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 瑾 薛海平 方晨晨
隨著我國實現全面脫貧,越來越多的家庭愿意額外支付費用,將兒童送入各類培訓機構,以期實現贏在起跑線并笑到最后的愿景。市面上各類培訓機構魚龍混雜,一些機構存在的超前教學、價格虛高等問題引發了系列社會問題,如“養娃難”“養娃貴”導致的生育意愿降低;“海淀媽媽”“雞娃”等熱搜詞引發的育兒焦慮;中產家庭通過教育投資,維持或逆襲階層的投資悖論等。2021年3月6日,習近平總書記在全國兩會期間的一段講話發人深思,“培訓亂象,可以說是很難治理的頑瘴痼疾。家長們一方面都希望孩子身心健康,有個幸福的童年;另一方面唯恐孩子輸在分數競爭的起跑線上。別的孩子都學那么多,咱們不學一下還行???于是爭先恐后。這個問題還要繼續解決?!?021年7月,中共中央辦公廳、國務院辦公廳印發了《關于進一步減輕義務教育階段學生作業負擔和校外培訓負擔的意見》(簡稱“雙減”)?!半p減”政策主要針對義務教育階段學生,政策中也明確指出了幼小銜接過程中小學的責任和義務,“學校要開齊開足開好國家規定課程,積極推進幼小科學銜接,幫助學生做好入學準備,嚴格按課程標準零起點教學”。同時提出各地在做好義務教育階段學生“雙減”工作的同時,還要統籌做好面向3—6歲學齡前兒童的校外培訓治理工作,不得開展面向學齡前兒童的線上培訓,嚴禁以學前班、幼小銜接班、思維訓練班等名義面向學齡前兒童開展線下學科類(含外語)培訓?!笆飞献顕馈敝卫碚n外培訓政策的落地對教育培訓行業產生了巨大影響。新東方在線發布公告,將停止經營國內從幼兒園到九年級即K9業務的培訓服務;好未來宣布終止國內義務教育階段的學科類校外培訓服務。
“雙減”政策實施以來,非學科類培訓尤其是本就火熱的早教班更有“內卷”趨勢。我國自古就有早教的說法,但專門的早教機構屬于舶來品。多數早教班以國外的教育理念為噱頭,以蒙臺梭利教育理念、體能運動發展、生活體驗為賣點。早教課程體系或以6個月的年齡節點劃分;或以學習領域劃分,如體能運動類、藝術類、語言類、社交類等。每次的課程均有固定的流程,早教教師兼具教師和演員的雙重角色,既要面對兒童更要面向家長。早教班中“贏在起跑線”“全腦開發”“體能強化”等營銷口號刺激著家長的育兒需求,面對動輒上萬的早教費用,早教班到底有沒有用?參加早教班能否促進兒童的發展?超前“搶跑”能否為兒童發展持續賦能?基于這些問題,本研究采用追蹤調查數據,探究早教班對兒童學習與發展的影響。
需要明確的是,本研究中的早教班與托育機構是不同的概念。托育機構是指經有關部門登記、衛生健康部門備案,為3歲以下嬰幼兒提供全日托、半日托、計時托、臨時托等托育服務的機構[1]。托育機構與幼兒園類似,其特點是父母不在場。早教班是指在家長陪同下對0—3歲嬰幼兒開展的有償教育服務。早教班主要棲身在城市各大商業綜合體里,也有很多托育機構為了盤活場地,實現早教班為托育服務引流的目的,在托育機構內單獨設置早教班。早教班與校外興趣班、特長班、課外補習班極其相似,國際學術界將其統稱為影子教育[2]。國內外關于影子教育的研究主要聚焦于義務教育階段,比較一致的結論表明,家庭社會經濟地位、家庭資本、家長教育期望、補償因素、興趣等是影響兒童參加影子教育的主要因素[3-5]。影子教育能否對兒童的學業成績產生影響?研究結果并不一致[6-10]。是否年齡越小,參與影子教育的效果就越好?研究結果也不一致[11-14]。