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引力模型的中國進口俄羅斯木質林產品貿易規模現狀及影響因素研究

田 剛，高 宇

（東北林業大學 經濟管理學院，黑龍江 哈爾濱 150040）

一、引言

近年來，世界各國充分順應經濟全球化趨勢，國民經濟得以飛速發展，國民對環保概念的理解日益增強。木質林產品作為大宗商品且具有低碳、環保、可再生的特點，受到越來越多的關注，各國對木質林產品的需求與日俱增。中國擁有豐富的勞動力和先進的技術設備，在木質林產品加工、貿易方面具有絕對優勢，被稱為“世界木材加工工廠”，中國的木材加工品在國際市場中占據著重要位置。故為滿足國內外市場對中國木質林產品的需求，中國木材企業要不斷加大生產、供給量。但自1998年開始中國為保護國內的生態環境，先后出臺了許多有關禁止商業性采伐的政策措施，導致國內木材原料的可供給數量無法滿足社會蓬勃發展的需要，木材企業為解決國內的供求矛盾只能長期依賴于從國外進口木材原料。俄羅斯作為森林資源豐富的大國，與中國有較長的邊界線且兩國涉及的邊境口岸眾多，一直以來都是中國木質林產品進口的主要來源國，兩國保持著良好合作。

隨著兩國的木質林產品貿易受到學者們越來越多的關注，與之相關的研究成果也在不斷增加。蘭淙淙(2013)運用G-L指數來分析兩國產業內貿易的發展水平，發現木質林產品的貿易發展在很大程度上受資源稟賦差距的影響，中俄兩國貿易呈現出較強的互補性，預測未來仍能進一步發展合作。張開明(2014)發現中國對俄羅斯木質林產品的依賴程度近年來逐步上漲。關秀麗(2012)認為要充分利用兩國之間的產業互補優勢，對木材采伐等俄羅斯擁有優勢的產業進行更深層次合作。郭立偉(2018)通過分析替代效應和收入效應，認為當前發展中俄木材貿易急需調整發展模式、轉變發展思路，通過開辟多個木材交易通道來發展中俄木材貿易。王登舉(2019)通過觀察中國木質林產品的貿易現狀，發現兩頭在外的加工貿易特征十分顯著，國內木質林產品的消費勢頭日益明顯。佟逸夫(2020)發現中國與俄羅斯之間始終沒有建立起經貿合作相關的法律法規，同時俄羅斯內部存在嚴重的貪污腐敗問題，影響著中俄兩國更深層次的經貿合作。侯曼澤(2022)認為想要進一步發展中俄間的經貿合作需要不斷培養專業人才，加強對俄電子商務平臺的建設。對現有中俄木質林產品貿易的相關文獻進行梳理分析，發現學者們將注意力集中于研究貿易現狀、貿易特點、存在的問題、經貿合作戰略構建等方面。而貿易規模作為衡量一個國家參與貿易行為體量的指標，還沒有獲得學者們系統的研究。中國與俄羅斯互為對方重要的貿易伙伴國，兩國之間的木質林產品貿易更應深入研究。

本文將通過分析中國進口俄羅斯木質林產品貿易規模的現狀和當前存在的主要問題，采用2001-2020年中國進口俄羅斯木質林產品貿易的相關數據，通過構建拓展引力模型的方法對影響進口貿易規模的主要因素進行分析，并根據實證結果提出具有可行性的對策建議，對實現中俄兩國木質林產品貿易規模優化、貿易行為健康穩定發展有一定現實意義。

