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誰辛苦為誰甜

楊斌

教師職業是辛苦的。這一點眾所周知，教師的勞動是體力、能力和精神三重負擔的特殊勞動。普通老師，每天至少有兩節課，要聚精會神地站在講臺上90分鐘，這是需要付出一定體力的。同時，課堂本身更是一種高強度的智力活動，闡述，引導，設疑，解難，思維受阻，節外生枝，山重水復，柳暗花明。有時，三節課連上，那可真是實實在在的體力和智力的雙重考驗。僅僅上課，那還不算太累。課前要花費大量時間和精力在課的準備上，課后還有作業批改、糾正、個別輔導，也要花費相當多的時間。學生的教育工作，談心、家訪、解決問題，則使老師更像一個家長，不同的是要比家長更富有耐心和藝術。此外，在客觀上還普遍存在著學生成績的壓力，尤其是畢業班，那簡直就是如履薄冰、如臨深淵……

但是，教師仍然是一個吸引力巨大的職業。走上講臺的因緣各有不同，有的是誤打誤撞，有的是亂點鴛鴦，有的是學業成績的制約，有的是自覺自愿的選擇。不管怎么樣，幾年磨練下來，大部分人是無怨無悔地愛上了這個職業，而且干得十分投入和忘我。為什么？其實，有一個秘密一直沒有人說破。外行人霧里看花不知情，內行人只緣身在此山中。這個秘密就是，教師自身勞動有著巨大的審美價值，教師從勞動中可以獲得強烈的審美體驗。

從教師勞動的性質看，體現了人的本質力量的創造性勞動便會閃出美的火花，因為這種勞動是合目的、有意識的，而且是自由的，富有創造性的。教師的勞動就是這樣一種創造性勞動。由于教育對象的千差萬別，由于教育內容的不斷變化，同時，也由于教師個人條件的各不相同，教師的勞動不可能有千篇一律的模式，而只能由教師去自由創造，就像一千個讀者有一千個哈姆雷特一樣，一千個教師就會有一千種教法。因此，教學便成了一門藝術，教師成了特殊形式的藝術家。“使教育過程成為一種藝術的事業”早就是人們對教育的要求。在這藝術創造的過程中，教師的創造性得到充分的發揮，教師勞動的美，便在這創造過程中源源不斷地產生出來。教師“掌握有一種神奇的力量，他們能喚醒自己，也喚醒他們接觸的人，……他們能成為藝術家，人類關系的藝術家，成為人的問題這個艱難領域中美的創制者”。試想，有哪種職業能為勞動者提供如此充分的創造空間。

教師勞動的對象主要是教材和學生。加工教材，與書本打交道，做一個與書香作伴的人，這是一般人都比較喜歡的。和人，尤其是和學生打交道，雖然其間酸甜苦辣都有，但是收獲也是巨大的。看著孩子們一天天地進步，一天天地懂事，一天天地成長，那種感覺只有做父母的人才能切身體會。當你走在校園里或大街上，會不時地聽到老師長老師短的問候;當你因事因病有段時間沒來上班，種種問候的信息通過各種渠道向你傳來;當你再走進教室時被學生團團圍住;尤其是節假日里，天南海北的學生發來問候或者登門拜訪;甚至，我還常常在晚報上看到有幾十年前的畢業生刊登尋師啟事……那份感受是旁人無法理解和體會的。

（摘自《教師職業幸福的秘密》，福建教育出版社，2021年版，有刪減）3B972743-3648-4BC7-95E8-DEA7F878E5C9