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集生
(集寧師范學院,內蒙古 烏蘭察布 012000)
作為推進區域經濟持續加速發展的重要力量,城市群成為中國經濟實現高質量發展的核心增長極[1]。“十四五”規劃指出,要健全城市群一體化協同發展機制,以城市群為區域經濟發展優勢,帶動全國經濟效率實現整體提升。而且在國家雙循環戰略布局深入推進過程中,城市群建設成為提升地區協同發展效率、推進新型城鎮化及加快產業生態化建設的重要部署。特別是對產業生態化建設而言,城市群可促使多個城市功能與產業經濟在地理上互補,既能有效實現區域產業資源開發與生態環境保護統籌協同,還可加快區域產業生態化效率提升[2]。可見,城市群可為產業實現生態化、綠色化轉型提供多層面支持,是產業生態化建設的前提與基礎。
從全國城市群建設實際看,其會不自覺設計生產生態化產品,繼而自愿通過變革生產模式加快推動資源集約型社會發展,減少環境破壞。而且,政府采用環境規制干預手段將環境污染外部非經濟性內部化,以提高城市群產業生態化率及促進經濟發展[3]。產業生態化率是衡量城市群經濟發展水平與環境質量的綜合指標,但尚未與環境規制形成較高耦合協調水平[4]。為此,政府部門采取諸多政策措施提升環境規制強度與標準,以期提高城市群產業生態化建設效率。2021 年,生態環境部印發《環境信息依法披露制度改革方案》,為城市群產業生態化建設提供長期有效的方向指引。同年5 月,中央全面深化改革委員會第十九次會議通過《關于深化生態保護補償制度改革的意見》,旨在加快生態文明建設同碳達峰、碳中和目標實現有效銜接,強化環境規制力度。
不可否認的是,傳統產業升級轉型所產生的環境問題,亦是制約中國循環經濟高質量發展的重要因素。新發展格局下,地方政府發展循環經濟要不斷從規模擴張、數量增長向結構優化與質量提升層面轉變。其中,城市群產業生態化是循環經濟發展的助推器,而環境規制是循環經濟發展[5,6]與城市群產業生態化建設[7]的重要保障。在振興實體經濟時代下,城市群產業生態化、環境規制與循環經濟績效是基于城市、政府、市場三個不同維度的變量,故提升三者耦合協調水平將加快中國綠色經濟發展速度。因此,為助推循環經濟發展,地方政府需采取環境規制與推進城市群產業生態化建設手段,加快三者耦合協調發展,以促使國民經濟實現高質量發展。
現階段,學術界相關研究多集中探究城市群產業生態化與環境規制間的關系,也有少部分文獻研究環境規制與循環經濟績效間的關系,主要表現為以下幾方面:首先,文獻更多談論城市群產業生態化建設與環境規制間的耦合協調關系[8,9],但較少關注其空間溢出效應,更鮮有學者探究環境規制如何指引城市群產業生態化建設,以及上述關系如何助推循環經濟績效提升;其次,考察環境規制對循環經濟績效提升的文獻,多從總體指標展開考察,忽視城市群產業生態化維度指標對循環經濟績效影響的異質性[10-12];最后,考察環境規制對循環經濟績效影響的文章,雖分析了環境規制的內生性,但更偏向于從治污結果或過程中尋找環境規制代理變量[13,14]。梳理上述文獻內容可知,現有研究多在討論兩兩變量間的關系,較少將三者協調作用機制納入考察范圍。因此,討論三者耦合協調機制,分析各區域三者協調關系,對增強系統耦合協調性與發揮協同效果,以及驗證三者耦合機制是否對中國生態綠色經濟發展進程起推動作用具有重要現實意義。
波特假說研究指出,開展合理適當環境規制能有效推動城市群產業生態化建設,并能借助環境規制產生的“生態補償”效應彌補城市群產業生態化建設的“遵循成本”[15]。在此過程中,城市群可取得產業生態化建設與環境效益“雙贏”成果[16]。環境規制可能會對城市群產業生態化建設產生非線性影響。
縱觀現有文獻發現,作為限制城市群污染排放的重要政策手段,環境規制主要從兩方面影響城市群產業生態化建設:第一,成本改變建設途徑。短期內,環境規制會增加城市群產業生態化建設成本,刺激區域政府制定產業升級轉型計劃,促使城市群產業加快自身生產過程的生態化、綠色化重構[17];第二,即時獎懲方式。針對通過環境規制手段實現污染排放達標的產業,政府給予相對應獎懲補貼以助其繼續加快建設生態化、綠色化產業模式,從而在城市群范圍內形成激勵效果與模仿效應,推進城市群產業生態化建設[18]。但部分研究認為,產業生態化建設與升級難以為城市群、企業發展帶來直接經濟效益,致使相關主體將大量公共資源與資本應用于其他生產活動的投資[19]。基于該種猜測,部分城市群、企業可能傾向于采用末端治理方式或接受環境規制懲罰。還有部分研究發現,就任何城市群產業生態化建設而言,消極應對國家環境規制政策制度均是短期行為[20]。從長期視角看,迫于環境規制壓力與可持續發展要求,城市群產業必須立足生態化視角轉變自身生產方式,以降低污染排放及避免罰款總額增加。
