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式現代化的共同富裕：生成邏輯、發展歷程與時代價值

郭志強

摘 要：共同富裕是中國共產黨一以貫之的奮斗目標，進入新時代后中國共產黨對共同富裕的理論和實踐進行了創新，將共同富裕提升至社會主義本質、中國式現代化特征新的戰略高度。全面深刻地學習領會中國式現代化的共同富裕，就要從馬克思主義共同富裕思想與中國古代的“大同”“小康”社會理想相結合、與中國的基本國情相結合中理解共同富裕的理論來源，從中國共產黨百年奮斗的現實實踐中梳理共同富裕的探索歷程，從踐行以人民為中心的發展思想、豐富科學社會主義理論、探索世界文明新形態等方面把握新時代共同富裕的重大意義。

關鍵詞：共同富裕；中國共產黨；中國式現代化

中圖分類號：D616文獻標識碼：Ａ 文章編號：１００９ — ２２３４（２０22）10 — ００05 — ０5

追求現代化是新中國成立以來，中國共產黨實現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主要任務之一，而全體人民共同富裕的目標始終伴隨著中國現代化的建設。進入新時代，以習近平同志為核心的黨中央切實推進中國共同富裕步伐，謀劃共同富裕藍圖，歷史性地將共同富裕遠大目標與中國式現代化結合，推動了新時代共同富裕的理論發展和實踐進步。共同富裕成為中國式現代化的堅持方向，中國式現代化確定了中國人民至本世紀中期基本實現共同富裕的偉大目標，這對于實現中華民族的偉大復興具有重要意義。

一、“兩個結合”視域下中國式現代化共同富裕的生成邏輯

“中國式現代化的共同富裕”［1］是中國共產黨對馬克思主義共同富裕思想的創新繼承，對中華傳統文化“大同”“小康”理想的批判性創新，也是中國共產黨一以貫之的使命體現，是馬克思主義在中國“兩個相結合”的生動表達。

（一）共同富裕植根于馬克思主義對社會規律的深刻剖析之中

科學的共同富裕思想伴隨于科學真理的誕生而出現。馬克思、恩格斯在批判資本主義的基礎上提出了科學社會主義理論，在歷史必然性、基本內涵、實踐途徑和階段性等方面對共同富裕做出了明確解釋。

首先，馬克思主義以唯物論視角論證了社會形態的發展歷程，肯定了資本主義產生后所帶來的生產力的巨大進步，同時觀察到資本主義社會不可避免的矛盾，得出了人類終將走向社會主義共同富裕的結論。資本主義雖然帶動了生產力的飛躍，但一方面，資產階級憑借生產資料私有制將勞動力強制變為商品，掩蓋了逐利的本質，使得階級貧富分化日益拉大；另一方面，馬克思主義還揭示出資本主義生產方式的固有矛盾，并指出這種不協調會不斷加深最終導致資本主義社會的無序直至滅亡。因此，以生產力發達為物質基礎、以公有制為所有制的制度基礎，采取合理分配方式的社會主義必然取代資本主義，實現真正的共同富裕。

其次，馬克思主義對共同富裕的豐富內涵作了詳細說明。在所有制方面，消滅私有制、消滅階級差異是貫穿馬克思主義的靈魂；在分配方面，馬克思明確指出：“人人也都將同等地、愈益豐富地得到生活資料、享受資料、發展和表現一切體力和智力所需的資料。”［2］馬克思注重權利與義務的相對統一，強調每個人的勞動是全社會富裕的基礎，而公平分配是共同富裕的內在要求。馬克思、恩格斯對共同富裕層次的認識不僅僅限于物質層面，也拓展至精神層面。如上所引，馬克思將“享受資料”與“生活資料”并用，兼顧體力和智力所需的資料，體現了馬克思主義自由人聯合體目標下的物質富裕與精神富裕并重。

