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工智能助推商貿流通業升級路徑分析

杜 丹

(大連財經學院，遼寧 大連 116600)

一、引言

習近平總書記在十九大報告中指出，要加強物流等基礎設施的建設，推動互聯網、大數據、人工智能與實體經濟的深度融合。各地方政府紛紛出臺相關政策，鼓勵人工智能技術加快融合實體經濟。

商貿流通產業是連接生產與消費的關鍵性行業，也是我國最早引入人工智能技術的行業之一。近年來，人工智能技術在商貿流通產業中的應用越來越普遍。智能客服機器人、智能客流分析、精準營銷等具體技術被廣泛應用于商貿流通業，已經成為促進商貿流通產業轉型升級的重要抓手。因此，在這一背景下，研究人工智能發展對商貿流通業轉型升級的影響有明顯的現實意義。然而，當前我國人工智能與商貿流通協同發展理念尚未完全形成，部分物流企業對如何運用物聯網、大數據以及人工智能等技術了解消費需求、提高配送效率、降低物流成本、優化流通服務、促進產業升級等缺乏深刻認知。由于人工智能技術需要大量資金支持，技術門檻相對較高，目前國內僅有少數行業龍頭企業能夠將該技術應用于實踐，且在經濟發達地區應用較多，而在經濟落后地區應用較少，無形中加大了區域間商貿流通業發展差距。本文通過實證分析表明人工智能發展的確有利于推動商業流通產業規模的增加，雖僅在東部地區作用明顯，但若能鼓勵在經濟較為落后的中西部地區應用該技術，不僅能逐漸消除人工智能技術與產業融合的巨大差異，還能為促進產業升級做出貢獻。

二、文獻綜述

隨著人工智能技術的不斷成熟，學者們逐漸關注人工智能技術對產業發展的影響。人工智能被認為是驅動產業升級的重要力量，可以引導我國產業發展向“互聯網+”“智聯網+”方向轉變，優化現有資源的配置效率。具體在商貿流通業上，人工智能技術對加快電子商務的高質量發展，優化物流配送體系，提高精準營銷服務已經得到了學者們的廣泛認可。

杜小利通過闡述產業互聯網模式下我國商貿流通業的發展特征以及現狀，提出了產業互聯網模式下我國商貿流通業的創新融合發展路徑。[1]劉軍、盧周來認為人工智能驅動產業升級的政府模式、市場模式和智能網絡模式各有千秋，人工智能驅動產業升級應從不同層次的內在機理出發，協同發力。[2]陳靜在深入研究分析我國商貿流通業現狀的基礎上，分析了目前商貿流通業發展的困難并建議著力完善政策法規體系、創新發展理念以及發展跨境電商合作。[3]郭凱明認為，人工智能是引領新一輪科技革命和產業變革的戰略性技術，他通過研究人工智能發展對產業結構轉型升級和要素收入分配格局的影響，認為人工智能服務或者人工智能擴展型技術的提高，會促使生產要素在產業部門間的流動，人工智能的發展也會推動產業的高質量發展。[4]

綜合學界已有研究觀點發現，現有研究均是以簡單地定性分析為主，并未基于實證定量分析人工智能發展對我國商貿流通產業升級的影響及其路徑。因此，本文通過構建衡量人工智能發展水平的指標，定量分析人工智能的發展對商貿流通產業升級的影響，一方面為拓展與人工智能以及商貿流通產業升級相關的理論研究范圍做出一定努力，另一方面也期望能夠為商貿流通產業升級提供新的思路。

三、變量、模型與數據來源

(一)變量的測量

1．人工智能發展水平(AI)。目前尚未有專門權威的指數來衡量我國人工智能發展水平。考慮到人工智能的發展需要計算機及軟件行業的支撐，本文借鑒呂榮杰和郝力曉的做法，選取人均“信息傳輸、計算機服務和軟件業全社會固定資產投資”來衡量不同地區人工智能的發展水平。[5]

2．商貿流通業升級。本文所涉及到的商貿流通產業包括批發與零售業、住宿與服務業、租賃與商業服務業、交通運輸、倉儲和郵政業。商貿流通業升級包括兩個方面：一是規模的增加，即數量上的增長(Scale)；二是效率的提高，即人均產值的增加(Efficiency)。

3．其他控制變量。文章借鑒學者已有的研究成果，將經濟發展水平、城市化率、產業結構、對外開放、道路通達度等變量作為控制變量。文章所涉及到的變量、表示及其描述性統計具體見表1。

表1 變量定義及其描述性統計

(二)模型的選擇

本文采用2007—2019年省級面板數據進行回歸，由于是短面板，因此數據之間存在自相關性的可能較低。此外，本文為了消除個體固定效應以及時間固定效應的影響，采用固定效應模型作為基準模型，考察人工智能對商貿流通產業升級的影響。其模型如下：

Scale=α+τ1AI+βiXi+μ+λ+ε

(1)

Effciency=α+τ2AI+βiXi+μ+λ+ε

(2)

式1與式2分別表示人工智能對商貿流通產業規模及商貿流通產業效率的影響，為文章的核心解釋變量人工智能發展水平，τ1以及τ2表示其對商貿流通產業規模及商貿流通產業效率的作用大小與方向，μ和λ分別表示個體固定效應與時間固定效應，ε為誤差項。

(三)數據來源

考慮到樣本數據的可獲得性，文章研究以我國省級面板數據為基礎，剔除掉臺灣、香港、澳門及西藏等地區樣本，最終形成2007—2019年30個省級行政單位的面板數據。所有研究變量的數據均來源于歷年《統計年鑒》及EPS數據庫，并對樣本數據進行了1%水平上的雙側縮尾處理。

