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木的石頭

肖峰

歲月悠悠，不覺我在神木這塊神奇的土地上，工作和生活了三十四年，我的祖籍清澗，神木是我的第二故鄉。一九八七年，神府東勝煤田的開發舉世矚目，也正是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我被招工到原華能精煤公司大柳塔煤礦政工科工作，當時的大柳塔可謂荒沙一片，一年四季狂風不止，條件十分惡劣。盡管如此，大柳塔煤礦已經誕生，我們作為先遣部隊，已在大柳塔鎮前柳塔村安營扎寨，開始了煤田開發建設的新的生活。那個時候，礦工的生活十分的單調，每天除了吃飯和睡覺，就是掘進煤礦的巖石巷道，人人風塵仆仆，過著“野人”一樣的生活，苦是苦了點，但是大伙激情高漲，想著在這里要建設一座世界級煤礦，再苦再累，大家都沒有怨言，特別是從老區韓城調來的同志，那更是像“鐵人”王進喜那樣，哪里有苦活，他們就出現在哪里。那時礦長和工人一起干活，一起吃飯，一起睡在荒沙灘上。在“一窮二白”的日子里，我們一起度過了那些今生難忘的生活。與石頭結緣，是件偶然的事情。那時候我才27歲，單身漢子，每天除了辦公室的日常宣傳工作，就是和工人一起參加下井勞動，生活過得十分單調。有天休班，我去烏蘭木倫河上閑轉，發現在這條河流上，有許多我從未見過的石頭，它們五顏六色，大小不一，滿滿地躺滿了河灘，著實令我著迷。抬頭再往西看，陡峭的懸崖上，有許多原始的石頭，有的被風吹日曬，成了風礪石，有的被煤炭自燃，成為火燒巖，這是我第一次發現，大柳塔有精美的石頭，雖然它不會說話，也不會唱歌，但是它可以安慰人的心靈，讓一顆孤獨的心，獲得了繁忙工作之余的自由和奔放。1990年初秋，陜西省著名詩人、詞作家黨永庵來到大柳塔煤礦采風，他要為陜西省歌舞劇院創作一臺反映礦工生活的歌舞晚會，他來礦上體驗生活，我每天陪著他采訪礦工和家屬，十幾天時間，他寫了十幾首詩和歌詞。臨別的時候，我領他去我發現的河灘上撿石頭，他和我在烏蘭木倫河上玩了一個下午，最后他送我一塊精美的玉石，并提筆在這個小石頭上寫下“大漠通靈玉”幾個字，當時我不知道大柳塔這個地方還有玉石，他說不僅有，而且還很多。我沒在意他說的話，只是將他贈我的石頭裝在兜里，從此一直保存到現在，雖然字跡有些模糊，但它畢竟是黨老師和我的友誼見證。不久，我從農民協議工，轉為合同制干部，生活過得越來越好。一九九三年，我結婚了，一年之后，我們便有了可愛的女兒，我在大柳塔成了家，神木從此成了我的第二故鄉。結婚之后，我一直沒有忘記黨永庵老師的那句話，大柳塔有玉石，還有許多精美的石頭。于是利用星期天，我和妻子開始了漫長的業余撿石生活。那時候，我對石頭可以說一竅不通，只是憑感覺好久往家里搬，時間不長，我家的地下室就滿滿地放了一房子石頭，有奇石、玉石、還有瑪瑙石、樹化石、竹葉化石、海洋生物化石、隕石等。我熱愛生活，生活給我打開了豐富多彩的一面。隨著時間的推移，大柳塔有玉石和各種各樣的奇石已成不爭的事實。到烏蘭木倫河上撿石頭的人越來越多。職工和群眾每到閑余時間，就到河邊和山上去撿石頭，似乎撿石頭成了一種文化運動，隨著人群的逐漸壯大，大柳塔的石頭幾乎被“一掃而光”。接著街上出現了十幾家玉石加工廠，加工廠的師傅大多來自河南南陽。離崗之后，我再次卷入撿石頭的行列，這時已不再是玩石頭，撿石頭不僅是我的一項戶外運動，幾十年時間，堅持不懈，任勞任怨。而且把它作為一種商品，我將它加工成手鐲、手把件、擺件等玉石飾品，讓石頭走向市場，讓人們開始全面認識大柳塔的石頭。說句實在話，大柳塔玩石頭的人很多，多得難以計數，擁有幾十噸石頭的人絕不再百人之下，但是真正的行家里手，并不多見，也許是一直沒有形成文化市場和商業市場的原因。大柳塔有石頭，大柳塔還有很多潛在玩石頭的人，他們團結在一起，自發成立了大柳塔文化賞石協會，會長王建軍還創辦了大柳塔文化賞石產業園，我也樂意加入這個民間協會，經常和我一起玩石頭的人有王振宇、劉老五、王建軍、郭建軍、王榆清王佑等百十號人物，大家互相學習，取長補短，正在打造自己的奇石、玉石場所，為弘揚神木的石頭文化獻計獻策。盡管有的石友，因為投資的原因，生活都難以維持，但是熱愛石頭的信心不倒，他們依舊一門心思撿石賞石，精神令我十分敬佩。前不久，原神木市文化局局長項世榮告訴我，他想通過一本書引領一下神木人的生活時尚，神木人不能在業余時間就是喜歡喝酒，應該引導人們走出戶外，走向自然，玩石賞石，陶冶情操。他說他想編輯一本《會說話的石頭》，并請著名詩人夢野作序，向我約稿，我欣然答應。