二、中國進口俄羅斯木質林產品貿易規模的現狀分析

(一)中國進口俄羅斯木質林產品貿易規模現狀

俄羅斯擁有豐富森林資源，是木質林產品的主要出口國，且由于俄羅斯與中國有著優越地理位置條件，一直以來是中國木材原料的主要供給國。2001年，中俄兩國領導人經反復討論簽下了《中俄睦鄰友好合作條約》，為兩國的經貿合作提供新方向，開啟新紀元。2013年，習近平主席為更好開展中國與沿線國家的經濟合作，提出了“一帶一路”的倡議，這為中俄之間開展更深層次合作發展也提供了新機會。深厚的歷史文化關系以及良好的合作機遇，成為兩國貿易不斷發展的助燃劑。通過分析2001-2020年中國對俄羅斯木質林產品的進口貿易額(圖1)發現，在過去的20年里，進口貿易額從2001年11.94億美元增加到2020年48.28億美元，貿易總額上漲36.34億美元，年均增長7.24%，整體規模呈波動上升態勢，其變化主要是受俄羅斯政府貿易政策、世界經濟規模的變動等影響。可以具體劃分為四個階段，第一階段：2001-2009年，在這一時期，進口貿易規模呈現先增后降趨勢，主要由于這期間中國房地產行業逐漸發展，國內對木材原料的需求日益增多，而中國因森林資源不足，且由于實施天保工程導致優質木材供給能力有限，需大規模從俄羅斯進口。而后受金融危機的嚴重影響，相較于2008年，2009年進口規模驟降9.12億美元。第二階段：2010-2012年，中國國內經濟呈現復蘇趨勢，房地產業正值發展上升期，中國國內對木材原料的需求越來越大，促使進口規模不斷增大，增長速度明顯加快，在2011年進口貿易額高達45.21億美元；2012年開始，國家開始注意到房地產業的發展態勢，及時對市場進行相應調控，幫助市場重新回歸平穩，而進口貿易額也因木材需求量的減少經歷了短暫的下降。第三階段：2013-2018年，這一階段屬于快速上漲階段，主要是由于2013年提出“一帶一路”的合作倡議，加強了中俄之間的互聯互通，強化了兩國的合作伙伴關系，促使中俄兩國向更深層次的貿易合作推進，因而木質林產品在這一階段的進口貿易額不斷上漲，到2018年已達到60.17億美元，年均增長9.31%。第四階段：2019-2020年，這一階段整體出現下降趨勢，主要是因為2019年俄羅斯政府再次出臺進一步限制木材出口的政策，同時受經濟全球化逆流時期的影響，以及全球性的新冠肺炎疫情導致俄羅斯關閉部分路口口岸，木質林產品流動嚴重受阻，其貿易規模進一步下降。

圖1 2001-2020年中國對俄羅斯木質林產品的進口貿易額

(二)中國進口俄羅斯木質林產品貿易存在的主要問題

1.俄羅斯貿易發展狀況不穩定

貿易是一國經濟發展的重要環節，一國的經濟發展狀況很大程度影響著自身的貿易水平。由于西方國家聯合起來對俄羅斯開展經濟制裁，盧布匯率出現較大的波動，此時，外匯儲備減少、國際收支失衡的問題也逐漸顯現，導致俄羅斯經濟和貿易發展始終處于不穩定的狀態，匯率波動的幅度較大，這將影響俄羅斯木質林產品的出口貿易水平，即中國木材進口商因無法準確判斷匯率波動變化，降低進口俄羅斯木材原料的欲望，對中國進口俄羅斯木質林產品的貿易產生一定的消極影響。

2.俄羅斯國內經貿政策變化頻繁

俄羅斯發現出口初級木質林產品的收益較低，為獲取更高收益發展本國經濟，俄羅斯鼓勵國內木材加工業努力提高技術，增加產品出口附加值，并對初級林產品的出口逐漸設置各種貿易壁壘、出臺限制政策。2012年俄羅斯加入世界貿易組織后，雖將部分木材的出口關稅下調，但關于原木的出口方面，俄羅斯選擇實施出口配額制度，配額內稅率低但數量較少，配額外稅率極高，致使中國的大部分木材企業望而卻步。同時，俄羅斯政府于2022年1月1日起實施了全面禁止未加工原木出口的政策。由此可見，俄羅斯國內政策的頻繁變動給中國的木材進口商施加了很大的壓力，影響進口商對俄羅斯木材原料進口的態度，限制了貿易規模的擴大。

