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農民認知行為的農村生態環境治理效果調查及改進策略

劉進宮，洪 卿，闞家寶

（華東交通大學人文社會科學學院，江西 南昌 330013）

習近平總書記曾說過，中國要美，農村必須美[2]。生態環境的構成包括農村生態環境，促進生態文明建設，就必須加強農村生態環境治理。近些年來，我國在農村生態環境治理方面不斷加大投入力度，農村生態環境逐步得到改善。但隨著城鎮化推進與經濟的快速發展，農村生態環境面臨新的問題，農村生態環境治理又陷入新的困境。在此背景下，基于農民認知行為研究農村生態環境治理，具有重大的理論意義與現實價值。

1 調查設計及樣本分析

1.1 調查對象及內容

本調研小組對全國10余個省市自治區的農村地區展開調研，主要采取問卷調查法，圍繞當今我國農村生態環境現狀，包括地理位置、地理要素質量（空氣、水源水質、土壤等）、農村廁所衛生條件、能源使用情況、農民生產生活行為、農民環保意識等要素進行問卷調查。運用數據分析軟件對所搜集的農村生態環境基礎數據及農民對生態環境的滿意度進行分析，對目前農村生態環境治理效果進行剖析，最終提出改進策略。本調查對改進農村生態環境治理，助力美麗鄉村，促進生態文明建設具有一定的借鑒與指導意義。

本項目的問卷內容共設計為三個部分，第一部分是關于受訪者的基本信息，了解受訪者年齡、工作職業及所在農村地理位置；第二部分是關于受訪者滿意度的調查，即使用李克特量表調查受訪者對所在農村的生態環境，包括空氣質量、水源水質、土壤狀況、污水垃圾處理情況、農村廁所衛生條件等多項指標的滿意情況，把農民對農村生態環境現狀的滿意程度設置為“很不滿意”“不太滿意”“不清楚或不關注”“比較滿意”“非常滿意”等五個層次并依次進行“1分～5分”的賦值；第三部分為行為與認知調查，即調查受訪者影響農村生態環境的生產生活行為習慣和對農村生態環境的認知，以及改進農村生態環境的對策建議。

1.2 基本情況

本次問卷調查實際收獲有效樣本共184份，遍及全國18個?。ㄊ?、自治區），見表1。此次調查的村莊主要位于江西，其次是天津、重慶、上海、北京、河南等地區。這些村莊主要靠近鄉鎮或市區、縣城。

表1 樣本分布（地區）

在回收的184份問卷中，在家務農的受訪者占有25%，有26%的人在外務工，有19%的人為個體經營者，有30%的人是其他職業。

2 對現有農村生態環境治理效果的調查與評估

通過調查分析，農民對于當前的農村生態環境的變化較為關注，大多是向好發展，對于農村生態環境治理的效果持有相對滿意的態度。農民對于空氣質量、土壤質量、生活用水質量等方面的滿意度較高，一定程度上反映出政府及相關部門對農村生態環境治理具有一定成效。但同時，調查小組在調查過程中發現治理速度落后于污染速度，這是生態環境持續惡化的癥結所在。

2.1 空氣污染加重

關于農民對所在農村的空氣質量滿意度調查表明，非常滿意占比29.89%，比較滿意占比38.59%，不太滿意占比13.59%，很不滿意占比8.7%，另有9.24%的農民對空氣質量持不清楚或不關注的態度。通過數據分析后，農民對所在農村的空氣質量滿意度得分為3.673 9。根據實地調查以及田野訪談，發現農村空氣質量在有意識保護的同時，也在不斷地被污染。

一方面，隨著城鎮化的不斷推進，城市追求綠色發展，追求高質量發展，于是將工藝落后、高污染、高能耗的產業企業逐步轉移至農村地區，另一方面，農村為追求當地經濟發展，也愿意接受企業轉移，這便導致對原生態的破壞。工業生產排出了大量有害氣體，嚴重污染著農村的空氣質量。同時，由于經濟落后，能源選擇多為化石燃料，大量的能源使用也加重了農村空氣污染。另外，焚燒秸稈、垃圾等不良現象仍未杜絕，這也降低了空氣質量。