除了環境規制對城市群產業生態化建設產生影響,城市群產業生態化建設也會反作用于環境規制。一方面,城市群上游產業通過創新生產過程與工藝,驅動中下游產業所生產產品趨于環保。環保型產品增加將促進城市群消費需求彈性與結構發生改變,即公眾傾向購買節能環保綠色產品的意愿可能會更為強烈[21]。另一方面,居民消費需求變革速度加快,倒逼城市群上游產業開展生態化、綠色化革新。伴隨城市群全產業鏈建設向生態化轉變,區域內其他產業污染排放量整體將開始下降。此時,地方政府需根據區域內生態化建設水平較高產業的污染排放情況,調整環境規制標準與規范。綜上,城市群產業生態化建設與環境規制間存在相關作用,并促使二者形成典型的耦合系統,即城市群產業生態化建設與環境規制相互依賴、促進。
循環經濟時代下,城市群產業生態化建設與創新機制形成均需循環經濟支撐。對此,國家發展改革委于2021 年7 月印發《“十四五”循環經濟發展規劃》 (以下簡稱《規劃》),旨在解決產業基礎設施融資過程中的市場缺失問題。2021 年9 月一知名企業家在中國投資人未來峰會上表示,中國雙碳目標提出與循環經濟產業政策疊加發布,將為循環經濟產業創新發展提供支撐。循環經濟的出現不僅可以滿足產業在生態化建設中對資金方面的需求,還可借助循環經濟市場分散生態化建設為產業帶來的創新風險。通過提升地區循環經濟績效,有助于城市群內部環境信息透明化,為投資者提供投資區域有價值生態產業數據,指引資源循環型經濟市場中的資金從“兩高”產業流入更節能、更環保的產業。這一情況將迫使高污染產業進行生態、綠色創新活動。
就中國城市群產業生態化體系建設而言,構建科學循環經濟績效是加快市場實現生態型、綠色型產業建設的重要一環,為城市群產業生態化建設注入新鮮“血液”。若循環經濟發展效益并未注入其中,一定程度上可能阻礙城市群產業生態化建設[22]。循環經濟績效體現了城市群產業生態化建設要以市場、綠色資源要素導向為原則,其核心旨歸在于尊重市場、環境、資源要素配置要求。在中國2021 年循環經濟發展論壇上,國家發改委負責人指出,“十四五”期間將大力建構綠色、生態、現代化產業體系,深入推進產業循環化改造,促進廢物循環利用、水循環利用、再生資源產業高水平發展,積極開展生態循環產業。
環境規制為循環經濟績效提供政策指引,而循環經濟績效為環境標準與規范提升提供實施效果。二者耦合協調關系極大優化城市群產業生態化建設中所需資源優化配置,主要表現在環境規制對循環經濟績效的影響作用。例如,限制對城市群中特定產業指標的納入、實施差異化績效標價標準及將相關產業表現納入宏觀審慎評價標準框架中。現階段,循環經濟績效涵蓋范圍較為廣泛,但受限于各種主客觀因素,循環經濟績效主要包含資源綜合利用、環境保護、技術范式、經濟形態與增長方式五個維度[23]。對比可知,資源綜合利用與環境規制耦合性更強,主要表現為如下三方面:一是通過資源高效利用提高生產效率;二是限制“兩高一低”利用方式;三是通過提高資源循環利用效率讓城市群產業主動承擔社會責任。
中國循環經濟績效評價仍然存在諸多桎梏[24]。第一,各地區發展循環經濟時,可能面臨環境收益不確定所引起的經濟損失。該種情況將阻滯相關金融機構助推循環經濟績效提升的積極性,亟需政府制定合理政策適度調節市場發展模式。立足市場發展現狀,政府可根據其發展趨勢指引企業開展節能減排行為,并加大對地區循化經濟發展的支持力度,最終形成市場型環境規制。在市場型環境規制作用下,地方政府、企業將獲取更多財政支持以有效發展循環經濟;第二,固廢領域欠缺市場化支持,一定程度上阻礙循環經濟績效提升,可能引發較大投資需求缺口。該種情況下,環境信息披露與命令型環境規制作用可被充分發揮,避免貸款資金流向污染較為嚴重的項目。
兩個以上子系統互相影響、互相作用所產生的現象被稱之為耦合。在此過程中,各子系統在耦合作用產生的整體效應下,形成相互影響、依賴并相互促進的復合系統。該系統無論是從影響強度亦或是工作效率層面,均強于各子系統單獨運作。結合上述分析結果,文章將城市群產業生態化、環境規制與循環經濟績效三個子系統整合成復合系統,形成CHX 耦合協調系統(簡稱CHX)。在CHX 耦合協調系統中,一方面,循環經濟績效耦合于環境規制,不僅有效提升環境規制政策制度效果,還極大提高資源配置效率;另一方面,循環經濟績效與城市群產業生態化間的耦合協調關系,主要通過資源節約與循環利用實現,繼而推動地區城市群產業可持續發展。此外,環境規制與城市群產業生態化間的耦合協調關系還可通過產業成本轉化、獎懲措施實施達成,其中環境規制為城市群產業打造生態化、綠色化產業鏈與實現經濟可持續發展提供新動力。
為更好地測度城市群產業生態化—環境規制—循環經濟績效(CHX)系統的耦合協調程度,參照相關學者研究成果[25-27],構建以城市群產業生態化、循環經濟績效與環境規制為目標層的綜合發展指標體系。具體指標見表1。

