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親近”的智慧

張珠容

細心觀察過干旱區植物的人會發現，這些植物露出地表的部分看著不大，可若往地下挖一挖，便會看到它們的根系密密麻麻、縱橫交錯。而且，它們多是長得稀稀疏疏的，看起來一點兒也不“親密”。

拿塔克拉瑪干沙漠分布最廣的植物檉柳來說吧，它具有抗風、抗寒、抗旱、喜沙等特點，是優良的防風固沙植物，有“固沙衛士”的美譽。檉柳的縱向根系可達10多米，橫向根系可以蔓延幾千米，簡直令人驚嘆。塔克拉瑪干沙漠另兩種植物梭梭樹和駱駝刺，它們的根系也遠比露出地表的植株大出許多。梭梭樹也是一種長在沙地上的固沙植物，名貴中藥蓯蓉就寄生在它的根部。它的垂直根系可深達5米，水平根系的分布也很廣泛，能在年降水量25～200毫米的荒漠地區存活。駱駝刺則是一種多年生豆科草本植物，具有優良的耐旱性，它將巨大的根系深深扎入地下，可達20米。在敦煌的陽關，當沙子吹走后，你會看到沙拐棗的根系遍地暴露著。若用腳步去測量，你會發現，沙拐棗的水平根系最大半徑能達到50米。還有華北、西北等地常用來固沙造林的檸條樹，其根系也常在崩塌的沙丘下面密密麻麻地分布著，好似一張巨大的漁網。

這些植物將根系伸得那么長，是何緣故？實際上，這是它們在干旱區生存下去的重要智慧。干旱區最缺的就是雨水，一年下不了幾次，且很多降水根本濕不了地皮。因此，植物們想了一個絕妙的辦法——盡量伸長自己的根系，然后通過龐大的根系網最大面積地捕雨、最大程度地吸取地下水分，將周邊空地的水分據為己用。

正因如此，干旱區植物的排布都是稀稀疏疏、互相遠離的。不是它們不愿意“親近”，而是它們必須讓自己有足夠展開根系網的空間。那樣，它們才能存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