2.2 水質堪憂，水污染加劇

在調查農村水質與水污染情況過程中，分別對農村飲用水質量、水污染處理情況進行滿意度測評。其中，對于飲用水質量調查顯示，非常滿意占比23.37%，比較滿意占比38.04%，不太滿意占比17.93%，很不滿意占比7.61%，另有13.04%的農民對其持不清楚或不關注的態度。通過數據分析后，農民對所在農村的飲用水質量滿意度得分為3.516 3。水污染處理情況滿意度調查結果顯示，農民對水污染處理情況滿意度得分是3.326 1，非常滿意占比20.65%，比較滿意占比34.78%，不太滿意占比22.83%，很不滿意占比10.33%，另有11.41%的農民對其持不清楚或不關注的態度。同時，調查河流、湖泊等受污染程度，只有21.74%農民認為當地沒有或極少污染，34.78%的農民認為存在輕度污染，20.11%的農民認為存在中度污染，13.04%的農民認為存在嚴重污染，另外，還有10.33%的農民對其不清楚或不關注。根據我們的調研發現，水源水質污染速度遠超治理保護速度。

在經濟欠發達的農村，自來水的普及率仍然較低，許多農村供水設施簡陋，消毒凈化條件差，水質不能滿足生活飲用水的衛生標準。其次，工農業生產活動造成水污染的加劇。農業生產過程中使用大量的化肥、農藥，工農業生產污水大多未經合理處理直接排入河湖之中，這些都造成了嚴重污染。另外，工農業的固體廢棄物與生活廢棄物的違規處理，也成為污染水源的重要因素。

2.3 土壤污染加重，土地資源受限

在調查土地質量過程中，針對土壤是否因過量使用化肥、農藥以及因企業污水排放等污染而使質量發生惡化的情況，對農民進行土壤質量滿意度問卷調查。有21.74%的農民非常滿意，40.76%的農民比較滿意，15.22%的農民不太滿意，還存在9.24%的農民很不滿意，另有13.04%的農民持不清楚或不關注的態度。通過數據分析后，農民對所在農村的土壤質量滿意度得分為3.505 4。

農業生產規模的擴大、工廠企業的大量引入占據大量土地，另外，粗放式農業生產模式造成了土地資源的浪費，這些都是導致土地資源緊張的影響因素。同時，農業生產中化肥、農藥的大量使用，廢棄農用薄膜的隨意丟棄，工業生產的有害物質排放以及大量的未處理垃圾，都加劇了土壤的污染[3]。

綜上所述，隨著經濟社會的不斷發展，農村生態環境逐漸陷入“邊治理邊污染”的困境。因農業污染的農村生態環境并未徹底改善，且在較為落后的傳統治理條件下，農村經濟的發展又導致了更為嚴重、對治理技術要求更高的工業污染。農業污染、工業污染再加之農民環保意識弱，使得農村生態環境與經濟發展形成了一種相矛盾的局面。

3 農村生態環境治理效果不足的原因分析

農村生態環境的持續污染折射出農村生態環境治理效果的不足。長期以來，農村生態環境的治理幾乎單純依賴于政府，而政府作為治理主體，第一未能充分發揮其職能，不能有效改進農村生態；第二存在環境監督管理缺位，治理責任主體不夠明確，相關的法律法規不夠健全等問題；第三未能協調農民、村民自治組織、企業、社團團體等其他治理主體主動參與的積極性，未能有效調動其他治理主體所能發揮的積極作用。

本團隊在進行農村生態環境治理現狀調查過程中發現，農民作為農村生態環境的重要客體，其認知與行為對農村生態環境治理效果有著直接影響。

3.1 農民對農村生態環境關注不足，缺乏主人翁意識

空氣、土壤、水等生態元素的惡化，制約著農民的生活生產活動，影響著農村經濟的發展。在對農民進行農村生態環境治理現狀滿意度調查過程中，約有百分之十左右的農民，對自身生活的生態環境持不關注態度，見表2。