在0—6歲學前領域,有研究發現,家長會根據孩子的年齡階段選擇不同的培訓機構,具體表現為小班“鋪墊式”報班體驗;中班“葷素搭配”全面培養;大班“重葷輕素”側重幼小銜接[15]。Ren等人對3—5歲兒童進行調查發現,參與早教班、興趣班可以提高兒童的認知表現[16]。我國學者基于984名學前兒童的調查發現,兒童入園前是否參加早教班,除了在社會情緒上有顯著性差異外,其他領域上均無顯著性差異,入園前和入園后兒童是否參加早教班和興趣班對其學習與發展能力均不具有顯著預測作用[17]。還有研究發現,學前兒童參與園外興趣班并未對其好奇心和學習興趣產生顯著正向影響[18]。隨著教育競爭不斷低齡化,越來越多的0—3歲兒童參與了早教班。目前國內外關于影子教育的研究主要聚焦于義務教育階段,國內有關0—3歲兒童參與早教班對其未來學習與發展的追蹤研究幾乎空白。本研究嘗試探究參與早教班對兒童入園后的學習與發展有無促進作用,研究結果將為家長理性報班提供參考依據,為政府規范和治理早教市場提供事實依據。
本研究選取山西省晉中市作為調查區域,與全國經濟水平相比,晉中市處于相對欠發達地區,且各區縣人均GDP差距較小,更具代表性。數據為兩期追蹤數據,第一期基線數據為2017年,采用分層抽樣方法,在兒童年齡、性別、城鄉區域基本平衡的狀態下,選取晉中市不同區域的17所幼兒園,每所幼兒園隨機抽取大中小班各一個班級,每班隨機抽取男女各半的兒童,剔除無效被試后,共選取664名學前兒童及其配對的家長作為調查對象,其中男幼兒337名,女幼兒327名;小班幼兒236名,中班幼兒205名,大班幼兒223名。第二期追蹤數據為2018年,由于基線數據里大班幼兒已經進入小學,追蹤數據僅對小中班(2018年升入中大班)幼兒進行追蹤,最終獲得367名幼兒的追蹤數據,其中追蹤小班幼兒200名、中班幼兒167名。
1.被解釋變量
本研究的被解釋變量為兒童學習和發展水平。研究采用《亞太學前兒童發展量表》(簡稱EAP-ECDS)對兒童的學習與發展水平進行測評,該量表由香港大學研究團隊領銜包括中國在內的多個亞太地區國家編制而成。EAP-ECDS由認知發展、社會性發展、運動發展、語言領域、健康衛生安全、文化參與和學習品質七個部分組成,實測時采用一對一測試的方法,由接受專業培訓的研究者邀請兒童在單獨的教室進行測查。在測查過程中,兒童根據研究者要求進行口頭應答、指認、認讀或者排列圖片、手部操作、直線行走、接球以及書寫或者繪畫等項目。該量表經過多輪修訂,在各國均具有較高的信效度。
2.核心解釋變量
本研究的核心解釋變量是兒童在入園前是否參加過早教班,如果參加了為1,沒有參加則為0。
3.其他控制變量
本研究選取了與被解釋變量及核心解釋變量相關的幼兒個體、家庭和園所層面的信息作為控制變量。幼兒個體層面主要包括幼兒性別和班級,家庭層面主要包括家庭社會經濟地位、家人每天和孩子的閱讀時間、每天和孩子的游戲時間等,園所層面主要包括園所區域、教師編制、教師職稱等。具體變量說明詳見表1。

表1 變量說明
