企業合規建設，律師不可或缺

孫智陽

今年是企業合規強化年，最高檢在全國各地大力開展合規改革，《〈關于建立涉案企業合規第三方監督評估機制的指導意見（試行）〉實施細則》《涉案企業合規建設、評估和審查辦法》相繼出臺，涉案企業合規不起訴試點的大力推廣，刑事犯罪領域單位犯罪通過合規整改實現不起訴的案件已經開始大面積試行，也引起了業界的廣泛關注并學習。

除了刑事領域的合規，從企業治理發展的角度來講，也需要合規體系的構建，這是前期的企業合規，是為了企業更健康發展避免未來行政處罰、犯罪、經濟制裁的有效手段，也是提高企業業內競爭力的一把利劍。

律師在合規建設中的定位

在刑事合規領域，自合規改革以來，試點的第三方監管出現了三種模式：一是獨立監控人或合規監督員模式，以廣東省深圳市寶安區人民檢察院為代表;二是檢察機關聯合行政機關監管模式，以江蘇省張家港市人民檢察院為代表;三是涉案企業合規監督管理委員會遴選第三方監管人，以上海市金山區人民檢察院為代表。但自《指導意見》出臺后，“檢察機關——第三方機制管委會——第三方組織”的模式已經形成。

律師作為第三方組織，參與涉案企業的前中后整個整改階段的法律服務，最終配合檢察機關對涉案企業是否合規不起訴出具意見。

從企業發展角度，合規建設勢在必行。近年來，國家為了實現企業高質量發展，更好地增強企業競爭力，在政策上，《法治社會建設實施綱要（2020—2025年）》等中央文件明確要求企業樹立合規意識。

企業合規不僅是風險的防范，而是把合規作為企業發展的前提條件，放入其規章制度，作為其激勵機制，通過系列合規建設形成一套完備的合規體系，未來可以作為企業涉及刑事犯罪出罪、合規不起訴的考量，作為可以減輕行政處罰的證據，作為涉外企業在國際貿易中避免或者減少經濟制裁的動力。

律師在企業前期設立或者經營期間，根據企業的需要聘請進入企業，針對企業的問題，為企業進行合規體系的建設，此時律師相當于企業的合規顧問，為企業提供有償服務助力企業長遠發展。

律師在合規建設中怎樣做

無論是在刑事領域還是在企業的發展中，合規建設不可或缺的就是合規計劃書。合規計劃應包括企業內部治理結構、規章制度、人員管理等，具體來說，明確合規計劃的基本內容應當包含合規管理規章制度、合規審查監督體系、合規風險預警和應對機制、合規審查評估機制、違規行為上報機制、合規獎懲和紀律處分程序、合規文化培養體系、其他合規事項等。但因為企業類型多樣，涉及問題不同，在基本的合規理論下還應該針對企業的具體情況因地制宜、量身定做，制定企業的專有合規計劃。

在制定之前，律師需要了解企業的治理結構、規章、組織人員、管理、文化、運營、財務等各個方面。律師可以通過實地走訪調查、查閱企業歷年文件、訪談、走訪上下游、數據調查、問詢等方式，綜合研判，盡快找到企業的薄弱環節與漏洞，通過全面的盡職調查以制定具有有效性、可執行性、效果性的計劃書。

第三方組織模式的確定，很大程度是彌補檢察機關的專業能力不足。律師作為第三方組織的成員必然是該案中最了解情況也是最具有監督落實義務的人之一，發揮著案件的落實與監督的關鍵作用。

在企業整改執行階段，律師負責對整改情況的監督，定期或者不定期地對企業進行監督，責令企業定期提交整改書面報告，對過程中發現問題的情況及時提出指導意見并報告給檢察機關，也可以采取飛行檢查模式、突擊檢查模式、抽樣檢查模式等，對企業的落實情況進行監督。如發現企業有新的犯罪、拒絕或者不實施合規計劃、其他犯罪等《指導意見》中規定的其他中止執行的情況及時向檢察機關報告。

整改完成后，律師與其他第三方組織成員通過實地考察、訪談、抽樣檢查、穿透試檢查、大數據對比檢測等方式，結合企業的定期報告，重點整改的環節，社會損失補救、表現態度，以及未來的社會效果等幾個方面，對企業進行評估，與其他第三方成員形成合規考察書面報告，報送管委會及檢察機關。最終，以各方召開聽證會的形式對企業整改情況進行報告，企業是否合規不起訴。在這之后，可以成立巡回組，對整改后的情況進行回訪，回訪的期限在一至兩年，以更好地實現社會監督，律師也可參與其中監督。

律師參與合規建設的社會意義

律師作為法治建設的重要力量，積極參與到國家發展的需要中去，是每一個法律人的基本使命。律師可將自己的專業技能落實到實踐中，相比學術界更能了解實踐中的情況，發現實踐中的問題并提出問題、解決問題，對實際中的情況最有話語權。因此，在合規改革的立法活動中，具備合規管理業務能力的律師既深知市場主體發展需要的“良法”，又能夠精準客觀地反映出市場主體的“良法”需求，可以最直接、最深刻地感受到已生效法律法規在實施中對市場主體的各種影響。律師可以通過市場主體或者其他途徑，向立法機關反映改進提升立法質量的有關意見，從而積極助推優化營商環境的“良法”制定，為合規改革建設貢獻自己的力量，為國家法治建設助力。

對企業而言，合規建設是企業健康長遠發展的一劑良藥，有病醫病，無病預防。

律師通過對企業的分析并參與企業合規，可以幫助企業在業務上合規經營，提高行業的綜合競爭力，同時，避免違法犯罪，減少被行政處罰或者犯罪的可能性。涉罪的企業通過合規，達到救活一企業、增加地方財政、推動就業、繁榮經濟的作用，助力企業健康長遠發展。

（作者系北京市京師律師事務所律師）

（責編惠寧寧美編趙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