表1 城市群產業生態化—環境規制—循環經濟績效綜合發展指標體系
在確定上述指標體系基礎上,測算城市群產業生態化、循環經濟績效與環境規制三者綜合發展水平。由于所選指標量綱存在差異,文章采用陳凌峰(2019)極差法先對原始數據展開標準化處理,消除量綱對結果的影響,然后進行數據分析。標準化處理公式為:

式中,Xij指第j 個省份的第i 個指標的原始數據;Xij′為第j 個省份的第i 指標標準化后的數據;maxXij表示第i 個指標的最大值,minXij表示最小值。
在上式基礎上,進一步確定各項指標權重。為保證研究內容客觀性,采用熵值法確定三個系統中各項指標權重,具體步驟如下:
第一步,計算第j 省份中第i 個指標的權重,具體公式為:

式中,Yij表示第j 省份第i 個指標占所有省份該指標之和的比重。
第二步,計算該指標熵值ei,假設:

式中,m 為樣本容量。
第三步,計算這一指標的差異性系數di。需注意的是,差異性系數值越大,則表示該指標在系統整體評價中的影響力就越大。立足上述分析得出指標權重
第四步,計算不同省份每個系統綜合得分情況,公式為:

式中,UN代指各子系統(U1為城市群產業生態化、U2為循環經濟績效、U3為環境規制) 的綜合發展評價值。
根據物理學中耦合內涵及其容量系統模型,參照朱曉柯等(2019)的研究成果可進一步推廣至多系統相互作用的耦合度模型,即:

在上式基礎上,得出城市群產業生態化、環境規制與循環經濟績效三系統耦合度模型:

需注意的是,耦合度模型雖然能夠反映多個系統間相互作用程度,但難以有效判斷復合系統在何種環境下發展。該種情況下,三系統雖可能表現出較差發展水平,但其整體耦合程度卻較高。耦合協調度通常用于表示各系統間是否存在良性或非良性情況,是對綜合系統整體發展水平的重要判斷指標。因此,為更精確洞察三系統整體協調發展狀態,需采用耦合協調度模型測算三系統耦合協調指數。此處,T 表示T=αU1+βU2+γU3,式中D 指復合系統的耦合協調度,T指不同系統綜合協調指數,用于表示其對整體協調發展水平的貢獻程度;α、β、γ 分別代指各系統權重系數。由于各系統對整體協調發展具有重要影響,故令α=β=γ=1/3。參照馬慧強等(2020)相關研究成果,對復合系統耦合協調度的基本劃分見表2。