3.俄羅斯森林認證面積不多

森林認證的主要目的是以保護森林為前提來改善森林管理，從而確保消費者獲得經過認證的森林產品。它具有獨立性、自愿性和公平性等特點，其中自愿性是指林業機構、林業企業在自愿的前提下向相關部門申請森林“身份證”的一個過程，也就是說，是否參與森林認證不是必須要履行的法律法規。但隨著經濟的不斷發展，消費者的環保意識不斷加深，國民在購買木材制成品以提高生活幸福感的同時也開始注重環境保護，因此，他們更愿意購買來自可持續經營森林的木材，擁有森林認證的產品在國際市場上會更具有競爭力。俄羅斯自1998年起開始參與森林認證工作，2006年受歐洲委員會發布限制非認證林產品政策的影響，以及源于國際市場對森林認證的木質林產品更加認可的壓力，俄羅斯才開始有部分木材生產企業和木材出口商陸續加入到森林認證進程中來。俄羅斯森林認證面積的擴大代表著兩國可合作森林領域的延伸。但從現實情況看，俄羅斯加入森林認證的森林仍以歐洲部分為主，而與中國頻繁進行木質林產品貿易的部分主要在森林資源豐富的亞洲。因此，森林認證面積的大小仍會影響中國的進口規模。

4.木材交易市場的規范性有待加強

近年來，中俄兩國木質林產品貿易快速發展，俄羅斯是中國木材原料的主要進口來源國，但兩國之間始終沒有建立起規范的交易市場，對木材交易行為也缺乏完善的監管政策，交易市場始終沒有形成合理的價格機制，同時中國木質林產品進口商的惡意抬價會導致市場失衡，企業所能獲得木質林產品的利潤也會不斷壓縮，阻礙了中俄木質林產品貿易的進一步合作。

5.俄羅斯進口木材鼓勵扶持政策不完善

中國從事木質林產品貿易的企業多為中小型企業，這些企業資金少、規模小，對抗市場風險的能力比較弱，嚴重影響著兩國木質林產品貿易的優化升級和戰略發展。同時這部分中小型企業還大多是民營企業，十分依賴政府出臺的各種優惠政策。近年來，中國為鼓勵企業進行境外投資先后出臺了許多政策措施，比如通過給予企業貸款補貼和支持企業對俄投資的優惠利率等。但在政策實施中仍存在許多問題，諸如有關對俄森林資源開發的優惠政策尚不清晰、有關對外投資的相關制度仍不完善，當前國內關于企業對外投資的手續辦理仍比較復雜，辦理時間長且存在辦事部門職責不清等問題，導致了國內許多林業企業不敢輕易進行大規模的投資建廠，甚至不敢進行長期規劃，只能進行短期經營，尋求階段性的經濟效益，這不僅無形間擴大了企業投資成本，同時導致部分企業喪失對外投資信心。長此以往，必將影響中俄木質林產品貿易的長遠發展。

綜上所述，俄羅斯木材在彌補中國木質林產品缺口上始終起著不可或缺的作用。但由于當前身處經濟全球化逆流這一時期，受世界經濟波動、俄羅斯現行保護主義政策等影響中俄木質林產品貿易暴露出許多問題。因此，為更好發展中俄之間的經貿合作，本文將通過構建拓展引力模型對影響進口貿易規模的因素進行深入分析，并針對分析結果提出以優化進口貿易規模為目標的對策建議。

三、中國進口俄羅斯木質林產品貿易規模影響因素分析

(一)模型的構建及變量解釋

1.傳統引力模型

經濟學家Tinbergen(1962)構建引力模型的靈感來源于牛頓提出的萬有引力定律。他將萬有引力定律進行延伸發展，將貿易量代替引力，提出了一個新的經濟學模型——引力模型。引力模型認為，兩國的貿易流量與兩國的經濟規模(即GDP)成正比，與兩國之間的地理距離(即運輸成本)成反比。構建了最初的貿易引力模型如式(1)：