最后，馬克思主義就共同富裕的實現途徑和不同階段向無產階級作了可行性說明。在資本主義處于上升期且資產階級仍在剝削無產階級的情況下，首要的任務是建立無產階級專政。在政權建立后，馬克思認為應當大力發展生產力，通過無產階級政權的優勢，在生產資料公有制的框架下進一步發展提高社會的生產力。關于共同富裕的階段性，馬克思設想共產主義社會有兩個階段［3］。在第一階段，生產資料公有制的巨大優勢已經使人們在獲取勞動收獲上實現權利平等，但是由于第一階段還帶有某些資本主義的遺留痕跡，還無法讓社會成員各取所需。只有經過長時間的發展，隨著生產力、文明程度的進一步提高，才能超脫出物質的限制、眼界的狹隘，進入一個所有人自由生存發展的共同富裕世界。

客觀而言，由于受到時代條件的限制，馬克思等經典作家對實現共同富裕的具體途徑未作出明確要求，對共同富裕的深度和廣度也無法評判。但是馬克思主義對共同富裕作出了科學解釋和規劃，共同富裕思想由此誕生，成為無產階級共同富裕思想的濫觴。

（二）共同富裕內蘊于中國古代“大同”“小康”的樸素理想之中

古代中國不侍天地鬼神、專心人事的傳統，是“大同”“小康”乃至民本思想得以產生的文化基礎。不侍鬼神，人得以成為天地之間特殊的存在，人之生存、發展的欲望才能逐漸充盈，因此，共同富裕的樸素理想成為烙印于歷代中國人民內心的殷切期盼。

“小康”和“大同”一齊被孔子表達出來用以描繪理想社會。孔子對“大同”的描述是近乎完美的，描繪了一幅高度發達的美好社會場景；小康篇是孔子認識到“天下為公”的理想難以實現，針對現實而給出的具有一定可實施性的設想。隨著儒家思想成為封建王朝的正統思想，“天下為公”的價值追求也成為古代中國最高的普世理念。封建社會的局限性以及生產力的落后注定了這一美好理想不可能實現，但是“大同”“小康”中所共同具有的對美好生活的向往、對人際關系的尊重、對個人勞動的重視都體現了樸素的共同富裕情懷。21世紀小康社會的全面建成，就是傳統意義上的“小康”在改革開放后蛻變升級并逐步實踐的過程。

民本思想是中國共同富裕理念的內在核心。民本思想自先秦時期就已誕生，《尚書》記載，“民惟邦本，本固邦寧”。孟子曾言：民為本，社稷次之，君為輕。秦漢之后，民本思想進一步發展，憂民、富民、體民、愛民的政治理念成為封建統治中重要的評判標準。民本思想雖然不斷發展，但其本質仍是封建專制階級的統治手段，而非無階級差別的人人平等。習近平總書記汲取古代民本思想的精華，提出了共享發展的理念，共享發展的第一原則就是全民原則，體現了新時代真正意義上的“以民為本”精神。

（三）共同富裕誕生于“兩個結合”的不斷深化中

誕生在國家危亡之際的中國共產黨，不僅背負起民族振興的重任，也承擔著人民幸福的重擔。共同富裕的目標，就是中國共產黨立足于馬克思主義解放全人類的根本立場，以解放中國人民為初心，將“兩個結合”不斷深化的結果。

不論是在革命時期抑或是建設時期，廣大的人民群眾都是中國共產黨得以存在的基礎，這不僅是馬克思主義群眾觀的學理闡釋，更是中國具體實際的客觀要求。因此，馬克思主義共同富裕思想就在中國共產黨的繼承下與中國的具體實際結合起來，成為中國共產黨根本宗旨的具體體現。

如何對待中華優秀文化是中國共產黨必然要重視的問題。毛澤東提出，“我們是馬克思主義的歷史主義者，我們不應當割斷歷史。”［4］。毛澤東熟讀中國歷史書籍，深諳中國歷史之道，他對于中國歷史文化的審慎態度為馬克思主義同中華優秀文化相結合奠定了基礎。鄧小平繼承毛澤東對于中華文化的嚴謹態度，他將古代典籍中“小康”概念加以轉化，把“小康之家”作為現代化建設的一個階段性目標，這體現了共同富裕的基本內涵與中國現代化建設初步發展的有機融合。