神木是華夏文明誕生的搖籃，早在史前二千五百年前，位于黃河中游的神木高家堡石峁村，就有人在這里用石頭修筑城堡，種植農田，繁洐生息，加工玉石，發明創造，建立了人類較早的宗教文化，石峁遺址的發現，特別是石峁玉石的大量出土，為弘揚神木石頭，插翅添翼，神木縣著名玉石收藏家胡文高率先在城里辦起了石峁博物館，為全國乃至世界研究玉石的人開辟了先路。一時間神木有玉的呼聲，震驚中國。神木有山有水，還會有玉？這個問題，就被神木欄桿堡鄉的一位農民馮卡卡找到了答案。馮卡卡是個土著的農民，他從小生活在農村，靠種地為生，自從村里發現了玉石之后，他不僅辦起了神木第一個玉石廠，而且走南闖北，拜師學藝，做起了加工和推廣神木玉石的生意，已成為神木縣里遠近聞名的傳奇人物。

神木在黃河的懷抱，位于神木境內的黃河岸邊，當地人發現有大量的玉石和奇石，這個發現，不僅富裕了當地撿石頭的農民，而且吸引了全國各地的石友，一年四季，到神木黃河邊撿石頭的人紛至沓來，絡繹不絕。

神木發現了隕石、玉石、奇石、化石等許多名貴的石頭，神木人如同當年發現了煤一樣激動不已。沒幾年時間，神木的高家堡、錦界、欄桿堡，店塔、大柳塔等地，涌現出大量的撿石頭的人，他們有農民，有工人，有干部，一夜之間，商鋪林立，仿佛神木成了石頭的王國，大家躍躍欲試，你追我趕，在榆林市內掀起來了一陣從未見過的收藏石頭的熱潮。就連身價上億元的王和平老先生，也加入了石頭收藏的大軍，他不僅收藏奇石，而且收藏古董和民俗文物，目前在神木收藏界，已是赫赫有名。另有一名網絡紅人，他的名字叫劉老五，是個殘疾人，他身殘志不殘，收藏隕石上千噸，現在在縣城創辦了隕石達人文化有限公司，為了石頭，他將自己的一生全部投入石頭的研發，其精神可嘉，令人刮目相看。

神木是個多文化元素并存的歷史文化縣城，也是全國百強縣之一，目前神木的石頭收藏與開發正在興起，已經引起縣有關部門的高度重視，相信在不遠的將來，神木的石頭，將會成為神木經濟和文化發展的又一種力量，引發社會和人類的強烈關注。我期待神木的石頭走出神木，走向全國，走向世界，為人類燦爛的石文化繁榮增光添彩。我愛神木，我愛神木的煤炭，我愛神木的山山水水，我愛神木的人民，我愛神木的石頭，神木是我的第二故鄉，我生活在這里，心情格外的高興，生活無比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