其中，T表示兩國的貿易量，A為常數，Y和Y分別表示兩國的經濟規模，D表示兩國間的地理距離，α、β、θ分別代表兩國經濟規模、地理距離的系數。

在實證研究中，為了方便進行回歸分析，便于解釋系數含義，選擇對引力模型進行變形得到我們常見的模型形式，如式(2)：

其中，A為常數，α、β、θ分別為i、j國經濟規模、地理距離的回歸系數，ε為隨機誤差項。

2.拓展引力模型

隨著學者們對引力模型的運用不斷加深，他們發現傳統引力模型中的變量不足以達到研究目的，對部分現象缺乏說服力。因此，他們開始對傳統引力模型進行拓展，Linnermann(1966)考慮到人口數量、國民收入的變化也會對兩國的貿易流量產生相應影響，將傳統引力模型拓展為式(3)，Bergstrand(1989)又將部分虛擬變量引入到引力模型中來，他認為匯率和兩國是否同處于某一組織、是否擁有共同語言、是否擁有共同邊界等也會影響到兩國的貿易流量，故將傳統引力模型拓展為式(4)

其中，P代表i國人口總量，P代表j國人口總量。

其中，DE代表i國兌j國的匯率，Border代表i、j兩國是否有共同邊界線，Language代表i、j兩國是否有共同語言。

3.拓展引力模型的構建及變量說明

傳統引力模型認為貿易流量受兩國GDP及兩國之間地理距離的影響，可得引力模型的基本方程式(5)。式中：IMP代表z時期中國進口俄羅斯木質林產品的貿易額，GDP×GDP代表z時期中俄兩國經濟規模(即國內生產總值)之積，D代表莫斯科到北京的地理距離，α為常數，β、η，為待估參數，ε為隨機誤差項。

人口規模可以衡量一國的市場規模，同時可以代表一國勞動力資源的數量和一國的需求水平。中國木質林產品主要出口國的人口數量越大，其需求越大，進口我國木質林產品的貿易流量越大。故在式(5)的基礎上引入人口規模變量，得到式(6)，P代表z時期中國木質林產品的主要出口國人口規模。

人均森林資源稟賦之差就是人均森林面積之差，這一差值越大，說明兩國擁有森林資源稟賦差距越大，進行貿易的可能性也就越大，貿易流量越大。故在式(6)的基礎上引入人均森林資源稟賦之差變量，得到式(7)，F代表z時期中國與俄羅斯的人均森林資源稟賦之差。

森林認證作為一種森林可持續經營的憑證，近年來受到越來越多的關注，森林認證的面積不斷擴大，代表著可進口的貿易范圍擴大，貿易流量也會加大；但獲取森林認證代表著進口的木質林產品成本上升，因此，進口貿易流量也會受到影響。故在式(7)的基礎上引入森林認證變量，得到式(8)，FSC代表z時期俄羅斯森林認證的面積。

匯率的波動情況從一定程度可以說明國際金融市場的穩定程度，即匯率的波動越明顯，說明國際市場越不穩定，兩國之間越不容易開展貿易合作，即貿易規模越受影響。故在式(8)的基礎上引入匯率變量，得到式(9)，DE代表z時期人民幣兌盧布的名義匯率。

當兩國都加入世界貿易組織時，可以獲取更多的優惠政策，比如：原木關稅下降等都將進一步擴大兩國之間的貿易流量。z時期時，兩國均加入WTO則賦值為1，否則則賦值為0。故在式(9)的基礎上引入虛擬變量WTO，得到式(10)，虛擬變量WTO代表z時期兩國是否同屬于世界貿易組織。

因本文研究的是中國進口俄羅斯木質林產品貿易的時間序列，因此，中俄兩國地理距離這一指標因素是常量，故在本模型中不被引入，將其剔除后，得到最終拓展引力模型式(11)

表1 模型變量的含義、預期符號、理論解釋

(二)數據來源

為保障研究數據的準確性和可比性，本文參考FAO、《中國林業發展報告》、《海關統計年鑒》的分類標準，選擇有代表性且交易額較大的主要木質林產品，按照HS統計口徑界定為：原木(HS4403)、鋸材(HS4406-4407，HS4409)、人造板(HS4408，HS4410-4413)、木漿(HS4701-4706)、紙及紙制品(HS48-49，HS4707)。IMP數據來源于UN Comtrade Data-base，GDP×GDP、P和F數據整理自世界銀行統計數據庫，FSC數據來源于FSC數據庫，DE數據來源于俄羅斯央行，虛擬變量WTO的數據來源于世界貿易組織官方網站。

