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養導向的初中英語聽力口語自動化考試創新

魏惠 葛連干

【編者按】2009年，江蘇率先以全省中考統一命題的方式，推進初中英語聽力和口語的自動化考試。迄今為止，經歷了知識立意、能力立意、素養立意三個階段。尤其是素養導向的初中英語聽力口語自動化考試創新實踐可圈可點，走在全國前沿，本期特別推薦。

摘要：為落實立德樹人根本任務，近年來，江蘇在初中英語聽力口語自動化考試的內容和形式上不斷創新。具體而言，根據英語語言的實際使用情況命制試題，通過依托多維細目表規劃考查內容，在情境化試題命制框架內考查語言知識和技能等舉措，從語言能力、文化意識、思維品質和學習能力等方面，全面考查學生的核心素養，引領教學改革方向。

關鍵詞：素養導向;初中英語;聽力口語自動化考試;命題改革

科技的發展與進步使得考試系統、環境能實現在有限的時間內以人機對話的方式完成對所有考生英語聽力理解和口語表達能力的科學測評。①響應國家對英語中考命題改革的要求，江蘇省在英語聽力口語能力測試的內容和形式上不斷創新，以確保中考命題的質量及公平性，相關探索走在全國前沿。從20世紀90年代各設區（市）中考聽力理解能力的考查，到始于2000年的全省口語等級測試，再到2009年起在全國率先實行的江蘇初中英語聽力口語自動化考試（以下簡稱“人機對話考試”），充分體現了考試技術的突破和技術革新背后以人為本的教育思想。近年來，堅持選取緊密聯系學生生活經驗和認知發展水平的試題素材，根據英語語言的實際使用情況進行試題命制，從語言能力、文化意識、思維品質和學習能力等方面全面考查學生的核心素養。本文從初中生英語聽力口語

①潘鳴威，徐雯，馮豫，等.從考試命題邁向科學測評：新時代英語語言測評素養提升指南[M].北京：人民教育出版社，2021：17。

考查的能力界定、素養導向的聽力口語考試探索等方面，呈現江蘇人機對話考試的創新實踐，以期實現當前中小學英語聽力口語能力測試中的難點突破，為科學測評和教學改進提供參考。

一、初中生英語聽力口語考查的能力界定

語言學家對聽力和口語有著多重定義?！奥犃κ桥爟热莸囊环N主動的、有目的的信息加工過程?！雹佟奥犃Ρ豢醋魇且粋€主動的過程，聽者從所聽到和看到的信號中選擇并解釋信息，以確定正在發生什么事，說話者想要表達什么意圖?！雹诳谡Z是“涉及產生、構建意義的互動過程，通常是自然生成的、開放的、不斷發展的”③。以上對聽力和口語的定義中包含了“主動的”“有目的”“選擇”“構建”“互動”“開放”“發展”等關鍵詞，可見，聽力與口語不僅僅是對語言的解碼，更是聽話者主動獲取信息，并將其與自己已有的知識相聯系，選取部分有用信息，與交流者互動并產出思想的過程。語言教學理論的基本共識是：聽力是接受性技能，而口語是產出性技能。

要對命題有實際的指導意義，聽力理解能力和口語表達能力需要可操作性的定義，只有確定兩者的構成成分，才能夠確保試題命制有理有據且有明確的目的，測試也才能夠具備構念效度。④《義務教育英語課程標準（2011年版）》（以下簡稱“2011年版課標”）對初中畢業水平（五級）所對應的聽力理解技能目標描述為：能根據語調和重音理解說話者的意圖;能聽懂有關熟悉話題的談話，并能從中提取信息和觀點;能借助語境克服生詞障礙、理解大意;能聽懂接近自然語速的故事和敘述，理解故事的因果關系;能在聽的過程中用適當的方式作出反應;能針對所聽語段的內容記錄簡單信息?？谡Z表達技能目標描述為：能就簡單的話題提供信息，表達簡單的觀點和意見，參與討論;能與他人溝通信息，合作完成任務;能在口頭表達中進行適當的自我修正;能有效地詢問信息和請求幫助;能根據話題進行情景對話;能用英語表演短劇;能在以上口語活動中做到語音、語調自然，語氣恰當。2018 年，由教育部、國家語言文字工作委員會正式發布的《中國英語能力等級量表》對初級即三級（初中畢業水平）所對應的聽力理解能力、口語表達能力的描述如表1所示。

①Marc Helgesen，Steven Brown.Practical English Language Teaching[M].New York：Me Graw Hill Education，2003：24。

②David J.Mendelsohn，Joan Rubin.A Guide for the Teaching of Second Language Listening [M].San Diego：Dominie Press，1995：7。