傳統的普通最小二乘法(Ordinary Least Squares,簡稱OLS)基于隨機分配的假設會提高樣本選擇偏差和反事實估計偏誤的發生概率,因此,本研究使用傾向得分匹配(Propensity Score Matching,簡稱PSM)實現反事實模擬狀態下的處理效應估計,從而評估早教班對兒童學習和發展的影響效應。PSM是解決課外班(包含早教班)影響兒童學習和發展能力過程中樣本選擇偏差的有效辦法。通過匹配能夠實現參與早教班和未參與早教班群體協變量分布的平衡性,從而盡可能消除樣本中干擾變量差異的影響。在操作層面,PSM在Logit模型或Probit模型估計傾向得分的基礎上為處理組個體尋找到特征相似的控制組個體進行匹配,從而比較那些參與早教班的兒童與沒有參與早教班的兒童在學習和發展上的差異,即處理組的平均處理效應(Average Treatment Effect of the Treated,簡稱AT E T),模型表達式如下:

上述模型中,Yi1和Yi0分別為參加和未參加早教班兒童的學習和發展水平。Di表示為二分變量,若兒童參與了早教班,則標記Di=1,反之則標記Di=0。p(X)則為控制學生個體、家庭、學校因素后參與早教班的概率值。為了保證估計結果的穩健性,本研究將同時采用近鄰匹配、半徑匹配、馬氏匹配以及核匹配評估早教班對幼兒學習和發展的影響效應。
表2呈現了Logit模型分析影響兒童參與早教班的因素結果。由表2可知,幼兒的家庭社會經濟地位會顯著影響其是否參與早教班。

表2 幼兒參與早教班的影響因素結果
在采用PSM方法評估早教班對兒童學習和發展的影響時,我們需要對控制組和平衡組的變量進行平衡性檢驗。表3呈現了近鄰匹配法下的平衡性檢驗結果。從平衡性檢驗結果可知,所有協變量的標準誤在匹配后均有不同程度的降低,其中偏誤消減最高的為家庭社會經濟地位和每天與孩子的閱讀時間,分別達到了98.8%和98.7%,同時匹配后處理組與控制組中各協變量的T檢驗結果均不顯著。這說明匹配效果較為理想,匹配后的數據消除了參與早教班和未參與早教班的兒童在各方面的差異。

表3 近鄰匹配法下的平衡性檢驗結果
此外,圖1展示了兒童是否參與早教班的傾向得分值的共同取值范圍。由圖1可知,在沒有參加早教班的對照組(Untreated)中,僅有少數樣本不在共同取值范圍中(Off support),大部分樣本都在共同取值范圍內(On support),樣本基本滿足對共同支撐假設的要求。

圖1 傾向得分值的共同取值范圍
在平衡性檢驗的基礎上,本研究分別采用近鄰匹配法(1∶2)、半徑匹配法(0.01)以及核匹配法估計早教班對兒童學習與發展能力的影響。從表4可知,無論是基于基線數據還是追蹤數據,參與早教班對兒童的學習與發展均無顯著提升作用??梢姡啊皳屌堋辈⒉荒苡行岣邇和膶W習與發展水平。

表4 參加早教班對幼兒學習與發展能力的影響
為了更加深入了解參與早教班對兒童學習與發展的持續影響,我們進行了分樣本回歸分析。表5呈現了兒童參與早教班對其入園1—3年后的學習與發展產生持續影響的結果。研究發現,小班升中班后,參加早教班對兒童運動能力有顯著的負向影響;中班升大班后,參加早教班對兒童語言和健康安全有正向的后續影響。整體而言,參與早教班對兒童入園后的學習與發展無顯著性的持續提升效果。

表5 參與早教班對幼兒入園1—3年學習和發展的持續影響
本研究基于兩期追蹤調查數據,采用傾向得分匹配法,探究參與早教班對兒童學習與發展的持續影響作用,得出以下主要研究結論。
第一,家庭社會經濟地位是影響兒童參加早教班的關鍵因素。兒童參加早教班、興趣班已經成為普遍的事實。中國教育科學研究院的研究結果表明,我國有超過六成的學前城市兒童參與過興趣班[19]。本研究數據發現,即便在經濟水平不發達的區域,仍有超過三分之二(68.4%)的兒童在幼兒園期間參與了興趣班,超過三分之一(35.9%)的兒童在入園前參與了早教班。家庭社會經濟地位越高,兒童參加早教班的機會越多,這一研究結果與國內外參與影子教育的影響因素結論一致。通常上早教班的家庭一般都具有經濟條件尚可、對兒童教育問題比較上心、缺乏教育孩子的經驗、功利心相對較重等特點。經濟基礎是先決條件,決定家庭能否負擔得起上萬元的早教費用。