表2 生態環境滿意度調查中持不清楚或不關注態度的比例

農民對周邊生態環境的不在意反映了其對生態環境治理的忽視。根據調查結果顯示，近七成的農民未意識到自己在農村環境治理中的重要作用，而是單純依靠政府機構對環境進行治理（圖1）。

圖1 農民認為在農村治理中發揮作用的主體

3.2 農民的生產生活行為粗放，制約生態環境治理

3.2.1 農業生產方式較落后，缺乏綠色科學技術指導

調查的農村大多數位于中西部地區，經濟欠發達，農業生產技術較為落后。首先，多數農民在農業生產活動中都會選擇使用化肥、農藥或塑料薄膜。在生產技術較為落后的情況下，化肥、農藥或塑料薄膜的使用會對農業生產起到一定的積極作用，但其也對生態環境造成了不良影響。加之農民的環保意識較低，認識不到自己的行為對環境的危害，隨意處置農用薄膜等，加重或擴大污染（表3）。

表3 使用過的廢棄農用薄膜的處理方式

其次，秸稈（稻稈）的處理是對農民生態意識與農村農業技術的考驗。多數地區受經濟與科技的制約，以及農民忽視生態環境的影響，秸稈（稻稈）的處理方式不當，污染了空氣、土壤、水源等生態系統（表4）。

表4 收割后的秸稈（稻稈）的處理方式

除上述行為外，農業生產過程中還有其他行為影響著生態環境，如不合理的灌溉方式、過度墾殖等。農業生產技術的不斷提高，將會逐步改善農業生產活動對農村生態環境的負面影響。在多數地區的農村，發展綠色農業經濟，加強綠色科學技術指導，是整治農業生產污染的有效途徑。

3.2.2 農民生活方式粗放，生態環境保護意識淡薄

農民粗放式的生活方式是導致農村生態環境污染的重要原因之一。結合調查結果，農村對于生活垃圾和生活污水的處理較為隨意，直接略過科學環保處理環節，污水亂排，垃圾亂扔。

在農村地區，許多基礎環保設施尚不完善，加之農民的環保意識不足，農民粗放的生活方式尚未徹底轉變，生活垃圾、污水的不當處理和煤、柴火等的燃燒不斷影響著空氣、水源、土壤的質量，制約著農村生態環境治理（表5）。

表5 除常規電能外農村使用的能源

4 改進對策

基于農民認知行為，綜合上述農村生態環境治理效果不足的原因分析，找到了農村生態環境治理所存在的問題。農村生態環境治理不僅要依靠政府充分發揮其職能，更重要的是要形成協同治理，充分調動多元主體的積極主動性，發揮各部分的能動作用。本文圍繞農民認知行為對農村生態環境治理的影響，從政府與農民兩個角色出發，為改進農村生態環境治理提出以下策略。

4.1 政府發揮主導作用

4.1.1 加強宣傳工作力度，努力促進農民思想轉變

首先，以農民易于接受、喜聞樂見的方式，如網絡、電視、廣播等進行生態文明宣傳和生態技能推廣，以提高農民環保生態意識；第二，通過試點示范、分類指導、典型推廣等方式以點帶面，貫徹科學綠色的發展觀念，促進農村農業轉型，促進農村生態文明建設，追求社會效益、經濟效益和生態效益的和諧統一。通過宣傳教育，讓生態環境保護觀念深入民心，讓農民真正懂得生態保護的重要性，增強農民的主人翁意識，讓農民積極參與到生態治理中。