③參見：Florez，M.A.C.Improving Adult English Language Learners' Speaking Skills [J].National Clearinghouse for ESL Literacy Education，1999。

④潘鳴威，徐雯，馮豫，等.從考試命題邁向科學測評：新時代英語語言測評素養提升指南[M].北京：人民教育出版社，2021：30。

2011年版課標和《中國英語能力等級量表》中的相關描述，清楚地界定了學生在初中畢業水平層次上的聽力理解能力和口語表達能力，體現了這一級別聽力理解和口語表達的主要內容和主旨。在此基礎上，我們進一步細化具體試題命制涉及的分項技能及其表現水平（詳見表2），以體現人機對話考試在內容和形式上的特點和交際目的。

二、素養導向的人機對話考試創新實踐

人機對話考試的結果既是衡量全省初中畢業生是否達到課標規定學習要求的主要依據，也是高中階段學校招生的重要依據之一?？荚噧热莶捎煤w義務教育階段的話題項目，由英語母語人士錄制對話和獨白等日常交際類語言材料。通過聽對話選擇、聽短文完成信息表、聽獨白回答問題、朗讀短文、情景問答和話題簡述等試題任務，考查學生理解、分析、比較、推斷、評價及創造等思維層次和語言綜合運用能力，從完整性、準確性、流利性、韻律性等層面考查學生的口語表達和問題解決水平。江蘇英語人機對話考試題型、分值等如下頁表3所示。

語言是一種積極的、交互的、建設性的思維活動，語言能力的測評應該基于標準。①在十多年的實踐中，江蘇英語人機對話考試依據課標，考試組織架構與試題命制與時俱進，適時融入課程改革的新理念，體現課改新方向。2012年，遵照2011年版課標的相關要求，對測試的架構做了適度的調整，以體現培養學生“綜合語言運用能力”的課程目標。2016年出臺的中國學生發展核心素養總框架對基礎教育考試評價提出了更高的要求。2018年出臺的《普通高中英語課程標準（2017年版）》提出了語言能力、文化意識、思維品質、學習能力四個方面的學科核心素養，集中體現了英語課程的育人價值。以發展核心素養為宗旨，從建立全省素養導向的初中英語人機對話考試標準體系的需要出發，我們對人機對話考試命題及評價反饋進行了整體規劃，開發了素養導向的命題多維細目表、情境化試題命制框架。

①汪賢澤.基于標準的評價研究[J].當代教育科學，2008（10）11-14。

（一）依托多維細目表規劃立德樹人的考查內容

我們基于課程標準和考試性質的需求，以多維細目表的編制整體規劃立德樹人的考查內容，全面呈現所要編制試卷的基本發展脈絡。①其間，堅持素養立意，注重考查英語學科核心素養，合理確定考試內容的覆蓋范圍，注意考點的適當分布和試卷總體難度的預設。通過呈現試卷的題量、題型、總分值和每一道試題的分值、情境、素材、考查的內容模塊及認知水平、素養要求、難易程度、均分預估等，準確、全面地體現英語人機對話命題意圖與命題要求。我們的2021年人機對話考試命題多維細目表中涵蓋題型、分值、情境、素材、內容領域、水平要求、素養要求、預估難度等信息，以及題量合計、分值合計、整卷預估均分等。

2021年江蘇人機對話考試內容覆蓋2011年版課標所要求的聽力技能（6個維度）、說的技能（7個維度）、功能意念（62個子項）和話題項目（85小項）。我們通過選用鮮活、地道的口語交際類語言素材，在真實的語言情境下考查學生的語言技能，體現從知識結構建構到認知結構建構的語言素養培育路徑。試題選材在涵蓋課標要求的功能意念和話題項目的基礎上，有意識地選用能體現中外優秀文化及育人功能的語篇，設計考查學生跨文化認知、態度和價值取向的試題，體現立德樹人的育人導向。試題總體易中難比例為7：2：1，充分體現測評的基礎性。

（二）在情境化試題命制框架內考查語言知識和技能

英語中考逐步趨向真實性語言測試，對語言知識和技能的考查應該在真實有意義的情境中進行，試題情境應體現公平性、真實性和適切性，以檢測學生運用英語語言分析問題和解決問題的能力和核心素養發展。因此，人機對話考試的情境創設要符合學生的知識范疇、理解水平和心理特征，充分考慮學生的日常生活經驗和學習經歷。試題