第二,參加早教班對小班升入中班幼兒的運動發展有顯著的負向影響。兒童運動發展建立在身體動作發展成熟的基礎上,兒童的身體動作通常分為兩類:一類是粗大動作,如爬、走、跑、跳、上下樓梯等大肌肉動作的發展;另一類是精細動作,如抓握、使用勺子、穿脫鞋襪、握筆畫畫或寫字等小肌肉動作的發展。兒童的動作發展具有一定的規律,“雙生子”爬樓梯的實驗已經證明,兒童身體動作的發展要建立在發育成熟的基礎上。尊重兒童的發展規律,在兒童發育時間表的基礎上進行指導,才能取得最佳效果。過早地拔苗助長或不正確的超前訓練只會增加兒童負擔,適得其反。正如研究結論所示,早教班對兒童運動發展能力的“反彈作用”在中班得以體現。對于3歲以內的兒童來說,真正有效的運動發展應該是滲透在日常生活中,由兒童最熟悉的照護者進行的,不能僅僅依靠每周一兩次的早教活動得以提升。
第三,參加早教班對中班升入大班幼兒的語言和健康安全有正向的后續影響。科維(Covay)和卡波納羅(Carbonaro)的研究發現參與藝體類興趣班的兒童在語言和數學發展上有優勢[20]。從形式上來說,早教班的特點是親子共同參加,在參與過程中,教師面向兒童及其家長共同開展活動,在過程中師幼間、親子間的語言溝通頻繁。根據親子班活動流程,每次活動結束前會預留10分鐘左右時間由教師與家長開展活動總結及育兒知識拓展等,主要涉及親子溝通、出行安全、兒童生活自理等健康衛生安全相關內容。0—3歲是幼兒語言發展的準備階段,也是口語發展的最佳年齡。兒童由咿呀學語到有意識地表達,從能夠說出單個詞匯到說出簡短的句子,兒童詞匯量和句型的豐富,都需要在與人交流的過程中獲得。早教班給兒童口語表達和言語交流提供了場所,為缺乏育兒經驗的家長提供了相互交流的契機。另外,隨著兒童年齡的增長,語言表達和理解能力逐漸成熟,這也是在追蹤調查時發現兒童進入大班語言水平較高的原因之一。
第四,參與早教班對兒童入園后的學習與發展無持續提升效果。這一研究結果與國內外的研究結論趨于一致[21-22]。參與早教班對兒童的幫助是有限的。一方面,家長讓兒童參加早教班,更多地是關注兒童身體、語言、認知等能力的發展。有研究發現,中產階級的父母更愿意將孩子提前送入早教班和興趣班,目的在于增加兒童未來在教育和工作生活中取得成功的機會[23]。然而3歲前是兒童感知覺發展的關鍵期,是與父母建立親密依戀關系的奠基期,過早重視認知能力的發展,忽略了情感、獨立、交往等能力的發展,并不能為后續兒童全面的學習與發展提供幫助。另一方面,早教機構良莠不齊,管理不規范、泛濫雷同、師資出口多元等一系列問題也會導致其難以對兒童發展起到促進作用。
本研究在追蹤調查過程中樣本缺失較多,尤其在基線調查后,對大班升入小學的兒童沒有做有效的跟蹤,基本損失三分之一的樣本。另外,在調研時間上,僅追蹤一年,不能更為全面地探討結果的有效性。在后續的研究中將會調整追蹤方案,擴大樣本量,細化早教班的類型,深入探索不同類型早教班對兒童即時和后續的影響作用,同時對早教機構的結構性和過程性質量做進一步探索,為佐證“雙減”效果,促進早教機構規范化發展提供事實依據。
