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袍國度之和善國民—泰國行記二則

文/王景慧

那年春天，我們同一團隊一行9人到泰國旅行，泰國導游告訴我們，泰國既是君主立憲國家、資本主義國家和法治國家，又是佛教國家，95%以上的國民信奉佛教，全國有約36000座寺廟，身披黃袈裟的和尚占據了泰國男人相當比例，因而泰國又稱“黃袍國度”。

實地在泰國走了幾天，特別是到過玉佛寺、神殿寺等若干寺廟，印證了導游所言極是。這些或大氣磅礴、或金碧輝煌的寺廟及其精美的佛像，成為泰國最耀眼的金色，其中，玉佛寺與大皇宮相鄰，系泰國唯一沒有僧侶住持的寺廟，但供奉著一座價值連城的國寶——玉佛，這尊玉佛由整塊翡翠雕成，據導游介紹，玉佛寺供奉這尊玉佛的230年來，泰國得以無災無難，且沒有淪為西方列強的殖民地；神殿寺，在泰國首都曼谷，以供奉一尊四面佛而著名，起初我以為供奉四面佛的地方是個有墻有頂的廟，實地一見，只是一尊四面都有佛面的佛像，矗立于曼谷鬧市中心，據說這尊四面佛非常靈驗，吸引八方游客來拜，常年香火旺盛。記得是在3月7日上午，我隨旅行團來到神殿寺，進門人家只收20泰銖的花環錢，多給錢人家還不要，即使這點花環錢，人家亦是用來購買公墓，以捐給往生的無子人士、外來人士，當然，進入神殿時需要脫鞋，以示對佛的尊重與虔誠，此后你可在四面佛前燒香許愿，香由神殿寺免費提供，而這尊四面佛的四個方位，據說可分別滿足你一個愿望，依次為出入平安、事業有成、婚姻美滿、招財進寶，具體操作方式是：將20泰銖買下的那個花環，掛在自己最想實現那個愿望對應的鉤子上即可。盡管我是一個無神論者，但那天我仍然將花環掛在了“事業有成”對應的鉤子上，這一來入鄉隨俗，二來我覺得這是個挺有意思的儀式，畢竟生硬地閱讀一個國家的習俗，不如親自感知一下來得生動。

我同時發現，泰國寺廟既是禱告、供奉的場所，又發揮著集會和學校的功能，與人們的日常生活聯系得非常緊密。佛教對于泰國國民來說，不僅是神圣的信仰，而且是生活方式、行為舉止和社會秩序。

從生活方式角度看，泰國國民世代信奉小乘佛教，講得是先度己、后度人，期待以自己的苦行和禁欲，打開通往救贖之路的大門。而今，泰國國旗為紅白藍三色，其中白色象征宗教潔白和信仰自由；泰國使用的歷法為佛歷，每年最隆重的節日就是“萬佛節”了；泰國男人通常要在10歲左右做小沙彌，20歲左右再去當和尚，即使國王都不例外，曾經的泰國國王普密蓬·阿杜德就曾當過和尚，而且泰國人普遍認為男人只有出家之后才能出人頭地，有些人則是為了恪盡孝道而選擇暫時出家，即當和尚是為母親求取平安經，不當和尚為不孝，當然，當和尚的時間可因人而異，最短當3個月和尚即可還俗娶妻生子，然而，由于佛教盛行，和尚成為泰國最受尊敬的人，泰國不乏終生獻身于佛的男人，他們中學或者大學畢業之后就當和尚，此生過著深入簡出的生活。而在泰國幾天中，我留心了一下，發現佛像在這里那是數不勝數，特別是在曼谷的一些小區公寓樓盤，周圍一定會騰出一塊區域供奉一尊佛像，所有人都可上香、磕頭、祭拜。同時，泰國家庭普遍供奉佛堂，早晨起來第一件事就是拜佛，成人男士還普遍佩帶佛像，以便隨時祈求神靈。

從行為舉止角度看，由于佛教有輪回轉世、因果報應之說，因而泰國人普遍信奉“舉頭三尺有神靈”，人在做、天在看，就是說“神靈無時無處不在”，你若做了什么虧心事，或許可以騙得了人，卻騙不了神靈，而且遲早會遭到報應的，因而要以感恩之心、從謙卑做起，今生今世多做善事，既可積累功德、提高修養，又能為子孫后代添福添壽。泰國人是如此認知的，更是這樣實踐的。我覺得泰國最吸引人之處是其和善的國民，包括國民待人的習俗，記得3月4日早晨，我問下榻酒店巴臺女服務員“洪南”（衛生間）怎么走，她立即面帶微笑、雙手合十告訴了我，可我轉悠幾下仍找不到，又問一名萍水相逢的泰國男士，這名男士面帶微笑向我道了聲“薩瓦迪卡”（早晨好），且一直將我領到“洪南”旁邊。我覺得這些包含禮儀、互助、寬容、謙讓的待人風俗，決不是為吸引游客的故作姿態，或在組織安排與管控下所表現的“彬彬有禮”，而是泰國人長期形成、隨著血液遺傳下來的民族風格。

