放區與救援機構的工作中,“中國福利基金會承諾提供最充分的支持與合作”。
1947年12月19日,中華救濟團通過美國援華聯合會向中國福利基金會提供了一筆約10萬美元的緊急贈款,用于醫療用品的購買、運輸及機構的行政開銷等。盡管10萬美元對中國福利基金會而言是一筆巨額捐款,但這仍難以支持解放區的救濟工作。檔案中的一份談話報告指出,中國福利基金會繼8月第一次提交援助申請后,陸續還提交了總額近90萬美元的經費申請,并計劃將其中的65萬美元用于購買解放區所需的藥品和醫療設備。由于中華救濟團規定提供給機構購買醫療用品的總額不超過18萬美元,因此難以滿足中國福利基金會的需求。
雖然中華救濟團的援助力度有限,但中國福利基金會仍堅持積極溝通,以爭取更多支持。1948年1月9日,譚寧邦致函中華救濟團副主任穆迪,信中提及將晉冀魯豫地區作為援助地區,取代原先申請的山東地區。他隨信附上了“聯總”、世衛組織工作人員從晉冀魯豫地區工作返回后所寫的報告,并指出:“正如您將在報告中看到的那樣,那里有合格的技術人員,但缺乏重要的供應品……大約100萬人的健康和福祉都將受到影響。”為了消除穆迪的顧慮,譚寧邦表示“中國福利基金會將負責運送物資,世衛組織的艾樂思博士(Dr. Leo Eloesser)和英格拉姆小姐(Ruth Ingram)目前都在那里,他們曾在聯總工作過,聲譽很好,有資格擔任觀察員”。為了爭取“聯總”及其他機構對解放區的支持,中國福利基金會曾幫助他們的工作人員前往解放區,實地了解國際和平醫院的發展情況。“聯總”的干事結束考察回滬后,譚寧邦也邀請中華救濟團的工作人員與他們進行會面,切實了解解放區的情況。
是年3月14日,譚寧邦再次致函穆迪,希望能得到中華救濟團的經費援助,并隨信附上了《中國福利基金會關于來自美國援華聯合會及中華救濟團的行政院資金收支報表(1947.7.1—12.31、1948.1.1—3.15)》《中國福利基金會行政管理支出表》《中國福利基金會所購藥物報表》等。這些表格清晰記錄了每一筆收入和支出,從中也能體會到宋慶齡領導福利救濟工作的一貫風格。3月16日,穆迪將這份申請轉交上級。遺憾的是,從目前檔案內容無法得知,中華救濟團是否繼續給予援助。檔案里一篇中華救濟團助理主任亞瑟·卡文(Arthur C. Calvin)寫于4月15日的報告指出:“穆迪先生3月時轉交的申請,我們注意到任何委員會或小組委員會議都沒有進行討論……我建議我們優先考慮他們的需求,并確保在下次會議時進行討論。這件事已經拖延了很長時間,我認為需要采取緊急行動。”
四、 中華救濟團支持兒童工作
抗戰勝利后,宋慶齡經過深思熟慮,為應付隨時可能發生的各種困難和危險,決定中國福利基金會仍以支援解放區為主要任務,但須擴大視野,制定新的目標,在原定計劃的基礎上,增添面向兒童的工作內容。在宋慶齡的直接領導下,中國福利基金會設立了上海兒童工作組,開展兒童救濟工作。1946年10月,中國福利基金會在滬西膠州路725號晉元小學內創立了圖書閱覽室,半年后,在該閱覽室的基礎上,成立了第一兒童福利站。1947年10月,第二兒童福利站在滬東許昌路811號正式成立。
為爭取援華機構對兒童救濟工作的支持,中國福利基金會邀請相關機構的代表及記者們對兒童福利站參觀考察,中華救濟團也在其列。10月22日,中華救濟團工作人員前往福利站參觀,并寫下了詳細的考察報告:
“該福利站的工作分為三個方面:衛生保健工作,每天下午派發牛奶和魚肝油,每周六下午普及衛生知識,還為孩子們進行體檢……開設掃盲班,圖書館和閱覽室內目前提供約500本圖書;分配食物、服裝等救濟品……老師正在上課,他經驗豐富,效率很高,學生們閱讀著黑板上的字,接著唱了一首歌謠。課間休息后,學生們有序走進教室,每個人都得到一杯牛奶……該福利站是由中國福利基金會在本市發起的三個兒童項目的第二個……中國福利基金會請求美國政府的‘聯總結束后美國對外救濟議案’提供援助,支持這一有價值的項目。”
檔案中有一本當時中國福利基金會上海兒童工作組制作和派發的宣傳冊——《上海兒童項目》(Shanghai Children’s Program),介紹了識字班、保健室、營養站等相關工作成果,刊登了多張照片。宋慶齡通過這本宣傳冊發出呼吁:“我們的工作是如何的艱巨,而對于款項和物品的需要是怎樣的在不斷地增加……我們出版這本小冊子,是要告訴各位我們的款項是怎樣應用的。我們誠懇地希望大家都能同情和支持這個工作,并給予一切可能的援助。”