4.1.2 加大政策支持力度與資金投入，完善基礎設施建設

第一，政府要加大政策支持力度，完善法律法規，以加強對農村生態環境治理的監督與管理。針對農村生態環境存在的各種問題，出臺相應的法律法規，從法治角度規范各種影響農村生態環境的行為，懲治惡意污染的不良行為，激勵對環境有貢獻的積極行為；第二，政府要增加對農村生態環境治理的投入，通過資金投入，加大技術研發，引入現代技術與治理人才，提高現有的農村生態環境治理水平；第三，完善基礎設施建設，根據農村的污染治理需要，推進各類污染處理站的建設，科學、有效地解決污染問題。與此同時，通過基礎環保設施的建設和完善，提升農民的生活質量，促進農民生產生活方式的轉變。

4.1.3 構建農村生態環境治理多元共治模式

農村的生態環境問題是由多重因素作用形成的，因此，其治理不能僅僅依靠政府一個主體，也需要農民、企業、其他社會團體等多方主體的參與，發揮各自的積極作用。第一，政府應該牢固“綠色發展”觀念，聯合各個主體，采取多種有效的具體措施，切實履行農村生態環境治理的職責；第二，企業應該主動承擔社會責任與義務，不摒棄“綠色發展”的理念，提高企業的污染治理能力，盡可能降低對農村生態環境的影響，力求實現經濟、社會、生態三種效益的統一；第三，社會力量與公眾參與，如環保組織、志愿者群體、高等院校等也應發揮積極作用，以引導、合作、幫扶等形式參與到農村生態環境治理之中。

4.2 發揮農民能動作用

4.2.1 提高農民生態環保意識，自覺遵紀守法

思想意識會影響農民的行為活動，因此，農民樹立起科學的生態觀念至關重要。首先，農民應主動通過電視、網絡、微信公眾號等多元化融媒體渠道，加之政府宣傳，積極學習綠色生態知識，更新自己的環保觀念，樹立綠色生態的環保意識；其次，樹立法治環保意識，遵守有關法律法規。法律是維護生態環境、促進生態治理的重要工具，通過政府、村委會、志愿者等普法宣傳幫助農民樹立生態法治意識，使其自覺履行生態環境保護的權利與義務。

4.2.2 改變生產生活方式，由粗放型向集約型轉變

農村生態環境是農民進行生產生活的基礎，所以農民改變生產生活方式對改善農村生態環境起著關鍵作用。首先，主動改變生活方式，向綠色環保型轉變。農民應該有意識地對生活垃圾、生活污水等污染物進行科學環保的處理，同時，日常選擇環保能源，減少煤炭等化石能源的使用；其次，積極改變生產方式，向綠色生態方向發展。農民在進行農業生產時，主動選擇發展生態農業、綠色農業，合理有效地使用化肥、農藥等化學藥劑，采用正確環保的澆灌方式，科學環保處理秸稈，在專業人員的指導下，努力做到綠色生產，生產綠色。

4.2.3 主動參與治理，監督政府治理，發揮主人翁作用

農民是農村的主體，在農村生態環境治理中有著不可或缺亦不可替代的地位。因此，充分調動農民參與生態治理的積極性，使其積極配合政府以及其他主體主動參與生態治理極為重要。農民作為農村生態環境的治理主體之一，在積極配合多方主體的同時，更要主動參與，主動作為，創新治理方式，監督政府機構，充分發揮農民的主人翁作用，進行反饋與監督。農民所發現的污染農村生態環境的行為與現象，或者有改善農村生態環境治理的建議與意見，應該積極主動向政府反映，對于發現政府或者其他治理主體有違背生態治理的不正當行為與現象，也可發揮監督作用，保留相關證據并依據合規程序向政府有關部門進行舉報或向官方媒體反映。

5 結語

“十四五”規劃提出，要走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鄉村振興道路，全面實施鄉村振興戰略[2]。鄉村要想發展好，生態必須先保護好。因此，農村生態環境治理要牢牢抓緊，緊跟經濟與社會的發展，與農民一起，為早日實現農村生態環境徹底根治效果，實現美麗鄉村建設目標而持續奮斗，共同描繪出一幅宏麗的鄉村生態畫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