對于優秀傳統文化的重要地位，習近平總書記指出，“中華優秀傳統文化是中華民族的精神命脈，是涵養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的重要源泉，也是我們在世界文化激蕩中站穩腳跟的堅實根基”［5］。加強對優秀文化的重視，是習近平總書記對于世界“兩個大局”形勢的時代把握，是對中國未來社會思想根基的深遠思考。對共同富裕這一重大任務，習近平總書記提出：“共同富裕，是馬克思主義的一個基本目標，也是自古以來我國人民的一個基本理想。”［6］在共同富裕何以產生和繼承的思考中，習近平總書記將馬克思主義與中華優秀文化結合，落實在中國人民數千年的期盼里，標志著“兩個結合”視域下中國式現代化共同富裕的正式形成。

二、共同富裕是中國共產黨追求現代化社會的既定目標

中國共產黨為實現共同富裕與現代化的百年奮斗史可分為三個階段來理解。

（一）改革開放前共同富裕的探索和現代化的初步規劃

新民主主義革命時期，中國共產黨推翻封建地主土地所有制，在廣大農村逐步實現了“耕者有其田”的壯闊愿景，使得中國人數最多的農民階層獲得了實現共同富裕的根本基礎。這一時期中國共產黨重心在農村，農民率先感受到了平等權利下的存在感和幸福感。

共同富裕和現代化建設摸索于社會主義革命和建設時期。在第一屆全國人大召開期間，“四個現代化”的設想已經成熟，并且成為這一時期中國追求現代化的主要目標。1955年毛澤東正式提出了“共同富裕”概念，中國共產黨為全國人民的共同富裕做了奠基開路的工作。通過三大改造，將共同富裕的公有制基礎建立起來，這為共同富裕奠定了根本制度基礎；與此同時，社會主義工業化體系也逐漸完善，為共同富裕建設注入了新的產業動力。共同富裕和現代化建設的目標雖然提出，但兩者是各自獨立的目標，互相沒有產生聯系。并且由于這一階段國家經濟情況的嚴峻和政策的失誤，共同富裕還處于滿足基本生存需要且帶有平均主義色彩的不發達階段中。

（二）共同富裕體系的闡釋與中國式的現代化建設起步

完整的共同富裕理論體系形成于社會主義建設新時期，這一時期中國共產黨從物質基礎、必由之路等方面全面具體地論述了共同富裕理論。黨的十一屆三中全會決定把全黨的工作重心轉移到經濟建設上來，鄧小平明確指出，“整個社會主義歷史階段的中心任務是發展生產力”［7］。這表明以鄧小平為核心的領導集體充分認識到解放和發展生產力在社會主義建設、共同富裕建設中的決定性作用，基于此，黨中央作出了改革開放的重大決定。對于發展生產力和共同富裕的關系，鄧小平指出：“社會主義原則，第一是發展生產力，第二是共同致富。”［7］由此可見，兩者都是社會主義的原則，發展生產力是共同富裕的前提條件和物質基礎，換言之，共同富裕是以改革開放為中心的所有推進經濟發展的手段的目標。

關于共同富裕的階段性和實現路徑，鄧小平強調“先富起來”，提出了“先富—后富—共富”的必由之路。他曾多次闡釋，“我的一貫主張是，讓一部分人、一部分地區先富起來，大原則是共同富裕。”［7］在社會主義條件下，堅持公平公正的原則讓一部分人先富，起到鼓舞、吸引、幫助其他民眾的作用，然后逐漸帶動所有人民實現共同富裕。在“先富—后富—共富”的道路上，鄧小平尤其警惕“兩極分化”和“平均主義”，在改革開放的過程中如果出現了“窮的愈窮，富的愈富”或者“共同貧窮”，就代表改革開放的不成功和共同富裕模板的落空。