四、人工智能與商貿流通升級的實證結果分析

(一)全部樣本回歸

由表2可知，在不添加控制變量的前提下，人工智能發展有利于提高商貿流通產業的發展規模及其效率，此時規模路徑與效率路徑均被檢驗。加入控制變量以后，人工智能發展水平每增加1個百分點，商貿流通業規模增加0.1個百分點，商貿流通效率增加8.78個百分點，由此可以得出人工智能可以通過規模及效率路徑影響商貿流通業升級發展的結論。

表2 全部樣本回歸結果

在其他控制變量上，經濟發展水平與商貿流通業規模正向相關，且通過了5%水平上的顯著性檢驗，但其與商貿流通業效率之間的相關性并未通過顯著性檢驗，這說明經濟的發展會加大市場對商貿流通產業的需求，但并未產生效率規模效應。城市化發展水平變量與商貿流通業表現出同樣的相關關系。第三產業比重的提高會增加商貿流通產業效率，但并未增加商貿流通業規模。一個可能的解釋是，服務產業的發展為商貿流通產業提供了更多的信息支撐，有利于優化現有商貿流通產業鏈，提高人均績效。道路通達度變量與物流業規模呈現顯著正向相關關系，但并未顯著影響物流業效率。一個可能的原因是，隨著人均道路里程數的提高，商貿流通業可以服務的市場空間越來越大，有利于規模發展，但效率提升更強調質量，即如何應用現有技術提高人均績效。因此，道路通達度作為一項基礎設施完善程度的指標，并不會直接影響商貿流通業效率。

(二)分樣本回歸

進一步的，文章將樣本分為東中西三個地區，分樣本回歸以檢驗人工智能對商貿流通業升級的影響路徑及其差異性，具體見表3。由表3可以發現，我國不同地區人工智能發展水平存在較大的差異性，這種差異主要體現在區域上，東部地區人工智能發展水平要明顯高于中西部地區。

表3 分樣本回歸結果

從規模路徑來看，人工智能發展水平在不同地區均與商貿流通產業規模呈現正向相關關系，但僅在東部地區通過了1%水平上的顯著性檢驗。對此，文章認為，人工智能技術對產業規模的影響需要時間的積累，而東部地區人工智能發展水平較高，應用的場景較廣，居民的接受程度更高，因此會對商貿流通產業產生影響。而中西部地區人工智能發展水平相對較低，尚未產生技術的規模經濟效應。從效率路徑來看，人工智能發展水平與不同地區商貿流通業效率均呈現出顯著的正向相關關系，這說明人工智能技術在商貿流通產業的應用能夠提高產業效率，增加人均績效。值得注意的是，從系數大小來看，東部地區>中部地區>西部地區，這與我國現階段人工智能發展水平的區域差異相關，這說明人工智能發展水平越高，其對區域商貿流通業效率改善的能力越強，二者之間呈現出一定的指數相關性。

五、結論與啟示

人工智能技術與產業的融合發展成為新時代我國經濟與產業發展的重要特征，其與商貿流通產業的融合為商貿流通產業升級提供了新的方向。文章基于2007—2019年我國省級面板數據，實證檢驗了人工智能發展水平與商貿流通產業升級之間的關系及其影響路徑。研究結果表明：(1)人工智能發展水平的提高有利于增加商貿流通產業規模、提高商貿流通產業效率，促進產業升級。(2)由于我國人工智能發展水平存在較大的差異，現階段人工智能的發展僅能夠促進東部地區商貿流通產業規模的增長，對中西部地區尚未產生影響。(3)人工智能發展水平與商貿流通效率呈現正向相關關系，且東部地區>中部地區>西部地區。

本次研究所得到的政策啟示如下：(1)加強對人工智能領域的投入，縮小區域人工智能發展差距。人工智能技術的進步對我國產業升級具有重要的帶動作用，然而目前我國人工智能發展水平區域差異性明顯，其帶來的影響在于人工智能對中西部地區產業規模的輻射效果有限，這進一步加大了我國商貿流通產業發展的區域差異。因此，需要進一步優化我國現有人工智能技術設施的完備程度，加快中西部地區人工智能技術的發展與投入，加強對人工智能技術領域人才的培養與引進力度，以縮小區域間人工智能發展水平的差異，以推動我國各地區人工智能的全方位發展。在資金支持上，加大政府引導與投融資支持力度，加大人工智能領域企業信用擔保力度，鼓勵金融機構設立人工智能信貸專項資金，引導社會資本參與人工智能產業發展。(2)促進人工智能技術與商貿流通產業的融合發展。人工智能技術的應用能夠最大限度的利用商貿流通產業各流程模塊中產生的信息，基于數據計算與分析優化商貿流通產業的結構。實證結果已經證實，人工智能不僅有利于促進商貿流通業的規模增長，還有利于產業效率改善。因此，需要商貿流通企業基于人工智能技術創新現有產業發展方式，各主管單位基于人工智能技術進行行業的管控與資源的分配。鼓勵人工智能產業與商貿流通業的融合發展趨勢，以新技術逐步取代傳統流通手段實現產業的升級發展。隨著人工智能技術在商貿流通領域的快速滲透，要進一步完善網絡信息平臺建設，優化產品與服務交易方式，加速物流、資金鏈、信息流以及商品流的網上流通，以人工智能技術為突破口，推動商貿流通產業向精細化、個性化以及專業化方向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