表2 耦合協調度劃分表標準
文章研究范圍依據《中華人民共和國國民經濟和社會發展第十三個五年規劃綱要》,結合國家已批復的七個國家級城市群,并參考曾鵬等研究成果,將中國18 個城市群作為研究對象。其中,寧夏沿黃城市群尚未得到有效規劃,故不納入研究范圍。因此,選取2011—2019 年城市群面板數據對三系統耦合協調度展開研究。研究數據均源于2012—2020 年《中國統計年鑒》 《中國環境統計年鑒》 《中國城市建設年鑒》、各城市群產業發展數據,部分數據還選自wind 數據庫及相關企業統計年報。針對部分年份數據缺失情況,采用插值法補齊,如采用固定值處理方式,將缺失數據值替換為固定值,以補齊研究中所需的各項數據。
采用綜合測度法對2011—2019 年中國18 個省份城市群產業生態化、環境規制強度與循環經濟績效展開綜合測算,并結合國家統計局劃分標準,將中國18 個省份按照經濟區域劃分屬性分為東部、中部、西部、東北地區。在此基礎上,使用SPSSAU 軟件與GraphPad Prism 軟件計算不同區域各系統發展水平均值,結果分別見表3、圖1 和圖2。
(1) 城市群產業生態化
表3 展示了各區域城市群產業生態化率在樣本期內的發展狀況。由此可知,東部地區城市群產業生態化率遠超其他3 個地區,整體均值保持在0.37 以上。究其原因,是由于京津冀、長江三角洲兩個城市群整體科技水平較高,對東部地區其他城市群產業生態化建設整體水平的拉動性較強。而且,豐富的資源環境使兩個城市群產業生態化評價值常年穩定在0.8 以上,在全國范圍內遙遙領先。除東部地區城市群外,中部地區城市群產業生態化率值均穩定在0.2 左右,整體表現出緩慢提升趨勢,2011—2019 年上升幅度達12.6%,相比其他3 個地區均較高。西部地區城市群產業生態化率常年處在落后位置,其均值分布在0.1~0.15 之間;而擁有重工業產業基礎的東北地區在研究期間降幅最大,在樣本研究期間其均值下降達7.1%。究其原因,科研人員數量減少、產業轉型緩慢等都是影響東北地區城市群產業生態化率降低的主要因素。據《中國科技人才發展報告(2020)》顯示,東北地區的科研人員數量出現連續下降態勢,從2015 年19.1 萬人下降至2019 年的18.7 萬人,在全國占比僅為3.9%,一定程度上制約了東北地區城市群產業生態化率提升。

表3 2011—2019 年18 個城市群產業生態化率大小與排名
(2) 循環經濟績效
圖1 為各區域循環經濟績效在研究期間的測算情況。由此可知,東部地區循環經濟績效雖優于其他各地區,但在2011—2015 年間表現出持續下降趨勢。在大幅波動變化情況下,東北地區循環經濟績效整體處于較低水平,直到2015 年后逐漸呈現緩慢提高態勢。四大地區中,東部地區循環經濟績效在研究期間的變化幅度非常明顯。其中,當循環經濟績效整體處于下行區間時,東部地區下行幅度相對中西部地區較大;而在整體提升過程中,東部地區提升幅度又遠低于中西部地區,綜合均值僅在9 年間提升4.4%。在此過程中,中部與西部地區績效均值偶爾雖有下降,但從整體變化幅度看兩個地區循環經濟績效是保持波動提升趨勢。

圖1 循環經濟績效綜合評價均值
(3) 環境規制
由圖2 所示內容可知,雖然東北地區環境強度初始階段起步較差,但在后續發展過程中整體呈現出波動上升趨勢,上升幅度達37.2%,較為顯著。相反,西部地區與初期階段發展較好的東部地區在該層面表現出下滑趨勢,下降幅度分別為10%、9.2%。相較于其他地區,中部地區所展現出的變化不明顯,整體幅度為1.3%。