共同富裕和中國式的現代化統一于小康社會目標。在“四個現代化”基礎上，鄧小平指出，“我們的四個現代化的概念，不是像你們那樣的現代化的概念，而是‘小康之家。”［8］“中國式現代化”的命題，是鄧小平緊緊圍繞中國實際，總結世界現代化經驗尤其是中國現代化建設經驗提出的。在此基礎上，鄧小平認識到現代化不限于四個方面而是多個領域，實現現代化的途徑是自力更生，外部環境是和平發展的國際環境，內部條件是建設和法制都要抓。黨的十二大明確指出，開創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新局面，20世紀末的目標是實現小康；黨的十三大對中國現代化作出“三步走”的戰略規劃，分別是解決溫飽、達到小康、生活富裕。共同富裕具有階段性，小康是共同富裕過程中介于溫飽和富裕之間的一個階段；現代化建設也具有階段性，“中國式的現代化”就是致力于解決中國人民溫飽問題、實現“先富起來”和“小康社會”目標的其中一個階段。因此在這一時期，符合中國國情的小康社會目標是共同富裕與中國式的現代化在階段性中的實質統一。

（三）新時代共同富裕的全面發展和小康社會的實現

改革開放后，更多的人民群眾實現了先富起來的第一步目標，全體人民生活水平均達到了總體小康，“后富”或“共富”成為下一階段的主要目標。因此黨的十八大以來，習近平總書記就全面建成小康社會、新時代共同富裕理論和中國式現代化道路等重大問題進行深入思考研究，形成了“中國式現代化的共同富裕理論”［9］。

中國共產黨進一步加深了對共同富裕內涵的認識。要真正推動共同富裕建設取得實效性進展，仍需要以提高生產力水平、提高發展質量為抓手。五大發展理念其中的共享發展就是共同富裕內涵的發展要求體現。共享發展的“全民、全面、共建、漸進”四個主要方面，就是新時代共同富裕的主要內涵，即人人富裕、面面富裕、勤勞致富、漸次富裕。從全民性、全面性、主體性與階段性等方面綜合論述共同富裕的內涵，為共同富裕理論體系的建設奠定了穩固的理論基礎。

中國共產黨進一步明確了推進共同富裕的具體方法和路徑。一是對實現共同富裕的階段性和路線圖作出科學謀劃。習近平總書記指出，“積小勝為大勝”［5］，在實現共同富裕的長期過程中，要堅持階段性和連續性相統一，不斷滿足人民群眾的各項需求。同時他還明確了我國推進共同富裕的三個階段性目標：“邁出堅定步伐”“取得實質進展”“共同富裕基本實現”［10］，為全國人民指明了努力方向。二是指出了推動共同富裕的根本原則與實施路徑。四條基本原則圍繞經濟體制、實現方式、長期性和復雜性展開，為建設共同富裕把舵定航；六條方法則從全局性、整體性展開，突出關注人民最關心的問題，重點解決解決人民急難愁盼的困難，為推動共同富裕提供了方法指導。

在加深對共同富裕的理論認識外，將共同富裕與中國式現代化道路結合論述是習近平總書記對新時代共同富裕理論的原創貢獻。他指出“共同富裕本身就是社會主義現代化的一個重要目標”［11］，共同富裕“是中國式現代化的重要特征”［9］。將共同富裕與中國式現代化相結合，為中國式現代化增加了明確內涵、指明了發展方向，為共同富裕目標提供了切實保障、明確了階段性路線，兩者之間互相支撐，緊密性大大加強。這一論斷開辟了中國式現代化的共同富裕新境界，將有助于中國人民和世界各國更好的理解中國式現代化道路。

在科學理論的指導下，中國共產黨帶領人民在2020年如期建成小康社會，取得了具有歷史性和全球性的減貧成果。從歷史大視野的角度看，這不僅是中國共產黨第一個百年目標的實現，也是共同富裕實踐在中國的巨大進步，為實現全體人民共同富裕、建設社會主義現代化強國奠定了扎實基礎。2021年，為探索共同富裕先行道路，黨中央、國務院決定在浙江省建立共同富裕示范區，這一戰略舉措表明中國共產黨在促進共同富裕的艱巨道路上已經邁出堅實的第一步。