第一,尊重兒童的自然發展規律,父母高質量的陪伴是兒童成長的關鍵。0—3歲嬰幼兒的年齡特點決定了其健康成長應以“家庭為主”。兒童出生后,第一個交往頻繁的對象是母親或主要照料者。國內外研究證實,兒童早期與撫養者尤其是父母之間形成的關系將會影響兒童以后的發展。這一時期是嬰幼兒與主要撫養者,尤其是母親建立依戀關系的重要時期,良好依戀關系的建立對兒童形成最初信任和不信任的個性特點有著重要的影響。兒童基本技能的掌握、社會規范的獲得、生活方式以及社會角色的培養,最初都是在家庭中學習或形成的。因此,在這一階段父母的陪伴、家庭的養育至關重要。很多90后、00后新手父母舍得教育投資,愿意陪孩子一起參加早教課程,如果是抱著親子共同成長的目的,有時間、有余力可以適當參加;如果是抱著開發智力、加強專注力等功利性目的,相互攀比或盲目跟風式地參加,不僅會扭曲早教的形式和內容,還會揠苗助長,對兒童的成長和發育造成傷害。父母高質量的陪伴對兒童來說,比任何早教培訓更具價值。
第二,政府應全面貫徹“雙減”政策,治理虛假夸大及超前教育的早教機構。0—3歲是個體發展最為迅速的階段,科學的養育能夠促進嬰幼兒在身體發展、動作、語言、認知、情感和社會性等方面全面發展。黨的十九大首次提出要實現“幼有所育”,努力讓每個孩子都能享有公平而有質量的教育。教育焦慮是父母最大的焦慮之一,早教機構通常會抓住父母育兒焦慮的痛點,打著“不要輸在起跑線上”“全腦開發,變得更聰明”“鍛煉社交,提升情商”“培養專注力”“學拼音一定要趁早”等宣傳口號,借用或錯用嬰幼兒大腦快速發展、“用進廢退”等措辭刺激家長的育兒神經?!半p減”政策出臺以后,政府在治理校外教育培訓機構的同時需關注火爆的0—3歲早教市場,引導家長理性看待早教班對兒童發展的作用,從嚴治理早教培訓中虛假、夸大及超前的教育內容。兒童的學習與發展要遵循身心自然成熟的規律,早教班并不是導致兒童學習與發展差異的主要原因,家長盲目跟從和過度依賴,將個人的教育焦慮和教育責任轉移到機構教育上,結果很有可能得不償失、適得其反。
第三,大力興辦普惠性托育機構,確保托育機構質量,完善“家、托、社”三位一體協同育人體系。0—3歲嬰幼兒入托已是國際趨勢,2020年數據表明,我國0—3歲嬰幼兒入托率為5.5%[24],遠低于發達國家水平(新加坡90%、瑞典55%、法國50%、日韓30%)。2021年5月全面三孩政策出臺,國家提出降低家庭養育成本,進一步發展托育服務,尤其是加大普惠性托育服務的資源供給?!丁笆奈濉惫卜找巹潯分刑岢觯?025年我國每千人口擁有3歲以下嬰幼兒托位數4.5個。國家衛健委2020年調研結果顯示,我國每千人口擁有3歲以下嬰幼兒托位數僅為1.99個。目前離目標托位數相差較大,這意味著托育將成為未來0—3歲嬰幼兒照護教育的主要陣地之一。大力興辦資質健全、管理規范、面向大眾、收費合理、質量較高的普惠性托育機構,一方面有利于嬰幼兒健康成長,滿足家庭科學育兒需求;另一方面還能減少家庭與工作的沖突,保障女性就業發展,激發家庭生育動力。一個人的成長始于家庭,長于學校,最后服務于社會。對于0—3歲嬰幼兒來說,其發展同時受到家庭、托育機構和社會的共同影響。如果只注重一方,則難以形成教育合力,因此,需要三方協同一致,共同促進兒童全面健康成長?!凹摇⑼小⑸纭弊鳛橐粋€教育共同體,協調配合程度越高,對兒童學習與發展的作用就越大。只有完善“家、托、社”三位一體協同培養體系,才能更為有效地促進兒童全面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