(三)回歸結果與分析

1.回歸結果

本文利用Stata15.0軟件對引力模型進行回歸測算。首先對各指標數據進行描述性統計和相關性檢驗，由表2，表3可知，2001-2020年間中俄經濟規模，人口規模，森林認證面積均有較大變化，六個變量中除了人均森林資源稟賦差異在5%水平上顯著相關外，其余五個變量均在1%水平上顯著相關且均與進口貿易額呈現正相關。

表2 各變量描述性統計結果

表3 各變量的相關性檢驗

進行初步回歸后可得表4，發現人口規模、匯率未通過顯著性檢驗，同時表3顯示各因素間相關系數較高，故可能存在共線性問題。因此，可以認為人口規模、匯率未通過顯著性檢驗也極可能是共線性導致的結果，需要進一步進行共線性診斷可得表5，發現各指標間確實存在共線性問題。為消除共線性問題的影響，本文將采用逐步回歸分析法進行后續研究。

表4 初步回歸結果

表5 各指標共線性診斷

由逐步回歸結果表6可知，最終中俄經濟規模、森林認證面積、WTO進入回歸模型，模型擬合度為0.9709，即中俄經濟規模、森林認證面積、WTO對中國進口俄羅斯木質林產品的貿易額解釋度較高，且F檢驗統計量為178.04，P值為0＜0.05，通過了F檢驗。DW=1.941797，通過查表可知，k=3，n=20時，DL=1.00，DU=1.68，即DU＜DW＜4-DU，說明此時模型各變量不存在自相關。為更好的保證逐步回歸結果的準確性，采用懷特檢驗法(white)對回歸方程進行異方差檢驗，結果如表7所示，卡方統計量為2.83，對應的P值為0.4189＞0.05，表明模型不存在異方差，也不存在自相關，回歸結果有效。

表6 逐步回歸結果

綜上所述，該模型回歸結果較為理想，故可由回歸系數可得逐步回歸方程：

2.回歸結果分析

通過對2001-2020年中國進口俄羅斯木質林產品的相關影響因素進行實證分析發現，中俄兩國的GDP、森林認證的面積、兩國是否同屬于世界貿易組織能較為顯著的影響中國進口俄羅斯木質林產品的貿易規模。

(1)中俄兩國的GDP與進口貿易規模呈正相關，與預期結果一致。其影響系數為1.343365，表明中國與俄羅斯的經濟規模每增加1個百分點，進口貿易額的對數會相應增長1.343365個百分點。隨著世界經濟的回暖，中國與俄羅斯的國內生產總值都有進一步上升的趨勢，國民消費和需求水平的提高會帶動中國進口俄羅斯木質林產品的貿易規模繼續擴大。

(2)森林認證的面積與進口貿易規模呈負相關，與預期結果一致。其影響系數為-2.745354，表明森林認證面積每擴大1個百分點，中國進口貿易額的對數就會相應下降2.745354個百分點。隨著“一帶一路”倡議的提出，中國與越來越多的國家在互聯互通、貿易開放等方面取得較大進展，木質林產品進口渠道也在不斷拓寬，俄羅斯森林認證無形間增加了部分進口成本，影響木材企業利益獲得，故森林認證面積的擴大會降低中國進口木質林產品的貿易規模。

(3)中俄加入世界貿易組織(WTO)與進口貿易規模呈負相關，與預期結果相反。其可能的原因是中俄兩國共同加入WTO組織，雖然為中國部分木材進口享受到關稅下調的優惠政策，但很快俄羅斯政府出臺了有關原木的出口配額制度，配額內的原木雖享受較低稅率，但其供給量遠低于中國國內的需求量，而配額外的原木出口稅率極高，且變化幅度大。這樣來看，兩國加入WTO未對進口貿易規模產生積極作用。

(4)主要進口國的人口規模對中國進口俄羅斯木質林產品貿易規模的影響為正，與預期結果一致。人口規模越大，對木質林產品的需求越大，進而我國進口木材原料的貿易越容易發生。而最終人口規模未通過逐步回歸顯著性檢驗的原因可能是人口規模雖不斷增長，但近幾年正處于經濟全球化逆流時期，各國經濟未得到較大發展，國際市場的需求量并沒有大幅度上升，因此在一定程度上影響了人口規模的回歸結果。