三、中國式現代化的共同富裕的深刻意義

中國式現代化視域下的共同富裕是中國共產黨對科學真理與優秀文化的繼承創新，對踐行以人民為中心的發展思想、推動世界社會主義發展和推動人類文明進步等方面具有重要意義。

（一）中國式現代化的共同富裕是以人民為中心發展思想的深層探求

共同富裕可以凝聚社會共識，調動社會積極性，增強社會凝聚力。在近年貧富差距稍有拉大之時，習近平總書記作出明確表態：“決不能在富的人和窮的人之間出現一道不可逾越的鴻溝。”［12］在體系完備的共同富裕理論的引導下，在黨中央堅定共同富裕決心的感召下，更是在切實感受到中國共產黨為共同富裕作出的不懈努力下，中國人民對共同富裕的信念也更加堅定，全社會的建設積極性被充分調動起來。共同富裕理論增強了人民群眾共同奮斗的凝聚力，也必將推動人民生活水平和質量的提高。

共同富裕對于鞏固執政基礎具有重大意義。“治國之道，富民為始”，共同富裕是無產階級始終追求的遠大理想。回顧歷史、環顧全球，貧富分化嚴重是造成政權崩潰的一個重要原因。黨中央將共同富裕建設提高至重大政治問題的戰略高度，提升了人民群眾對中國共產黨的信任感，體現了中國共產黨對長期執政，跳出“歷史周期率”的審慎思考。在我國這樣一個人口數量巨大的人民民主專政的國家，只有堅持共同富裕，黨的長期執政才能有更牢固的保障；只有緊緊依靠人民，黨的執政基礎才能穩固。

共同富裕是對黨根本宗旨的傳承與鞏固。“全心全意為人民服務”是中國共產黨深刻總結國情、黨情、民情所確立的一以貫之的根本宗旨，十八大以來中國共產黨為促進共同富裕作出的重大理論闡釋、重要實踐探索都是根本宗旨的時代延續。人民對美好生活的追求層次更高、追求內容更廣，即人民對共同富裕的要求不僅限于物質滿足，而是在物質、精神、生態各方面都提出了更高要求。人民需要什么，中國共產黨就做什么，黨中央提出“以人民為中心的發展思想”，從理論和實踐兩個層面豐富發展共同富裕建設，是黨的根本宗旨在新時代的生動體現、深刻表達。

（二）中國式現代化的共同富裕是對世界社會主義運動的推動發展

世界社會主義運動在上世紀末遭遇嚴重挫折，進入歷史性低潮。西方在兩種社會制度的競爭對抗中，宣布資本主義的勝利、“歷史的終結”。社會主義發展的最終目標是建立一個“生產將以所有的人富裕為目的”［13］的共產主義社會；而現代化實踐的成功與否，是兩種社會制度競爭的重要方面。以共同富裕為特征的中國式現代化則在理論與實踐的雙重層面打破了單一現代化模式的桎梏，破解了世界社會主義運動中的障礙。在實踐中，共同富裕不僅是中國式現代化的重要特征，并且已經取得歷史性的實踐成果；在理論層面，中國共產黨借鑒蘇聯現代化與西方的資本主義現代化模式，將馬克思主義現代化理論與中國現代化實踐相結合，創造出具有中國特色的社會主義現代化發展新理論。

中國作為世界上最大的發展中國家、最大的社會主義國家，其發展的選擇、水平和結果對于世界社會主義發展有重要的影響。中國式現代化的共同富裕不僅在實踐中呈現出強烈的“共同富裕”社會主義特點，在選擇上也打破了資本主義現代化的單一軌跡，在發展水平上更體現出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制度的強勁動力。不止社會主義國家對中國發展予以肯定，資本主義國家也無法忽視在全球經濟低迷時期中國發展的持續性。以共同富裕為內涵和重要特征的中國式現代化使得科學社會主義再次蓬勃，將對世界社會主義運動事業產生積極推動。

