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畫中的那抹清涼

鄭學富

仲夏為夏季的中間月份，亦指農歷五月。唐代詩人樊旬在《仲夏》中描寫道：“江南仲夏天，時雨下如川。盧桔垂金彈，甘蕉吐白蓮。”那么，古代的夏季是何種景色？古人又是如何消暑的呢？靜觀古畫，凝神入境，或許你也能感受到一份沁人心脾的清涼。

《湖莊清夏圖》是由北宋畫家趙令穰創作的長卷絹本設色畫，現收藏于美國波士頓藝術博物館。該圖描繪的是江湖平遠小景，展現了夏季驟雨初歇時，湖上寂靜清涼的意趣。開卷湖莊臨岸，樹木挺拔，垂柳裊娜，野草萋萋。河塘中荷葉田田，鴨群嬉戲，遠處煙雨迷蒙。卷中一座小橋連接田間阡陌，通往深處。這里綠樹成蔭，環抱著幾間屋舍，屋后一片林木，橫向舒展，在煙霧籠罩下，若隱若現，頗有曲徑通幽之感，充滿夢幻般的詩意。卷末近景描繪了三株形態各異的樹，與卷首樹木相呼應。

夏天，各種瓜果先后成熟，品種豐富。清代畫家袁江的這幅《寫生蔬果圖》就展示了多種果蔬。該圖共兩頁，一頁繪熟裂的西瓜，綠皮紅瓤，令人垂涎欲滴。瓜皮綠中泛黃，正是熟透的征象。摘瓜人為使西瓜保持新鮮，特意留有一段瓜藤和幾片瓜葉。另一頁繪紫茄、白茄和青綠的豆莢。藤上小花潔白，綠葉青翠，看上去清新淡雅。這些寫生作品以沒骨法繪制，形象逼真，栩栩如生，尤其是一些細節勾染到位。不難看出，畫家對生活觀察得細致入微。

在酷暑時節，沒有空調的古人如何納涼呢？那時也有避暑山莊、窖冰或冷飲等“消暑利器”，但這些是達官顯貴才能享受的。事實上，多數平民百姓只能借助自然環境來納涼。人們走近山川河流，聽泉間流水;融入綠樹翠竹，享心靜之涼。這種納涼方式不僅低碳環保，而且情趣盎然，充滿詩情畫意。

宋代宮廷畫師蘇漢臣的《荷塘消夏圖》描繪了仕女在荷塘邊納涼的景象。畫中荷塘碧水漣漪，荷葉灼灼，岸邊垂柳依依，枝條拂弄水面。兩名仕女衣著素雅，一邊憑欄觀荷，一邊乘涼。此情此景令人不由得想到歐陽修的那首《和圣俞百花洲二首其一》中的詩句：“荷深水風闊，雨過清香發。”一陣陣熱風經過荷塘吹來，頓時變得十分涼爽，并且伴著荷香，讓人心曠神怡。

左頁是明代畫家仇英的《涼亭消夏圖》。該圖描繪了人們在山中涼亭消夏的情景。畫面以青綠冷色調為主，青山綠水，生機盎然。同學們看到此圖，是否也會感到周身清涼，神清氣爽呢？

（選自2021年7月18日《中國文化報》，本刊有刪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