為籌募兒童福利基金,中國福利基金會自1946年開始舉辦兒童福利舞會。1947年11月10日,第二屆兒童福利舞會在逸園(今上海文化廣場)舉行。中華救濟團主任吉爾帕特里克以私人名義為舞會捐款200萬法幣,譚寧邦于11月19日寫信向他表示感謝,并隨信附上收據。
在助理主任卡文1948年4月15日的報告中,他評價中國福利基金會在上海的兒童福利工作“非常出色”,并提議立即進行援助,使兒童工作得以繼續進行。然而,是年6月30日,中華救濟團的工作宣告結束。7月1日,美國經濟合作署駐華代表團正式成立,繼續辦理中華救濟團的例行工作。[6]
五、 結語
通過中國福利基金會與美國政府中華救濟團的書信、報告等,不難了解這一時期中國福利基金會的工作開展艱難。盡管如此,宋慶齡始終堅持她一貫的立場,為解放區的國際和平醫院建設和兒童福利工作傾盡全力。她寫信給外國朋友、向援華團體募捐,維護解放區人民的利益,將大批物資送到解放區。
總體來說,中華救濟團對中國福利基金會較為友好,在其工作的短短一年中,給予解放區和上海兒童救濟工作以資金和物資的支持。然而,中華救濟團受美國政府政治立場的影響,對中國福利基金會的支持可謂十分有限。雖然此后美國經濟合作署承擔中華救濟團未盡工作,但由于機構性質和工作重點的改變,中國福利基金會與這一組織再無交集。
1949年初,隨著解放戰爭的勝利推進,宋慶齡將中國福利基金會的工作重點轉移到救助戰災難民和難童上。為了迎接上海解放,維持社會秩序,她要求工作人員全力投入由中共上海地下黨領導的上海臨時聯合救濟委員會的工作,為聯救會組織醫療救護隊,提供醫藥和醫療設備。她積極配合人民解放軍解放上海,并為建設一個獨立、民主、和平與富強的新中國做好了充分準備。
注釋與參考文獻
[1]National Archives of the United States. Records of U.S. Foreign Assistance Agencies, 1948—1961[EB/OL].[ 2022-03-09].https://www.archives.gov/research/guide-fed-records/ groups/469.html.
[2]National Archives of the United States. Office of the Director, Subject Files, 1947—1948. China Welfare Fund, November 19,1947—April 15,1948. Records of U.S. Foreign Assistance Agencies:The Economic Cooperation Administration’s Relief Mission in Post-War China,1946—1948[DB/OL]. https://link.gale.com/apps/doc/SC5112245401/GDCS u=peking& sid=GDCS&xid=5219884c.
[3]宋慶齡著,宋慶齡基金會編.宋慶齡選集(上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2:393-394.
[4]Senate Passes Post-UNRRA Relief Bill[N].North China Daily News,1947-05-16(001).
[5]宋慶齡著,中國福利會編.永遠和黨在一起[M].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1983:177-178.
[6]Gilpatric To Serve As ECA Deputy Chief[N].The China Press,1948-06-25(00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