（三）中國式現代化的共同富裕是探索世界文明進步的中國貢獻

中國式現代化的共同富裕立足于中國國土面積廣大、人口數量龐大的實際，具有完整的理論體系和深遠的戰略視野，為共同富裕的世界性建設提供了中國智慧。當今世界，發展中國家受制于西方資本、技術等因素，在全球化經濟體系中始終以高額代價換取低額回報，犧牲多方位的利益以滿足人民最基本的生存需要。發達國家由于資本主義的固有矛盾，導致經濟危機頻發，社會秩序混亂，貧富差距日益拉大且日漸向兩極分化發展；雖然部分發達國家依托自然資源和原始積累等優勢打造了福利社會，但是其“高稅收、高福利”的基本制度仍然受制于全球資本主義體系，無法做到真正獨立，并且這一“福利模式”在全世界沒有可復制性。相比而言，中國共同富裕的道路更具有學習性和可復制性。

中國式現代化的共同富裕為世界現代化發展貢獻了新樣態。首先，資本主義現代化由資本驅使，追求生產要素的集聚和資本的無限積累，利用剩余價值壓榨工人階級。其次，西方傳統現代化是先追求經濟現代化，而后才注意政治、文化、生態文明建設，共同富裕的中國式現代化是注重多方面共同建設的現代化。由資本主義現代化構架起來的資本主義國家體制，如今對內日益受到群眾的不滿，對外儼然成為世界秩序混亂的制造者，經濟的高度發展并沒有帶來政治的高度發達。再如，西方現代化早期出現的嚴重環境污染并沒有在中國重現，中國人民既共享發展的福利，又感受到碧水藍天，探求到深層次的共同富裕。最后，西方現代化是以其他國家、其他民族付出資源甚至生存權利為代價的現代化，中國式現代化是中華民族與世界其他民族和平發展的前提下探尋出的現代化道路。

西方現代化開啟了世界現代化歷程，但“資本不可遏止地追求的普遍性，在資本本身的性質上遇到了限制，這些限制在資本發展到一定階段時，會使人們認識到資本本身就是這種趨勢的最大限制，因而驅使人們利用資本本身來消滅資本。”［13］這預示著現代化最終將實現于社會主義，“歷史終結論”的提出者弗朗西斯·福山否定了自己的結論就是西方學者對這一問題再認識的表現。現代化的最終目標是人的高度自由，資本主義現代化在人的異化、物的增值道路上漸行漸遠，以共同富裕、保證人的各項權利為重要特征的中國式現代化則包含了現代化的終極目標，為世界文明的多樣化發展提供了中國經驗。

〔參 考 文 獻〕

［1］張占斌.中國式現代化的共同富裕：內涵、理論與路徑［J］.當代世界與社會主義，2021（06）：52.

［2］馬克思恩格斯選集：第一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12：326.

［3］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三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435.

［4］毛澤東選集：第二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1：533-534.

［5］十八大以來重要文獻選編：中［M］.北京：中央文獻出版社，2016：133.

［6］習近平.習近平在省部級主要領導干部學習貫徹落實黨的十八屆五中全會精神專題研討班上的講話［N］.人民日報，2016-05-10（02）.

［7］鄧小平文選：第三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3：254-255，172，373-374.

［8］鄧小平文選：第二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3：237.

［9］張占斌.中國式現代化的共同富裕：內涵、理論與路徑［J］.當代世界與社會主義，2021（06）：55.

［10］習近平.扎實推動共同富裕［J］.求是，2021（20）：4-8.

［11］習近平.完整準確全面貫徹新發展理念 確保“十四五”時期我國發展開好局起好步［N］.人民日報，2021-01-30（01）.

［12］習近平.把握新發展階段，貫徹新發展理念，構建新發展格局［J］.求是，2021（09）：7-8.

［13］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八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200，91.

〔責任編輯：秋 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