(5)人均森林資源稟賦差異對中國進口俄羅斯木質林產品貿易規模的影響為正，與預期結果一致。但在逐步回歸的結果中，森林資源稟賦差異未通過顯著性檢驗，這可能是受兩方面的原因：一方面是中俄兩國森林資源稟賦的差異是自然條件選擇的結果，短期內沒有大幅變化，故其影響效果并不顯著。另一方面兩國在木質林產品方面存在較強的互補性，但隨著“一帶一路”倡議的提出，極大程度上暢通了中國與其他國家的合作，故木質林產品進口方面俄羅斯將面臨與別國的競爭，因此，削弱了兩國的互補性關系。同時，俄羅斯為推動本國木材產業的深加工，不斷提高原木出口關稅，這也進一步阻礙了兩國木質林產品貿易的合作。

(6)匯率對中國進口俄羅斯木質林產品貿易規模的影響為正，與預期結果相反。其可能的原因是近年來西方國家對俄羅斯經濟實行聯合制裁，致使盧布大面積貶值，且一段時間內很難恢復至平穩水平，這為中國木材企業創造了機會，可以看到，近年來人民幣兌盧布的匯率上升，人民幣升值，俄羅斯木質林產品在國際市場上具有更強的價格競爭優勢，企業更愿意從俄羅斯進口木質林產品，故其影響效果為正。而在逐步回歸結果中，其效果不夠顯著的原因可能是俄羅斯近年來不斷出臺的限制原木出口政策阻礙著中國進口商大規模進口木材原料，俄羅斯木質林產品在國際市場中的價格優勢無法發揮，故最終導致匯率這一指標因素未通過顯著性檢驗。

四、結論與政策啟示

(一)結論

本文對中國進口俄羅斯木質林產品貿易規模的現狀及進口過程中存在的主要問題進行分析，運用拓展引力模型對2001-2020年中俄木質林產品貿易的相關數據進行實證分析，探究影響進口貿易規模的主要因素，得出以下結論：中俄兩國的經濟規模、主要進口國的人口規模、人均森林資源稟賦差異和人民幣兌盧布的匯率與進口貿易規模呈正相關；俄羅斯森林認證面積和兩國是否同屬于世界貿易組織與中國進口俄羅斯木質林產品的貿易規模呈負相關。其中，中俄兩國的經濟規模、俄羅斯森林認證面積和中俄兩國是否同屬于世界貿易組織對中國進口木質林產品貿易規模的影響較為顯著。

(二)政策啟示

中俄兩國擁有特殊的地緣合作優勢，同時在資源稟賦、產業結構等方面都有很強的互補性，一直以來兩國都保持著良好合作。但近年來，俄羅斯為進一步發展本國經濟，不斷出臺限制原木出口的政策，減少向中國提供的木材原料，以此來鼓勵本國企業提高木質林產品的出口附加值。另外，2008年金融危機的持續影響和2014年烏克蘭危機后西方國家聯合的經濟制裁也對中俄兩國貿易合作產生了一些不利影響。因此，本文基于實證分析所得結論，以實現中俄木質林產品貿易規模優化為目標，提出以下對策建議：首先，中國應不斷擴大國內人工林的培育面積，盡可能多的實現國內的自給自足，同時抓住“一帶一路”的機會，積極拓寬木材進口渠道，實現木材進口渠道多元化，減少對俄羅斯木質林產品的依賴；其次，還要鼓勵企業不斷學習相關政策，提高企業的自我保護意識，在出現糾紛時能運用適當的政策保護自己少受損失；最后，還要與俄羅斯達成貿易合作協定，督促俄羅斯不斷擴大森林認證面積，近期因烏克蘭危機FSC國際暫停了俄羅斯森林認證申請，但危機過后俄羅斯擁有的森林認證面積體量仍將極大程度的影響著中國進口俄羅斯木質林產品的貿易規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