我甚至發現，由于從小到大受到了教化，泰國人一些行為舉止令人印象深刻。

泰國人彼此信賴。正如導游所介紹那樣，在泰國辦理貸款全是無抵押貸款，卻鮮有違約現象，因為一個人信譽不良會被一擼到底、從此難以立足。即使對我們這些“老外”，泰國人亦表現出應有的信賴，比如我們到泰國寶石中心購物，如果身上的錢不夠，可以先將寶石拿走，回國之后再通過旅行社，將貨款打到泰國在國內的相關賬戶上即可，如果回國之后，對在泰國寶石中心所購寶石不滿意，可以通過旅行社換，當然，只能以小換大。而在泰國的超市，竟然未設進出過道、無需入則鎖包，那天在泰國皮革中心，我在一樓購置了一大包貨物，結賬以后，我仍可以在貨架之間往返穿梭，無須規避“瓜田李下”之嫌，亦沒人提防我“順手牽羊”。另外，我在泰國沒見過一則藥品廣告，然而，那天我吃壞了肚子，領隊只讓我服了3粒泰國藥丸就治好了。

泰國人與世無爭。據說泰國人今天發生了不愉快，明天就成為了歷史，鮮有人糾結過往的瑣事。同時，泰國人崇尚慢生活，乃至有些事你急而泰國人不急，甚至會開導你“心涼涼、慢慢來”，因而在泰國幾天中，我居然沒看到泰國人吵架啥樣，卻發現每當太陽西下的時候，是泰國人最美麗、最安詳的時刻。

泰國人素質較高。在曼谷一些墻邊，各種電纜線密如蠶絲、觸手可及，竟無人將其破壞或盜走，據說在泰國發現盜竊行為，泰國人會群起加以懲罰。同時，泰國人比較熱情，那天我行走在馬路上，隨便招了一下手，立即有素不相識的泰國人讓我搭便車，這又讓我發覺泰國人車開得很快，但人人遵守交通規則，且在泰國一路走來，我竟未聽到機動車的喇叭聲。

從社會秩序角度看，盡管泰國實行了免費教育、免費醫療、免費公交和土地私有制，然而我團旅行大巴行進在曼谷的郊區，我仍發現一邊是高樓大廈的光鮮亮麗，一邊是底層民居的低矮寒磣，其貧富分化程度可見一斑，但是，泰國人鮮有仇官、仇富之類的事端，除了人家系法治國家外，泰國國民，無論是窮人還是富人，無時無刻心中都有佛祖的存在，正是宗教信仰的執著，蕩滌了泰國人的靈魂，讓人心不再躁動而變得和善，進而讓整個社會趨于和善。不錯，2010年3月至5月，泰國確曾出過要求解散議會、提前選舉的紅衫軍，當時一些媒體炒作曼谷“陷入混亂”，可據我團導游介紹，人家只是在曼谷的憲法紀念碑大街安營扎寨，一頭系支持時任總理他信的紅衫軍、另一頭系支持王后的黃衫軍，只是造成了這條街的交通擁堵，除此之外，曼谷市民工作在繼續、生活在繼續，市中心依舊人頭攢動，仿佛沒有此事一樣，而且集會的隊伍再長，最后還是進了佛堂。

由此我想，我們在“黃袍國度”所遇到的各種和善，除了源于泰國人待人習俗外，肯定有虔誠的佛教信仰因素涵蓋其中，這無疑是一件難能可貴的事，因為作為一個人總得信點什么才好。比如在公交車上被人踩了一腳，信仰佛教的人會認為這是上世欠你的，今日還給你總算釋然了，而信仰共產主義的人會認為我有這個覺悟，不會與你計較。可是，現在我們國內的某些人有什么信仰呢？稱其為無神論者吧，其信奉“左眼跳害我不迷信，右眼跳財又傳福音”，說其信仰馬克思主義吧，其一邊聲稱自己“一身正氣、兩袖清風”，一邊在干著“人不為已、天誅地滅”之事，而且遇事祈求鬼神逢兇化吉，其所謂信仰就可想而知了，這是比較可怕的事情。

王景慧，中共黨員、大學學歷，現供職國家稅務總局大連市普蘭店區稅務局，任機關紀委委員、巡察組第一副組長、四級高級主辦。系遼寧省作家協會會員、普蘭店區文聯全委委員、普蘭店區文聯《古蓮》責任編輯、普蘭店區作家協會副主席、《中國稅務報》特約評論員。先后十次被中國稅務報社評為全國優秀通訊員。

1987年8月從事稅務工作至今，曾做過稅務專管員，稅收計劃員，征收管理，綜合秘書等工作。先后擔任過普蘭店市國稅局稅務學會秘書長兼辦公室副主任，市局黨委組織委員兼黨委辦公室主任，市局紀委委員兼監察室主任，普蘭店區稅務局機關紀委委員兼黨委紀檢組常務副組長等職。

工作之余愛好寫作、旅行等，現已在國家及地方各級傳媒發稿3000余篇次，其佳作曾在中央人民廣播電臺和《光明日報》《中國稅務報》《中國財經報》《遼寧日報》等傳媒發表，上過國辦信息摘編和新華社內參、上過《中國稅務》《注冊稅務師》等財稅期刊，上過《海燕》《仙女湖》等文學期刊，入選過《中國稅壇作家譜》《中國青年作家年鑒》《大連文學年選》等，先后有40篇文學作品、稅收論文、新聞報道，在全國及地方各級黨政機關、新聞媒體或群團組織征文中獲得獎項。

在旅行方面，其足跡觸及全國23個省、自治區、直轄市和泰國，他認為：來一場說走就走的旅行，是人生最華美的奢侈，亦是最燦爛的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