①魏惠，馬黎.以評價改革推進學科育人——2021 年全省英語中考命題情況分析與改進建議[J].江蘇教育，2022（35）：32 - 37。

任務要將英語知識和聽力、口語能力及其運用的條件有效鑲嵌在試題情境中，要盡可能創設引發核心素養表現的問題或任務情境，激發學生在與試題的情境交互中理解、辨別、分析、判斷和決策。如2021年江蘇人機對話考試卷X試題命制（詳見表4），融入必備知識和關鍵能力檢測，體現了測試的基礎性和綜合性，以及素養立意導向的育人功能。其中，聽力20道小題共涉及課標“功能意念”項目20個，覆蓋聽力微技能項目的直接理解、支持性理解和推斷理解等表現水平。以語言能力考查為主，同時檢測學生在思維品質、文化意識與學習能力等維度的能力表現及水平。聽力20個小題中，易（A）、中（B）、難（C）的試題比例為14：4：2，試題素材涵蓋人與自我、人與社會及人與自然三大主題范疇，考查語言能力的試題占比為86.0%，考查文化意識的試題占比為23.0%，考查思維品質的試題占比30.4%，考查學習能力的試題占比為16.6%。

三、對人機對話考試的幾點思考

江蘇省實行英語人機對話考試不僅是現代信息技術發展應用于學科考試的一次技術革新，更重要的是給英語教學改革帶來的持續促進和引領。省級統籌命題在一定程度上保證了考試的效度和信度，加強了對考試結果的運用。關于人機對話考試，有兩方面重點工作不容忽視。

一是進一步發揮人機對話考試的正向反撥作用。

素養導向的人機對話統一考試，是對全省初中學生英語學業成就的全面評價，也是對不同區域、不同類型初中學生英語課程實施水平和教學質量的客觀診斷。及時發揮考試的后效作用，是實現初中英語教育教學高質量發展的重要前提。一方面，我們基于測試數據，從省、市、縣、校等不同層面對學生的英語聽力、口語技能水平進行分析，并形成各個層級的評估報告，反饋不同區域、學校、群體學生英語聽力、口語答題情況和典型問題分析。另一方面，廣泛開展基于證據的教、學、評一致性研究，通過對英語學科教育教學質量影響因素的深入剖析，以發展學生核心素養為出發點和落腳點，以主題為引領，以主題意義探究中的深度學習為路徑，形成省域政策層面和教學實踐層面的整改建議，促進對教師教學行為的反思以及區域和學校課程實施的反思，發揮好考試“指揮棒”的作用，推動教與學方式的變革，確保核心素養的培育在課堂落地。

二是進一步完善人機對話考試的質量體系。

對中考命題質量的科學評估是促進命題改革正向反撥教學的“助推器”。核心素養的提出賦予考試評價新的內涵和要求。一方面，我們加強對考試命題本身的反思與評估，基于對考查內容、命題多維細目表與課程標準考試要求的一致性分析，結合考情、學情、教情調研，進一步完善人機對話考試方案，健全考試工作機制;結合命題評估反饋進行相應的命題培訓，并通過各種途徑擴大培訓效果，更好地發揮人機對話考試的價值和導向。另一方面，我們建成了基于標準的海量題庫，與時俱進，不斷完善，使精準測評成為可能。以2022年英語人機對話測試素材為例，所有朗讀短文和話題簡述語篇都有鮮明的價值導向，如朗讀短文以中國春節、志愿者工作、理想工作、交換生Jason、海南旅游、中國茶藝等情境素材為載體，有機滲透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引導學生弘揚傳統文化，關注時代主旋律，培養積極樂觀、樂于助人、熱愛生活的品德與修養，較好地體現了英語課程獨特的育人價值;同時，這些素材的選擇有利于對學生在具體情境中以說的方式理解與表達意義的語言能力的考查，還有利于促進學生跨文化交流能力的培養，以及邏輯思維能力和英語學習策略的提高。

四、結語

“雙減”背景下，人機對話考試更應不斷優化考試內容、創新試題形式，切實以“怎么考”改進日常教學，做到以考評教、以考促教、以考導教?！读x務教育英語課程標準（2022年版）》即將于今年秋季開始實施，其在關于學業水平考試的評價建議中明確指出，“由省級教育行政部門組織實施的考試，旨在檢測和衡量學生在義務教育階段結束時的學業成就，為判斷學生是否達到國家規定的畢業要求提供主要依據，為高一級學校招生錄取提供重要依據，為評價區域和學校教學質量提供參考，為改進教育質量和教學方式提供指導”①。據此，我們基于現代信息技術和素養導向的人機對話考試還有許多待探索的領域，需要我們進一步研究和解決。

①中華人民共和國教育部.義務教育英語課程標準（2022年版）[S].北京：北京師范大學出版社，2022：58-5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