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世杰

這是一個愛笑、陽光的女孩,恬靜的時候像是一頭小鹿,活潑起來又像一只兔子,笑起來兩只眼睛彎彎的。她有很強的語文素養,話劇比賽、朗誦比賽、寫作比賽都有她的身影。每次班級的優秀習作展評,總會有她的作品。她做事情很細致,每一樣事情都做得和綿密的針腳一樣,讓人挑不出什么毛病。她就是我們班的陳若言。
我好奇她是如何寫出好作文的,若言提出的幾個方面,讓我覺得她對寫作確實有比較獨特的見解。
若言說寫作最重要的是學會觀察。就像她喜歡的素描,需要敏銳地捕捉可以入畫的東西,寫作也是這樣。講到這里,她回憶起自己以前的經歷。以前她總是覺得自己的家鄉不在農村,所以沒什么東西可寫,后來她發現,原來一條賣小吃、早點的街,家里掛著的腌肉、熏魚,都可以成為自己的寫作內容。在寫作的時候常常需要描寫,但是很多同學的語言干巴巴的,而學會觀察之后,我們就會發現,一個人的外貌可以拆解,一個人的動作也可以分解,往細處看、往細處寫的內容,往往會獨到且精彩。
若言說寫作的第二個法寶是共情能力。她說自己從小就有比較強的共情能力。“一篇好文章一定是有作者自己的影子在,文章里要有自己真摯坦誠的情感流露。”她這樣說道。要做到上面所說的,需要作者具備比較充沛的感情。她認為很多同學作文里沒有真情實感,不是他們不愿意寫,而是他們沒有辦法感知到一個人、一件事情的悲歡。
我很好奇她是如何使用她的共情能力的,若言笑笑說:“很簡單,就是站在對方的角度,去體會他們的快樂和悲傷,試著從他們的角度去理解。比如班級的垃圾分類志愿者,很多同學覺得他們的工作是一種義務,但是當我觀察他們平時的行動,去體會他們的辛苦后,我就覺得有很多東西好寫。” 若言還說道:“因為共情,我在村上春樹的《棄貓》一書中,讀到了村上與父親的隔閡,讀到了日本政府對日本青年的拋棄,讀到了彷徨與無奈,讀到了很多矛盾與統一。”
若言覺得要寫好作文還應該有社會視野。社會視野不是宏大的命題,而是要多留心、多觀察身邊事。她舉了有一次作文里寫到杭州消失的報刊亭的例子。有一天她突然發現杭州城里的報刊亭突然都關了,她了解以后才知道原來是因為亞運會市容市貌需要整改而做出的統一關停。就這個現象,她在作文中談及了報刊亭對于一個城市的意義,她還關注到報刊亭工作人員的生計,最后她呼吁要留住城市煙火中的一脈書香。我不得不承認,觀察、共情在她身上確實產生了很大的魔力,幫助她寫成了一篇篇有深度的好文章。
陳若言的寫作語言很老到。她說就語言而言,要形成語言風格,可以模仿自己喜歡的作家。她舉了個例子:“八年級上冊學過汪曾祺的《昆明的雨》,我其實在很早就讀過汪曾祺的散文《人間草木》,我發現他的語言很家常但又很典雅,淡而有味,所以在寫作時就經常模仿他的語言風格。”她還喜歡讀林語堂的作品,比如《蘇東坡傳》《吾國與吾民》,也會去模仿他文字里議論的精到。
她打趣地說自己的寫作風格也是有一個轉變過程的。在小學時她總喜歡用一些特別優美的詞句,后來上了初中,讀了更多的文章,發現很多作家僅用寥寥數語就能表達出自己的情感,她的寫作風格不知不覺也就向樸實真切的用詞靠攏了。現在的她意識到華麗與樸實的味道是不一樣的,前者一沖眼可能覺得美,但多看就會覺得空洞,但后者卻可能有淡而持久的回甘。
最后,陳若言強調,寫作要懂得堅持。“好作文是改出來的,寫作很少能一蹴而就,修改是必不可少的。”她說她的作文經常會修改很多遍,比如《棄貓》的讀后感和寫外公的文章,發給我之前已經修改了三四遍,加上在我指導下的修改,應該有六七次了。她說修改作文的過程雖然辛苦,但每一次修改都像是自我超越。一步步地踏實前進,寫出讓自己滿意的文章的過程真的很享受,也很開心。她強調:“一定要不怕麻煩,堅持做下去。一開始,我感覺自己水平一般,但在學習寫作的過程中不斷超越自我,給了我巨大的信心。”
喜歡畫畫、喜歡閱讀的她有一雙善于發現閃光點的眼睛,在她的世界里,總有美的東西不斷出現,牽動著她的情思,寒來暑往,秋去冬來,總有美麗的景吸引著她,也總有可愛的人感動著她。她說:“只要有一本書和一支筆,你就不會孤獨,我相信我能用筆,繪出我的色彩。”
在采訪中她說爸爸媽媽本來打算叫她“陳諾”,意思是“言必行,行必果”,后來把諾字拆開,改成了若言。“若”在古文中有“如果”的意思,“言”意為“說”,合起來便成了“如果說”,這樣就有了“不鳴則已,一鳴驚人”的寓意。我想,有一顆豐富的心的她,有一雙善于發現美的眼睛的她,對于自己想要的會不斷堅持的她,最終一定會收獲回饋。
大膽追夢,永不停下前進的腳步,這就是陳若言。
(本期特約記者:浙江省杭州市保俶塔實驗學校語文教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