圖2 環境規制綜合評價均值
綜上,從全國各區域分系統觀察綜合發展均值變化情況可知,全國城市群產業生態化建設水平較為滯后。除東部地區外,其他區域發展水平均值處于0.1~0.3 之間。分地區看,東部地區城市群產業生態化建設、環境規制及循環經濟發展均處領先位置。究其原因,東部地區中的多數省份處于京津冀、長三角這兩個城市群。另外,中部與東部地區整體差距較大;東北與西部地區在城市群產業生態化、環境規制與循環經濟績效系統評價中整體處于落后位置,進一步反映出其發展水平較差。
(1) 總體分析
在分析上述各地區在3 大系統中發展情況基礎上,采用耦合協調度模型測算2011—2019 年全國18 個城市群CHX 系統的耦合協調度,并結合計算結果進一步測算出研究期間各區域耦合協調度均值。
通過測算可知,全國18 個省份CHX 系統耦合協調度均值在0.1~0.6 間,并處在由瀕臨失調向勉強協調過度狀態。這反映出全國多數城市群CHX 系統尚未達到較為理想的耦合協調發展水平。
(2) 分區域耦合協調水平分析
圖3 為2011—2019 年東部地區CHX 系統耦合協調情況。通過觀察可知,東部地區內部各城市群CHX 系統存在非常顯著差異,可大致將其耦合協調水平總結歸納為3 類:一是耦合協調水平較高的區域,涵蓋珠江三角洲、山東半島。這些城市群耦合協調指數整體處于0.7~0.9 之間,長期維持在中級與良好協調水平范圍內,且各系統間耦合協調能力極高。究其原因:一方面,上述城市群擁有非常豐富的資源,為產業生態化率提升與循環經濟發展提供充足要素供給。另一方面,東部地區經濟高速發展,較早發現了經濟增長所引致的環境污染問題,故實施環境規制標準與規制水平均領先于其他區域或城市群,也反映出循環經濟績效與之存在較高耦合性,故使得CHX系統耦合協調水平非常均衡;二是中等耦合水平的區域。該區域包括京津冀城市群、長江三角洲城市群,其耦合協調度均處在0.55~0.7 區間,屬于中等偏上耦合協調水平,即勉強與初級協調范圍。進一步仔細觀察圖3 內容發現,這些區域在研究初期存在較大差異,但在2016 年后2 個城市群耦合協調差距縮小,整體穩定在0.5~0.6 之間。其中,長江三角洲協調水平呈穩步上升趨勢,而京津冀城市群表現出不同程度下降態勢。通過分析可知,循環經濟績效降低導致區域耦合協調度下降,反映出循環經濟績效對區域系統整體協調存在重要影響作用;三是低耦合地區。該水平僅包含海峽兩岸城市群,耦合協調水平始終處于波動發展趨勢。2014 年后,海峽兩岸城市群呈日趨平穩上升態勢,但依舊在0.5~0.55 范圍內,反映出其CHX 協調程度較差,屬于輕度失調發展階段。

圖3 東部地區各區域CHX 系統耦合協調水平
圖4 為東北地區CHX 系統耦合協調水平。由圖可知,整體地區城市群水平相對較低,其中遼中南城市群情況較好,屬勉強協調水平,耦合度處于0.5~0.55 之間;哈長城市群屬瀕臨失調水平,耦合度值均處在0.4~0.45 區間。

圖4 東北地區CHX 系統耦合協調水平
通過觀察東北2 個城市群CHX 系統耦合度時序情況,遼中南城市群與哈長城市群均表現出不同程度下滑現象。分析可知,一方面,東北地區出現嚴重科技人才流失情況。據人民網數據顯示,相較2013 年,2019 年遼寧、黑龍江地區規模以上產業科研人員數量減少近11.3%;另一方面,東北地區主要以發展重工業產業為主,所引發的環境污染問題較國內其他地區相對嚴重。期間,在實施“振興東北”戰略下,東北三省著力加快產業生態化轉型升級。但受到人才與資金匱乏等因素的影響,東北地區城市群CHX 系統始終呈現出緩慢發展趨勢且協調水平較低。
圖5 為中部地區CHX 系統耦合協調發展情況。由此可知,除關中平原城市群耦合協調度較差外,其余城市群耦合度屬于勉強協調水平,并處在0.5~0.6 之間。其中,中原耦合協調水平呈波動增長趨勢,長江中游城市群則表現出一定波動態勢;而山西中部城市群除在2011 年與2019 年處于高峰值水平外,其余年份均在下滑。關中平原城市群耦合協調水平始終較落后,屬瀕臨失調狀態,基本穩定在0.4~0.5 之間。但從圖中結果可知,關中平原城市群耦合度水平從2017 年開始提升。結合上述綜合評價結果及根據關中平原城市群發展實際可知,關中地區于2015 年開始大力倡導發展綠色經濟,促使內部環境規制強度增強,加快內部循環經濟績效提升,進而提高CHX耦合協調發展水平。

圖5 中部地區CHX 系統耦合協調水平
圖6 為西部地區CHX 系統耦合協調度水平。由圖可知,西部地區的CHX 系統耦合協調度水平在全國范圍屬于中等地位,耦合度值均處在0.35~0.7 之間。但相較其他地區不同的是,除蘭西城市群耦合協調度水平較低、成渝城市群波動幅度較大外,西部地區耦合協調度整體變化程度平穩,變化率波動較小。隨著西部大開發戰略深入推進,西部地區技術、政策環境、資源整體得到改善,但卻因地緣劣勢與R&D 人員數量匱乏,導致整體系統耦合協調度水平提升較弱。該種情況下,西部地區CHX 系統耦合協調新發展處于停滯狀態。

圖6 西部地區CHX 系統耦合協調水平
文章采用耦合協調模型測算了2011—2019 年中國四大地區城市群產業生態化、環境規制與循環經濟績效三者間的耦合協調水平。結果發現:一是從全國層面看,多數城市群、省份CHX 系統耦合協調水平表現出不斷提升趨勢;二是東北、中部與西部地區耦合協調性處于瀕臨失調和勉強協調水平間,其均值多數在0.4~0.6 之間,反映出這三個區域整體協調發展水平較低;三是東部地區發達城市群與主要經濟發展省市聚集,促使該地區三系統間耦合協調水平最突出,但這也致使東部區域內部城市群在耦合協調性層面存在較大差異。綜上所述,文章提出如下對策建議:
首先,全面推進產業生態化與生態化產業。加快城市群產業生態化建設既是落實國家“30·60”目標的重要方式,也是促進中國綠色經濟可持續、高質量發展的重要基礎。一方面,相關政府部門要加快建立生態保護補償機制。各地區城市群政府要在產業周邊建立橫向生態補償機制,并選擇適合區域設立橫向生態補償試點,為產業生態化、綠色化建設提供良性基礎設施;另一方面,立足城市群產業發展實際,圍繞國家“一帶兩廊”規劃布局,構建生態、綠色產業體系,推進產業標準化規模化發展。此外,區域城市群要在保護生態環境基礎下,積極將生態效益轉化為社會與經濟效益,促使生態產業化與產業生態化成為國家高質量發展的有力支撐。
其次,加強區域環境規制標準制定。第一,發揮政府在市場中的引導作用。相關政府部門應加快全面構建環境保護責任機制,根據權責對等原則劃分清楚中央與地方政府在環境規制中的權力責任。在此基礎上,強化中央政府指導作用,推動地方政府構建多種方式環境規制機制,進而強化資源環境管理作用,以建立因地制宜的考評體系,加快推進區域產業生態化建設效率;第二,實施分區差異化環境規制。一方面,加快區域環境與發展政策協同對接。根據地區資源要素稟賦與生態承載能力,各地方政府要明確不同地區的環境規制重心,推動地區產業建設目標與環境規制政策統一與對接。另一方面,加強各資源環境政策聯合推進。在科學分析基礎上,各地方政府要合理規劃與制定多元環境政策目標,強化共性資源環境問題政策對接。同時,構建“一方牽頭、多家參與、協調一致”政策制定體系,為城市群產業生態化建設與完善環境規制標準提供支撐。在落實國家宏觀調控政策背景下,完善循環經濟績效評價流程與提高城市群產業生態化率成為促進整體協同的關鍵。
最后,建立三系統耦合協調發展管理機構。一方面,各地區政府要聯合起來構建耦合協調發展管理部門,收集產業建設中在技術創新、污染排放與資金貸款等相關綠色發展評價數據,以全面、系統、客觀評價不同地區三系統耦合協調發展情況。在此基礎上,引入數字化構建三系統耦合協調發展管理數字平臺,進而通過智能分析各層面發展數據,提高三系統耦合協調性,以加快區域經濟實現可持續發展。另一方面,黨和國家要做好頂層設計,為各地區三系統耦合協調發展管理機構搭建提供人力、資金及政策支撐。尤其是要針對三系統協同發展過程中存在的障礙,創新性制定精準政策措施,為地區城市群產業生態化建設與未來發展方向提供合理規劃與戰略部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